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结局
2024-08-02   作者:名家接龙   来源:名家接龙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夕阳余照,金红色的霞芒将海面映耀得粼波闪闪;翱翔空中的海鸥一个回旋,重又飞向原来的地方。
  罗汉滩前景色如画,海面上空里袅飘动着的一只红色气球和绚丽的晚霞相映成趣,更将海洋衬托出了一幅奇凸的面貌!
  幸亏红色气球没有灵性。如果知道它是被人用来作为犯罪工具,也许它就不会得意洋洋地飘在那里翩翩而舞了,甚至感到羞愧!
  现在的时刻是五点四十分,距离“仙童”约定尚有一段时间。警方认为提前完成现场部署,才有余力作更深一层的防范。
  视界以内既无船只,亦无人影,安静得几乎令人怀疑,再过二十分钟之后,这里是不是真会发生惊人的事青?
  然而,附近一带表面上的沉寂,不过只是一种假象。其实警方人员已经各就各位,只要绑匪胆敢出面提取赎款,便会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将他们一网打尽。
  海滩左侧七十公尺远近处有座海神庙,现在已被专案人员权充临时勤务中心,由任之重亲自坐镇指挥,所有刑事组员几乎全体岀动;并又得到侦一队的支持,出动霸露小组,荷枪负弹,已经分别在两个重要据点掩蔽妥当,静静地等待情况出现。这样严密的部署,仅仅只是陆地部份而已;另外还有两架警用直升飞机待命而发,只要时间一到,它们就会施展铁马凌空的威风,对整片区域作有效的监控。本来,按照陆红的意思还要商请水警单位支持,只要派出两艘缉私快艇在附近海面往来巡梭,便可杜絶了绑匪们的海上逃亡路线。但是陆红的这项提案,却被任之重否定了,结果反而造成陆红闷闷不乐。
  对于陆红的反应,任之重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加以解释。其实他有他的想法,如果陆红能够平心静气,对于这项决定再作深入推敲的话,也许她就不会生气了。可惜,陆红仍旧未能悟出其中玄机!
  海神庙权充临时指挥中心,范围似乎稍嫌狭小。神案已经当作办公桌,任之重忙得额头见汗,不是以专用电话频频询问两个据点的情况,就是以呼叫器呼叫陆红、李强。“组长,”李瑞山在旁打断了他的呼叫:“这个小妮子被你气跑了,纵然喊破喉咙,她也不会响应。”
  任之重微怔:“气我没有接受她的建议?”
  “这还用问呐,”李瑞山面带不悦:“我也同样地有点不太高兴。陆空两方面你都部署得相当严密,为何偏偏疏忽海面,难道故意让条路出来,好让绑匪逃走呀?”
  “你说错了,应该说那是一条陷阱。”任之重面带笑容,似乎对他的言语不当,一点也不介意。
  “陷阱?”李瑞山瞪大了惊愕的眼睛。“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瑞山,”任之重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果我说“仙童”有移山倒海的本领,人不需要露面,就能将沉在海水中的千万巨款运走,这种说法你能接受吗?”
  “你当他是梨山老母的徒弟樊梨花呀?那是神话,当然不能接受。”
  “好,既然知道“仙童”没有移山倒海的神奇本领,如果我们将路全部封死,真像他所说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想他还能露面吗?”
  “……”李瑞山怔住。
  “我们怕的就是“仙童”临阵退缩,不敢露面,所以才故意摆出对海上松懈的态度,等于是诱引“仙童”上钩。没想到陆红没有看透我的用心,你也一样。”
  ““仙童”要是真的从海上露面呢?”
  “辽阔的海面早就在我安排的瞭望人员监视之中,他们所佩带的望远镜性能都很良好,一有情况出现,立刻就会向我报告。瑞山,海上不比陆地,只要绑匪进入了我们的控制范围,正在待命的直升机就会很快飞临上空,到时他们还能跑得掉吗?”
  “既然这样,何不早说,陆红这个丫头被你气得没了影儿,距离“仙童”约定的时一刻又见愈来愈近,真是有点急人!”
  “还有李强呢?”
  “唉!”李瑞山摇头叹息:“他是陆红的最佳拍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陆红气跑了,他还不跟着“跷舵”(跑掉)嘛!”-
  任之重苦笑着摇了摇头:“孩子气,乱来!”
  李瑞山取出无线对讲机,再次发出紧急呼叫。
  没用就是没用,李瑞山险些叫破了喉咙,还是得不到他们的响应。
  “组长,”李瑞山突有所悟地望着任之重:“现在我想起来了,陆红失踪之前,好像犯了神经似地喃喃自语,。嘴里不停地念:水鬼、水鬼……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任之重说:““水鬼”是跟在“仙童”身边的保镖,李强跟他作过激烈的格斗,可惜没有当场抓住;最后和“仙童”、冰冰一起溜掉了。”
  “噢!”
  时间愈来愈近,两人都没再次玩味最后所谈的问题。
  第一、第二两处瞭望哨,分别以对讲机向指挥中心提出报告,海面上安静如常,没有任何情况出现。
  其实,任之重并不认为这是好消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反而会使他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了!
