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出心裁 邪不胜正
2025-07-12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马狮龙跟踪了他一整天,十分乏味。
  当戚先生进入了屋内,马狮龙并没有离去,他看看手表,已接近凌晨,他坐在汽车之内。
  听着柔和的音乐,他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睡着了。
  当他睡意正浓,忽然,被一阵汽车声惊醒。
  不远之处,有一辆汽车自戚氏的家里出来。
  那是一辆小汽车,并不是戚先生日常所用的。
  马狮龙立刻发动了引擎。
  这个时候,戚先生应该再没有甚么地方可去!然而,小汽车内,的确是戚先生。
  汽车是朝海边去的,一直来到了避风塘。
  那时,虽是凌晨,但避风塘仍是十分热闹,因为很多人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饮酒消夜。
  避风塘内,泊着一艘一艘的小游艇。
  戚先生把车子泊在一处较为少人到的地方,下了车,走向避风塘的游艇停泊处。
  当他走近一艘中型游艇之前,游艇内发出一些探照灯光讯号。
  马狮龙一看,便知是向戚先生招呼。
  戚先生走向那一艘游艇,那艘游艇已解了缆,似乎正在等他。
  他跳上船。
  马狮龙跳上泊在旁边的另一艘船。
  忽然,有人在戚先生那艘船的下面,闪出一下灯光。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
  他一动也不动,定睛一看,赫然发觉戚先生这艘游艇上的一艘小救生艇下,本是用帆布盖着的,有些异动。
  游艇似已动。
  马狮龙已无选择,错过了这唯一上船的机会,便是错过了可能发现戚先生这次行动的秘密。
  他跳了上船。
  他伏在甲板上。
  “快来这里!”
  是熟悉的声音,原来躺在那救生艇内的,竟是戚义!他连忙也钻进了救生艇之内。
  游艇已开动,迅速的离开了避风塘。
  他们躲着,一动也不动。
  戚先生曾经在他们面前经过,看来他是巡船一周,这些工作也要他亲力亲为,他可能只是单身一人在游艇之上,这么一个人出海,那表示甚么?
  当游艇离开了鲤鱼门之后,速度加快。
  两人躲在小艇之内,又被帆布盖着,感到不大舒服,幸好有这帆布盖着,否则海风这么大,一定会把人冷僵。
  马狮龙对附近的海域十分熟悉,虽然看来是大海茫茫一片,但他也知道船是朝东南而去。
  两个钟头之后,应该是公海的海面。
  船的速度已开始减慢。
  马狮龙道:“我们出去看看。”
  戚义点点头。
  他们小心出了外面,伏在船舷,闪身出去。
  甲板完全没有人。
  只见那高高在上的驾驶舱,有一个人影。
  那是戚先生,他似乎在找寻一些东西,不过,前面的大海,只是黑茫茫的一片。
  戚义在船头的地方,找到另一处有帆布盖掩的地方,他告诉马狮龙道:“我躲在那边,遇有事情发生,也不致一起被擒,大家也有照应。”
  马狮龙同意,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光点。
  那光点迅速扩大,是一艘古怪的渔船。
  戚先生正利用灯号,与那艘渔船交换了讯息,不一会,那艘船已近。
  马狮龙与戚义都分别躲了起来。
  那边的船有人走出来,操着非常浓重潮州口音道:“钞票呢?”
  戚先生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钞票。
  当他把钞票张开,却原来是只有半张,对方那人也是拿出一张半张的钞票。
  两人互相合起来,再小心看看。
  那潮州口音的汉子又道:“好极,怎样收货?”
  戚先生道:“多少?”
  “二十个麻包袋,二千公斤!”
  “吊过来!”
