席大先生心念电转,一想到了东方霸主的用意,心中也立时镇定了下来,冷冷地道:“好。”
他那个“好”字,和东方霸主刚才的那几句话,两人全是故意运内力将声音逼出去的,以他们两人的功力而论,声音至少可以传出里许。
而席大先生一到,日月庄上所有的人,全都得到了信息,虽然没有什么人,敢进入大堂来,但是却也都聚在大堂的四周了。
在东方霸主提出要在习武场中动手之际,众人的心中,都已紧张起来,只等席大先生答应。
及至席大先生那一个“好”字出口,众人都不由自主,轰然叫将起来,倒令得大堂中的几个高手,都怔了一怔。
接着,便听得人声嘈杂,像是巨潮骤退一样,一下子便向四面散了开去。
日月庄主丁刚、丁柔两人,虽然也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但是在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两人之前,他们却连讲话都插不上口去。
直到此际,他俩才齐声道:“看来,各位朋友,全已知道,已到演武场去了。”
东方霸主微笑道:“请两位庄主带路,席兄,请。”
席大先生“哼”地一声,丁刚、丁柔两人,已然向大堂之外,走了出去。
在那时候,席大先生和东方霸主两人,却不约而同,一齐转头向东方白望了过来。
他们两人见识非凡,一看就看出东方白的功力非凡,但是东方白此际,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两人却也认不出他的来历来。
此际,他们两人,快要动手,东方白不论帮哪一边,都是举足轻重的,是以两人不约而同,一齐向东方白望来,想弄清楚他究竟是敌是友。
东方白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他昂起了头,谁也不看,道:“既然大家都去看热闹了,我也去看看。”
东方霸主道:“白朋友请先行。”
东方白便跟在丁刚、丁柔两人身后,大踏步地向大堂之外,走了出去。
这时,日月庄中的高手,有七成都已到了演武场附近,但还有两三成,还聚集在大堂附近,想早一点瞻仰席大先生和东方霸主两人的风采。
他们看到日月庄两位庄主走了出来,只当跟在后面的,一定是两大高手,却不料走出来的,竟是一个非人非鬼,满面红块,不见五官的怪人。
在大堂之外的那些人,也全是武林中颇有声望的人,可是像东方白那样的怪人,却是谁也未曾看见过,一时之间,人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紧跟在东方白之后,席大先生和东方霸主两人,并肩向外,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靠得十分之近,看来像是一双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席大先生面容庄严,而东方霸主的脸上,却挂着微笑。
他们两人,虽然说是走出来的,但是身形飘飘,却像是在水面上滑行一样,身形美妙之极。
在他们几个人走过去之后,众人一齐跟在后面。
转眼之间,便已到了演武场旁。
日月庄的演武场,皆以两尺见方的青石板铺成,足有两三亩大,此际,在演武场之旁,已然围满了人,本来是人声嘈杂的,但一看到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出现,便一齐静了下来。
丁刚、丁柔和两大高手,向演武场中心走去,东方白却就在演武场边上,停了下来。
由于他的长相实在太骇人,是以他一停下,他身边的人,便纷纷走避,空了一大片,东方白也不理会,迳自在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
在他坐了下来之后,有不少人全都转过头过去,连望也不向他多望一眼。
东方白看到那些人的样子,心中不禁苦笑,他索性更扬起了头,也不理人家对他如何。
只见日月庄两位庄主,走在前面,到了演武场中心,停了下来。两位庄主一停,只见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两人,原来是并肩而行的,此际却突然分了开来,两人不约而同,各自向旁闪开了五六尺。
此际,在演武场旁边的十余人,尽多是武林高手,而大多数人,也正是专心一致,注视着他们两人的,可是在刹那间,众人却是觉得眼前一花,两人便已分了开来,根本未曾看到他们如何闪开来的。
