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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驼影怪剑
2019-12-21  作者:履云生  来源:履云生作品集  点击:

  梯口一个紫衣少年大步登了上来,他傲然瞥了楼上一眼,沉声问道:“你们都是偿债之人么?将你们的债贴取出来瞧瞧!”
  楼上数十个武林醉汉,均以奇诧的目光瞪着他。紫衣少年蓦然哈哈狂笑,道:“本人紫剑狂夫公孙度今日到洛阳来,也是代表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来偿债的,但不知那取债之人是否能接得住?”
  数十个武林人同时啊了一声,瞪大着双目奇异的盯在紫剑狂夫的身上。陆豪文和病二娘心中一震,各退了一步,问时心想:“这个狂傲的紫衣少年是代表武林无形殿主!”
  病二娘冷冷道:“你真是代表武林无形殿主么?”
  紫剑狂夫公孙度目射棱芒喝道:“你这个可恶的病老婆子,你若不信,就替我滚吧!”
  病二娘何等乖戾,哪能受得这种气,陡地暴怒厉叱道:“小子,你当得起么?我阴宫病二娘奉宫主之命,邀请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一赴阴宫作客三日,小子,你能传到这讯么?”
  紫剑狂夫豪笑如雷,震得数十个武林豪客,人人变色。
  蓦地,紫影一晃,拍!拍!两声脆响,人影一定,紫剑狂夫又立在原地,狂声怒喝道:“我公孙度岂容你这可恶的病婆子叫小子,掴嘴两记,聊示惩诫,至于所传之话,待我偿债回来才能决定。闭起你那张老嘴,乖乖坐着等吧!”
  病二娘的两颊之上,立现两只掌印,双颊肿起老高,双目凶光暴射,一声厉叫:“小子,今日我病二娘拼着违背师令,也不容你卖狂!”
  红影一闪,一股阴劲已扑上了紫剑狂夫!
  “哈哈哈!你这可恶的病婆子!”
  紫光暴现,顿时也失去了紫剑狂夫的人影,一红一紫猛然一触之间,只听雷一般的一声暴喝:“着!”
  接着半声闷哼,轰隆一声,病二娘凌空倒栽,跌在楼板之上,动弹不得,可是双目却瞪得老大,凶光闪闪,任谁见了她那目光也会不寒而栗!
  紫剑狂夫定住身形,脸色一沉,道:“若非你是传讯之人,今夜就叫你血溅洛神楼!”
  这一切看在陆豪文的眼中,觉得这自称紫剑狂夫的紫衣少年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狂,但他粗狂之中又有一股不可抗御的正直气概,却非一般的狂夫可比。
  陆豪文找的也是武林无形殿主,心念一转,含笑的问道:“请问公孙兄与武林无形殿主是何称呼?”
  紫剑狂夫盛怒之余,眼角一扫陆豪文,答道:“你也是偿债之人么?你问这个为何?”
  陆豪文从容道:“在下陆豪文并不欠人,无债可偿!”
  紫剑狂夫一怔,这才双目精芒逼视了他一眼,粗声道:“那么你也是要见武林无形殿主之人了!”
  “正是。”
  “你认识武林无形殿主么?”
  “不认识。”
  紫剑狂夫忽然纵声狂笑,道:“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如云龙在天,威镇字内,岂是任何泛泛之流可随意能见着的么?”
  陆豪文双眉一挑,也日蕴精光,一声朗喝,道:“住嘴!”
  其声如龙吟,余音历久不绝。
  紫剑狂夫公孙度笑音一敛,脸色转为庄重。
  陆豪文已朗声道:“在下恩师象牙剑客白象山,十年前与武林无形殿主有一剑之约,当时武林无形殿主隐身现剑,恩师重伤!非但我这个师门弟子,就是恩师本人也未见过殿主!今日,在下清代恩师赴约,公孙兄若因我不识殿主而轻狂取笑,那只显得公孙兄有失……”
  陆豪文话声未落,紫剑狂夫额上挥汗如雨,一声大吼道:“别说下去了!”
  接着他向前一揖,大声道:“在下自知无礼,请陆兄包涵!”
  紫剑狂夫能在自知理亏之际,收敛狂态,陆豪文也暗地敬佩!但紫剑狂夫却是不惯赔罪道歉之人,既显尴尬又是激动。
  陆豪文一笑,也揖道:“公孙兄请别见怪,小弟之言也有失过分!”
  谁知紫剑狂夫,浓眉一掀,道:“陆兄,十年之约,不知小弟可能代替?”
  “公孙兄与武林无形殿主是何关系?”
  “师徒之关系。”
  陆豪文一怔,心想:“恩师含辱十年,我当然要武林无形殿主亲自接剑,岂容他代替。但我以徒代师,照理他也可代武林无形殿主。”
  陆豪文不禁皱了皱眉,忽然灵念一动,大声道:“公孙兄以徒代师,名正言顺,当然可以。”
  紫剑狂夫猛然退两步,紫光一闪已握剑在手,喝道:“那么陆兄亮剑!”
