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滤案情　寻求突破

2024-08-02   作者：名家接龙   来源：名家接龙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凶嫌汪文明鸿飞冥冥，警方数度出击又告落空，因此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严重影响了办案人员的情绪。
　　项目小组为了重振士气，特为召开了一次临时会报，重新过滤所掌握的各项线索，检讨得失，以求突破。
　　这次会报是在省刑警大队的犯罪侦防中心举行，犯罪侦防中心的另一代名词就是“八号分机”。
　　几乎所有的项目人员都已到齐，包括由台中返回的陆红、李强在内。
　　撤回遣往台中的项目人员，并不代表对X妇产科医院的监控已经撤销，只是改由当地刑事警察接替而已。
　　此一措施的确有其必要：前次的大力部署虽然徒劳无功，但是凶嫌汪文明挟愤寻仇的可能性依旧存在；因此必须严加戒备，以免被其趁虚而入。
　　对于整个七彩艺苑双尸命案来讲，保护X医师的安全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环节而已；可是警方仍需付出巨大成本，凶嫌汪文明一日不落网，那里的警戒措施就一日不能松懈。
　　过滤以往线索的重担，首先落在了陆红身上。
　　敢情，案发后有人看到凶嫌汪文明骑了一辆○○三七七号机车，载着他的娣妇柳罔市离开台北市，就是陆红所搜集到的线索；现在她再加以重申。
　　“那是八月五日发生的事情。”陆红一面回忆，一面解说：“当天下午，汪文明载了柳罔市先去新庄，将车寄放在一家戏院附近，然后带着柳女在三重市的一个朋友家中住了一夜。”
　　“仅仅住了一夜而已？”组长插问。
　　“是的，”陆红说：“次日一早，汪文明匆匆忙忙地赶去新庄，将车取回，再将车子寄放在三重市正义北路的一家戏院停车场内……”
　　“等等，”组长打断她的话头：“汪文明将所乘的机车存来存去，你认为这是什么用意？”
　　“我认为并不代表什么意义，那是他在惊慌状态下，而又找不到妥善落脚地点时的一种自然反应。”
　　“嗯，请你继续往下说？”
　　“存妥机车后，汪文明就和柳罔市乘坐出租车逃亡中墟。从六日到十日这四、五天当中，这条线索便告中断了；据我后来所知，汪文明是在中应透过一位缪姓女子的关系，找到了临时落脚的地点，所以才安然度过了这五天的逃亡生涯。”
　　“后来呢？”
　　“到了十一日上午，凶嫌汪文明和他的姘妇柳罔市才又在台北市露面，而且是由缪女陪伴，至华南银行万华分行领钱。我想他是特为赶来台北筹措路费的，以供逃亡之需“领款的经过如何？”
　　“缪姓女子进入银行后，汪文明和柳罔市躲在银行对面一带等候；由于等了很久不见缪女出来，感到大事不妙，于是逃之夭夭了。”
　　“缪姓女子既替他们在中墉安排落脚地点，又陪他们去银行领钱，看来彼此间的关系一定很不简单？”
　　“不错，缪女的真正姓名是缪詹莉雪，曾在汪文明开设的七彩艺苑公司里面担仔人
　　像模特儿烫发工作，双方相处地相当融洽。”
　　“汪文明偕同柳罔市逃走之后，在银行内领款的缪詹莉雪呢？”
　　“可能她在领款时露出了破绽，经由银行人员通知后，”一分局刑事组遂即派人将她带回侦讯。”
　　“当时你在哪里？”
　　“刚好我在，”分局有事，所以缪女在刑事组接受侦讯时的经过，我全清楚。”
　　“那就麻烦你扼要说明好了，免得我再调卷翻阅。”
　　“根据缪女在口供中吐露：汪文明杀害妻子徐绢和学徒程国方的前后经过，柳罔市全部都很清楚。她之所以甘心陪着汪文明一同逃亡，是因抱着崇拜的心理和美好的远景，所以才作这样决定的。”
　　“汪文明什么地方值得柳女祟拜？”
　　“柳罔市非常崇拜汪文明制作人像模特儿的手艺，而且他的制品还曾被选送到加拿大参加过的国际商展，
　　因此赢得了柳女的芳心。”
　　“美好远景指的又是什么呢！”
　　“凶案没有发生之前，他们就商议好了一个远大的计划：人像模特儿在台湾是冷门生意，不会有什么美好的前景；如果到日本去开拓前途，凭仗汪文明制作模特儿的技术，加上柳罔市精于制作假发的手艺，未来的发展那就无可限量了。”
　　“难怪，这对放洋心切的柳罔市来讲，的确是一项很大的诱惑。但是他们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后，在侦骑四处的缉拿下，他们又怎能逃得出国门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罢。”陆红感喟地说：“柳罔市本来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可能思虑得那么深远？后来陪着汪文明东躲西藏地过了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眼看出国无望，她才明白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了。”
　　“大错已成，想明白了又能怎样？”
　　“柳罔市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于是劝说汪文明应该主动投案，摆脱心惊肉跳的逃亡生涯。”
　　“我想汪文明一定不会答应。”
　　陆红点了点头：“因为汪文明并未绝望，他们正当离开国门的途径虽然已被截断，但却可作偷渡出境的打算。”
　　“利用渔船偷渡？”
