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计害四老
2020-03-13 作者：名家接龙 来源：名家接龙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好好先生，先看了二女一眼，然后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岳玠又急急问道：“他们双方闹僵了么？”
好好先生手捻苍须，目视毕寒芬，漫应道：“没有？”
看神色，似乎有话不便当外人之面详说。
这时屠龙丹凤，也失悔不该调侃个郎，孟浪引来毕女，一时又不便遣走。
因为毕寒芬，虽说与岳沈二人有渊源，情投意合，究竟是另有师承，非银河门下可比。
倒是好好先生，眉峰微皱续道：“老朽和师弟妹将有本门之事待理，请毕姑娘暂回寺中代告诸友？”
自然毕寒芬，冰雪聪明，岂有不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连声喏喏，两只清澈的大眼，尴尬的朝心上人和屠龙丹凤一瞟，身形微转，便翩若惊鸿飞出林外。
沈凝碧也粉面微红，向师弟扮了一个鬼脸，缓缓偏头亮声道：“敢情那老妖婆又有什么鬼？”
好好先生点点头道：“师妹猜的不错？”
岳玠又插口问道：“事情端的怎样嘛？”
好好先生一抬眼答道：“师伯和恩师乔装，被她看出破绽啦！”
并一跃而起，道：“天光已经不早，咱们快去？”
立刻神功潜提，身形飘处便到了十多丈外。
反使沈岳二人，摸不着头脑，不由相对看了一眼，赶忙纵身在后跟随。
此际已是红日西沉，月上东山。
好好先生一味在“南屏晚钟”声中，朝西北疾驰。
不一刻，经过“三台山”、“鸡笼山”，到达“北高峰”下。
这也就是西湖十景之一，“双峰插云”之地。
三人拾级而上，在月光下宛如星跳丸抛，幌眼便距绝顶不远。
也不知何故，愈接近好好先生愈如临大敌，以手朝师弟妹示意，改用鹤步潜行，借暗影掩身，缓缓上登。
约莫半盏茶光景，才走到顶缘一座矮树丛生的危石之后。
岳玠微一长身，却入目“五通庙”前，似有几位老人相对而立。凝视赫然正是自己恩师师伯，和长白双仙摩天叟地灵叟四人。
银河二老，仍是日前那身皂布短袍打扮。
对方好像也是刚到。
只见摩天叟，黄衫飘风，冷冷的亮声道：“二位如斯而至，果是信人？”
无忧居士，呵呵一笑道：“阁下也不迟呀？”
并手捋银髯，问道：“看二位神色，似乎颇不如意呢？”
他大约已得师侄禀告，开口就暗中点破对方心事。
摩天叟闻言，脸色微变，双睛开阖，射出两道寒光，缓缓答道：“那也不见得？”
地灵叟更小眼一翻，接口道：“我兄弟处处光明磊落，彼此相见便算有缘，不论为友为敌，二位何妨先通个姓名，咱们再说如何？”
这老家伙，也开门见山，出言相探。
无忧居士，又呵呵一笑道：“这个么……”
顿时侧顾师弟道：“愚兄百年来，己越老越胡涂，忘了名号，你可还记得？”
不料忘我书生，正待答言之际。
忽然摩天叟嘿嘿冷笑道：“既然阁下健忘，索性由老朽替二位代报罢？”
不待答言，又抬手一指道：“你们二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银河二老，齐大侠和陆大侠，对不对？”
请想无忧居士，乃是何等身份之人，如今既被对方识出，焉能否认自弱名头。
但觑他，马上打一个哈哈连道：“不错，不错？”
更故作失惊，目视摩天叟道：“彼此素未谋面，阁下何由得知贱名，敢情你果有几分仙气，能掐会算吧？”
摩天叟，仰天一笑道：“老朽倒深觉对二位见面不如闻名呢？”
