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身后那声音,又阴恻恻地响了起来,道:“小姑娘,这是青城掌厂新得的稀世奇珍,你得了是祸不是福,还是让给我算了!”
那声音一讲完了话,便伴之以一阵惊心动魄的怪笑声,而那阵怪笑声则迅速地远了开去。显见得那人一面笑,一面已迅速地退了开去!
凌苍苍这时候,心中实是惊骇之极!
她绝不是惊骇于自己失去了那东西,而是她从那人的口中,知道了那!子中的东西,乃是“青城掌门新得的稀世奇珍”!
那是青城派的宝物!
青城派的宝物,如何会到雷翔风的手中,由雷翔风以这样神秘的态度交由少林僧人,去带给少林方丈天弘大师的呢?
凌苍苍心中,一起了这个疑问,她心头不禁“怦枰”乱跳!
因为她立即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便是蔡天涯!
青城派向天下武林人物宣布蔡天涯的罪状,说他盗宝、弑师,所以罪恶极,要天下武林人物,将之缉拿回青城定罪。
然而,蔡天涯却并不承认自己有着这样的大罪,凌苍苍也相信他不是起样的人。那么,他会不会只是盗了宝物而未曾伤害师长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蔡天涯所盗的宝物,自然就是那发出强光的怪电了。而这件宝物,如今却在雷翔风处出现!
归根结底,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便是:雷翔风不但曾和蔡天涯见过面而且取了他的宝物!
那么,蔡天涯的人在什么地方呢?
不论蔡天涯在什么地方,他怎么样了,雷翔风都应该知道的!
在凌苍苍三次大闹雷府之后,她几乎也要相信,蔡天涯的下落,雷翔办是并不知情的了。
然而此际,她却重新肯定:雷翔风是一定知道蔡天涯下落的,就算蔡涯已被害了,害他的人,也一定是雷翔风。
她可以肯定:雷翔风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凌苍苍一想及此,心中热血沸腾,恨不得立时赶到雷翔风府上去!
她知道,当她真正地戮穿了雷翔风的假面具之后,她自己将要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然而,她却还是不能不去,她一定要弄淸楚蔡天涯的下落!
凌苍苍这时,对于失去那宝物一事,根本不加以注意了。她已知道那宝物是青城至宝,却来历不明地落到了雷翔风手上,就这一点,她便已足够了!只是可惜,她的穴道被人封住,不能动弹,空自焦急,也无可奈何。—直过了三个时辰,她被封住的穴道,才自动地解了开来。
凌苍苍真气略转,向前疾掠而出,她急不及待地向雷翔风的大宅驰去。这一次,她要和雷翔风开门见山,因为她已掌握了雷翔风和蔡天涯见过面的征据了!
她一口气奔出了三十里,才在一个小溪旁,洗去了自己脸上的化妆,但是她却没有闲暇去换衣服了,因之宽袍大袖,显得十分滑稽。
她略休息了一下,便又向前疾驰而出。
当她再度掠出了三五十里之后,只见前面,也有人以极高的轻功,掠了过来。凌苍苍见来人的轻功甚高,闪开一边,当那人来得近时,凌苍苍已看出,来人正是白骨神君敖青。
凌苍苍心中大喜,忙叫道:“敖神君!”
敖青身形飘飘,倏地在凌苍苍的身前站定,道:“凌姑娘,原来是你!”凌苍苍心急,也不和白骨神君客套,只是道:“敖神君,烦你回三星湖去,告诉蔡姐姐,说是我已发现了新的线索,蔡天涯如今下落不明,的确和雷翔风有关,我再去找他!”
白骨神君一呆,道:“凌姑娘,你一人前去,却大是凶险!”
凌苍苍苦笑了一下,道:“蔡姐姐自己又不肯离开三星湖,我一个人去,还不是和许多人去一样?”
凌苍苍年纪究竟还轻,而且这时候她心急如焚,讲话自然不多作考虑。更想不到这样说法,等于是说白骨神君等人,个个人都是不中用的家伙,就算去了,也是一点用处没有的!
白骨神君乃是何等阴森之人,一听得凌苍苍这样说法,心中立时大怒!但是,他却知道凌苍苍和蔡夫人的关系,十分亲切,因此也不敢发作,只是冷冷地道:“好,那我尽快赶回三星湖去便了!”
凌苍答急不及待,向白骨神君一拱手,道:“如此则有烦了!”
