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候选人全过了关,公证台上五大武学宗师犯了难,总不能四个人都当帮主呀?经反复商量,五大宗师决定比武以决胜负,
这_决定由少林两禅师之一的行善禅师当众宣布:“四位候选人都过了三关,只有比武来决胜负,选继任帮主。刚才,我们五个公证人商量了一下,用武比会伤了和气,用文比,这样做既不伤和气,还可以看继任人的才智,德行,涵养,于丐帮也有莫大的好处,总不成以一介武夫来统领丐帮吧?这文比如何比法,请史帮主和三位长老商定,公证人不介入,以昭公信!”
丐帮弟子听了纷纷鼓掌,因为这种比法实在公道。
史帮主和三位长老久议不决。
行善禅师不耐烦了,高声说道:“贵帮若再不决定比试方法,就请天山二老划出道子来。”
天山二老之一的王仰天说:“第一、比试谁纵跳得最高;第二、比试谁跑得最快。”
第一项跳高,三长老没意见,第二项跑快,三长老坚决反对。他们知道,这草上飞轻功天下第一,要比跑,谁跑得过他?更何况这三个候选的人了。
“好吧,第二项改由老夫出个简单的问题,在场的人认为谁回答得最完美,谁就是胜利者!”
丐帮三长老至此已无计可施了,如果再不同意,便是瞧不起五大宗师了,所以只好点头应允。
第一项比跳高。
四人同时站在大广场上,同时向上跃起。
草上飞一跃,高达二大;其他三人不过一丈而己。
第二项是比回答问题。
王仰天说;“问题很简单,但也十分不容易。这个问题是:什么在北,什么在南?谁最高,谁最低?”
不等草上飞回答,其他三个候选人中已有一个抢着答道:“黄河在北,长江在南;我主高,臣于低!一
其他两人站在一旁干瞪眼,想不出什么来回答。
轮到草上飞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答道:“乞帮在北,丐帮在南;帮主高,弟子低!”
草上飞这一以丐帮为题的回答,应该是最好的答案了。
江湖上从来都是以长江为界,南丐北乞,彼此互不侵犯,而互相之间常伸手相援。
王仰天说:“史帮主,请你来说说,谁回答得最贴切。”
史帮主躬身说:“本帮选举储主,当选后凌驾我史全清之上,老丐我不敢说谁管得对,谁答得不对,谁回答得贴
切,谁回答得不贴切。”
“老夫以为草上飞回答得最妙了;”武当全空道长说,“但贫道是一己之见,需得丐帮弟子们举手表决!”
丐帮弟于们听了全空道长的话,认为确是草上飞答得妙,而且既然他在跳高比赛中赢了第一阵,何不来个顺水人情?于是,纷纷鼓掌说。“草上飞回答得最正确了。”
“贫道就此宣布,”全空道长说,“草上飞——首云飞当选为丐帮储主,将来接掌丐帮第三十一代帮主,凡丐帮弟于均得俯首听命,有悖逆不从者,一律按帮规惩处!”
至此,由草上飞接掌帮主之位,算是定了。
全空道长又接着说:“我们浪得虚名的五大武学宗师,今天有必要当着一湖、三堡和丐帮弟子在场的难得机会,宣布当今武林四个最杰出青年侠士的英名。
“这四位青年侠士无论在武功和文学上都有杰出的造诣,是青年朋友的学习楷模。这第一位青年,是狐王,第二位青年,是我们五位老朽的小徒儿、白马山庄庄主!”
说罢,全空道长用手搭在庄主肩上,道:“他今年才二十岁,却精通各门各派武功,以覃家堡独步武林的‘八卦迷踪步’来说,他不仅精通,且认为那只是雕虫小技,小菜一碟……”
这下子可激怒了高傲的覃老堡主,他不等全空道长把话说完,已三几个纵跳,飞进了广场中。
“爹,爹,快回来!快回来!”金扇公子急呼。
覃老堡主怎听得进儿子的话,他在场中厉声吼道:“全空道氏,老夫不信邪,想和令徒对拆几招!”