忘我书生，淡淡的问道：“何以见得？”
一旁地灵叟，傲然道：“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无忧居士，呵呵一笑道：“诚然，诚然？”
并倏地巨目一扫对方二人又道：“其实愚兄弟之所以如此，那还是为了二位呢？”
摩天叟缓缓问道：“为老朽兄弟何事？”
无忧居士毫不迟疑的答道：“嘿！二位也不想想，你们如今身为黑道上长城，不才虽然不肖，也薄有侠名，怎好以真面目相见，自贬身价哩！”
他们一见面，便舌剑唇枪，互不相让，一方直说二老乔装不光明，一方暗讽双仙助纣为虐，行为不正。
这也不啻是第一回合，各有千秋。
无忧居士，又霜眉微扬，问道：“咱们相约的那场买卖，今日可能成交？”
摩天叟，面包冷漠的答道：“那倒不成问题，只不过愚兄弟却有一个先决条件？”
无忧居士呵呵一笑道：“大家乃是公平交易，我希望你别漫天要价呢？”
摩天叟，手拈黄须小眼一翻道：“想当年，先师曾在黄山，因一招之失被你家老鬼伤了一掌，退出武林，饮恨终生。因此咱们这一代，也当有个了断，一分高下，再及其他，不使前人在九泉难以瞑目才是？”
大约这便是森罗令主挑拨的借口。
无忧居士点点头道：“想必这是你那好师妹的主意了？”
随又轻喟道：“也罢，老朽无不奉陪，反正咱们这把老骨头，都已黄土埋了半截，纵有不测，也不算短命，请划出道儿吧？”
摩天叟，略作沉吟，猛然一抬脸道：“听说贵派太乙玄功，举世无双，愚兄弟倒有意见识，四人同时较量，免得多费时间，不知可否？”
这种提议，他无疑乃是避短就长。惟恐玄阴三十六式所学不全，又蹈其师覆辙。加上昔年长白神君，自秘籍散失一页，便痛在完整的“玄阴真气”心法上下工夫，极有成就，摩天叟和地灵叟，亦复如斯。
无忧居士，也明知其意，并自信和师弟二人，功力精纯，纵然不胜，至少绝无败理，立刻微笑答道：“这办法正合我意，愚兄弟也早就希望对贵派‘玄阴真气’，一开眼界了？”
恰好双方立处，乃是庙前一片青石所缦的平地。于是四人马上分处两对，相距七八尺趺坐，凝神行功。
银河二老，合掌当胸，面现祥和之色，神态悠闲。
长白双仙，则双臂平起，作迎拒之状，浑身隐现黑气缭绕，面容十分穆肃。
四人悉是闭目垂帘，不言不动。
从表面看，月下宛如几尊佛像，无声无臭，没有一点拚斗迹象。
其实他们早已各出百年苦修玄功，以心主气，以气运神，在那里作生死相争了。
道时岳玠一行三人，直看得连大气都不敢稍吐，暗中之紧张，较之局中人，还远有过之。
因为深知如此较量，完全拼的是内力火候，毫无假借，最后非生即死，双方都是劲敌，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一幌就是月上中天，依旧如前，不分高下。
仅见双方脸上，都洋溢出一片庄严，极为凝重，显然正是吃紧的关头。
尤其此际彼此精气神纠结，互为消长，不到一方油尽灯枯，任谁都难以全身引退。何况四老皆是当世奇人，武林中根本就无人可以化解。
最是岳玠耽心过切，虽是斗转星移，十分快捷，仍觉时光太慢太长，如同凝结，掌心冷汗不干。
好好先生和屠龙丹凤，也焦虑之容，形之于色。
眨眨眼，又过了个把更次。
正当他们目不转睛注视，暗中提心吊胆，局中人鏖战方酣，不可开交之际。
突然不知何故，场中陡起一阵震天的霹雳，地动峰摇，轰隆不绝，土石飞扬，烟火冲天。只见银河二老、长白双仙，顿时血肉横飞，化为灰烬。
始者观战的三人，还当相斗的双方，各以无上玄功，化无形为有形，一同发难。一时目睹乃师惨状，不禁心如刀割，肝胆皆裂！