  陆豪文动也不动,朗声又道:“公孙兄以徒代师,顺理成章,但不得师父之吩咐,自行主张,却有不该之处。况公孙兄债务未清,恕小弟不能冒昧。”
  紫剑狂夫公孙度一凛又退了一步。双目精光闪闪的罩在陆豪文的身上,他的狂气被陆豪文压住了,涨红了脸,转头扫了洛神楼上数十个武林人一眼,突然纵声大笑道:“我公孙度虽未得窥陆兄绝学,但凭陆兄之镇定气度,我已服了三分!待我偿债之后,若能生回,必领陆兄赴约!”
  陆豪文谦笑道:“岂敢当他公孙兄谬誉。公孙兄神剑,小弟如见紫虹,叹为观止。”
  紫剑狂夫哈哈狂笑。当他笑声未落,忽听楼上有人喝道:“病婆子,你还不下楼来,咱们与你仇深如海,不了不休!”
  紫剑狂夫猛地目射精光暴声道:“下面什么人寻仇?”
  陆豪文轻笑道:“病二娘从关外大漠,一路点到洛阳,惹来一身仇人孽债。”
  紫剑狂夫重重地哼了一声,顿时朝楼下走去。
  陆豪文问道:“公孙兄意欲何为?”
  紫剑狂夫浓眉连掀,狂声道:“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寻仇泄恨,冤冤相报。”
  陆豪文笑道:“那些只是无辜受害之人,错在病二娘,他们并没有错。”
  紫剑狂夫怒道:“我不论是非,凡寻仇生事之徒,侵犯广我的大忌。”
  陆豪文朗笑道:“天下哪有这等事,那如病二娘逞凶作恶之人,更可肆无忌惮了,武林道义更将何存?”
  紫剑狂大公孙度停住脚步,双目如炬的盯视着陆豪文,沉着脸道:“陆兄,小弟有错自当认错,但陆兄一味寻隙而攻,我公孙度却非能够忍受之人,还是请陆兄少管闲事吧广”
  陆豪文正色道:“公孙兄豪迈刚正之气概,我陆豪文十分的钦慕,但欲不顾武林是非,一意好恶孤行,小弟却不敢苟同。”
  紫剑狂夫怒喝道:“是好是坏干你何事?你如要替这般寻仇之人插手管事,便拔剑吧!小弟甘犯不能替师父偿债之险,也必斗斗你的神剑绝学。”
  陆豪文剑眉一挑,迈上一步,左手一张,唰地一声,已抽出了一柄雪白的象牙宝剑哈哈长笑,道:“公孙兄盛气凌人,小弟明知不敌,既承青眼有加,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紫剑狂夫重哼一声后,也唰地抽出了紫光闪耀的长剑,眼看两人便要一触即发,楼上数十个武林人心知这两个少年人都是当今武林一流的剑手,一旦动手,必如奔雷惊电,立时退向一隅,静以观变。
  这时紫剑狂夫和陆豪文都凝神静立,面对面如渊停狱峙,双目炯炯盯视,不敢稍存疏忽。
  陡地,紫剑狂夫一声大喝道:“陆兄留神!”
  紫光暴现,笼罩了整个洛神楼,数十个武林人无不骇然惊视,就在此刻,一声龙吟朗啸,白练如虹,矫若游龙,奔射凌空,洛神楼上蓝影一现而敛,倏忽间,双剑齐收。
  紫剑狂夫与陆豪文又峙立原处,气定神闲。
  紫剑狂夫脸色变了变,终于豪声赞道:“陆兄神剑如龙,博大精深。”
  陆豪文也庄声道:“公孙兄剑若雷霆,凛厉慑人。”
  两人同时一阵引吭狂笑,但猛然间又收敛豪情,凝然互视,两人手中剑都在微微的颤抖,第二个回合又将展露锋芒。
  数十个武林人酒意全消,连大气也不能呼吸。
  蓦地,洛水河面,笛声大作,声若金戈铁马,奔腾疆场,数十个武林大汉,惊啊了一声,面色陡变死灰。
  紫剑狂夫也全身一,震,猛退了一步,朝陆豪文一拱手,道:“小弟偿债之时辰已到,恕不能敬陪了。”
  陆豪文望了望全楼之人,不禁心中暗暗纳罕,心想:“他们欠谁的债?债主又是怎样的厉害人物?竟连武林殿主接到债帖,也不敢不偿!这真是武林千古之奇事!”
  他这样想着,笛音忽止。
  猛听得数七人中三人一声悲喝,道:“我去也!”