白马山庄庄主不待师父下令,早已闪身从公证台上跃到了场中。不知他从哪儿弄来把金扇子,从肩上拔了出来,“刷”地一声,扇子张开,金光四射。
白马山庄庄主脚踏坤位,扇子平举,摆出个八卦迷踪步的起式,说:“请罩老前辈赐招!”
军老堡主气急了,反手从启后拔出了金扇。
金扇公子三两个纵跳,便挡在他爹身前:“爹,快回座位去吧!
“滚开,快滚开!”覃老堡主对儿子横眉怒吼,美髯也翘了起来。
金扇公子不能功服父亲,便转而向庄主求情:“请恕家父激动,看在小弟份上,求庄主就此罢手!”
“真没想到罩老堡主有这么一个人情练达的儿子,好吧,就看在你金扇公子的薄面……”
“你要是害怕了,就快滚回去,躲到你五位师父身后去吧!”覃老堡主狂傲成性,又在火上加了把油。
“覃兄,请原谅,令尊大人执意要玩小孩捉迷藏的游戏,在下不得不奉陪了。”说着,白马庄主将扇平举,蓄势待发。
覃老堡主施出了八卦迷踪步的着家本领。他脚踏乾位,扇儿刚出手,人已闪身到了震住,金扇直朝庄主左腋横扫。
庄主比他更快,他虚进巽位,却实欺高位,反客为主,扇子横扫堡主腋下。
两人一来一往,忽前忽后,缠斗了十六个回合后,覃老堡主心想,我军家堡除八卦迷踪步扬名武林外,提纵术也是武林一绝,你小子身带十八把飞刀,至少也有九斤重,我只提升两丈,扇子往下直扫,看你如何阻挡得了?
覃老堡主的心事,象是被庄主猜着了似的,当他身子往上提纵时,庄主也跟着往上升去,且比他要高五六尺,迫使覃老堡主将本准备往下扫的扇子反往上扬,护住头顶。
白马山庄庄主人在空中,扬起右脚,在覃老堡主的扇面上轻轻一点,这轻轻一下,少说也有百斤的力道。覃老堡主腿底悬空,一怎地承受得住,“砰”地一下,人从空中摔落。
而白马山庄庄主却借刚才在他扇面一点之力,人却飘回到了公证台。
白马庄主向覃老堡主抱拳一揖,道:“覃老前辈承让,晚辈失陪了!”
场上围观的丐帮子弟,掌声雷动。
全空道长说:“覃老堡主果然身手不凡,能提纵两丈多高,贫道也甘拜下风啦!”说着,呷了口茶,又道,“可败在白马山庄庄主手下,并不丢人,因为他是当今四大杰出青年侠士中的第二人。他除了天资聪颖,对各门各派武功,比神偷马虎更能过目不忘外,还深懂习文练武的勤字诀。
“他八岁时就读完了四书五经,练成了七煞阴掌和八卦迷踪步……”
“七煞阴掌?”覃老堡主怔住了,转头望着金扇公于说,“子英,那是你舅父的绝学呀!”
“爹,别作声。静听下去!”金扇公子已开始怀疑庄主的身份了。
全空道长坐了下去,转头对少林两禅师之一的行德禅师说:“老和尚,轮到你开口说话了!”
行德禅师站了起来,把手搭在白马庄主肩上,接着全空道长的话,说了下去:“我这个小徒儿,命大福大,八岁遭
人追杀时,被月狐门下第三代狐媚仙子救回绝情谷,和她的女儿精研狐媚术,嘿嘿,这个狐媚术,说来简单,练来却十分不易。
“他每天跟着狐媚仙子的女儿,早晚用铁桶挑水浇花。
这铁桶挑水可有大文章了,花种在绝情谷北边,离谷八丈高的悬崖下的小山坡上,水却要从一里外的池塘里挑。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连空铁桶都挑不起,便合力抬,从早到晚,却浇不完坡上所有的花。抬了两年,才能挑起铁桶,可又换上了条铁扁担。一直到十五岁那年时,才挑起铁桶上山下坡奔行如飞。
“这铁桶和铁扁担都是夹层,里面是空的。他两人的母亲在每晚入寝前,便偷偷地在扁担和桶的夹层中塞上块铁片,十五岁时,光是铁桶,已净重六百八十斤了!”行德禅师突然住口不说,望着天山二老之一的王俯地说:“老怪,该你发言了!”