  时光一分一秒地朝前推进,距离约定时间还有最后三分钟时,任之重的呼叫器中传出了令人料想不到的声音:
  “组长好,我是“仙童”。”
  任之重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楞在当场,久久不能出声。
  ““仙童””任之重气得混身发抖。“你好嚣张!”
  “嚣张的事情还在后头,记住!再过一两分钟之后,也就是六点整,我会取走千万赎金!”
  咔地一声,通话切断。
  时光流转无情,瞬息之间,到了六点整。
  不需任之重吩咐,所有办案人员俱都拿了武器,急速冲出海神庙大门,各自寻找掩蔽物体,做好了突击的准备。
  红色气球仍旧浮在海面上空三尺来高,随着海风飘然而舞,全不理会摊牌的时刻已经来临。根据气球尾端绳索的长度计算,浸在水中装满钞票的压克力箱,深度应在两呎以上,是以陆上的办案人员看不见箱子的面貌,只能将红色气球当作目标。的确它是一个十分醒目的海上浮标,难得“仙童”想出这么奇妙的点子!
  时问仍莓一分一秒地朝前推进……
  起初,办案人员还能保持最高的警觉,屏息凝神地一监视海面动静。等到超过了约定时间十分钟过后,他们的注意力开始渐渐松懈,心中渐渐有了疑虑:绑匪知难而退,就此偃旗息鼓,不再出现了?任之重可不这么想,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低估过“仙童”的本领。
  突听李瑞山一声惊呼:“组长,你看……”海面上出现一艘小汽艇,头部翘得高高地,尾部拖着匹练般地浪花,排涛激浪,迅疾如飞,目标直指飘在海面上空的红色气球。
  任之重突然传出紧急命令:“瞄准目标,准备射……”突又临时改口:“是陆红,不准开枪!”可不是,陆红是在紧急状况下,站着身子驾驶汽艇的;脑后长发随风飘舞,宛似一道黑色匹练,英气勃勃中而又带着几分懒媚。
  在紧急情况下陆红突然岀现,不啻是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絶对不是策划行动范围以内的现象。因此所有办案人员,脑海中立刻掠过一个相同的疑问:
  她想干啥?
  场中的变化快得就像电光石火,众人的疑问尚未消失,汽艇已经围着红色气球绕了一圈,然后便见陆红伸手捞起浸在海中的压克力箱,掉头驶向岸边。
  李瑞山眼都快要看直了,心中又产生新的疑问:“这个丫头,在搞什么——飞机”?”
  转瞬间,汽艇已经驶到岸边。任之重立刻迎上前去:“怎么回事?”
  “赎金已被取走了,”陆红一面抱起箱子,一面回答:““仙童”用的是“叶底偷桃”计,派由“水鬼”动手,李强正在海中追他。”
  “你抱的这口箱子是什么?”
  “是小宝,“水鬼”用“偷天换日”的手法将两个箱子掉了包,你们赶快搭救小宝,我去缉捕“仙童”!”
  任之重伸手接过箱子,还没来得及关照“小心”,便见陆红掉转汽艇,如飞驰去。压克力箱子打开后,顿时引起一阵惊呼!
  箱内躺的果然是小宝,身边放着氧气筒,嘴上戴着氧气罩,苹果般地脸蛋上微现红晕,轻轻地闭着小眼暗,看样子好像正在甜睡之中,全然不知已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硬被陆红将他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密封式的压克力箱虽然防水,但是如果氧气用尽,小命照样也会泡汤!任之重目送陆红驾驶汽艇远去的身影,不由激起衷心地赞赏!
  现在他已完全醒悟,陆红失踪前口中频频念着。“水鬼、水鬼、水鬼……”是有原因的。
  一定是从“水鬼”这个绰号上面启发了灵感,看穿了“仙童”的“叶底偷桃”之计,故而不声不响地约了李强一起行动,等于是在海中埋伏了一支奇兵!
  想起陆红刚才提到李强正在海中追捕“水鬼”,任之重就会心中担忧,李强能够胜任吗?
  其次是陆红,独自驾了汽艇,准备在惊涛骇浪中去搏斗“仙童”,会不会遭到“仙童”的暗算呢?
  任之重愈想愈不放心,立刻下达了直升机出动支持的命令。

×      ×      ×

  薄暮低垂下,两艘汽艇正在辽阔的海面上展开衔尾追逐,排涛激浪,迅疾如飞。两艘汽艇中间相隔不到五十公尺,由于后面的一艘性能较佳,所以双方的距离正在渐渐拉近之中。
  前面的汽艇是由“仙童”驾驶,情急中的“仙童”心里一直纳闷;哪里冒出来的猫头鹰女郎,竟像阴魂不散似地对他死缠不休?一颗猫头鹰的脑袋,怎会安装在这么一副美丽胴体的颈项之上?
