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老奸巨猾
2021-02-21   作者:名家接龙   来源:名家接龙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湘儿不知吴止楚与韦明远已揭穿胡子玉柬上附毒之圈套,心中认为他是个古道热肠的长者,欣然随行。
  许狂夫不知道他这位计智百出的胡四哥,又在闹什么玄虚,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也跟着走了!
  三人出得酒楼,由胡子玉在前直向城外而去,走至一处较为荒凉的山岗,胡子玉突然停步不前,其余二人自然也停了下来,犹疑地看着他。
  胡子玉貌色庄重地道:“我好像听见远处有人争斗厮杀之声!”
  许狂夫奇道:“没有啊,我没有听到!”
  胡子玉感慨地道:“也许是我听错了,人老了,一切都衰退了!”
  湘儿不过意,劝慰地道:“前辈也许没听错,让我仔细地听一下。”
  说完果然聚精会神,侧头向着远方凝听,突然脑上“玉枕穴”一麻,吭得半声,即告倒下。
  胡子玉抽回手,迅速在怀中掏出一粒丸药,将湘儿翻过来,撬开她的牙齿,塞将下去!
  许狂夫大惊失色道:“四哥,你这是干什么?”
  胡子玉得意地道:“贤弟,你知道当初白冲天为什么不敢杀死我?”
  许狂夫虽不知他此问何意,仍是据实地答道:“当然是因为‘天香二宝’的关键在你身上!”
  胡子玉笑着道:“对了,这就叫挟璧自重,是蔺相如威胁秦皇之策!”
  许狂夫略大所悟道:“那么她……”
  胡子玉笑着道:“你放心,我给她服的是慢性的毒药,只会使功力全失,每隔十日服一次解药,便不至丧命。”
  许狂夫有些愤怒道:“四哥准备用她来威胁韦明远!”
  胡子玉点头道:“嗯,不但要叫他不敢杀我,而且还要他交出‘天香二宝’!”
  想了一下又道:“不!‘驻颜丹’一定给他服下了,只要‘拈花玉手’足矣,有此异宝在手,任他白冲天、韦明远何等厉害,岂能奈我何!”
  许狂夫仍是不屑地道:“你以为韦明远必会就范?”
  胡子玉大笑道:“当然。情之一物,若非大家有意,断难刻骨铭心,看这女郎一番痴心之状,韦明远必然也爱着她,何况……”
  他略加思索才接着道:“何况韦明远尚欠她救命之恩!”
  说完好似颇为欣赏自己之所为,满脸欢容,忽然他发现了许狂夫有不豫之色,忙问道:“贤弟莫非不齿我之所为?”
  许狂夫生性耿直,不善作伪,点头承认道:“是的!那日你跳下湖中,假扮‘幽灵’的韦明远即告诉我说,你的心计太多,不可深交,现在看来,他真没有说错!”
  胡子玉一向受这位老弟恭维惯了,忽然见他说出这等不敬之言,心中大是反感,遂也冷冷地道:“贤弟若是真有此意,我们不妨各行其是!”
  许狂夫没有想到胡子玉会绝情如此,不禁热泪盈眶。
  “四哥为何说出这等话来,你我歃血为盟,数十年来,历劫多少生死关头,我几曾背弃过你。”
  胡子玉见他如此说,心中亦受了感动,歉咎地道:“贤弟一向对我披肝沥胆,方才算我说错了,其实我何尝愿意做这些事呢,只是想起了裘二哥的满门血仇。”
  许狂夫见他提起“飞鹰”裘逸,不禁也是黯然。
  胡子玉见已经打动了他了,遂继续道:“白冲天已得韦明远之援救,他只是元气未复,稍俟时日,若无‘拈花玉手’,如何能置他于死地!”
  许狂夫叹了一口气道:“我总觉得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有损光明……”
  胡子玉道:“这也是生存的手段,韦明远已得去‘驻颜丹’,功力大增,他又识得我柬上布毒之局,再次相逢,能逃过他‘太阳神抓’即属万幸,遑论取得‘拈花玉手’了,我此举亦是不得而已之事!”
  许狂夫默然无言,胡子玉在地下抱起晕绝的湘儿,二人展开身形,直朝前途而去。

×      ×      ×

  他们这一去,自是设尽办法,找寻韦明远之下落,暂时按下不表。且说侠尼天心,取道经蜀,回至峨嵋山上,略事摒挡,即首途向梵净山而来。
  梵净山在贵州境内,俗云贵州:“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即形容此处山多雨勤,旅次艰辛!