他们两人还根本未曾动过手,但就是互相离开了一两步,已然显得他们两人的武功之高,实在不是旁人所能及得上的,是以四面八方,已然因之而响起了一阵赞叹之声来。
但是,众人的嘈杂声,却立时静了下来。
因为在这时,丁刚、丁柔两人,已然一齐举起手来,表示他们有话要说了。
在众人都静了下来之后,两人才齐声道:“各位远临,本庄地方浅窄,招待不周,敬祈见谅。现今东方先生和席大先生,两位高手,要在敝庄演武场上较技,这可以说是百年未有之盛事,令我们大开眼界,尚祈屏息以观,切勿骚扰。”
两人在说完“切勿骚扰”之际,一齐向东方白看去。
本来,演武场的四周是围满了人的,但是东方白一出现之后,在他的旁边,便空出了一大截来,以致看来,东方白像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坐着一样。
丁刚、丁柔两人,心知在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动手之际,旁人是断然不会出手干涉,唯一可能生事的,就是这个自称姓白行三的怪人。
所以,当他们讲到这里的时候,便向东方白望去,而在顿了一顿之后,又道:“若是在两位高手动手之际,横加干扰的,不但我们兄弟两人不容,便是在场所有武林同道,也必然不容。”
丁氏兄弟的武功,也十分之高,他们最后那几句话,讲来轰轰烈烈,声音可以传出老远,人人可闻。
而他们才一讲完之后,两人身形,便一齐向外,掠了开去。他们两人本是一胎双生,不但容貌相似,连意念所至,都是一样,两人身形一齐向外掠出之际,动作不差丝毫,就像是他们两人,乃是连体所生一样。
丁氏兄弟一掠开,演武场四周,更是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两人,也已各转了半个身,变成面对面了。
只听得东方霸主先开口,道:“席兄手下留情。”
席大先生闷哼一声,左掌缓缓抬起,挡在胸前,右掌微微向外翻出,道:“你先发招。”
东方霸主面带微笑,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是他心中,却是十分紧张,因为这一次动手,自己若是胜了,那自然是天下折服,不消说,自己成了天下第一高手。但如果失败了呢?
那么,一世英名,付诸东流,自己计划好的许多事,也不能做了。
他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席兄,照理说,你远来是客,理应由你先发招,但既然你如此吩咐,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他慢吞吞地说着,可是在讲到“不如从命”之际,突然住了口,身形一矮,一掌已然发出。
虽然席大先生已经叫他动手,但是东方霸主却未曾先动手,只是在十分缓慢地说着话,而他在话讲到一半之际,陡地出手,那实在可以说是意外之极的。
如果他的对手稍差一点,那根本不由等到他再发第二招,就在这突如其来的掌,只怕已招架不了了,但是席大先生乃是何等样人物,他一叫东方霸主出招,便已全神贯注了。
在那段时间内,不论对方玩些什么花样,他都以不变应万变,是以东方霸主是讲明了再出招也好,是偷袭也好,对他来说,全是一样的。
东方霸主一掌拍出,掌缘如锋,他是向前攻出的。虽然是一双肉掌,但是却有着嗤嗤的声响,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柄利斧,直向席大先生的胸前砍了出去一样。
席大先生在东方霸主一发掌之际,便陡地发出了一下长啸声来。
紧接着,只见他手腕向外,略略一翻,中指“拍”地弹出,指向东方霸主的手掌边缘。
席大先生的那一指,直点向东方霸主掌缘上的三个要穴。
东方霸主的一掌去势虽然凌厉,但如果再欲向前进,那么穴道首先被席大先生弹中。
而穴道一被弹中,真气受制,力道便会消失,自然非但不能克敌反而要落在下风了。
是以东方霸主一见席大先生伸指弹出,也是一声长吟,手掌向后,略缩了一缩,招式已变,手掌已缩了回来,看他初变招的样子,似乎是变掌为拳一样,但是电光石火之间,他也“拍”地弹了一指,指尖正对着席大先生弹出的右手中指。