继而忽闻附近五通庙山门内，猝起一片欢声道：“这几个老鬼一死，令主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无敌于天下了？”
分明这种结果，乃是贼人的毒计。
想不到森罗令主，竟连自己父母的传人长白双仙，都一网打尽，置之死地。
这仅是瞬息之间的事。
立使银河三弟子，悲愤填膺，目眦欲裂。
马上庙前人影幢幢，簇拥出一位面障黑衫，看来极为高贵的妇人。
不消说，定是那个蛇蝎其心，花言巧语的老妖婆黑森林主柳无双了。
此际岳玠，一见仇人现身，不由热血沸腾，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蓦地一长身，兵刃出匣，人剑合一。“织女投梭”化为一条经天银虹，凌空十余丈，猛如出柙之虎，直向森罗令主扑去。
好好先生和屠龙丹凤，也双双喝叱，掌剑齐挥，随后纵出。
他们三人功力，自不待说，且含忿出手，其威力可知。
老妖婆一眼瞥见剑光有异，便知来者是谁，轻喝：“万副命主和云坛主，截往后面二人，姓岳的娃儿由老身处置？”
并罗袖一拂，罡风狂卷，封住岳玠来势，淡淡的一笑道：“今日乃是天意，你这娃儿好没来由，怎能归咎老身？”
岳玠究竟火候略逊，加上招式根底又是人家所熟稔，是以顿感一股无比的潜力涌来，被迫赶忙落地停身，气得俊眼赤红，厉叱道：“狡滑的老鬼婆，这是少爷亲见，还敢抵赖？”
森罗令主，似乎毫无愠色，反微哂道：“你亲见了些什么？”
更抬手向场前适才平地，现时已是一座两丈方圆的深坑一指问道：“是这个么？”
岳玠高喝道：“这还不是你这老妖婆的杰作？”
他如今已一改往日态度，出口毫不客气。直听得一旁虎视眈眈的白发龙女雷姑婆，风雷叟翁一贯，和那位新伤初愈的三眼神令狐奇，个个怒形于色。
只是森罗令主，却平和的答道：“孩子！你冤屈老身了？”
随又摇摇头道：“如果追本穷源，只怕还和你有关呢？”
岳玠叱道：“胡说？”
本来嘛，这样一计害四老，怎会扯到岳玠头上哩？
森罗令主微叹道：“老身不说，自然你不肯信了？”
且略作沉吟道：“此间乃昔年南宋君臣，为抗金兵，准备捍卫临安，储屯火药之地……”
岳玠不待语毕，又喝道：“此与少爷何干？”
森罗令主缓缓答道：“我且问你，岳武穆王是不是令先人呢？”
岳玠傲然道：“当然？”
森罗令主又道：“告诉你，据传这些火药，便是令祖献计，藏此作发射飞石，阻止金兵之用啊？”
岳玠立动摇口冷笑道：“哼！恰好就被你这老妖婆利用上了？”
森罗令主温婉的接口道：“孩子！你怎的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摇着又轻喟道：“那是适才令师们，为求取胜，大展太乙玄功，阳刚之气过甚，所引发呢？”
她娓娓道来，说的合情合理，像煞有介事。
一时听得岳玠将信将疑，半晌无言可答。
读者也许要问，果真如此吗？
其实天晓得！
君不见这位森罗令主，数月前在熊耳山白金宫，那场戏，演得何等的微妙微肖，既动人，又逼真啊！
此际好好先生诸葛云，屠龙丹凤沈凝碧，已和划天飞虹万里潜，绿娘子云绡，斗得翻翻滚滚，难分难解。
但觑森罗令主，彷佛眼见岳玠已被蒙住，立刻抬脸朝场中轻喝道：“大家住手，老身有话说？”
首先万云二人，遵令飞身跳出圈外。
好好先生和屠龙丹凤，也惟恐师弟有险，赶忙三人会合。
于是森罗令主，又将前言细说一遍，更猫哭老鼠假慈悲道：“今天老身也和三位一样，对我长白两位师兄，十分遗憾！且不愿乘危相欺，格守日前之约，咱们还是明年青城论剑之后再说吧？”
顿时说完率众飘身离去。
