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在货柜　运至苏联

2025-03-16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这时，罗拔也爬起上来，一脚狠狠的踢在那人身上，那人身体庞大，似乎并不觉得痛。
　　罗拔道：“我出去看看！”
　　罗拔出了外面，马狮龙仍然用电棒威胁着他，这人倒也乐观，只是躺着。
　　不一会，罗拔回来，整个人震颤颤地道：“不能出去的，太冷了！”
　　那人冷笑。
　　难怪这人那么镇定，因为他早知以他们目前所穿的衣衫，一定无法在外面生存。
　　马狮龙心想：“押着这人也没有用，倒不如好好利用他一下！”
　　他把电棒一挥，道：“你叫甚么？”
　　“洛耶夫！”
　　“好，洛耶夫，我放你回去也可以，不过你要合作，先找一些可以御寒的衣物来，我们三个人用的！”
　　洛耶夫似面有难色，道：“你们两个较容易，但这位小姐却身材细小。”
　　“你不用理会，找来再说。”
　　洛耶夫心想，你放了我出去，我还理你便是大笨熊了。
　　马狮龙向罗拔道：“你来！”
　　罗拔过来，马狮龙递了电棒给他，然后，马狮龙走向那些餐盘上，利用身体的遮掩，拿了一些东西，在手里搓着。
　　珮丝也不知马狮龙弄些甚么玄虚。
　　一会，马狮龙转过身来，对洛耶夫道：“你一出去便出卖我们的，我们还是先杀死你！”
　　那人听了，惊道：“我……”
　　他一说“我”，口已张大，马狮龙看准了这个机会，一手把手中搓成的药丸似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口里。
　　那人咽了一口口水，那药丸已入了喉咙。
　　马狮龙冷笑。
　　洛耶夫问道：“你给我喂了甚么？”
　　“当然是毒药。”
　　洛耶夫想扣喉咙，但为时已晚，他拼命咳嗽，但再无法把吞下的东西咳出来。
　　马狮龙道：“我给你吃的是慢性毒药，在八小时之内，你不会中毒而死，只会感觉腹中灼热。”
　　“你有解药？”
　　“当然有，只要你在八小时之内，找到衣服，交给我们，我便给你解药。”
　　“假如你们……”
　　“假如你过了时辰，则属自误，那时，你将全身爆裂，七孔流血而死。”
　　洛耶夫脸露惊惶之色。
　　马狮龙道：“不过，我想你找几套衣服，不一定需要八小时这么久。”
　　洛耶夫退开。
　　罗拔道：“这些东西食而无味，你一定有办法找过一些较为好一些的。”
　　洛耶夫的喉咙咯咯有声，不过，他当然没有异议，他本来是威风凛凛的，而今却像一只打败的丧家犬，低头捧着餐盘而去。
　　不一会，洛耶夫又再来。
　　这次他带来是热腾腾的汤，而且有几片相当不错的肉。
　　居然还有一些红酒。
　　洛耶夫道：“请你们好好享用……不过，你们可先给我一些解药，至少可以使我的喉咙没有这么干，腹部没有那么灼热。”
　　马狮龙道：“你速去速回，解药自然奉上。”
　　洛耶夫无奈地离去。
　　三人很久也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虽然，那几片肉并非上品，而那些红酒也非名酒，但在此时，他们已觉得这是天下美味。
　　罗拔忽道：“洛耶夫会否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马狮龙道：“他也下毒？”
　　“是的。”
　　“不会，”马狮龙肯定地说：“在这仓猝之间，他也没有毒药。”
　　珮丝道：“你却有？”
　　“其实那并不是甚么毒药，只是一些糖及一些盐，与大量的胡椒，用水调匀。”
　　“怪不得他感到腹中灼热。”珮丝笑道。
　　他们吃完这顿之后，感到全身温暖。
　　过了不久，洛耶夫再来，带了三套衣服来，其中两套十分适合马狮龙与罗拔，但另外一套，并不十分适合珮丝，因为珮丝与这些苏联人身材比较，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无法相比。
　　马狮龙也觉满意。
　　洛耶夫苦着脸。
　　马狮龙道：“我还有一些问题，你回答之后，便可以有解药。”
　　洛耶夫道：“快问。”
　　“车子在甚么时候会停下？”
　　“听说还有三个多钟头。”
　　“到了基辅？”
　　“是的。”
　　珮丝接口问：“究竟我们坐了火车多久？”
　　“五天了。”
　　珮丝有点讶异，在这暗无天日的货柜内，日夜不分，竟然已过了五天。
　　马狮龙问：“到了基辅，鲁道夫与表演团会下车？”
　　“我不知道。”
　　这点洛耶夫看来并不是扯谎，因为他毕竟只是个低下的仆人。
