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市蜃楼　如虚似幻

2024-08-02   作者：名家接龙   来源：名家接龙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凶嫌汪文明好像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投胎的，具有一个勋斗十万八千里的本领：南北纵贯公路上还没捕捉到他的影子，他又一个勋斗翻到屏东去了！
　　这项情报的可靠性，又是如何呢？
　　省刑警大队长林永鸿为了此事亲自南下，可见这项消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首先，林大队长在台南主持了一项“南部五县市刑警队长会议”；
　　接着顺道高雄，召集高雄市港的刑事局员，又举行了一次简短会报。
　　两次的会议中都对缉捕凶嫌汪文明的布线工作做了详尽的指示。会报结束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屏东，亲自指示部署。
　　根据警方调查到的资料：凶嫌汪文明有一好友现住屏东，而且是在船上工作。这种情况和汪文明早有伦渡出境的意图正好扯了关系，因而格外受到重视。
　　可是，这次劳师动众的结果下来，还是空忙了一场！不仅没从汪嫌朋友的口中获得要领，而且也未掌握汪嫌曾在屏东落脚的任何痕迹。
　　林大队长折返台北后，遂又采取了一项新的措施：奖励民众提供线索协助警方破案，如能擒获汪文明和柳罔市，警方将会颁发三万元奖金，并且绝对保密。
　　同时，林大队长又于八月二十三日下午派出他的得力助手——副大队杨仲舒赶赴桃园，指挥当地刑警人员，就缉捕汪嫌事宜展开新的部署，希望能够有所突破。
　　林大队长对本案的趋向曾作如下表示：
　　全省警网从昨晚开始始，已经做好了更严密的部署；亜且获得海防话队的合作，汪嫌偷渡出境的企图，绝对不能得逞，被捕只是早晚间事。
　　只是担心汪嫌在走投无路下走向自杀之途；此外，凶嫌汪文明为了自保，是否会对和他相偕逃亡的柳罔市连下毒手？亦被列为考虑之内。
　　基于以上理由，警方愈早将他逮捕归案愈好，免得节外生枝。
　　奖励民众协助警方破案办法公布之后，警方果然接获了全省各地民众所提供的线索。经过查证，可惜都不确实；遗憾的是：有些民众是抱着戏弄警方的态度胡乱提供消息，办案人员苦笑之余，只能吁请民众以后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以免徒自分散了警力。
　　自此以后，有关凶嫌汪文明的线索，突然又告中断了，全省各地警察单位都没接到有关汪嫌最新动态的报告，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这在办案人员眼中，认为是反常现象；彷佛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夕，令人感到惶恐不安。
　　经验丰富的刑警人员，甚至因此产生第六感：眼前所呈现的平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宁静的气氛终于在八月二十六日傍晚来临时冲破：当晩，在嘉义县东石乡的海边，出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男子。
　　当他向当地渔民打听渔船出海作业时间时，被人当场识破：此人就是七彩艺苑双尸案的主嫌犯——汪文明。
　　凶嫌汪文明行踪成谜，已使警方深感困惑。现又接获他在东石乡海边露面的消息，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立即出动大批警察赶往目标处围捕。
　　不论警方动员多么迅速，结果还是迟了一步：寂静的海边了无人影，又被汪嫌抢先一步"逃之夭夭了！
　　经过现场勘察，办案人员咸认汪嫌曾在这里逗留的消息相当正确，为了防止汪嫌利用此处趁隙偷渡，特为电请海防部队命令渔船暂时停止出海作业；同时报请台北方面，请予紧急支持。
　　翌日清晨，从台北赶来支持的项目人员，和当地警方会合后，便对东石乡海岸线一带展开了再次勘察。
　　这次赶来支持的项目人员当中，包括素有“双面娇娃”之称的陆红，以及她的最佳拍檔——李强。
　　“双面娇娃”不是陆红唯一的绰称；“红色闪电”、“红玫瑰”、“猫头鹰女郎”等都是她的代号，只看用于何种场合。
