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弄巧成拙
2025-06-25  作者:慕容美  来源:慕容美作品集  点击:

  葛品扬收拾了众教徒,回头看出两妇虽能抵敌一时,似乎仍非两魔对手,于是大声喊道:“请将醉魔交给晚生,两位大娘合攻金魔,这样我们便有胜无败了。”
  两妇并不逞强,闻言后,攻醉魔的一妇立即撒手转向金魔攻去。葛品扬不容醉魔有喘息机会,身随掌上,飞快切入空档。
  经此一来,战局大为改观。
  接战醉魔的葛品扬以及联攻金魔的两妇,均显得十分稳定,不过,话虽如此,两魔毕竟不是一般魔头可比,葛品扬久战疲累,两妇则是久困初苏,虽然勉占优势,如欲一举克制两魔,却也不能。
  葛品扬算清当前大势,随向两妇遥遥道:“两位大娘听清,久战于我等不利,我们不妨边战边退,到了山下,自有终南一位老前辈接应。”
  两妇几乎是同时喊出道:“终南?哪一位?”
  葛品扬大声答道:“终南上代掌门人,弄月老人白老前辈!”
  两妇同时“啊”了一声,一妇道:“那么恩公又是谁?”
  葛品扬高声应道:“晚生葛品扬,天龙门下第三徒!”
  两名青衣妇人迅速交换了一眼,相互一点头,双双纵身后撤,金魔自是不甘就此罢手,跟踪进逼,两妇边战边退,金魔追近了,就回身迎拆一二招,一得空隙,立又抽身退走。
  葛品扬如法炮制,不消顿饭光景,五条身形已先后来到山下。
  这时天已微曙,两名青衣妇人转过一座小山丘。金魔正想追过去,一阵和风逼到,金魔扑势顿然受阻。
  金魔抬头之下,小丘上,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白须白发的短袍老人。白发老人朝神情诸愕的金魔拱拱手笑道:“老友别来无恙,俗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否看在老朽份上,将老朽这两位弟媳放过?”
  葛品扬亦于这时赶至,大叫道:“白老前辈快快援手,晚辈不济了!”
  口称不济,声浪中却充满欢愉之情,脚下一点,纵身跃至白发老人身旁。
  醉魔也赶至金魔身边,两魔互望一眼,默默返身,大踏步向山中走去。弄月老人哈哈大笑道:“老朽承情,容后补报。两位老友慢走,恕老朽不远送了。”
  两位青衣妇人已从丘后折回,这时裣衽俯首便待向弄月老人下拜。弄月老人身形一偏,同时发出一股真力,将两妇下拜之势托住笑道:“休得折煞老朽。”
  两妇一福而止,弄月老人转向一旁楞楞发呆的葛品扬笑喝道:“小子还不过来拜见你两位师母,更待何时?”
  葛品扬作梦也没有想到两妇原来是自己的师母黑白夫人,一声惊“啊”,连忙过来跪下道:“扬儿该死!叩请两位师母安好。”
  黑白两夫人憔悴得已经改了面形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同时各伸一手轻轻按到葛品扬肩头上轻轻抚摸着,视线黯然低垂,良久不发一语。
  葛品扬猛然想及两位师母尚不知师父天龙老人已经安然返堡的消息,乃急忙仰起脸来道:“报告两位师母一个喜讯,师父他老人家安然无恙,刻下正静养堡中,等候两位师母回去。”
  黑白夫人同时惊喜地“啊”了一声。黑夫人道:“那么你怎么又来这里的呢?”
  于是,葛品扬跪在当地又将前此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两妇人凝眸聆听着,听完,眼光仍然望着虚空,静静地,一动不动,甚至忘了叫葛品扬站起来,最后,两串热泪,夺眶滚滚而出——
  热泪如雨,洗去憔悴,浇开心花——
  这一刹那,在泪光中,葛品扬发觉两夫人的苍老之态,不但于片刻间消逝,且似乎比当初离堡时所见到的更好看了。
  葛品扬垂下头,低低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亟须照料,堡中无人,请两位师母马上动身。”
  白夫人颤声道:“好孩子,你呢?你不一起回去么?”