  来至梵净山麓,是处尚为苗人集居之地,蛮语桀嗷,问讯极是不易,竟不知如何方可找到管双成。
  所以她虽已至地头,竟有“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之感,幸而她是出家人打扮,苗人对于游方僧尼,均极尊敬,所以食宿均无问题。
  这一日恰值天气晴朗,又是初秋,天碧如蓝,云淡似絮,衰草就黄,旧叶仍苍,夹以数株丹枫点缀其间。
  天心极目畅心,不禁微叹道:“远峰凝紫,近泉泻玉,我终日苦诵经卷,证求如来,不知三宝即在自然中,古人之行万里路,确实大有道理!”
  正在神与境合之际,忽听见远处有喊“救命”之声,虽然嗓音嫩以童稚,却是清脆的汉语。
  心中很是奇怪,连忙循声飞纵而前。
  “救命”之声,愈来愈急,天心遂加紧步子,十几个起落,即已到达发声之处,却不见半个人影。正是诧异之际。“救命”之声,又从一株广可合围的大树上传出,天心抬头一望,连忙纵身而上。
  原来那大树的杈桠上,张着一面广如圆桌面的蛛网,网上黏着一只雪白的鹦鹉,正在忘命地挣扎。
  网的中心,停着一头大如簸箕的黑毛蜘蛛,口中犹在吐出一根根粗约半分的蛛丝,朝鹦鹉身上缠去。
  天心仁慈为怀,自是见不惯这等弱肉强食之事,何况那鹦鹉又能口吐人言,必是受人豢养的宠物。
  她微一提气,正欲施展轻身之法,飞到网上将鹦鹉救出。谁知道那鹦鹉见状大急,强自喊道:“不行!不行,这丝上有毒,碰上就没命了!”
  天心见它自身在危急中,仍不忘警告别人,心中实在喜爱到了极点,遂止步扬着头问道:“那我要怎样才能救你呢!”
  鹦鹉在网上跳动着道:“你把这家伙打死了,我自然有办法脱身!”
  天心转望那蜘蛛,见它遍体长毛,形状奇丑,口中一面吐丝,一面在嘶嘶直鸣,长牙森森,凶恶已极。
  然她身在佛门,不忍杀生,是以犹豫不决!
  鹦鹉似乎已经知道她的意思:“这家伙可恶极了,每天不知要伤害多少生灵,你杀了它不会有罪的,还是一桩功德呢。”
  天心见这灵禽如此乖觉,善解人意,心中更是喜爱,遂不再考虑,脱手两颗菩提子,朝蛛身打去。
  谁知那蜘蛛忒也灵活,待菩提子到得临近,长腿一弹,身子挪动尺许,竟便全部躲过了。
  鹦鹉又在叫了:“这样子没用的,‘流星赶月’打它的肚子!”
  天心不待思索,如言连发五颗菩提子,首尾相接,恍如一长串流星,再次朝蛛身飞去。
  这次果然有效,蜘蛛刚刚跃起,避过了前两颗,为后三颗穿腹而入,奇痛攻心,怪嘶一声,掉落下去!
  它口中长丝尚缠在鹦鹉身上,这一下坠,连带鹦鹉也拉下了一半,头尾倒置,悬在半空。
  急得它叫道:“这家伙还没死,你在它前心再补一颗!”
  天心见这鹦鹉不但能作人言,彷佛还是懂招式,不由微微一笑,如言再发出一枚菩提子。
  蜘蛛八只长腿一阵颤动,即告死去!
  鹦鹉亦啄断了缠身的蛛丝,飞到天心的身旁树枝上,神情很是萎顿,却又偏学人态,摇头道:“危险,危险,你的手法真不错,谢谢你啦!”
  天心满心喜爱,伸手想去摸它。
  不意它噗地一翅飞起,在空中道:“我身上还沾着毒呢,我不怕,你可受不了,等一下!我去洗干净了,再来陪你说话!”
  语毕略一转折,径自飞去。
  天心见它活泼慧敏,心想它的主人,必是一个不凡人物,才能将一头禽鸟,调教得如此可人……
  正在涉思之际,白影掠身,那头鹦鹉已自飞回,神气亦恢复多了,一收翅,停在天心伸出的手臂上。
  天心笑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身上干净啦!”
  鹦鹉点头道:“干净了,你今天帮了我很大的忙,仙子知道了,一定会好好的谢你,不过她又要骂我顽皮了。”
  “仙子”二字,使天心突触灵机,如此荒山,绝少高人,舍管双成之外,尚有谁能育如此灵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倒是真应了这句话,遂一面抚弄它的雪羽,一面问道:“仙子是谁,你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鹦鹉偏着头道:“仙子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们都称她为仙子,从来没有人敢叫她的名号,不过我倒是有个名字,我叫小玉!”
  说完还现出一种忸怩之态,颇饶情趣!
  天心听说它叫“小玉”,忆及白居易长恨歌中,有“转叫小玉报双成”之句,断定它的主人,必是管双成无疑!