　　整个白昼，项目人员都在现场一带分析案情，察看地形。陆红和李强则对一座名唤“统仙洲”的无人小岛，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黄昏时的海上景色，瑰丽绚烂，令人目眩。他俩并肩漫步，踏着白色的沙滩，俄而低声细语，俄而驻足远眺，像对情侣般地，一直在海边流连不去。
　　如果真的认为他们是在此舒散心胸，谈情说爱，那就是你的想法发生偏差了：他们的低声细语，实际上是在沟通意见，交换对案情方面的观点；驻足远眺则是观察“统仙洲”无人小岛上的动静。
　　“统仙洲”无人小岛的正确位置，是在靠近东石与金湖海滨的最近海面，跨于嘉义、云林两县之间，距离东石、金湖港湾只有三海浬航程；遇到潮水下退时，则双方的间隔只有一海浬。若想游泳过去，并不感到困难
　　此外，“统仙洲”还有一个令人神往的名称，叫作：“海市蜃楼”。
　　该岛孤悬于嘉、云两县的海滨之间，每逢夏季潮水上涨时，看在眼里似有下沉的现象。
　　实际上并非真的下沉，而是因涨潮时岛上积水，远望若虚似幻，犹如沉没了一般。因此博得了“海市蜃楼”的美誉，增添了它的神秘色彩。
　　据闻：云、嘉两县已对该岛进行绿化。但是迄今为止，仍旧无人居住。沿海居民平时将它当作避风港，遇到风雨来袭时，倒是能够作出相当贡献。
　　陆红来到一座岩石前停住脚步，端起望远镜，对着“统仙洲”仔细打量。
　　“看出什么动静了没有？”李强站在旁边，性急地发问。
　　“没有，”陆红一面继续观察，一面回答：“岛上呈现着死一样的沈寂，连只猴子也没发现。”
　　“这代表了什么？”
　　陆红取下望远镜，看了看他：“什么也不代表，不能认为我们没有观察到任何可疑的动静，而排除了汪嫌用来藏匿的可能。”
　　“这种说法，不是很矛盾吗？”
　　“一点也不矛盾，望远镜观察不到的死角地方很多，所以我仍坚持必须登上该岛仔细搜查；不然，难以使我消除心中的疑虑。”
　　“要不要向组长报告一声，请他大力支持？”
　　陆红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以为这是干嘛？是在抢滩登陆，冲锋陷阵呀？”
　　“……”
　　“侦察一座芝麻大的小岛也要劳师动众，怕不笑掉人的大牙才怪！”
　　“可是……”
　　“少在我面前婆婆妈妈，如果阁下有兴趣，不妨陪我一同前去；要是怕事的话，尽管拔腿开溜，让我单枪匹马一探究竟好了。”
　　李强冲她咧嘴一笑：“就凭“红色闪电”的最佳拍档这块金字招牌，会是怕事的人吗？”
　　“那你干嘛啰七八嗦，啰嗦个没完没了？”
　　“至少也要找到航行工具呀！要是能有一艘橡皮艇，那就太棒了！”
　　“哼！要是等你找到橡皮艇才能开始行动，也许汪文明早就偷渡出境了。站在这里
　　不许动，更不许你偷看，不然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哇噻！好凶！
　　趁着李强发怔时，只见陆红的纤腰一闪，像条鱼也似地滑到岩石背后去了。
　　这个丫头，在耍什么把戏？
　　山岩背后发出一阵窸窸（注：原文是：，因为这字属于异体字，汉字字库是没有的）嗦嗦地轻微声音，片刻之后，突然闪岀了一条曲线玲珑的美人鱼，看得李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暮霭四起，朦胧海滨，换了泳装的陆红，乍看之下真是好像传说中的美人鱼。
　　她那刚健而又不失阿娜的胴体，堪称是上帝的一项最完美的杰作，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少一分嫌瘦，多一分嫌肥；玲珑剔透，骨肉均匀……除了上帝，纵然你是全世界最杰出的雕塑家，你也雕塑不出这样一副完美的胴体！泳装打扮的陆红，还有另外一种特色：腰间系着宽皮带，皮带上面插着一排明晃晃的飞刀，显得柔媚中透着骤悍，令人不敢轻视。
　　一根纤纤玉指，蓦地戳中了李强的眉心；戳得李强脸朝后仰，接连几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四仰八叉。
　　“看什么？”陆红故意摆出凶霸霸的样子：“你没看过穿泳装的女人呀？没见笑！”
　　慢说陆红只是发发娇嗔，纵然真的冒火，李强也不会生气。欣赏漂亮妞儿柳眉倒置、杏眼圆睁的样子，在本质上就是一种很大的乐趣，只看你懂不备得欣赏？
　　如果再能看到漂亮妲儿双手叉住小蛮腰的娇憨模样，那就更妙了！
　　可惜李强没看到，噗嗵一声，水花四淀；等到李强从怔神中成转时，陆红已在波浪汹涌中游向“统仙洲”无人小岛。
　　刚好现在是退潮时间，两地间隔最多只有一海浬；这样的距离既难不倒陆红，也难不倒李强。好在来此之前已有准备，于是李强立刻换了泳装，随身物件放进一只防水竹包，然后立刻驰入海中，直追陆红。