好好先生虽然胸中明白，但目睹敌众我寡，势难讨好，何况雪恨不在一朝，也只得目送群魔走远，然后才回顾师弟妹，泪如涌泉，一声长叹道：“此仇必报，咱们此后可要多结合天下英雄了？”
岳玠又急急问道：“他们双方闹僵了么？”
好好先生手捻苍须，目视毕寒芬，漫应道：“没有？”
看神色，似乎有话不便当外人之面详说。
这时屠龙丹凤，也失悔不该调侃个郎，孟浪引来毕女，一时又不便遣走。
因为毕寒芬，虽说与岳沈二人有渊源，情投意合，究竟是另有师承，非银河门下可比。
倒是好好先生，眉峰微皱续道：“老朽和师弟妹将有本门之事待理，请毕姑娘暂回寺中代告诸友？”
自然毕寒芬，冰雪聪明，岂有不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连声喏喏，两只清澈的大眼，尴尬的朝心上人和屠龙丹凤一瞟，身形微转，便翩若惊鸿飞出林外。
沈凝碧也粉面微红，向师弟扮了一个鬼脸，缓缓偏头亮声道：“敢情那老妖婆又有什么鬼？”
好好先生点点头道：“师妹猜的不错？”
岳玠又插口问道：“事情端的怎样嘛？”
好好先生一抬眼答道：“师伯和恩师乔装，被她看出破绽啦！”
并一跃而起，道：“天光已经不早，咱们快去？”
立刻神功潜提，身形飘处便到了十多丈外。
反使沈岳二人，摸不着头脑，不由相对看了一眼，赶忙纵身在后跟随。
此际已是红日西沉，月上东山。
好好先生一味在“南屏晚钟”声中，朝西北疾驰。
不一刻，经过“三台山”、“鸡笼山”，到达“北高峰”下。
这也就是西湖十景之一，“双峰插云”之地。
三人拾级而上，在月光下宛如星跳丸抛，幌眼便距绝顶不远。
也不知何故，愈接近好好先生愈如临大敌，以手朝师弟妹示意，改用鹤步潜行，借暗影掩身，缓缓上登。
约莫半盏茶光景，才走到顶缘一座矮树丛生的危石之后。
岳玠微一长身，却入目“五通庙”前，似有几位老人相对而立。凝视赫然正是自己恩师师伯，和长白双仙摩天叟地灵叟四人。
银河二老，仍是日前那身皂布短袍打扮。
对方好像也是刚到。
只见摩天叟，黄衫飘风，冷冷的亮声道：“二位如斯而至，果是信人？”
无忧居士，呵呵一笑道：“阁下也不迟呀？”
并手捋银髯，问道：“看二位神色，似乎颇不如意呢？”
他大约已得师侄禀告，开口就暗中点破对方心事。
摩天叟闻言，脸色微变，双睛开阖，射出两道寒光，缓缓答道：“那也不见得？”
地灵叟更小眼一翻，接口道：“我兄弟处处光明磊落，彼此相见便算有缘，不论为友为敌，二位何妨先通个姓名，咱们再说如何？”
这老家伙，也开门见山，出言相探。
无忧居士，又呵呵一笑道：“这个么……”
顿时侧顾师弟道：“愚兄百年来，己越老越胡涂，忘了名号，你可还记得？”
不料忘我书生，正待答言之际。
忽然摩天叟嘿嘿冷笑道：“既然阁下健忘，索性由老朽替二位代报罢？”
不待答言，又抬手一指道：“你们二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银河二老，齐大侠和陆大侠，对不对？”
请想无忧居士，乃是何等身份之人，如今既被对方识出，焉能否认自弱名头。
但觑他，马上打一个哈哈连道：“不错，不错？”
更故作失惊，目视摩天叟道：“彼此素未谋面，阁下何由得知贱名，敢情你果有几分仙气，能掐会算吧？”
摩天叟，仰天一笑道：“老朽倒深觉对二位见面不如闻名呢？”
忘我书生，淡淡的问道：“何以见得？”
一旁地灵叟，傲然道：“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无忧居士，呵呵一笑道：“诚然，诚然？”