  葛品扬垂首道:“两位师母请先回,扬儿另外还须办点事情,预备等到中秋那天再赶去洛阳,大家碰面。”
  两夫人点点头,接着转向弄月老人告辞,不消片刻,身形双双于曙色中消失不见。葛品扬目送两夫人背影消逝,缓缓站起身来,想了想,忽向弄月老人问道:“前辈来此多久了?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名身穿教徒装束的人——自这儿离去?”
  弄月老人点点头道:“看到了,刚过去没有多久。老朽知道你在后面掩护她,她走得很急,老朽为了想赶来接应你,所以没有现身跟她打招呼。”
  葛品扬沉默着接下去道:“底下前辈怎么打算?”
  弄月老人沉吟了片刻,又道:“老朽已吩咐这儿的丐帮分舵主,争强不在一时,叫他们暂时先撤回总舵。你看来也太累了,我们且回到镇上,找个安静地方,将息三天,然后如无他事,再从容赶去洛阳。”
  打过年来,前后三个月不到,四方教各地分坛,如雨后春笋,纷纷宣告成立,现在,武林中人人都知道有个四方教了。
  同时,武林中也知道,四方教之所以取名四方,是因为该教共有四位教主,正如五凤帮对外的名义上有黄、青、蓝、紫、红五位帮主一样。
  不过,大家仅知道四方教四位教主中的东西南三位教主是以前的五台三魔,另外一位北方教主究竟是谁却无人清楚。
  在过去的这三个多月中,另一重大消息是:失踪已久的天龙堡主蓝公烈已经重返天龙堡,并将于本年中秋在洛阳会集生平好友,公开问罪五凤帮。
  天龙堡、五凤帮,再加一个四方教,无论在实力或声势上,均属鼎足而势,天龙堡、五凤帮,如所周知是对立的,四方教如偏向任何一方,哪一方便可制胜,所以,如今大家关心的问题是:
  四方教将偏向哪一方?
  虽然五台三魔过去跟天龙堡的恩怨武林中知之者甚少,但是,据一般揣测,大家仍料定四方教似与五凤帮并肩敌对天龙堡的可能性较大,因为以天龙堡主蓝公烈那种脾气,是决不可能与五台三魔那等人物同流合污的,然而,有一令人不解的现象是:四方教自公开成立以来,各地分坛已与五凤帮五鹰武士发生磨擦多次,五鹰武士丧生十余人,四方教也有三名分坛主先后送命,而事后亦不见双方出面致歉,或者声明那只是一时误会,所以,大家又弄糊涂了,难道三方面有如汉末三国割据一样,要各自一争雄长不成?
  除了这些大事之外,另外还有一件小消息:那便是五凤太上帮主冷面仙子,为该帮第一名得力好手黄衣鹰主冷必威举行纳聘大礼,文定对象便是黄衣首凤座下的黄衣首婢。
  文定之期定于五月端阳,完婚之期则未定,各大门派及武林中一些知名之上均已先后接获观礼请帖了。
  葛品扬是走到潼关附近时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听到这个消息,葛品扬不禁为之呆了许久,心中暗忖道:“她要我永远忘了她,难道——难道她早知道会有今日之事么?”
  他又想,她为什么不反抗或是对我说明呢?
  最后,他黯然了,因为在他一再替黄衣首婢设想后,他发觉到,站在黄衣首婢的处境,她有力量反抗么?她为什么要反抗呢?反抗必须有反抗的目的——她爱上了谁,或是谁爱上了她?
  她若是说明了,我能怎样?我能鼓励她坚决反抗甚至不惜脱离五凤帮么?她如果那样做了我能与她结合吗?
  当然不能,既然不能,她能说什么?