她一面说,一面身形疾展,人已经向前,疾奔了出去。白骨神君呆了一呆,也转向三星湖的方向奔了出去。
如果不是凌苍苍在言语之中,无意得罪了他的话,那么他即使不陪凌苍苍到雷翔风府上去,也必然劝凌苍苍先回三星湖去走一遭的。
但是如今,他却就照着凌苍苍的话去做,任由凌苍苍一人,去闯龙潭虎穴!
凌苍苍在向前疾奔而出之际,却是绝未想到,如果她不是在言语之间得罪了白骨神君数青的话,那么以后事情的发展,便可能大不相同了!
凌苍苍一停不停,向着雷翔风的住宅奔去,一口气奔出了数十里,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相干的人,眼看离雷翔风住宅,已不远了!
凌苍苍心中暗忖,前几次,到雷翔风府上去,自己只是凭着蔡天涯给自己的一张字条,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但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她有着十分明显的证据,可以证明雷翔风曾和蔡天涯在一起!
在那样的情形下,她自然可以不必偷偷摸摸地去见雷翔风,而可以公开地前去,向他当面质问!
凌苍苍一鼓作气,来到了雷府门前,在门口专司迎宾之责的人,又迎了上来,一见是凌苍苍,四个人面上尽皆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冷冷地道:“凌姑娘,你又来了么?”
凌苍苍也不多与他们计较,道:“你快去通报,我要见雷……雷大侠。”那四个人摇了摇头,齐声道:“凌姑娘,你还是不要再生事的好!”
凌苍苍怒道:“干你们什么事?我要见他,有要紧的事情。”
那四人道:“只怕他如今也不会见你,青城掌门,青仙盖达松来了,雷大侠正在与他晤谈,你别再多生事了!”
凌苍苍一听得青城掌门在此,心中不禁一澳。
可是她转念一想,武林中人,只知道蔡天涯盗了青城派的宝物。但究竟是什么宝物,却没有人知道。如果向青城掌门,问明白失窃的东西,是会发出强光的话,那更可以肯定雷翔风是知道蔡天涯下落的了!
因此她连忙道:“原来青城掌门也在么?那更好了,我也要见他老人家!”她一面说,一面便待向内闯去。
但是,那四人却一字排开,面上的神色,已不大好看,沉声道:“我们劝你不要生事,若是你定要无理取闹,那我们就说不得了!”
凌苍苍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怒!
她手腕倏地翻起,一掌已待拍出!
但是她那一掌,却并没有发出来,因为她看到,二门之内,又有几个彪形大汉,向外走了出来。她立即想起华秋惨受重伤的遭遇来,在雷府上的武林中人,当然都帮着雷翔风,一动起手来,自己受了重伤,雷翔风也可以推说绝不知情,自己的师傅就算想为自己出气,也是无可奈何!
凌苍苍这一次,为了寻找蔡天涯,费尽了心机,历尽了挫折,也学了不少乖,这时,她并不出手,只是大声叫道:“你们如何不让我见青城掌门?我已知道青城叛徒蔡天涯的信息了!”
她这扬声一叫,那四人不禁面上变色,道:“凌姑娘,你可别胡说!”
凌苍苍气纳丹田,语音更其嘹亮,道:“谁在胡说?我已知蔡天涯的下落了!”
她这一声叫唤,声音更是可以传出老远,从二门中出来的人也多了,不一会儿便见两个气宇不凡的中年人,排众而出,来到了大门前,道:“谁在高叫,已知敝派叛徒下落?”
凌苍苍一喜,知道妙计已成,扬声道:“是我!”
那两个青城派中人上下打量了凌苍苍几眼,道:“姑娘可肯跟我们去见家师么?”
凌苍苍问道:“你们师傅是谁?”
那两人道:“家师是青城掌门。”
凌苍苍“噢”地一声,道:“我正想见盖老前辈,但是这四位却不肯放行。我是素心门下。”
那两人道:“原来不是外人,巫山、青城,一直颇有来往,敢请四位放行!”
那四个人本来是不想再放凌苍苍进去的。但是,青城派中人来说情,而且,青城掌门分明也听得了凌苍苍的叫声,若是再不放凌苍苍进去,那便分明是和青城派中人作对了!
所以四人互望了一眼,道:“自然可以。但是两位且别太高兴,这位凌姑娘,已三次造府生事,硬说雷大侠知道蔡天涯的下落。有两次更勾了三星湖的妖邪,一齐前来的!若不是雷大侠看在素心神尼分儿上,早已将她毙于掌下了!”