并倏地巨目一扫对方二人又道：“其实愚兄弟之所以如此，那还是为了二位呢？”
摩天叟缓缓问道：“为老朽兄弟何事？”
无忧居士毫不迟疑的答道：“嘿！二位也不想想，你们如今身为黑道上长城，不才虽然不肖，也薄有侠名，怎好以真面目相见，自贬身价哩！”
他们一见面，便舌剑唇枪，互不相让，一方直说二老乔装不光明，一方暗讽双仙助纣为虐，行为不正。
这也不啻是第一回合，各有千秋。
无忧居士，又霜眉微扬，问道：“咱们相约的那场买卖，今日可能成交？”
摩天叟，面包冷漠的答道：“那倒不成问题，只不过愚兄弟却有一个先决条件？”
无忧居士呵呵一笑道：“大家乃是公平交易，我希望你别漫天要价呢？”
摩天叟，手拈黄须小眼一翻道：“想当年，先师曾在黄山，因一招之失被你家老鬼伤了一掌，退出武林，饮恨终生。因此咱们这一代，也当有个了断，一分高下，再及其他，不使前人在九泉难以瞑目才是？”
大约这便是森罗令主挑拨的借口。
无忧居士点点头道：“想必这是你那好师妹的主意了？”
随又轻喟道：“也罢，老朽无不奉陪，反正咱们这把老骨头，都已黄土埋了半截，纵有不测，也不算短命，请划出道儿吧？”
摩天叟，略作沉吟，猛然一抬脸道：“听说贵派太乙玄功，举世无双，愚兄弟倒有意见识，四人同时较量，免得多费时间，不知可否？”
这种提议，他无疑乃是避短就长。惟恐玄阴三十六式所学不全，又蹈其师覆辙。加上昔年长白神君，自秘籍散失一页，便痛在完整的“玄阴真气”心法上下工夫，极有成就，摩天叟和地灵叟，亦复如斯。
无忧居士，也明知其意，并自信和师弟二人，功力精纯，纵然不胜，至少绝无败理，立刻微笑答道：“这办法正合我意，愚兄弟也早就希望对贵派‘玄阴真气’，一开眼界了？”
恰好双方立处，乃是庙前一片青石所缦的平地。于是四人马上分处两对，相距七八尺趺坐，凝神行功。
银河二老，合掌当胸，面现祥和之色，神态悠闲。
长白双仙，则双臂平起，作迎拒之状，浑身隐现黑气缭绕，面容十分穆肃。
四人悉是闭目垂帘，不言不动。
从表面看，月下宛如几尊佛像，无声无臭，没有一点拚斗迹象。
其实他们早已各出百年苦修玄功，以心主气，以气运神，在那里作生死相争了。
道时岳玠一行三人，直看得连大气都不敢稍吐，暗中之紧张，较之局中人，还远有过之。
因为深知如此较量，完全拼的是内力火候，毫无假借，最后非生即死，双方都是劲敌，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一幌就是月上中天，依旧如前，不分高下。
仅见双方脸上，都洋溢出一片庄严，极为凝重，显然正是吃紧的关头。
尤其此际彼此精气神纠结，互为消长，不到一方油尽灯枯，任谁都难以全身引退。何况四老皆是当世奇人，武林中根本就无人可以化解。
最是岳玠耽心过切，虽是斗转星移，十分快捷，仍觉时光太慢太长，如同凝结，掌心冷汗不干。
好好先生和屠龙丹凤，也焦虑之容，形之于色。
眨眨眼，又过了个把更次。
正当他们目不转睛注视，暗中提心吊胆，局中人鏖战方酣，不可开交之际。
突然不知何故，场中陡起一阵震天的霹雳，地动峰摇，轰隆不绝，土石飞扬，烟火冲天。只见银河二老、长白双仙，顿时血肉横飞，化为灰烬。
始者观战的三人，还当相斗的双方，各以无上玄功，化无形为有形，一同发难。一时目睹乃师惨状，不禁心如刀割，肝胆皆裂！
继而忽闻附近五通庙山门内，猝起一片欢声道：“这几个老鬼一死，令主从此可以高枕无忧，无敌于天下了？”
分明这种结果，乃是贼人的毒计。
想不到森罗令主，竟连自己父母的传人长白双仙，都一网打尽，置之死地。
这仅是瞬息之间的事。
立使银河三弟子，悲愤填膺，目眦欲裂。