  所以,葛品扬一下子领悟到黄衣首婢那样要求于他的心情:那原是酸楚的呼声,也是凄哀的幽鸣;如无奇迹发生,已是情感上的永诀。
  她深深钟情于自己,也知道自己深深有意于她,她同时知道,如果她有勇气正面向自己表示,自己也许会因一时情感用事而予允诺;但是,她没有那样做,因为她爱他,也谅解他。
  她只有自怨命不逢辰,因为她不是他爱情生命中第一个出现的女子。
  她并不是缺少勇气,而是不愿造成他的痛苦,因此,她咬牙将痛苦给她自己留下——
  入夜后,弄月老人回到潼关那家客栈时,葛品扬不见了。店伙递给老人一封密函,拆开一看,上面这样写道:“白老前辈赐鉴:晚辈因事先行一步,洛阳再见!晚辈葛品扬百拜。”
  如今是四月下旬,五月端阳,一天比一天近了!
  这日黄昏时分,不,近十数天来,每一个黄昏都一样,洛阳雁塔附近的一座废园中,一名脸色憔悴的布衣中年人,负手徘徊,俯思仰叹,愁绪难遣。
  终于,这位显然曾经过易容的布衣中年人,在最后一次出现时,毅然决然地有了决定了。
  五月五,端阳佳节,王屋山凤仪峰,又一度出现万头攒动的热闹场面。
  黄鹰冷必威虽然只是五凤帮中五凤座下的一名鹰主,然而,武林中人物震于这名黄衣鹰主曾经轻轻一指即将当今五大门派之一、武当掌门谢尘道长点伤,使之足足修养半年之久才复原的传闻,人人都希望一睹这位黄衣鹰主的丰彩;虽然人人都知道这名黄衣鹰主每次出现,脸上均垂覆着一幅纱巾,但是,这一次日子不同,难道说他在这种日子还能戴着面纱么?
  可是,人们失望了!
  午正,凤仪大殿中,细乐声起,五凤太上帮主,冷面仙子冷心韵高坐云殿之上,五凤在左,五鹰在右,冷面仙子是本来面目,五凤是本来面目,五鹰中之青、蓝、紫三鹰也是本来面目,唯有黄、红两鹰主脸上依然分别垂着一幅黄纱和红纱。
  人们胡乱猜测着:莫非黄、红两鹰脸上有什么破相不成?
  但是,青、蓝、紫三鹰的俊秀挺拔,令人无法对此相信,人们怀疑其中可能另有原因,黄、红两鹰那两双湛如晓星的眼神便是最好的说明,有着如此一双眼神,其人之仪表在想像中还会有错得了么?
  乐曲改奏鸾凤和鸣,黄鹰缓步下殿,红鹰身后相随,同一时候,殿后在七八名绝色少女簇拥下,一名一身玄黄、年约十七八、面蒙淡霜、美若瑶池仙姬般的少女款步走出前殿。
  “什么?这就是所谓‘黄衣首婢’?一名女婢会具有这等姿色?”
  一个婢字,令人有着先入为主的卑视成见,结果,黄衣首婢的绝俗芳仪使人们感到意外的意外。
  黄鹰与黄衣首婢比肩而立,面对云殿。云殿上,冷面仙子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缓缓说道:“今日文定,至此礼成,天龙堡自武林中除名的第二天便是你俩大喜之期!”