  那人指挥了一下,而戚先生自己下了驾驶舱,开了通往船舱的门,并且按了一个掣,本是楼梯,竟多了一条滑梯似的东西。
  当麻包袋吊过来时,戚先生把吊钩拉向滑梯,当麻包袋一下来,便滑了下去。
  这方法既快捷,又省力。
  转眼之间,二十袋已搬了过来。
  戚先生并没有与那人多谈话,便开船去。
  这种交收的手法俐落,而且快捷妥当,怪不得戚先生在这行业有了这长久的时间,并没有失手。
  凡是任何事情,一经过多人的手,麻烦的事也多,这是独行贼难以擒拿的原因。
  戚先生便是这种独行贼。
  当游艇离开了那处海面,以正常的速度驶回本市的方面,戚先生又再下来。
  他小心的看看船舱,然后走向船头的甲板。
  看来他是循例看看。
  那时已是接近天亮,在大海之中,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水平在线,已有光芒。
  忽然,船头传来了一些声响。
  马狮龙心中一凛,难道发生了问题?
  不独有声响,而且似是打斗之声。
  马狮龙知道,戚义一定是被他发现了,马狮龙不再犹豫,从帆布中窜了出来,奔向船头。
  当他来到船头,果然看到戚义与戚先生在打斗。
  戚先生虽然有一把年纪,但手脚仍然不弱,戚义是蓬头垢脸,躲在那些帆布上,被一些黑油弄花了脸。
  他们你一拳我一脚。
  拳怕少壮,戚义总是占了上风少许,但由于船头甲板面积不大,而且船身颠簸,两人一时之间,仍然未分胜负,马狮龙并没有冲上去。
  忽然,戚义踢起一脚。
  戚先生闪避不及,被踢个正着,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然后又再跃起。
  当他跃起之时,手中已多了一柄枪。
  他怒道:“勿动!”
  戚义不敢动。
  “举起双手!”
  戚义只好举起双手。
  马狮龙怀内并没有枪,如果这样一扑过去,戚先生一定先转身开枪。
  这里躲避的地方并不多。
  马狮龙人急智生。
  右脚一踢而出,而那鞋子也随着走势,射向戚先生的头部,鞋子虽小,但马狮龙的劲力十足。
  戚先生被鞋子射中,向前扑去。
  戚义也趁此良机,一扑上前,握着他持枪的手腕向天上举起。
  “砰”的一声,子弹射向天空。
  戚义再用力一抝,手枪已到了他的手上。
  “你究竟是谁?”
  戚义并没有回答。
  马狮龙在后面,叫道:“是我!”
  戚先生回首,道:“原来是你来抓我!”
  “干坏事的总不会永远逍遥法外!”
  马狮龙走近,一手反扣着他,戚义递上了一个手扣,马狮龙把他扣上,并道:“人脏并获,我也不想多说!”
  戚先生冷笑。
  “举手!”
  声音来自驾驶舱。
  马狮龙与戚义愕然,明明这船上只得一个人,为甚么霎时之间,又多了一人?
  他们听到了声音,但没有人。
  驾驶窗处,先是露出了一个枪口,不是普通的枪口径,而是那种轻型的机关枪。
  戚义想动,可是一连串的子弹已飞射而来,他不敢再动。
  这时,一个人慢慢的露出了头。
  是甄先生。
  戚义道:“我看见他来,但并没有上船。”
  马狮龙道:“为甚么我这么疏忽?”
  “甚么?”
  “我应该早知他船上有另外一人。”
  “你怎知?”
  “我跟踪他的时候,他上船之前,船上是有探照讯号的,没有人,那有讯号。”
  马狮龙实在是犯了一个大错,一个致命的大错。
  戚先生轻易地从戚义身上拿出锁匙,开了手扣,他慢慢的上了驾驶舱。
  戚先生道:“想不到我们没有合作十多年,再一起合作,也是天衣无缝!”
  甄先生道:“不要多说,怎样对付这两人?”
  “而今还在公海?”
  “是的。”
  “那简单之极,让他们喂鲨鱼!”戚先生冷静地道。
  “好主意!”