王俯地也用手搭在庄主肩上,说:“绝情谷除了他们母女仨外,还有三个不愿游戏人间的老怪物。这三人是神剑黎祖述,神偷马虎,易容大师高莫深,都深爱着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少年,争相收徒授艺。
“神剑抓着两人的右手,神偷和高莫深也死抓着两人的左手。两人被人抓住,只得大声呼救:‘娘,娘,三个老怪物欺负我们啊!”
“谷主闻讯赶到后,抿嘴笑了笑,说:‘两个笨驴,手被抓住了,还有脚呀。”
“两人恍然大悟,同时双膝弯曲,贯注挑水上坡的劲力,朝天直冲而上,把三个夹带了一丈多高,再同时一扔,
三个老怪物便摔倒地上。
“两个少年落地后又曲膝上冲,竟一跃两三丈高,落地后,谷主说:‘还不快跪拜三位师父!’两人长跪拜师后,没想到那高莫深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王俯地住口不语,好久,才垂头望着地面说:“行善禅师,该你接下去说了!”
这天山二老,确实是名符其实的老怪物.他两个自称为“仰天”和“俯地”,以表示“俯仰”无愧于“天地”.因此,一个常仰天长啸,一个常偷地长叹,“啸叹”都是自恨一生不得志,自恨漫长的九十年生涯中,却技不如人,屈居于了空道长、神丐、神偷、神剑、高莫深等人之下,直到三十多年前,神丐辞世,了空和高莫深绝迹江湖,他俩才小有名头。二十多年前,神偷、神剑相继隐迹,他俩才被武林同道列名在五大武学宗师之中。
行善禅师接着说:“易容大师高莫深一生行事乖怪,有事求他时,拜他,叫他爷爷也是枉费心机;不请他时,却有与你常相左右之感觉。
“自从去年狐王出谷后,他是绝情谷里唯一跟着溜了出来的.他的易容术就象他的名字那样‘高深’,‘莫测’,而且,他会‘变调功’,易容象谁,声音便也象谁,说不定他今天也在场啦!也许他扮成小丐,也许他就是那鄱阳湖主余武扬……”
行善禅师此话一出,最震惊的要数余夫人了,她听到这话,立刻拔剑架在余武扬颈上。
余武扬缓缓抬起右手来,架稳了剑,左手却快如电光石火,点中了余夫人握剑的肩并穴,右手飞快地夺下了长剑,
象折断竹片似的“咔嚓”一声,将剑掰成两节,扔在地上,说:“一块破铜烂铁,也想唬住老夫?”
说罢,余武扬走进广场之中,以高莫深的语调大声说:“老夫高莫深,奉干孙女儿——狐王之命,易容余武扬前来参加丐帮盛会。诸位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易容,那是因为余夫人的父母被大内总监罗金峰囚禁,罗金峰以此要挟余夫人陪余湖主来狮头山,从而顺利地接管鄱阳湖。不料奸计为狐王识破,她现正率四缺三绝两拳双腿一支笛赶往鄱阳湖。老夫今晨才赶到狮头山,,忙通知湖主迅速往鄱阳湖而去。为了不让余夫人也回去,老夫便易了容,改扮成余湖主,前来向丐帮贺喜!”
高莫深说着,又朝史帮主说:“史帮主,余夫人就留在贵帮做客了,等鄱阳湖事情平息后,再由余湖主来接夫人回家。老夫就此告辞了!”说罢,他又向众人抱拳一揖道;“我说干孙女儿,鄱阳湖的事有干爷爷和狐王去打头阵,你也跟着去吧!”说完。一闪身,人已在三丈之外,三、五个闪身,人已不见。
“谁是高莫深的干孙女儿?”在场的人心中都在猜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知道个究竟。
这时,只听行善禅师又遭:“这高莫深可说是古今以来的第一个怪人。他在绝情谷里整天持着白须,见人打哈哈,而当他们三怪争着要收徒授业时,他突然说不要做‘父’,而要做’爷’。谷主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中豪杰,立刻命令一对少年拜高莫深作干爷爷,拜两神为‘师父’。”说罢,转头对行德禅师说:“师弟,请你接下去说吧!”
