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赴泰北　将功赎罪

2025-02-09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这海盗心肠果是毒辣，因为他知道吴瀚文的目的是救那女子，一定不愿见那女子受伤，因此，他不去护着自己，反而攻击那女子，这样做反而使他自己不会受到攻击。
　　果然，吴瀚文并没有再劈那海盗，而是一窜上前，护着那女子。
　　那女子也是十分机灵，矮身躲过海盗砍下的一刀。
　　而吴瀚文却硬生生的标前，眼看要捱这一刀了。
　　但是海盗的刀快，吴瀚文的脑筋更快。
　　他的一招“撩阴腿”，把那海盗踢得呱呱大叫。
　　吴瀚文回身护着那女子，见她无恙，再一回头，手中刀连使两式。
　　左一刀，右一刀。
　　那个本是满脸胡子的海盗，胡子没有了，只留下两片血淋淋的面颊。
　　海盗惨叫一声，连翻带滚，跳下了船。
　　原来这个海盗是首领，首领已被人杀得杀猪般惨叫，其余的海盗当然不敢再造次。
　　他们迅速下船，并且退开。
　　吴瀚文再没有理会他们，回过身来。
　　那女子半躺在甲板之上。
　　吴瀚文呆了——
　　天下间竟有这么美丽的女人！他呆着。
　　“谢谢你。”
　　吴瀚文仍是呆着，他应该见过这个女人，而且肯定是在梦中。
　　直到那女子说了第三声道谢，吴瀚文才在梦中惊醒似的道：“不……不……”
　　他实在不能控制自己的舌头，也不知应该说些甚么。
　　那女子被吴瀚文望得太久，竟也脸红起来，低下头来，有点忸怩。
　　其实那女子也非弱者，最初她一人力抗众海盗，英姿勃发，如今却露出她娇羞的神色。
　　吴瀚文立时也觉得自己耳根发热。
　　白维廉叫道：“你们怎么了？”
　　两人站了起来，仍有一些腼腆的神色。
　　“恩人贵姓？”
　　“恩人……我……姓吴，吴瀚文！小姐呢？”
　　“我叫水晶。”
　　“水晶……”
　　水晶娇羞地低下头来。
　　游艇上有几名水手已苏醒过来。
　　吴瀚文道：“我们送你回去。”
　　水晶看见几个水手仍然可以驾船，乃道：“谢谢你，我们自己可以了……假若不是你们，我们简直不堪设想。”
　　“水晶小姐，你在泰国居住？”
　　水晶点了点头。
　　“可否告诉地址？我们也是往泰国。”
　　水晶似乎十分犹豫。
　　而她的水手船员已经准备好一切，要开船了，并且还说了一大堆泰语。
　　吴瀚文知道不能再逗留，茫然的望了水晶一眼，便跳了下船。
　　水晶站在船头，向他们挥手。
　　吴瀚文痴痴的也挥手，他一直挥着手，直到那艘游艇隐没在水平线之下，他仍然挥着。
　　白维廉与马狮龙大笑。
　　吴瀚文如梦初醒，道：“你们笑甚么？”
　　“笑你痴呆。”
　　“水晶，水晶，她的名字叫水晶。”
　　“好了，人也走了。”
　　吴瀚文道：“她是住在泰国的，也许我们还可以再度遇上。”
　　“泰国这么大。”白维廉道。
　　马狮龙道：“不要泼冷水，有缘千里能相遇。”
　　吴瀚文道：“是的，有缘千里能相会。”
　　之后的一日多旅程是顺利的，可是，吴瀚文却整天默不作声。
　　他黄昏时望着晩霞而笑，晚间望着繁星也笑。
　　马狮龙并没有破坏他的情绪，他明白堕入爱河的人，有他自己的世界。
　　白维廉反而有些担心的道：“此行他的任务非轻，不知他会否因这件事而心神恍惚。”
　　马狮龙道：“我相信不会，因为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去救他的妹妹，如今又多了一个。”
　　“那又如何？”
　　“他当然会更加努力。”
　　白维廉笑了，道：“事情总应该向好的方面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船并没有正式的在码头过海关。
　　马狮龙与吴瀚文在一个海滩上岸，并且乘车潜入了曼谷的市区，他们身上财物并不多，只有信用卡和少量美金，另外是两柄手枪。
　　手枪与美金还是白维廉给他们。
　　马狮龙并且吩咐他与卢保接触，假若他们有甚么差池，也有一处求救的地方。