  马狮龙与戚义却想采取行动,不过,甄氏手上那挺机关枪并不是好玩的。
  马狮龙的估计,这枪一分钟可以发射一百二十粒子弹以上,一秒钟发射两粒。一个人无论如何快,也难逃过一连串的子弹?
  “你们自己跳下去?”甄氏问。
  当然没有人回答。
  甄氏向他们身旁发射了几响。
  子弹的声音在这大海上,仍是震耳欲聋,两人不由自主的退向船边。
  “攀上去。”戚氏命令。
  他也从船边处拿了一条长铁枝,扫向他们。
  忽然,一个大浪打来,海水泼在他们的身上,本来这是一个反抗的良机。
  不过,甄氏仍然是那么冷静,他的枪嘴仍然是向着两人,马狮龙知道,这个险仍然冒不得。
  他又再射了几发子弹。
  两人无可选择的攀了上船舷。
  那时又再一个浪上来。
  这次所带来的海水更多,泼得他们全身湿了,不过,他们已身在船舷之外。
  忽然,戚义用手一抹脸上的海水,当他抹完之后,用非常严厉的眼光望着甄氏。
  甄氏刚巧也看到戚义的脸。
  戚义的脸本来是十分污秽,因为帆布下的油污,使他没有露出真面目,而今经海水一泼,他自己又再用手一抹,他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甄氏脸上忽然出现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马狮龙看得真切,这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便立时奋身,双脚齐起。
  甄氏手上的机关枪已被他踢上半空,他整个人也跳了起来。
  马狮龙立时抢夺那枪。
  戚义也扑上前去。
  戚氏横扫铁枝,仍是向枪扑去。
  马狮龙是他自己主动发出一脚,因而他的时间最早也最先夺到了枪。
  有了机关枪在手,形势立变了。
  甄氏的脸上犹有惊愕的表情。
  甄氏看着戚义,颤抖地道:“你是……你是……”
  “我是戚义。”
  “不,你是戚细,戚细!”
  “戚细?戚细是我的父亲!”
  甄氏听了,才松了一口气似的。
  马狮龙立刻赶了两人入船舱,并且用那一对手扣扣着二人。
  他们先上驾驶舱,只见二十袋东西已搁在那里,船舱本来没有这么大,但移开了一些地板之后,可以绰绰有余的载了这些货物。
  戚义在驾驶室上叫道:“这船看来并不是直入港内。”
  马狮龙上去一看,只见旁边有一张地图,上面有几个用圈圈着的小岛,而这艘船也正是向这岛而去。
  还有一段时间,他们才会到达那岛。
  戚义道:“不知道那姓甄的,为甚么这么望着我?”
  “也许,他以前见过你。”
  “不,他见过我,便不会那么惊惧?”
  “是的,他是十分惊惧,特别是在你刚抹去脸上油污,他整个人大受刺激似的。”
  “我也是趁那个机会,反败为胜。”
  “对,为甚么?”
  马狮龙道:“很简单,你去问问他便知道了。”
  这时,船舱传来一些争吵的声音。
  他们立刻下去。
  只见戚甄两人同扣在一起,竟然也争吵起来。
  戚义道:“吵甚么?”
  戚氏道:“你是戚义,是吗?”
  “那又如何?”
  “你的父亲戚细,是甄雄所杀。”
  “甄雄?”
  “那是他!”
  甄雄道:“不……不是我……”他的声音颤抖。
  他的可怕脸容,正告诉了每一个人,他便是杀死戚细的凶手,不容他否认。
  戚氏道:“戚义,你父亲是被他杀死的。”
  “甚么?”
  戚氏道:“这事我一向也不知,还以为他是在一场枪战中被敌枪扫射而死。”
  戚义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甄雄道:“不……我并不想的,他追我……”
  他似陷入了回忆,他的脸孔仍满是惊悸。
  戚义道:“甄雄,我们上一辈都是生死之交,那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甄雄道:“是的,他抢了我太多的东西!”
  “甚么东西?”
  甄雄并没有回答。
  马狮龙插口道:“钱银?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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