　　多日来的绀捕行动，所有办案人员都已尝尽了奔波之苦；选择游泳方式进行“统仙洲”无人小岛的侦察工作，反倒成了一种能够舒散身心的享受。如果同僚们亲眼行到陆红、李强在波浪汹涌中悠哉游哉的样子，可能都会非常羡慕！
　　黑暗渐渐覆盖宇宙，陆红和李强是在夜色苍茫下登上了“统仙洲”无人小岛。首先，两人各寻隐蔽处换下了泳衣；然后再由李强以呼叫器向勤务中心作了报备。好让同僚们放心。
　　这座夜幕笼罩下的无人小岛，似乎处处弥漫着神秘气氛，隐藏着难以预测的变量。因此，陆红和李强需在正式展开侦察行动之前，做好心理上的准备。他们站立高处，首先打量了一遍四下的情况；可惜能见度很低二十公尺以外的景物，就会感到模糊不清了。身上虽然带了手电筒，但又不能轻易使用。处在这种环境之下，如果轻易扭亮手电筒，无疑率先暴露了自己的行迹，怎么还能谈得上侦察效果。
　　“陆红，”李强低声说：“事实上的困难摆在眼前，看来我们只好摸黑行动。”
　　“摸黑进行任务，又有什么不好？”陆红一点都不气馁。
　　“那可差多了：纵然猎物大大方方地站在五十公尺距离以外，我们就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踪影，难道你连这一点也没想到。”
　　“这种情形是相对的；我们看不到猎物，猎物自然也看不到我们。处身在相同的情况之下，我们应该还是会沾到许多便宜的。”
　　“怎么说？”
　　我们曾经受过严格训练。不论是警觉性方面，或者是观察力的敏鋭，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我们的征物只是一个人像模特儿塑造师，不论他的手艺多么精良？我不记方面他能胜过我们。”
　　“说得也是。”
　　“走！”陆红口气果断：“现在我们就分头搜寻，但是双方距离不能太远，遇到情况发生时，才好互相接应。”
　　李强点头同意。于是立刻开始行动。
　　陆红现在穿的是一套紧身运动装，混身散发着青春气息。这位“霹灵娇娃”无论换穿什么服装只要是在进行任务。
　　那条插满飞刀的宽皮带总会紧紧地系在腰上，顾得英姿飒飒，威武不凡。
　　再夜幕深垂下搜查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岛，内心难免充满了新奇和刺激；同时也要提高警觉，提防料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陆红在李强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
　　此时、此地、此情或许陆红会和‘鲁宾逊漂流记’产生了联想。当年鲁宾逊漂流记所构成的情景，不知会不会和他们现在一样？
　　这个想法很天真，也很可笑！如果两者之间真的要作比拟的话，则他们的处境应该要比那位探险家强过太多。
　　至少，这里没有令人视为畏途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中所隐藏的诡异与危险，不是没有亲临其境的人所能体会的。
　　受过严格训练的陆红，除了前进时不会发出半点声音，还需凝聚全部精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要稍有异象掠过她的眼帘；只要稍有异响送进她的耳膜，这位胆大心细的“警妞”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采取制敌先机的应变措施。
　　生死关头一旦来临，反应迟缓者一定难逃落败的命运！对于这个道理，陆红懂得非常清楚。
　　走过一段怪石嶙峋的山路，跨越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
　　在险象环生的荒岛上搜捕逃犯，对陆红来讲可是一项新的尝试；所幸有惊无险，但也没有收获。
　　要说完全没有收获，似乎也不尽然，至少在陆红穿越一片荒草丛生的山腰时，一只窜跃中的山鼠和一条蟠在树藤上的毒蛇，在走避不及时被陆红的飞刀掷中，吱叫声中死于非命！
　　搜索荒山行动在天色微明时宣告结束，陆红和李强再度会合后，神情俱都十分沮丧！
　　敢情，耗费了整夜时间，历尽了万般艰辛，不仅没有找到汪嫌的人影，就连他曾逗留过的痕迹也没发现。
　　这种现象显示：狡猾的汪嫌似有先知之明，纵然看中这座无人小岛适合作为偷渡出境的跳板，也是不敢冒着被捕的危险加以利用。
　　人海茫茫，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人凶犯究竟藏身何处？成了所有办案人员心中共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