　　“嗯，”陆红说：“汪文明提出了这个主张后，又重燃起了柳罔市一点新的希望，于是甘心情愿地，再陪汪文明一同逃亡。”
　　“真傻！”组长摇头叹息。
　　“站在柳罔市的立场来讲，也许这是一种‘无奈’罢；陷入情网的人，常常会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己。”
　　“缪詹莉雪还说过什么？”
　　“没有再作什么重要的提供，从银行中提出来的八千元交由警方保管，然后就被释放了。”
　　“二分局这样轻易释放缪女，一定是别有用意！”
　　“是的，”陆红说：“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法，想从缪詹莉雪身上，牵引出汪文明和柳罔市的下落。”
　　“当时做了什么安排？”
　　“趁我人在二分局之便，这项任务极自然加在了我的身上：从缪詹莉雪踏出二分局大门开始，她就被李强暗中钉牢了，一直钉到中坜。”
　　组长立刻将目光移到李强脸上：“你是怎么和陆红连络上的？”
　　“报告组长，”李强说：“缪詹莉雪在二分局接受侦讯时，陆红在呼叫器中和我作了连系，所以担负起跟踪缪女的任务。”
　　“很好，请你继续说下去。”
　　“缪詹莉雪在返回中坜途中没作任何耽搁，一直回到中坜新街庙附近的家中。当时我很惊异，没有想到缪女住宅一带，已在中坜分局大举出动下，予以有效地监视了。”
　　“是我决定这样做的，”陆红带着笑容替李强补充：“我在缪詹莉雪回到家中之前，通知中坜分局将她的住处作好严密监控；免得凶嫌和他的蝌妇出现时，办案人员措手不及随后我又匆忙赶到中墉，去和李强会合。”
　　“很好，”组长含笑说：“你已做了滴水不漏的安排，我很钦佩！”
　　“组长过奖了。”陆红笑了，笑得好甜。
　　“可惜的是这一次又白忙了！”李强说：“不论中坜分局所采取的行动有多迅速，防患的措施有多严密，结果还是没有网到那只狡猾的狐狸！”
　　“这是想象中事，”组长说：“凶嫌汪文明既然已在银行门外发觉情况不妙，拔腿开溜；怎么还敢回到中坜缪女的家中，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嘛！”
　　“说得也是。不过我们既然掌握到了这条重要线索，当然不能轻言放弃：所以缪詹莉雪住宅附近的监控，至今仍在继续之中。”
　　“那是办案人员应有的态度，纵然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防备凶嫌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凶嫌会不会钻进中坜方面所设的警网，当时是个未知数。反正中墉分局已经作好了妥善的部署，我和陆红趁着这个空档，遂在台北与桃园一带展开了广泛的调查。首先，我们拜访过住在大溪镇三块厝的简陈祥——”
　　“简陈祥是谁？”
　　“是柳罔市的亲姑丈。我们将他列为目标的原因是：十一日夜晚在他家中来一名身份不明的客人。”
　　“结果如何？”
　　“结果是场误会：简陈祥家中来了客人倒是事实，然而只是来自南部的一名远房亲戚，此人已有六十多岁，和凶嫌汪文明根本扯不上关系。”
　　“……”组长苦苦地一笑，没有吭声。
　　“趁兴而去，败兴而归。离开时我们又向简陈祥打听柳罔市的下落，结果也没有得到要领。”
　　“其次呢？”
　　“我和陆红马不停蹄，遂又赶去三重市，对汪文明曾经居住过的好几个地方展开调查，其中包括：仁化街、竹围子街、河边北街；调查到他曾住过的捷兴街汪姓房东时，我和陆红还差点替凶嫌赔上两个月的房租，你说倒霉不倒霉？”
　　“这是怎么回事？”
　　“凶嫌撤走时，欠了汪姓房东两个月的房租没付；汪姓房东误认我和陆红都是汪文明的朋友，特为归还汪文明所积欠的两个月房租，所以才会找上门来的。”会场顿时掀起一阵哄笑，冲淡了不少场内的严肃气氛。
　　笑声停止后，组长将目光投在陆红脸上：“在过滤案情方面，刚才李强已经说了很多；你认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吗？”
　　陆红说：“除了李强刚才所说的，我们还曾拜访过住在新庄中港里的一位蒋姓居民，他也是做人像模特儿生意的，和凶嫌汪文明是同行，也是朋友；其次还有柳罔市的堂姐刘吴秀妹，以及住在中炉市内的陈阿今。结果异口同声地都说：没有见到过汪文明和柳罔市的影子。只剩下凶嫌汪文明生长的地方，我和李强还没去过。”
　　“没关系，汪文明生长的地方是台中县东势镇，透过八号分机，台中县警局已经采取了行动，而且还在汪文明住过的地方；云仙洞一带展开突击检查，以及查访过他在东势的所有亲友。结果还是扑空，汪文明根本就没回去过。”
　　“真是有够狡猾！”
　　这次临时会报，在过滤了自案发以来所掌握到的一切线索后，宣布结束。项目人员的心情都很沉重，显然，想从过滤以往案情的演变上寻求突破，看来并不十分乐观！
　　不过，经过通盘检讨，加以浓缩后，还是在千头万绪中估量出了案情未来的走向：
　　①凶嫌汪文明现正面临阮囊羞涩的困境，如果得不到金钱支持，很难延续他的逃亡生活。
　　②他很懂得以断绝过去所有的人际、地缘关系，用来对付警方人员的紧密追缉；今后更会隐姓埋名，选择偏僻的地区租屋而居，躲避风头。
　　③为了长远打算，凶嫌定会想尽办法利用渔船偷渡出境。这个愿望如果达成，不仅可以逍遥法外，而且还能在国外开创一片新的天地，继续和他的娣妇柳罔市共效于飞，过着美满的生活。
　　针对以上三点，项目人员应在最短暂时间内拟定对策，绝不能让凶嫌狡计得逞，使法律尊严扫地，使良好警誉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