在那一刹间,围在演武场边上的十余人,人人皆是吊起了一颗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因为众人都想不到,两大高手,—上来就会硬拼。
但是,他们却都猜不透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两人心中的用意。
席大先生和东方霸主两人,并誉江湖,已有数十年之久,但是他们两人,却从来也未曾动过手。
他们只知道对方的武功十分之高,但是对于对方的虚实,却一无所知,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们要动手,自然先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而以他们两人的武功而论,想要试探对方的实力,又绝不能拼掌,因为他们两人的功力,容或有高下,但是相去也必然不会太远,如果双方的掌心一紧贴,不能够立时分开的话,必然变成比拼掌力,那就未经过招,就要生死相拼了。
虽然他们两人都知道,他们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实在是非生死相拼不可的,但是他们却都不想那样,都想竭力避免和对方比拼内力而获胜。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他们两人,各出一指,来试探对方的内力,乃是必然之事。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他们两人的手指,自远而近,指尖突然相交。
也就在他们两人,指尖相交之际,竟然发出了“蓬”地一声响,自然更是听来惊人,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没有一个人想得到,他们两人只不过是指尖碰了一碰,便发出了那么大的一下声响来,是以人人变色。
而席大先生和东方霸主两人,在指上,各运了四五成功力,他们的绝顶内力,由指尖疾透而出,两股力道相交,发出那样一下声响来,自是意料中事。
而在他们指力相交之际,两人的心中,尽皆一震。
因为那一下,他们并未能试出对方功力的深浅来。
他们都是觉得,在指力相交之际,身子都微微震了一震,而右臂则不由自主,向上扬了起来。
在那一刹之间,两人都想提先进攻,不约而同,又一齐扬起左手来。
他们一齐扬起左手来,自然是想趁对方手臂上扬之际的空隙进攻的,但当他们看到对方也同样地扬起了手掌之后,他们却又不约而同,一齐开始向后退。
他们两人虽说是在动手,可是行动却几乎完全一致,而且一进一退之间,动作快疾无伦,眼力稍差的,根本还未曾看到他们出招,他们的招式已然撤回来了。
两人在各退出两步之后,身形凝立不动,但是眼前却盯在对方的身上,两人目光之凌厉,令得在演武场四周的人,心头也不禁凛然。
他们两人,一动也不动地互望了足有一盏茶时,才又见他们各自向旁,跨出了一步。
那一步跨出,只听得他们脚下,发出了一阵“格格”的声响来,在他们脚下,铺在地上,两尺见方的青石板,已被他们各踏碎了一块。
而两人在各跨出了一步之后,只见东方霸主身子陡地向前一倾,看来,就像是他的身子站立不稳,突然向着席大先生跌了出来一样。
而就在东方霸主的身子向前一倾的那一刹间,席大先生手起掌落,一掌向东方霸主的顶门拍下。
席大先生自然知道,以东方霸主的武功而论,是决计不会站立不稳的,他身形向前倾出,必然是有奇招待发,他一面预防,一面发出了一掌。
却不料,席大先生那一掌击出,却突然击了一个空,原来东方霸主整个人,真的倒在席大先生脚下。
席大先生心知不妙,连忙真气一提,足尖一点,“呼”地一声响,人已拔身而起,因为东方霸主身子倒在地上,如果突然出招,他的形势不能俯身应敌,是以非逃上一逃不可。
高手过招,如果在对方发招之后再设法应敌,那已然落了后了,一定要在对方还未发招之际,便已料定对方要攻自己何处,或是事先趋避,再抢下一招的先机,或是先攻对方要害,逼对方撤招防守,那才是上乘应敌之道,席先生此际突然拔身而起,便是料定了东方霸主走了一个险着,必然是想抢攻自己下盘之故。
果然,他人才一离地而起,东方霸主身子在地上陡地一翻,一掌也随之而发。
如果席大先生不是见机得早,先拔身而起的话,那一掌定然难以躲避的了。但此际,席大先生既然早已拔身而起,东方霸主的那一掌,自然击空。