行德禅师说。“学武习艺,除了有过目不忘,入耳不出的聪明智能.要勤奋外,本身必须具备深厚的内力真力。这两个少年,挑水浇花七年,肩挑六百八十斤奔行如飞,此等积少成多的功力,修炼的方法固然十分简单,但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如此持之以恒地苦炼呢,
“正因为他们有此毅力,神剑才授予他二人‘火焰神烤功’、‘驭剑术’;神愉教以偷窃术——专偷学各门各派武学精华.神偷还将生平所偷学五花八门的绝技,倾囊相授;高莫深教他俩易容术、变调功、憋气功和移形换位术等。他俩的母亲传授狐媚术和青光眼瞄射法”。
金扇公于听了,已经想到这白马山庄庄主可能就是钗奴了。因为五大武学宗师说他是他们的徒儿,又提到他的母亲绝情谷主,和三个怪人,狐王叫钗奴回绝情得面壁三月……
这不是钗奴,难道还有第三个人么?想到这里,心中畅快了许多,也不生白马山庄庄主刚才与父亲比武的气了。他仍一门心思听下去,看五大武学宗师还要讲些什么。
只听行德禅师继续说:“由于二人天资突出,功力深厚,尤其是以他那能举一反三,闻一知十,一学就会,一习就得的本领来说,我们这浪得虚名的所谓武学宗师就自愧弗如。我们都是年逾九十的人,不是不愿把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只是一生中难找到一块好料子,见到他二人,我们便把平身绝技全教给他们了,如今果然雕琢出了块好料。
“我少林寺的‘一指禅功’可算得是武林一绝,为了表明我少林寺不藏私,和对丐帮的敬意,今特在丐帮选储大会上当众公开!”
行德禅师此言一出,场上立时轰动起来。良久,行德禅师才以深厚内力说出的声音将场上嘈杂声音压了下去:“师
兄,请你来公开‘一指禅功’的秘窍吧!”
行善禅师站了起来。说:“‘一指禅功’的秘窍,说穿了一文也不值,但千金也买不到.它只有四句秘诀,即:
‘劲趄于脚跟。主宰于腰,发于脊背,聚于一指’!”
说罢,行善禅师拍着白马庄主的肩膀说:“徒儿,你来做个证明,我和你师叔也只教给你这四句话,你来当众表演‘一指禅功’,让在场的人学学!”
“徒儿遵命!”白马庄主说着,已一个纵跳跃下了公证台。在向全场之人抱拳行礼后,他双手握拳,手举腰间,突地转身弯弓射雕,右手食指指向公证台右角一根脸盆粗细的木柱。只见他一发一收,快如闪电,如此收发三次即又向众人抱拳行礼,重跃回了公证台。
行善禅师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好本领,好本领,胜于蓝.胜于蓝啊!”说罢,他朝贵宾席上的金康公子说:“覃少堡主,请你去检查一下,柱子上洞穿了几个洞?”
金扇公子只三个纵跳,便闪身到了拉子旁,举目审视后,大惊失色地说;“贯穿了三个指洞!”
行善禅师又问:“刚才老衲所说‘一指禅功’秘诀,你可记清楚了?”
“晚辈已牢记心中。谢大师倾囊相投。”
“好,既然如此,你也如法炮制吧!”
“是,晚辈遵命!”说罢.金扇公子也学着白马山庄庄主的样子,做了三下。
五大宗师和白马庄主为金扇公子鼓掌叫好,在场的人也“轰”地一下掌声雷动。
行善禅师对金扇公子说:“你回座去吧!”
金扇公子回到座位上后,行善禅师又说:“在座的人中,还有一位绝顶聪明的人——”
说到这里,他却住了口。
在场的人都不知这位聪明人是谁,巴不得他快些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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