  眼光微抬,平静地接下去道:“谢谢天下朋友光临观礼,现在开席,五凤率领孩子们为诸位敬酒,愿各位朋友人人尽欢。”
  乐声快速高扬,采声四起。黄鹰、黄衣首婢相互一躬,分自两边云阶升殿立去冷面仙子身侧。
  数百桌酒席于殿中排开,不消片刻,酒菜齐上。端菜送酒的是五鹰武士,而五凤果如冷面仙子之言,分由座下婢女陪同,挨席敬酒,与座之武林人物,无不受宠若惊,一个个举止失措。
  忽然,冷面仙子的语音脆越而从容地送入每个人耳鼓:“今天到此者,均为敝帮之友,只有东边倒数第三席上,面北及面南的四位朋友是例外。”
  满殿笑语倏而中止,数千双惊讶的眼光,不约而同地一致转向东边倒数第三席上望去。
  那一席上,面南及面北的是四名长衣中年人。四人长衣均为灰褐色,这种衣色,在全殿中并非绝无仅有,点苍及青城两派与会人物就穿着这种长衣,而四人除了眼光有神,透着武林人物本色外,看上去别无其他异处,而现在,冷面仙子竟公然以不友善的语气将他们四人挑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只有一点众人感觉可疑的,就是这四人看上去面目均甚陌生,从大家眼角飞询的神情可以看出,殿中数千武林人物,竟好像很少有人认得这四人的出身或来路。
  不过,这一点理由也很勉强。
  冷面仙子难道除了这四人之外,殿中其他的人,她都全部熟识么?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武林浩瀚似海,武林人物有如恒河沙数,所谓交游满天下,不过是结交天下有数一些知名之土罢了,谁又能有那份自信——自信认识天下每一位武林人物?
  云殿上,冷面仙子冷冷地继续说道:“古人云:敬人者,人恒敬之。五凤帮每逢大典,均有礼帖致送各门各派,而无帖自来者,亦属来者不拒,正心诚意者,到处受欢迎,不过,五凤帮欢迎的是观礼嘉宾而非借机混入察看本帮内部虚实的奸细!”
  四名灰衣中年人眼色一递,同时自座中长身而起。
  众人睹状,心神均为之一紧,虽然这儿是五凤帮根本重地,四人纵有通天率领,也不可能弄出什么名堂来,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下,竟有人敢公开闹事,这份刺激,想想也就够叫人心跳的了。
  然而,随之而来的事实,证明众人只是平白紧张了一场。
  四名灰衣人脸色平静,步履从容,不发一语,泰然穿过鳞次栉比的酒席,向大殿外面走去。
  原来四人准备就此中途退席。
  众人见了,不由得又疑又惑。四人不出一语,显然对冷面仙子奸细之指控已予默认;可是,四人身份败露后居然如此镇定,却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众人纷纷猜想:这四名奸细,是哪方派来的呢?来到这里是为了查探些什么呢?
  天龙堡派来的?
  似乎不太可能。
  那么——冷面仙子忽然轻轻一嘿道:“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众人正错愕间,但见那四人中一人衣袖一甩,平平向云殿上抖射去一件白忽忽的物事。冷面仙子抬腕一抄,已经接在手中,玉指迅展,原来竟是一张招叠着的纸片,这一来,众人更惊了。
  甩出纸片之处,距云殿足有七八丈远,而且系头不回,身不转,反手打出。那样轻的东西,能打得这么远,这么准,这份身手岂不骇人?众人明白了:四人原来有恃无恐,怪不得透着如此镇定。
  冷面仙子在纸片上略扫一眼,冷笑道:“匆促间能将本宫内外形势画得如此清楚,倒也难得!”
  寒目一抬,沉声又道:“再留下一件东西。”
  四名灰衣人已走至大殿门口,闻言一致霍地转身,从四人又惊又怒的神情看来,好像四人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该留下。
  当下由为首那名灰衣人冷冷发问道:“是否要在下几人补份贺礼?”
  冷面仙子静静地道:“可以这样说。”语音一沉,又接道:“四位左袖近腕处那几道金线绣得颇见功夫,敝帮的丫头们一向都拙于女红,就请四位将四只衣袖留下,给她们做个绣样吧。”
  直到这时候,坐得较近的一些人,才依稀看出四名灰衣人左袖近腕处,果然绣有几道金线。
  四名灰衣人好似对衣袖上那几道金线看得异常重要,闻言之下,脸色全都一变。冷面仙子嘿嘿一笑道:“如担心缺了一只衣袖的衣服穿出去不好看相,敝帮可以另外奉赠四件。孩子们,去取四件灰色长衣来。”
  身后一名使女,立即应声退去。
  为首的那名灰衣人厉声道:“太上帮主既认出在下四人之身份,当知这种金线对在下四人之重要,这样做是否太过分了?”