只不过东方霸主那一掌发出之际,衣袖在地上卷过,地上的青石板,被他们两人各踏碎了一块,碎石却被东方霸主的衣袖一齐卷了起来。
刹那之间数十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各自挟着“嗤”、“嗤”的劲风,一齐向上激射而出。
他们两人在动手之前,未曾讲过用兵刃,如果东方霸主在动手之际,忽然发出暗器,那自然是十分丢人之事,但是此际,向上飞起的许多石块,却是地上卷了起来的,并不是东方霸主发出来的。
此际,席大先生的身形,足在一丈五六高下的半空之中,数十块石块飞了上来,虽然席大先生运气封住了要穴,身子坚逾精钢,石块就算击了上来,也定然不致于就此受伤的。
但是,以席大先生的身份而论,只要有块石块击中他的身上,他也算是落了下风了。
一时之间,人人抬头向上,想看席大先生如何应付。
只见席大先生身在半空之中,陡地一横身,大袖飘飘,一齐拂了下去。随着他衣袖的拂起,只听得“呼呼”风响,卷起了两股狂风,那些向他激射而出的石块,在两股狂风的抓荡之下,在半空之中,立时乱飞乱撞起来,发出了一阵劈劈拍拍的声音,而且,有的石块,在相撞之际的力道十分大,还爆出了连串的火星来,实是好看之极。
席大先生的衣袖跟着一卷,已将所有的石块,一齐卷在衣袖之中,他人也疾落下来。
本来,席大先生的身形疾落而下,是东方霸主趁机进攻的好时刻。
可是,东方霸主一见席大先生的身形向下沉来,却忙不迭足尖一点,向外飞掠了开去,而席大先生一落地,双袖又一齐向前拂出。
那些石块,本来是全被席大先生卷在双袖之中的,此际,席大先生衣袖拂开,那些石块,呼啸有声,一齐向东方霸主飞了过去。
东方霸主是早料到了这一点,是以才一见席大先生落下,但立时掠开去的。如果他竟未料到这一点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吃亏了。
大蓬石块的去势,十分之急。但东方霸主的身子,早已转了一转,石块却是向前直飞而出的,自然没有一块射中在他的身上。
那些石块,足飞出了十来丈远,才落下地来,已将在武场边上的一些人,吓了老大一跳,慌忙向后退去。
东方霸主避开了石块,身形一凝,笑道:“席兄果然好功夫。”
席大先生冷冷地应道:“你也不差啊!”
刚才,他们两人之间,只不过过了一招,可是双方的身形,兔起鹘落,而且两人内力之劲,掌风之强,招式之妙,可以说是众人见所未见的,直将众人看得呆了,等到他们两人各讲了一句话,众人才突然一齐,轰雷也似,喝起采来。
千余人齐声喝采,而且个个都是会武功的人,声音之响亮,实是惊人之极。但是对东方霸主和席大先生两人而言,却像是根本没有声音一样。
因为经过了刚才的那一招之后,他们两人都知道自己遇到了毕生未曾遇到过的劲敌了,在那样的情形下,实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的。
他们各自望着对方,对外界的一切,简直已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
千余人的喝采声,在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喝采声突然停止,是因为席大先生陡地身形耸动,右臂一扬,袍袖已向前疾拂而出。
在千余人的采声中,席大先生的袍袖向前拂出,是听不到什么声响的,但众人一见席大先生已出手,一齐静了下来,就在人声陡静之际,袍袖展开的劲风声,轰轰隆隆,震人耳鼓。
袍袖自然是柔软之物,但是此际,被席大先生的内力贯足了却像是一块铁板一样,向东方霸主的胸前,疾攻而出。
东方霸主的面上,一直是带着微笑的,但此际席大先生一开始进招,他的面容,也变得凝重无比,只见他身子突然向后,退了开去。
东方霸主身形后退,席大先生跟着逼近去,招式不变。东方霸主退出丈许,陡地站定,突然反手一抓,抓向席大先生的袖角。
东方霸主的那一抓,看来似乎平平无奇,而且他出手极快,就算有什么异特之处,别人也是看不到的。
然而与他为敌的席大先生,却听到就在东方霸主出手抓来之际,他手指间发出了一阵“格格”的声响来。
席大先生心中陡地一凛,暗忖曾听得人说,东方霸主的“五阴指”功夫,乃是苗疆邪门功夫,是称茅门七大异功之一,此际他一定使的是五阴指了。