　　进入市区，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马狮龙道：“吴瀚文，你本是打算来这里与芮将军接洽的，这里一切暂时由你指挥，我从旁协助。”
　　吴瀚文道：“见芮将军并不是易事，我相信他也不会在这市区地方，而且距相约的时间还有三天，我们就在市区观光一下，才决定下一步吧。”
　　马狮龙当然没有异议。
　　与吴瀚文到处游览，实在是一件刺激的事，因为他是个易容高手，去到很多不同环境的地方，他不用说话，只需拉拉衣服，或者在厕所略为一改装扮，便可以从容的到一处常人不可能到的地方。
　　举个例来说，曼谷有些地下赌场，只有当地的流氓地痞才可以涉足，但吴瀚文带着马狮龙，却可以混进去。
　　高尚的赌场也不例外。
　　有些极为高尚但秘密的架步，吴瀚文也一样可以立时改扮成富翁模样地进入，没有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这可苦了马狮龙，一时做了吴瀚文的助手，一时变了跟班，不过，他也在吴瀚文的身上学到了不少化妆易容技巧，这对日后的工作，有莫大裨益。
　　在约定往见芮将军接头人的前一天，吴瀚文带着马狮龙去买了一套“踢死兔”礼服，又买了一套泰国山区的民族服装。
　　吴瀚文道：“与接头人见面时一定要非常小心，否则，一下发生了变故，永远也见不到芮将军。”
　　“接头人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的，不过，正式的身份却不十分清楚，他们只知道我是代表香港方面的买家，也是高官，其他的我也不十分清楚，因为我不知道我那边的那个买家如何说。”
　　“在甚么地方接洽？”
　　“在十二日午夜十二时，穿着这套泰国山区服装往那座四面佛膜拜，自然有人来接头。”


　　在十一日那天早上，他们都换了礼服出门。
　　马狮龙十分奇怪，却不好意思追问吴瀚文，后来才明白，那天整天，吴瀚文带着他往一些极其高尚的地方去。出入那些地方的人，都是极有钱的富豪，他们在白天也是穿着礼服的。
　　“为甚么要来这些地方？”马狮龙问。
　　“找水晶。”
　　马狮龙还是不明白。
　　吴瀚文道：“以一个女孩子，可以有一艘游艇出海，这女孩子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曼谷严格上仍算是一个贫瘠的地区，她不会在普通场合中出现。”
　　他的话并非无理。
　　不过，出入这些高尚地方的人并不太多，美丽的女孩子虽有，可惜走了大半天，也没有见到水晶。
　　傍晚时候，他们在一间高级俱乐部中吃过一顿十分丰富的晚餐。
　　吴瀚文有些失望，并且无精打采。
　　马狮龙一时之间，也无从安慰他。
　　吴瀚文道：“不用安慰我，我有预感，一定可以再遇水晶的。”
　　“我希望你的预感会实现。”
　　马狮龙往洗手间。
　　当他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吴瀚文。
　　马狮龙不以为意，坐下等他，却发现桌上有一张字条，写着：“预感实现。”
　　四个字写得极为歪斜，看来是在仓促的情况下写的。
　　吴瀚文见到了水晶？
　　马狮龙也为他高兴，假如在附近碰见的，那么他一定会很快回来。
　　可是，马狮龙这一等，便等了个多小时，还没有见吴瀚文的踪影。
　　马狮龙问过一些侍者，却没有人注意到。
　　于是，马狮龙先行离去，心想他一定会回酒店。
　　然而，他又再一次失望。
　　“还有明天，明天他一定会带着水晶回来。”
　　十二日的早上，马狮龙整天也没有离开酒店，可是，他一直等到晚上十一时多，吴瀚文仍没有出现。
　　他发生了危险？
　　其实，不必为吴瀚文这个人担心。
　　最担心的是与接头人相约的事情，难道就这样错过了这一个约会？
　　那么，卢保在香港的整个部署便完全报废！
　　忽然，马狮龙想起了卢保的话，他本来便是要马狮龙冒充吴瀚文，去与芮将军接头的，但后来为了更安全更有效，才让吴瀚文同来。
　　十一时三十分，吴瀚文仍然没有出现。
　　马狮龙已穿好了那套泰国山区的民族服装。
　　十一时四十分，马狮龙决定出发。