　　罗拔问：“鲁道夫是否一人回国？”
　　“不，还有他的团员。”
　　“团员？甚么团员？”
　　“这次出外表演的团员。”
　　“他们都在车上？”
　　洛耶夫点了点头，不耐烦道：“这是这卡货柜的门匙，你们可以出去看看，我只求……”
　　“解药。”马狮龙把手扬了一扬。
　　洛耶夫望着他的手。
　　“你吞下吧。”
　　那是一颗颇为大的白色药丸。
　　洛耶夫居然不用水便把药丸吞下，然后，如释重负似的吁了一口气。
　　“我没事了？”
　　马狮龙道：“对不起，洛耶夫，这药丸只是暂时把你的毒减轻。”
　　“我还会死？”
　　“死是不会的了！不过，三个钟头之后，你再吃一颗解药，便会完全没事。”
　　“不吃呢？”
　　“不吃也没有甚么，你不再会肠穿肚烂，七孔流血，不过，你会胃部抽筋，忽冷忽热。”
　　“为甚么你仍要折磨我？我已做了你们吩咐的事。”
　　马狮龙道：“对不起，不过，我一定会给你余下的解药，不过，在三个钟头之后。”
　　“那时你们可能不见了。”
　　“那我将解药留在这车厢之内。”马狮龙顿了一顿，道：“洛耶夫，你放心，我一定会留下解药，我只希望你在这三个钟头之内，装聋扮哑便可以了。”
　　洛耶夫出了外面。
　　珮丝道：“你又给他甚么解药？”
　　“是用刚才吃剩的面包与肉汁，加上大量的盐做的，味道不错。”
　　“这次没有用胡椒。”
　　“没有，因为我没有吃剩。”
　　罗拔与珮丝听了，也大笑起来。
　　马狮龙把那套衣服看看，然后试图穿上。
　　衣服并不太厚，但保暖力极强，马狮龙穿上，罗拔与珮丝也穿上。
　　马狮龙道：“我出去看看。”
　　“我们呢？”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让我看了外面形势，才再作进一步的打算。”
　　两人并没有异议。
　　马狮龙拿了那支电棒在手，开了货柜门。
　　外面一阵寒风扑面，冷得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外面是一片银白的世界。
　　马狮龙看了一会，觉得不能爬上车顶，因为上面风雪太大，爬不了两步，便会僵硬起来。
　　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大着胆子，走入车厢之内。
　　他闪身入了其中一卡。
　　车厢的走廊内，并没有人，只有昏暗的灯光照着长长的车厢通道。
　　不一会，有一个人出现。
　　那人身穿的衣服与马狮龙所穿的一模一样，但只是多了一顶帽子，那帽子似乎是这列车服务员制服之一。
　　洛耶夫也够古惑，衣服是有了，但遗下一样，只要他们出现，一样会被人发现。
　　不过，要找多一顶帽子也并不太难。
　　那车务员慢慢行近。
　　马狮龙突然闪身一出，并且一拳打去，那车务员应声倒地，他急忙拉了他进入一个厕所之内，并锁上了门。
　　马狮龙估计这车务员醒来，也不会大吵大嚷，因为他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面目。
　　假若他向人说，有人打晕他，为的只是一顶帽子，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马狮龙戴了帽子，与其他车务员再没有甚么分别，因此他大着胆子，穿过车卡。
　　有几个车卡是载了普通乘客，另外有几个车厢是不能进入的，看来鲁道夫这个重要人物，会在其中。
　　马狮龙小心回到自己的车厢，发觉在他们车厢的后面，还有几个车厢。
　　外表看来，是一连串的货卡。
　　可是，他们要运一些甚么东西回去？
　　马狮龙好奇，走过了另一节货卡处。
　　货卡的门是紧闭的。
　　忽然，有人声传来。
　　马狮龙闪过了一边，躲在暗处。
　　那是两个人，并不是穿着车务人员的衣服，其中一个拿着一个铝制的手提箱。
　　“再注射一次，便可回基地了。”
　　“是的，这次的收获可算好？”
　　“不错，其中有五个，他们的脑电波图，是完全空白一片，我看训练他们成功机会极高。”
　　马狮龙并不明白他们在说甚么。
　　看来他们都是医护人员，也许车上有一些病人，需要运回基地医理。
　　两人继续前行，马狮龙蹑足跟着。
　　他们到了一个坐卡之前，停了下来，并且开门。
　　门开了，内里却是漆黑一片，接着两人入内，门随即关上。
　　马狮龙走近，一时之间，无法开门，只好把耳贴在卡车门上。
　　他小心的听着。
　　除了两个医护人员的简单对话之外，还有一些沉重的呼吸声。