  冷面仙子似因来人之被激怒而感到莫大快慰,微微一笑,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笑着道:“有道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诸位既然重视在四方教中金线护法的身份,无论出现何地,都不愿除下你们的金线标记,可是,你们入宫之后,何以又要施出鬼鬼祟崇的手脚?难道你们认为五凤帮当权者都是些女流之辈,容易欺侮瞒混么?”
  笑容一敛,缓缓接下去道:“是的,一旦要你们拆下衣袖上的金线,确实使你们今后在贵教中难以做人,不过,本座也确实爱莫能助。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敝帮也有做帮的尊严,奉劝诸位还是咬牙忍辱一时吧!”
  众人恍然大悟,四名灰衣人原来是四方教金线三六护法中的四名金线护法香主。
  四名金线护法似乎已看出事无挽回余地,忽然同时退后一步,一字排开,仍由为首那人沉声发话问道:“如不遵教,又待如何?”
  冷面仙子脸一偏,向黄衣首鹰道:“威儿,今天是你的喜日,你就是主人,你这就下去告诉他们四位,如不接受所求你将怎么做!”
  黄衣首鹰就地俯身道:“卑鹰领谕!”
  冷面仙子干咳一声,又道:“客气点,今天日子不同。最好避免流血。”
  黄衣首鹰应了一声“是”,双臂微振,人自云殿上凌空平射殿下,黄衣飘飘,去势平稳而优美,满殿轰然喊了一声“好”。
  黄衣首鹰身形一飘,于四名灰衣人身前四五步处悠然降落,四名灰衣人情不自禁又退后一步。
  黄衣首鹰身形立定后,右手一抬,斜斜指向左边丈五开外的一支大红殿柱,一缕无形劲气,自食指指端轻嘶着破空射出,手指划动,木屑纷飞,不消片刻,殿柱上赫然现出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请三思!”
  满殿大惊,惊呼声此起彼落:“一元指!”
  四名灰衣人脸色如土,眼中全都露出怖悸之色,一面缩身退后,一面伸手扯落左袖,悄悄地丢在地下。
  冷面仙子温声唤道:“孩子,为四位香主送上新衣。”
  四名灰衣人心胆俱寒,哪还有心思听这个,身躯一转,拔步便跑,待得那名使女将新衣送到,四人早走得不知去向。
  黄衣首鹰傲然转过身子,正待举步回殿,冷面仙子忽然咳了一声道:“威儿且慢!”
  黄衣首鹰脚下一停,眼中现出不解之色。满殿人声俱止,一齐转向云殿上的冷面仙子望去。
  冷面仙子冷冷说道:“老身曾一再明白表示,五凤帮既敢公开组帮立派,自有它生存下去的自信和条件,不过,五凤帮不像天龙堡和四方教那样狂妄自大,只要不对本帮怀有敌意,人人都是本帮之友,刚才四位朋友便是榜样,如认为本帮好欺侮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
  语音一沉,冷冷接道:“现在再请右边倒数第五席面西的那位蓝衣朋友走出来。”
  众人正感惴惴不安,一听此言,这才宽心大放,一致又怀着惊奇向冷面仙子所指出的右边倒数第五席望去。
  右边倒数第五席上,一名蓝布包头、身穿蓝衣劲装、浓眉大眼、肤色酱紫的中年大汉霍地立身而起,面向云殿怒目道:“请问主人是不是也看中在下这只左袖?”
  众人循声搜视,见这名蓝衣劲装人左袖一无所有,正自相顾不解,但听云殿上冷面仙子冷冷一笑,道:“朋友少耍小聪明,衣袖不必留下,只须解释一下适才威儿订婚仪式进行时,何故切齿怒目的原因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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