　　十二时正，他已站在四面佛的座下。


　　忽然，有两个和尚走上前。
　　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和尚出现的。
　　两人合什，马狮龙也只好合什。
　　接着，一辆轿车驶过来，两个和尚请他上车。
　　车内只有一个司机，两个和尚分别坐在马狮龙的两旁，态度虽然恭谨，但却有防范之意。
　　车子驶离市区，直往郊外。
　　马狮龙虽然已经在曼谷逗留了几天，却只认识一些市区地方，对郊区则完全不熟识。
　　汽车一直行走了两个小时，换句话说，他们已离开了曼谷市区差不多二百公里以外。
　　汽车终于停下来。
　　马狮龙随着两个和尚下了车，前面是一间寺院，这间寺院当然比不上曼谷市区那些金碧辉煌的寺院。
　　这间寺院十分简陋。
　　走过了几处墙垣，便是一间相当大的静室。
　　两个和尚示意他入内。
　　马狮龙没有甚么表示，踏进屋内。
　　屋内是漆黑的一片，马狮龙伸手向前一摸，却摸到一些冰冷的东西。
　　是刀，锐利的刀。
　　马狮龙想跃开，但后面的门已关上，他入屋只走了一步，退也只能退一步。
　　劲风下，马狮龙退无可退，只有蹲下，然后向前标去，他不知前面有甚么，但那是唯一逃避刀风的方法。
　　幸好那是十分坚实的地。
　　马狮龙连滚几个觔斗，往前扑去。
　　刀风又起，并且来自不同的方向。
　　徒手对刀并不是办法，加上在黑暗之中，更是危险万分。
　　马狮龙忽然闷哼一声。
　　这一声出自左边，人却已在右面，这时他双眼已开始习惯了黑暗。
　　他看得清楚，三个身影直扑其左面。
　　只有一人向右面攻来。
　　马狮龙已掏出手枪，他却没有发射，而是以左手顺着那人的来势，一手握着对方的手腕，反身一抝。
　　黑暗里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马狮龙已把冰冷的枪管，贴着那人的脸颊。
　　那人惊叫。
　　灯开了，那人仍在叫：“慢着！”
　　马狮龙先以那人作挡箭牌。
　　当众人双眼都习惯了灯光，马狮龙才发现室内有十多人，每个人均穿着他那种山区服装。
　　当中坐着一个人，那人面目清秀。
　　“慢着！”那人道。
　　马狮龙慢慢放开那个被他抝碎手腕的人。
　　那面目清秀的人道：“你究竟是谁？”
　　马狮龙觉得十分奇怪对方为甚么会这样问，便反问道：“难道你不知我是谁？”
　　那人笑了，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吴先生。”
　　马狮龙立时镇定下来。
　　“我叫乃旺，芮将军说过你身手不九，我们有点怀疑，因此……”
　　“还有怀疑吗？”
　　“有，武功方面已是无可怀疑，不过……”乃旺用泰语叫那受伤的人进去。
　　那人看了马狮龙一眼，依言进内。
　　乃旺道：“你并没有依足我们互订的暗号！”
　　马狮龙心中暗暗叫苦，吴瀚文根本没有提过甚么暗号。
　　马狮龙想把手枪放入怀内。
　　乃旺道：“我们已互相认识，为了表示你全无敌意，请你把手枪交给我！”
　　马狮龙虽不愿意，但却无奈。
　　有人上前收了他的枪。
　　忽然，乃旺道：“你不是吴先生！”
　　马狮龙想不到这个乃旺表情十足，收了他的手枪之后，才揭发他的真面目！
　　“你凭甚么说我不是？”
　　乃旺道：“你没有胡子！”
　　马狮龙心中一凛——对了，自己与吴瀚文外表差不多，最大的差别乃是唇上的胡子。
　　本来，他已预备了一笔假的胡子，却因等吴瀚文等得十分心焦，竟然忘记了。
　　马狮龙道：“我剃了。”
　　乃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剃掉胡子是个人的自由与选择。
　　马狮龙定一定神，庆幸自己又过了一关。
　　乃旺笑了一下，道：“那么……灵符呢？”
　　“灵符？”还有一张通行证！
　　马狮龙伸手入怀中，作状搜索，这件泰国山区民族服装根本是没有内袋的。
　　“对了，灵符，我是带了来的，不过，刚才与你们打了一场架，也许在混乱中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