看来,他是想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将自己的衣袖,运无上指力,撕下一块来,那么,他至少可以占上风。
高手过招,每一下出招之间,当真是快绝无伦,席大先生心念电转间,东方霸主的那一抓,已然得手,五指一紧,已抓住了席大先生的衣袖。
而席大先生则也已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之间,想出了对策。
东方霸主一抓住了席大先生的衣袖,果然手臂一缩,向怀中一带,同时,指力疾透而出,他想席大先生一定也会缩开手臂去的。
如果席大先生不是早一步想到了东方霸主的企图,那么他一觉出衣袖被抓,当然缩回手臂,而两人一齐缩开手臂的结果,一定是衣袖破裂,被扯下一大幅来。
但是,他却是早料到了东方霸主的意图的。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千军万马,两阵对垒是那样,两个人面对面动手,也是如此。当时,东方霸主一抓住了席大先生的衣袖,用力向后一拉间,席大先生非但不向后拉,反倒顺着东方霸主的一拉之势,身子突然向前,倾了出去。
这一下变化,是大大出乎东方霸主意料之外的。
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下,席大先生的身子向前倾来,绝不是稳占便宜的事,相反的,还十分危险,因为东方霸主可以顺手一掌,向他的头顶击落,或者是在他身子向前倾来之际,向他胸前一掌拍出,这两下都将是致命的招数,而且也不是席大先生在仓猝之间所能招架的。
但是,席大先生突然向前倾来,东方霸主却根本未曾料到。
在对方全然未曾料到的情形之下,席大先生十分危险的动作,就可以变得十分有利,就在他身子向前倾去之际,不待东方霸主发招,席大先生手腕一翻,已然击向东方霸主的胸口。
席大先生的出招,本来已是快疾无伦,此际再加上他是顺着身子向前倾出之际而发出那一掌的,去势之快,更是难以形容。
电光石之间,只听得东方霸主,发出了一声怪叫,百忙之中,他身子突然向下一矮,一个筋斗,向外翻了出去。东方霸主应变之快,也是快到了极点,但是席大先生那一掌,还是击中了他的肩头。
只不过他身子在向后翻去之际中了那一掌,却是身不由主,身子“呼”地向外,直飞了出去。
然而东方霸主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虽然中了一掌,身子向外跌去,然而他抓住了席大先生衣袖的五指,却始终未曾松开。
是以在他中了席大先生的一掌,身子向外疾飞而出之际,“嗤”地一声响,席大先生的衣袖还是给他撕下了一大幅来。
东方霸主的身子向外翻跌而出,一时之间,也是收不住势子。
席大先生心知自己的衣袖被撕下一幅之后,东方霸主在身形站定之后,一定要说上几句场面话,将他中了一掌之事,轻轻带过,表示双方谁也没有吃亏的。
席大先生自然不屑和东方霸主作口舌之争,而此际,又明明是他占了上风,是以他根本不容许东方霸主从容站定身子,再来发话。
席大先生一见东方霸主的身子向外疾翻而去,一声长啸,身形也斜斜向上拔起,向东方霸主追了上去。
东方霸主身形向外翻出,是被席大先生的掌力震出去的,而席大先生却是自己提气,向外掠出去的,去势自然是席大先生快得多。
是以,转眼之间,席大先生已快赶上东方霸主了。
这时,两人都是身在半空之中的,离地仍有七八尺上下,就在席大先生快要追上东方霸主之际,他双腿一曲,身子一挺,突然平空又上升了五尺。
这一下绝顶轻功,“节节升天”功夫一露,众人更是看得如痴似呆,而席大先生一拔起之后,已到了东方霸主的头顶之上。
他更不容情,脚起处,一脚便向东方霸主的面门,踹了出去。
那一脚的去势,实是猛烈之极,东方霸主心知不妙,连忙真气下沉,百忙之中,使了一式“千斤坠”功夫,身子急速地向下沉去。
他身子向下一沉,自然席大先生的那一脚,便踢不中他的面门,但是仍然在他头顶之上擦过。
席大先生的内力,何等深厚,东方霸主的发髻,立时被震散开来,不但发髻震散,而且,还有好几绺头发,断了下来,随风飞舞,东方霸主勉力避开了那一脚,已然是十分狼狈,他身子下沉之势子极快,当时只顾逃开对方的招式,不及想到落地的情形了。
是以,他整个人等于是从七八尺高处,疾摔下来的,“砰”地一声响,重重地跌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