那两人面上神色微变,道:“有这等事?”
凌苍苍忙道:“两位别听他们胡说,贵派只求追寻叛徒下落,理我是谁做甚?”
那两人一听,道:“凌姑娘说得有理,但家师不苟言笑,最恨人巧言令色,言词闪烁。凌姑娘可要想淸楚了才好!”
凌苍苍呆了一呆,她也素闻青城掌门为人十分严肃,而且性子十分刚烈,若是得罪了他,却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本来,这样的人,自然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但是凌苍苍这时却又急于弄明白蔡天涯盗走的,是不是那件发光的宝物,哪里还顾得到这么多?
她沉声道:“两位放心好了!”
那两人道:“好,凌姑娘请跟我们来。”
凌苍苍跟在两人的身后,向内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向那四个人一连做了几个鬼脸。那四个人给她弄得啼笑皆非,无可奈何!
凌苍苍这已是第四次到雷府来了,雷府中的途径,她比那两个青城派中的人熟得多,不一会儿,便已到了大厅的面前。只听得雷翔风的声音,正从里面传了出来,道:“盖掌门,这小姑娘惯会胡言乱语,盖掌门对她的话,不可尽信”凌苍苍一听,便“哼”地一声,一步跨了进去。
她一进大厅,便看到雷翔风正和一个青袍老者,对面而坐。
那青袍老者,约有六十以上年纪,他一见凌苍苍进来,转过头来,向凌苍苍望了一眼。凌苍苍向之一看,便不禁暗伸了伸舌头。
她自然知道那青袍老者,正是青城掌门,青城双仙中的青仙盖达松了。只见盖达松的面上,平板板地,一点神情也没有,看来像是他整块面,是用青石凿出来的一样,而双目之中,光芒隐射,更是威严之极,令人一见,便自心中肃然!
凌苍苍向盖达松望了一眼,连忙转过眼去,道:“雷大侠,背后莫说人是非!”
雷翔风“哈哈”一笑,道:“凌姑娘,你几次三番来我这里,为的就是找蔡天涯,又硬说我知道蔡天涯的下落。但是如今,你却又说你已知蔡天涯的下落,那岂不是讲话靠不住么?”
雷翔风的话,凌苍苍也没有法子辩驳,她只是“哼”地一声冷笑,心中暗忖:等一会儿事情弄明白了,看你在盖达松面前,怎生交待。
她正想着,已听得盖达松问道:“本门叛徒,现在何处?”
他一开口,只讲了八个宇,但就在那八个字中,却包含着无限威仪,凌苍苍不敢怠慢,忙吸了一口气,道:“盖老前辈,你必需先答我一个问题。”盖达松面色一沉,已有怒容,“哼”地一声,道:“你要问什么?”
凌苍苍道:“武林之中,人人只知蔡天涯盗宝弑师,但是他所盗走的宝物究竟是什么,却是无人知道,我要问的,就是这一点!”
盖达松面上的怒容更甚,叱道:“那有何关连!”
凌苍苍道:“自然大有关连,请盖掌门明言。”
盖达松“哼”地一声,道:“一派胡言,谅你也不知蔡天涯的真正下落!”他一面说,一面手臂一沉,衣袖已疾扬了起来,“呼”地一股劲风过处,凌苍苍身不由主,向后退出了两三步去!
凌苍苍一被盖达松这一股极大的力道拂退,心中更是焦急,大声道:“你不肯说,我也知道了,那宝物可是会发出强光来么?”
凌苍苍这一句话,才一出口,房间之中,陡地静了下来!凌苍苍吸了一口气,定睛看去,只见每一个人,面上都为之变色!
凌苍苍又转眼去看雷翔风,雷翔风的面色,虽然未曾遽变,但是从他面上的神色看来,却也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正自十分讶异!
凌苍苍略呆了一呆,又问道:“盖掌门,你说是不是?”
盖达松的面色,越来越阴沉,道:“如此说来,你是当真知道蔡天涯下落的了?”
凌苍苍一听得青城掌门盖达松讲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禁大喜,忙道:“盖掌门,我可是说中了?”
盖达松冷冷地道:“不错,那宝物确是能发出极强的光芒一”盖达松的话,还未曾讲完,凌苍苍已接上去道:“是放在一个黑漆漆的盒子中的?”
盖达松的声音,听来越来越惊心动魄,道:“那么,蔡天涯现在何处?”凌苍苍伸手向雷翔风一指,道:“问他就知道了!”