马上庙前人影幢幢，簇拥出一位面障黑衫，看来极为高贵的妇人。
不消说，定是那个蛇蝎其心，花言巧语的老妖婆黑森林主柳无双了。
此际岳玠，一见仇人现身，不由热血沸腾，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蓦地一长身，兵刃出匣，人剑合一。“织女投梭”化为一条经天银虹，凌空十余丈，猛如出柙之虎，直向森罗令主扑去。
好好先生和屠龙丹凤，也双双喝叱，掌剑齐挥，随后纵出。
他们三人功力，自不待说，且含忿出手，其威力可知。
老妖婆一眼瞥见剑光有异，便知来者是谁，轻喝：“万副命主和云坛主，截往后面二人，姓岳的娃儿由老身处置？”
并罗袖一拂，罡风狂卷，封住岳玠来势，淡淡的一笑道：“今日乃是天意，你这娃儿好没来由，怎能归咎老身？”
岳玠究竟火候略逊，加上招式根底又是人家所熟稔，是以顿感一股无比的潜力涌来，被迫赶忙落地停身，气得俊眼赤红，厉叱道：“狡滑的老鬼婆，这是少爷亲见，还敢抵赖？”
森罗令主，似乎毫无愠色，反微哂道：“你亲见了些什么？”
更抬手向场前适才平地，现时已是一座两丈方圆的深坑一指问道：“是这个么？”
岳玠高喝道：“这还不是你这老妖婆的杰作？”
他如今已一改往日态度，出口毫不客气。直听得一旁虎视眈眈的白发龙女雷姑婆，风雷叟翁一贯，和那位新伤初愈的三眼神令狐奇，个个怒形于色。
只是森罗令主，却平和的答道：“孩子！你冤屈老身了？”
随又摇摇头道：“如果追本穷源，只怕还和你有关呢？”
岳玠叱道：“胡说？”
本来嘛，这样一计害四老，怎会扯到岳玠头上哩？
森罗令主微叹道：“老身不说，自然你不肯信了？”
且略作沉吟道：“此间乃昔年南宋君臣，为抗金兵，准备捍卫临安，储屯火药之地……”
岳玠不待语毕，又喝道：“此与少爷何干？”
森罗令主缓缓答道：“我且问你，岳武穆王是不是令先人呢？”
岳玠傲然道：“当然？”
森罗令主又道：“告诉你，据传这些火药，便是令祖献计，藏此作发射飞石，阻止金兵之用啊？”
岳玠立动摇口冷笑道：“哼！恰好就被你这老妖婆利用上了？”
森罗令主温婉的接口道：“孩子！你怎的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摇着又轻喟道：“那是适才令师们，为求取胜，大展太乙玄功，阳刚之气过甚，所引发呢？”
她娓娓道来，说的合情合理，像煞有介事。
一时听得岳玠将信将疑，半晌无言可答。
读者也许要问，果真如此吗？
其实天晓得！
君不见这位森罗令主，数月前在熊耳山白金宫，那场戏，演得何等的微妙微肖，既动人，又逼真啊！
此际好好先生诸葛云，屠龙丹凤沈凝碧，已和划天飞虹万里潜，绿娘子云绡，斗得翻翻滚滚，难分难解。
但觑森罗令主，彷佛眼见岳玠已被蒙住，立刻抬脸朝场中轻喝道：“大家住手，老身有话说？”
首先万云二人，遵令飞身跳出圈外。
好好先生和屠龙丹凤，也惟恐师弟有险，赶忙三人会合。
于是森罗令主，又将前言细说一遍，更猫哭老鼠假慈悲道：“今天老身也和三位一样，对我长白两位师兄，十分遗憾！且不愿乘危相欺，格守日前之约，咱们还是明年青城论剑之后再说吧？”
顿时说完率众飘身离去。
好好先生虽然胸中明白，但目睹敌众我寡，势难讨好，何况雪恨不在一朝，也只得目送群魔走远，然后才回顾师弟妹，泪如涌泉，一声长叹道：“此仇必报，咱们此后可要多结合天下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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