  夜幕已替宇宙笼罩上昏暗色彩,“仙童”又在全神贯注地操纵汽艇,能从后照镜中看出追逐者的大致形象,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是陆红,遇到她以警方身份和歹徒展开周旋时,必须隐去庐山真面目;倘若被人看出黑道上大名鼎鼎的“红玫瑰”就是“霹雳警花”,以后她就没得混了。
  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近,因而“仙童”所承受的威胁也跟着愈来愈大。
  坐在“仙童”身旁的冰冰看出苗头不对,立刻转过身来,拔枪射击,砰砰砰……她在心慌意乱中连珠射击,完全失去了准头,射出的子弹不是泥牛入海,就是飞到了九霄云外。
  系在陆红腰部的宽皮带,仍旧插满了整排的飞刀。但因风狂浪急,加上汽艇高速飞驰时的震荡*如果发出飞刀,定会失去准头,只好拔枪还击。
  砰!冰冰随着枪声发出惊叫,掌中手枪好像长了翅膀,飞得没了影儿!“仙童”发觉情形不妙,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突然一片乌云盖顶,一阵香风扑面……。
  哇楼!陆红存心豁出去了,趁着两艇追成首尾相接之际,竟然施出凌空飞扑的絶招,从彼艇飞到此艇,晃似老鹰抓小鸡,伸手抓住了“仙童”的肩头,一拖、一撑、一扔,扔得“仙童”离位而起,一个悬空勋斗,轰通声中摔在了后舱。
  单手掷人,好利落的功夫!
  可是,陆红纵然是只擅猎的老鹰,“仙童”可也不是真正的雏鸡,蓦地一个“鹞子翻身”,出拳便捣陆红的面门。
  陆红脸上的猫头鹰面具,看来已经够怪了,若被“仙童”一拳擂中,可能变得更怪?
  可惜就是擂不中,“仙童”连出快拳,拳拳落空。两人经过几番厮缠扭打,从艇头滚到艇尾,再从艇尾翻到艇头。最后陆红瞅中空隙,一个回旋踢,踢得“仙童”人仰马翻,一跤摔在冰冰身上。
  真巧,“仙童”的身子哪里不好摔,偏偏摔在冰冰身上,压得冰冰“哇哇”直叫!陆红的这记回旋踢凌厉而又迅疾,配合着腰肢撞转时的灵活,灵活得好像腰上装了弹簧。
  “仙童”几经挣扎,没能爬得起来,刚才的一脚已经踢断了他的鼻梁。陆红取出手镑,迅速地将他和冰冰错在一起。
  失去控制的汽艇,正在波浪滚滚中不停地旋转,陆红立刻跳进驾驶舱,将它稳住。奉命赶来支持的警用直升机也已盘临头顶上空,绳梯上吊下来一名空警人员,正在准备跳进另一艘正在转不定的汽艇。
  同时,陆红还在驾驶位旁边的一只手提箱内,发现了财神银楼被抢的大批金饰,以及陈素梅母亲的活命泉源——传家古玉。
  人脏俱获,“仙童”和冰冰的罪行算是无法狡赖了。然而陆红的心情并未放松,不知李强追捕“水鬼”的进展如何?
  突然!海浪翻滚中冒出了两个怪物,前面的一个用手托住后面一个的脖子,对着她的艇头泅泳而来。
  不是什么怪物,一个是李强,一个是“水鬼”。由于他们穿着潜水衣,措着氧气筒,并还戴了防水头盔,所以形象非常怪异!
  陆红的心情又在揪紧,暮色朦胧中看不出谁是李强?谁是“水鬼”?如果能让陆红随心选择谁是李强的话,毫无疑问地?她会选择前面的一个?后面的那位仁兄好像被人拖死狗,不是受伤很重,就是陷入昏迷C如果他是李强,
  岂不糟透!-
  两人很快到达岸边,幸好不让陆红失望,抬头来揭去头盔的人,果然就是李强。
  陆红笑了,笑得好甜。
  李强扛起被他击昏的“水鬼”,连带系在腰上的压克力箱子,轰通一声,扔在了“仙童”身旁。
  箱盖打开后,里面装的千万钞票一张不少,连滴水珠儿也没沾上。
  “仙童”望了一眼满箱子花绿绿的钞票,脸都快要变绿了!
  海风阵阵,吹乱了陆红鬓间的秀发,吹得她心头沈甸甸地,激起了无限感慨!
  无论人品、智慧,“仙童”都称得起是上上之选,
  可惜没将他的长处用于正途,竟然抱着侥幸心理,作奸犯科,屡触法网;甚至狂妄自大地指明了要向法律挑战。像他这种螂臂挡车的狂妄心态,算是聪明呢?还是算作愚蠢?答案毫无疑问地是属后者。因为“仙童”只是自认聪明,忽略了“存天道、正人心、惜生命、重法纪”的人生真谛;漠视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千古不移之论,所以才会落到眼前的下场!
  面对法律公正的判决时,也许“仙童”等人都会感到后悔。然而大错已成,悔之嫌晩,但愿他能抱着忏悔的心情,度过一段漫长的铁窗岁月,等到服刑期满之后,洗面革心,走向美好的前程!
  ”
  江湖上波诡云谲,坏事不可做,歹路不可行。“仙童”等人的下场,就是一面最好的镜子,足以作为挺而走险者的殷殷之鉴,永远铭记在心!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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