凌苍苍这一句话一出口,座上诸人,面色又是尽皆为之一变!
雷翔风“哈哈”一笑,道:“盖掌门,你听,她又来胡言乱语了!”
盖达松缓缓地转过头来,道:“雷大侠,本门至宝,模样如何,外人绝不得而知,她能够讲出特征来,可知也并不全是胡言乱语!”
雷翔风一听,面色一沉,一声怪笑,道:“如此说来,盖掌门真的听信她的言语,要在在下身上,得到贵派叛徒的下莩不成?”
盖达松一听,不禁犹豫了起来!
他略一沉吟,又厉声道:“凌姑娘,你适才说你知道蔡天涯的下落,此际却又推在雷大侠的身上,却是为了何故?需知在下,绝不好戏塘!”
凌苍苍见盖达松至少已信了自己一半,心中更是充满了希望。她一听得盖达松这样问自己,立即道:“盖掌门,我怎敢戏请你?其中曲折,若是我不说出,世上人皆要被雷翔风瞒过了!”
凌苍苍一面说,一面狠狠地盯住了雷翔风。
但是雷翔风除了刚才一瞬间,面色稍有变异之外,此际却是处之泰然,见凌苍苍向他望来,他也不过淡然一笑,道:“倒要听听凌姑娘又知道了什么曲折!”
凌苍苍道:“蔡天涯盗了这件宝物,但是这件宝物,却落到了雷翔风的手中!”
凌苍苍这时所讲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盖达松一听,整个人皆为之一震,立即转头,向雷翔风望来。
雷翔风却面色如恒,道:“凌姑娘,你索性诬我得了青城至宝了?”
凌苍苍“哼”地一声,道:“雷翔风,昨天晚上,你将这件宝物,偷偷地交给少林僧人,带到少林寺去给天弘大师,是也不是?”
凌苍苍话刚讲完,雷翔风还未曾出声,青城掌门盖达松已手起一攀,“叭”地一声,击在身边的一张植木几上,只听得“哗”地一声响,整张茶几,全都碎塌了下来,他人也霍地站了起来,道:“凌姑娘,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却不能胡言乱语!”
凌苍苍抗声道:“我自然知道!”
盖达松又道:“你可知道这件事,如果如你所言,那关系少林和青城两派之间的恩仇么?”
凌苍苍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如果说了出来,青城派自然要追究宝物的下落,少林寺也不肯善罢甘休。在青城、少林这两派之间,立即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争斗!
是以,她面色庄肃,站了起来,大声道:“盖掌门,我刚才所言,若有一字虚言,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凌苍苍因为自己所说的,全是实话,所以绝不犹豫,发了这样一个毒誓。盖达松的面色铁青,缓缓地转过身去,面对雷翔风。
雷翔风仍坐在椅子上,也望着盖达松。
这两个高手对望着,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静到了鸦雀无声的地步。过了约莫半尽茶时,才听得盖达松一字一顿,道:“雷大侠,这事你如何说法?”
雷翔风一摊手,道:“盖掌门请坐下再说不迟。”
盖达松非但不坐,而且向前逼出了一步,道:“雷大侠快请说!”
雷翔风哈哈一笑,道:“盖掌门,你想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在下在进行之际,一定十分秘密,凌姑娘怎能知道?”
盖达松猛地一怔,失声道:“是啊!”
需知雷翔风虽然是三言两语,但是所讲的话,却极有道理!连凌苍苍心中,也不禁暗叹了一声“好词锋”!她不等盖达松转身问她,便大声道:“当晚,在围墙之外,我恰好伏在草丛之中!”
盖达松厉声道:“你伏在雷宅之外做甚?”
凌苍苍道:“我想四度偷人雷宅,查究蔡天涯的下落!”
盖达松又道:“蔡天涯的下落,与雷宅何关?”
凌苍苍道:“这其中又另有曲折,盖掌门请先听我说当晚的情形。”
她将当晚的情形,以及自己如何设计,在那僧人处将宝物骗到手中一事,讲了一遍。
盖达松的面色,越来越是难看,望住了雷翔风的双目之中,神色也越来越是严厉,等到凌苍苍说完,盖达松一扬首,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下长笑声!那“哈哈”一笑,震得凌苍苍一个站不稳,坐倒在椅上。
而头顶之上,格格之声不绝,屋上的瓦儿,竟被他这一下怪笑声,震碎了二三十块之多,由此可知,青城掌门的内家里气,已到了极高的境界!