　　是的，是一些呼吸声，如果要形容贴切一些，应该是一些鼻鼾声，但并不是大肥佬睡着发出的鼻鼾。
　　不只一人的呼吸，至少十个人以上。
　　非常沉重的呼吸声。
　　那两个医务人员似乎为内里每一个人注射，可是，里面究竟是些甚么人？
　　马狮龙真想一冲而入，看看里面的情形，但是，他不能这样鲁莽。
　　忽然，他想到一个办法。
　　他把手中的电棒，轻轻擦在车厢的一些金属片上，立时，产生了一些强光。
　　情形便好像烧焊那样。
　　这阵强光立时引起两人注意。
　　“外面发生甚么事？”
　　“不知道。”
　　“你出去看看。”
　　那人走了出来。
　　马狮龙趁他在外面探头之际，已闪身入了那车卡之内，并且躲在一旁。
　　车厢之内是一列的碌架(两格)床，每边至少有十行，每行两格，共有四十格床那么多。
　　“发现甚么？”
　　“没有甚么。”
　　那人又再关门，走了回来。
　　两个人继续他们的工作，灯光十分昏暗，但马狮龙仍然可以清楚的看着他们注射。
　　注射的对象是些十分矮小的人。
　　一会，马狮龙看看附近一个人，赫然发现那些并非矮小的人，而是孩子。
　　全是孩子，熟睡的孩子。
　　那些被注射的孩子，并没有甚么反应，可能是太熟睡了，连针刺的感觉也感觉不到。
　　为甚么这些孩子需要注射？
　　不一会，两人工作似已完毕，收拾了注射工具，便一起离去。
　　马狮龙仍然一动也不动的蛰伏在车厢之内。
　　灯熄了，然后是关门锁门的声音。
　　马狮龙再等一会，才站起来，并开了灯。
　　他走近那些床，全是孩子，熟睡的孩子，马狮龙试试推推其中一个，没有反应，依然熟睡。
　　马狮龙再看清楚那些孩子。
　　左边的一批与右边的一批似乎是完全不同。
　　左边的一批，脸孔十分优美，就是熟睡之下，也像露出美丽的笑容。
　　右边的一批，却是面孔十分丑陋，好像一个个都是白痴的模样。
　　其中有几个，似乎是患了老人症，他们的肌肤与他们的年纪大不相衬。
　　而这批人的熟睡程度也有差异。
　　马狮龙再推其中一人。
　　那孩子睁大了眼睛，似是醒了，但看着马狮龙，却全无反应。
　　他既不害怕，也没有其他表示，不一会，又再合上眼皮，再陷入睡乡。
　　这些孩子全是病人？
　　如果是病人，那么，他们的父母呢？
　　马狮龙从来也没有听过，有人要把病人送入苏联医治的，就算是治病，也应搭飞机，何必受这长途火车震荡之苦？
　　马狮龙实在大惑不解。
　　他又再从头至尾的行了一次，也看不出一些端倪，每个人的床头，都挂有一些牌子，可惜，上面全是一些俄文，而且不是普通俄文，马狮龙连一个字也无法认得。
　　他关了灯，立即又发现一些奇特的现象。
　　左边的一批儿童，似乎每个人身上都发出一些暗光，这些光很难形容，对，像萤火虫的光。
　　而另一边，却完全是暗杂。
　　马狮龙起初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关灯开灯一次，仍然是左边的一列床，有暗光浮动。
　　他再开灯，走近那会发光的儿童。
　　他们的面目都是较美的。
　　他们睡态安详，好像正在发着甜美的梦。
　　马狮龙觉得再研究下去，也没有甚么结果，倒不如回去，把事情告诉罗拔与珮丝。
　　于是他开门出外，回到自己的货卡。
　　两人都渴望着马狮龙的回来。
　　珮丝问：“发现了甚么？”
　　“一货卡的孩子。”
　　罗拔接口问：“孩子？为甚么车卡内有孩子？”
　　“我也想知道。”于是，马狮龙把他在那货卡内所见的情形，一一告之于二人。
　　两人听了，都说神奇。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之声。
　　马狮龙问：“谁？”
　　“是我。”洛耶夫已推门而入。
　　“甚么事？”
　　“快到达基辅了，这截卡车将会停下来，前面的一截却继续前去。”洛耶夫道。
　　“那好极了。”
　　洛耶夫望着马狮龙。
　　马狮龙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解药。
　　洛耶夫总算是个坦率的人，他也不忍再玩弄他，反道：“洛耶夫，你也不用讨解药了。”
　　“为甚么？”
　　“因为那根本并不是毒药。”
　　洛耶夫瞪着眼睛。
　　外面却传来一些声音，是用俄语交谈。
　　这次，马狮龙倒听得清楚。
　　“我早说过他们是玩弄你。”
　　“杀了他们再算。”
　　洛耶夫向前走了一步，门后面立刻出现两个人，正是说话的两人，两个彪形大汉。
　　马狮龙叫道：“小心。”
　　三人已一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