  强忍住心中欢喜道:“小玉,这名字真好听,也完全适合你!”
  小玉却一撇嘴道:“难听死了,小玉,小家碧玉,多寒酸!”
  天心见它将名字曲解,不由笑了,但也怕它难堪,连忙止住笑容,正色道:“小玉!我想见你们仙子行吗?”
  小玉想了一下道:“行是行,不过有些困难,仙子很少见外人,而且你要通过许多难关,都有人守着,那些姊姊本事大着呢,你有把握通过吗!”
  天心没想到还有这些麻烦,一时沉吟不语。
  小玉见她为难之状,扑着翅膀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也该帮你一点忙,跟我走吧,当你应付不了时,我会帮助你的,不过我只能暗中提示你……”
  天心笑着道:“那就多谢你了!”
  小玉振羽凌空,回头叫道:“来吧!你多留心我的暗示,我要是明着告诉妳,给仙子知道了,就要受处分了,仙子虽然喜欢我,她也会杀我!”
  天心跟着它前进,仰头对它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叫你为难的!”

×      ×      ×

  小玉领着天心,穿越过曲折的树林,再沿着一条小溪前进,溪尽源现,迎面一块巨岩,岩上凿出小道,曲折而登,岩前一座小楼,朱檐银角,十分精致,恰好挡住入口。
  小玉收翅停在楼栏上,高声叫道:“朱姊姊,有人来了!”
  一个穿红衣的少女,推开了楼窗,明眸皓齿,玉貌朱颜,别是一番清丽脱俗的风韵,她指着小玉俏骂道:“你又调皮了,又去哪里领了闲人进来?”
  天心在楼下合掌道:“姑娘别责骂小玉,是贫尼请它引路的!”
  红衣少女打量天心片刻,才道:“大师何方高尼,来此有何贵干?”
  天心再合掌道:“贫尼峨嵋天心,偶而游方至此,闻道仙子小住人寰,乃思一谒,敬请姑娘惠予放行!”
  红衣少女道:“看来小玉已经把这里规矩告诉大师了!”
  天心道:“略知一二,敬请姑娘测试!”
  红衣女少道:“大师请上楼吧!”
  天心一看此楼并无门户,遂知此为测验轻功,不再客套,两腿一弯,大袖一拂,已经拔上两丈余的高楼。
  红衣少女见她落地无声,点尘不染,微微点头赞许。
  遂伸手延客就坐道:“大师能够登楼,仅为取得一试的资格,小女尚有一题相烦,此乃仙子所规定,盼大师不以为怪!”
  天心泰然道:“贫尼循例进诣,理应按照规律,姑娘但请相试!”
  红衣少女道:“仙子不喜俗人,我在这儿弹琴一曲,大师若能识得琴中之意,指出曲名作者,便为合格!”
  天心对音律一道,本无太大研究,奈何先前已经将话说满,改腔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贫尼恭聆雅奏!”
  红衣少女不说话,走至琴畔,低眉信手,弹将起来。
  天心闭目静听,觉得琴中似秋风瑟瑟,江水呜呜,落花有泪,秋月无声,有离情,亦有闺怨……
  她虽能体会到一点琴意,就是指不出是那一个人的那一曲,只得在脑中将所记得的一些曲名反复折腾。
  红衣少女弹得一半,即已停止,用眼望着天心,静候他的回音,看天心为难之状,颇表得意。
  小玉也急得满屋乱飞,一下子抖动身子,落下一两片毛,一下故意撞上壁间的悬画!
  天心抬头看画,见上面绘就一枝丹枫,知道这是小玉在传消息,马上搜索枯肠,想着有关丹枫的词曲。
  蓦地,她由小玉作抖落羽毛之状,由丹枫,再进而推想至琴意,心中默默地记起一句唐人诗:“枫叶荻花秋瑟瑟!”
  不禁脱口而呼道:“这是白乐天的〈琵琶行〉,姑娘真是技艺不凡,竟将迁客、怨妇,惆怅感慨都表现出来了,贫尼不禁有司马青衫之感!”
  小玉雀跃飞舞,当然她是说对了!
  红衣少女似感意外,略怔一下又道:“大师说得不错,但大师可知我是在那一句上煞住的?”
  天心当时只在揣摸琴意,连她何时停止都不知道,更何论在那一句上收住,因之又皱起眉头。
  小玉又开始乱飞了,一个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花瓶。
  天心在脑中将琵琶行背了一遍,已懂得小玉之意!
  睁目缓缓地念道:“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红衣少女将眼一抬道:“小玉!你大概得了人家什么好处吧!”
  天心脸现愧色道:“贫僧确有取巧之处……”
  红衣少女道:“大师心胸坦爽,今小女十分佩服,大师既是能体琴意,便是解人,这一关算大师通过了。”
  天心合掌拜谢道:“多谢姑娘成全!”