他一声怪笑之后,又向前踏出了一步,在地上所铺的青砖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足印,喝道:“雷朋友,好精彩哇!”
雷翔风淡然一笑,道:“盖掌门,你已经相信她的话了么?”
盖达松厉声道:“有证有据,如何不信?”
雷翔风道:“照她这样说来,贵派的宝物,应该在她的身上了,何不叫她拿出来看看,那么更可以证明她所说是实!”
盖达松沉声道:“凌姑娘,敝派宝物,一定在你身上,请你取出归还。本派必不忘姑娘的大德!”
需知道在青城掌门的口中,讲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凌苍苍只要将宝物交出来的话,青城派上上下下,必然会齐心呵护凌苍苍。而凌苍苍比得到任何宝物,都要好得多!
如果宝物在凌苍苍身上的话,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取出来的!
可是,这时凌苍苍一听得盖达松这样说法,却是有口难言,满面通红!因为,那宝物根本不在她的身上!
那宝物已经在那个破庙之中,不知被什么人盗走了!
雷翔风在椅上欠了欠身,道:“凌姑娘,青城掌门这一句话,比任何宝物更有用,你便将宝物取了出来吧!”
凌苍苍这时,听得雷翔风反倒劝她取出宝物,心中更是急怒交加!
这时,她身历其境,已经更可以肯定,雷翔风在表面上,声名如此之好,但是在骨子里,却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如果不是自己身历其境,换了第二个人,而自己是旁观者的话,在自己不能取出宝物来的情形下,只怕自己所讲的话,也不会相信,只当是胡言乱语!
她在陡然之际,又想起了华秋来!
她更可以肯定华秋所说的,是绝对的事实!
一时之间,她脑中嗡嗡作响,乱到了极点!
只听得盖达松又道:“凌姑娘,你为何不肯将这宝物还给敝派?在下可将青城掌门令符,交给你作为交换条件!”
凌苍苍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雷翔风则“哈哈”大笑,道:“盖攀门,你不必再追问她了。”
盖达松厉声道:“为什么不追问?”
雷翔风笑道:“她根本没有宝物,你叫她拿什么给你?”
盖达松异光四射的眼睛,射向凌苍苍,道:“是么?”
凌苍苍忙道:“那宝物……被人盗走了!”
盖达松疾声道:“给谁盗走了?”
凌苍苍急得几乎哭了出来,雷翔风却道:“不必问,一定是未曾看淸,因为根本没有其事!”
凌苍苍娜哭音,叫道:“有的,有的,魅宝物的人,我没有看麵一”她本来还想好好地为自己分辩几句的。
可是,当她一讲到“那盗宝的人,我没有看淸楚”之际,却陡地停了下来。因为这句话,根本雷翔风已说在她的前头,再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会有什么说服的力量?
盖达松一声怪叫,手臂一长,右手已按在凌苍苍的肩头之上。
凌苍苍只觉得盖达松的这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宛若是挑着一副千斤重担一样,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凌苍苍此际,已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虽然她所讲的,每一个字皆是真情实况,但是她却一点佐证也拿不出来!她的话,连有着切身利害关系,最希望她的话是事实的盖达松,也不相信!凌苍苍勉力站定了身子,只见雷翔风站了起来,道:“盖掌门手下留情,若伤了她,素心神尼面前,却是不好看。”
盖达松这时,只消内家罡气,自掌心吐出,凌苍苍全身骨骼,皆可被震成粉碎,万难活命。
但是,他一听得雷翔风如此说法之后,却将吐出的内家罡气,蓄而不发。素心神尼乃是佛门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她所习的武功,却并不是佛门正宗,而是天竺小乘佛门中的功夫。那门佛学,主张坏人在转世之后,才能成为好人。而使坏人快些转世,便是无量功德。所以这种功夫,出手极其狠辣,武功也十分厉害,几乎招招皆致人死命,绝不留情!
而且,素心神尼本身,心地也十分偏窄,最是护短。若是伤了她的弟子,盖达松本人虽不致于怕她,但青城门下弟子却要吃苦头了!
所以,盖达松在那瞬间,蓄力不发。
他转过头来,心中对雷翔风钦佩之极,道:“雷大侠,她这样无中生有诬你,你还为她说情?”
雷翔风一笑,说道:“她年纪还轻,何必与她一样计较,再说,她所说的话也不全是无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