  红衣少女微一裣衽回礼道:“你们走吧,还有好几关要过呢!”
  小玉已经领先飞出,天心不敢耽误,遂告下楼,追在小玉身后,向着山径,飞驰而登。
  小王飞了一程,回头笑道:“朱姊姊人很好,明晓得我在作弊,她也不会怪我的,不过幸亏妳对唐诗很熟,不然也没有办法!”
  天心感愧交加,自审在“峨嵋”地位何等崇高,今天靠着禽鸟之助,才脱窘境,只有苦笑着道:“小玉,谢谢你了!”
  小玉仍是飞着道:“别谢我,前面一关难多了!”
  天心惊道:“前面是谁?这次要考些什么?”
  小玉道:“是黄姊姊,她脾气古怪,出的题目也一定古怪,我也无法事前猜到,只好到时候再说吧!”
  天心暗自闷急,埋头跟在后面疾进。
  这一段山路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方始到达尽头,上面是一块平地,宛然一汪清池,池上架着一曲回桥。
  桥畔有一黄衣丽人,年约花信,神情冷漠,正在池畔垂钓,她脸上的表情,正如水面一般地平静。
  小玉飞过去停在她的肩头叫着:“黄姊姊,我带人来了!”
  黄衣丽人抬头望了天心一眼,平板地道:“妳能通过第一关,大概还算是不错,你知道我将如何考妳?你希望我如何考妳?你又准备我如何考妳?”
  她连问三句,词意咄咄逼人。
  天心身在梵门,早已磨净火气,安详地回答道:“贫尼胸无成竹,任凭姑娘裁处!”
  黄衣丽人似为她的涵养所动,思索了一下道:“我的题目有两个,你可自由任选一题!”
  天心道:“贫尼恭候姑娘示下!”
  黄衣丽人道:“我这人心如止水,不苟言笑,第一个题目是你不拘用什么方法,将我引得发笑就行!”
  天心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会讲笑话,更不会扮丑角,这个题目贫尼放弃,请姑娘再示第二个题目!”
  黄衣丽人道:“这第二个较为困难,我这人最无心肝,不知感情为何物,你讲一段憾事,将我引得泪下也行!”
  真是怪人怪题。小玉急得乱扑翅膀,因为它深知她黄姊姊,一点忙也无法帮,只好瞪圆眼睛,望着天心。
  侠尼默然半晌才道:“贫尼讲个故事吧!”
  黄衣丽人不开口,只是望着她。
  天心又想了一会,平静地道:“有一对恋人,他们是表姊弟!”
  黄衣丽人鼻子里嗤了一声:“庸俗!”
  天心不理她的讥讽,继续道:“那女的大男的四岁,可是她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双方的家中虽不同意他们来往,然而他们仍是想尽法子暗中会面!”
  天心说到此处,声调略转婉约:“花前月下,他们曾有过许多美丽的时光,不过年轻人相处久了,总难免肌肤相亲,他们在冲动之下……”
  黄衣丽人又哼了一声道:“下流!”
  天心道:“男女相爱,本是天下至情,他们只是违反礼法而已,姑娘怎可斥之为下流,况人非太上,孰能……”
  黄衣丽人冷然地道:“别废话了,你说下去吧。”
  天心又接着道:“他们结下合体之缘后,不久女的珠胎暗结,事情被家里知道了,认为有辱门风,将她赶出了门!”
  黄衣丽人又插口道:“那男的必是不管事了,天下男人皆薄幸!”
  天心平静地道:“不,那男的闻讯之后,也逃出了家庭,找到那个女的,二人另走他乡,相依为命,同度生活……”
  她顿了一顿又道:“可是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不知生产,起初还靠典卖为生,日后渐至贫无立锥之境,然而他们依然相爱不渝!”
  天心的声调渐转悲切:“一日,女的将要临盆了,他们栖身在一所古庙中,数九寒天,身上却只各披单袷一袭,冻得瑟瑟直抖!”
  黄衣丽人道:“孽由自作!怨不得人!”
  天心薄有愠意道:“贫尼在叙述之际,请姑娘莫作打扰!”
  黄衣丽人不作声,天心乃再说下去:“女的分娩之际,又遭难产,痛晕过去,那男的脱下身上的衣服,完全盖在女的身上,自己却寒冻而死!”
  小玉大受感动,涕然泣下,叫道:“可怜!可怜!……”
  黄衣女子仍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女的怎么样了?”
  天心恻然道:“后来有一个游方的尼姑经过,将女的救醒,可惜孩子生下来,因为无人照顾,却也告夭折了!”
  黄衣丽人道:“这故事虽然凄惨,也感动不了我,你大概就是那个游方尼了,那女的后来又怎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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