  立见三个中年人穿窗而出,身法居然相当矫疾,瞬间已投身窗外,奔向洛水河边。
  陆豪文凭窗而立,只见河心那条暗黑的双帆债船,这时也朝岸边缓缓的移动。移近至岸旁五丈处又静止下来。
  洛神楼距离债船只有数十丈远近,以陆豪文的目力,船卜动静,他当能听视裕如,此刻船上却一丝动静也没有。
  三个中年汉子奔至岸边,一跃登船,而身钻人船舱之上,猛听三声惨叫,人影一晃,三个中年汉子飞扑岸上,蓬!蓬!蓬!摔倒在地,再也未见他们爬起来。
  陆豪文热血立时激奋澎湃,双眉连挑。
  接着楼上之人一个接一个,飞掠向债船之上,同时间传声大起,也一个个的人从债船掉上岸来。
  陆豪文拢国一望岸上,那些被摔上岸来之武林人,整个齐齐的一字摆着,直挺挺的毫无声息。多半是完全死了。他全身一凛,激动得大喝道:“这简直是武林大屠杀!”
  他一拔象牙剑,便要登窗窜身而出。
  紫剑狂夫公孙度突地欺前一步,一把捉住陆豪文的手臂,凝重摇头道:“陆兄不可。”
  陆豪文疑惑的望了望紫剑狂夫。愤然道:“我辈挤身武林,所为何事?陆兄不是不许人寻仇,为何却容此残忍报复之事演出?”
  “此非仇,而是债,事有前因,陆兄不知。如我公孙度能活着回来,定当奉告,但此刻千万请陆兄别插手管这件事!”
  陆豪文仍激奋的道:“如果公孙兄回不来?”
  紫剑狂夫哈哈狂笑道:“公孙度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回不来就永世沉沦,绝了公孙一门!”
  猛地放开陆豪文的手,一掠到了明宫病二娘的身边,把她提了起来,向楼下一抛,大喝一声,道:“去吧!恩师神人,必已知你所传之讯!”
  病婆子厉叫一声,同时楼下一阵大哗,随即声息渐远!
  可是就在这片刻之间,洛神楼上数十个武林客,前仆后继都扑奔了债船,也同时无一幸免的直挺挺躺在洛水岸边。
  病婆子引着楼下寻仇之人一走,顿时静悄悄的,楼上就剩下那僧、道、丐等六人,紫剑狂夫和陆豪文。
  酒楼上的堂倌早已吓得溜之大吉。
  那一桌六人这时都盘坐席上,垂目内视,连那个老乞丐也不例外。
  紫剑狂夫扫了他们一眼,道:“陆兄认得他们么?”
  陆豪文摇头道:“小弟虽是中原人,但自小随恩师学艺,远居关外大漠,三日前才人关回到中原,岂认得他们?
  紫剑狂夫悲啸一声,道:“他们是五派掌门和一帮之主。”
  陆豪文大吃一惊,道:“那老僧是少林掌门,两道是武当,华山掌门,一丐是丐帮帮主了,但那两个老人又是谁?”
  “点苍和衡山。”
  陆豪文半晌无话可说,墓地大声问道:“公孙兄,到底债主是谁啊?好像天下之人都欠他的血债?公孙兄可否就此相告?”
  “不行!”
  这时一声如洪钟的佛号,响澈洛神楼:“阿弥陀佛!村佛慈悲!”
  紫剑狂夫高声道:“少林大智禅师珍重!晚辈恩师九阳神君问候禅师!”
  “善哉!”
  大智禅师神光照人,手中拿着一串大如龙眼的念珠,洪声道:“佛渡有缘,老纳先去了!”
  也未见他怎样起势,僧袍一拂,已飘然穿窗而出,陆豪文忍不住下个欺身站在窗口,早失去了大智禅师的踪影!
  但他目光如电,只见债船微微一震,荡了两荡,一个人已飞摔了出来,仍如数十个武林人一样,直挺挺的躺下了。
  陆豪文心中直冒寒气。情不自禁一声狂吼,道:“公孙宪,请别再阻止我,我如再能忍受,简直非人也!”
  吼声一落,人便朝窗外飞纵而出。
  但公孙度紫剑一晃,布起了一道剑幕,挡住了陆豪文的去路,也勃然大怒,暴声道:“陆兄如不听小弟忠告,必酿成武林大祸!”
  陆豪文激动,道:“目前所见,非武林大祸么?”
  “哼!以数十人之性命抵偿千百人,虽是祸却要小得多了!”
  “啊!……”
  陆豪文目瞪口呆了,猛然悲啸之声,震得洛神楼格支格枝的响,武当、点苍掌门双剑如虹,直划向债船,衡山华山掌门人也立掌当胸扑出窗外。丐帮帮主忽然一举手,飞出一物朝陆豪文似电射到。
  陆豪文刚刚接到手中,丐帮帮主也暴出一阵悲壮的豪笑,晃身而去!紫剑狂夫躬身一揖到地,道:“晚辈恭送!”
  债船之上传出几声惨叫,“蓬!蓬!蓬”岸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这真是惊心触目的一幕,陆豪文眼罩红丝,个身颤抖不止。他哪里还有功夫去看手中紧抓的飞来之物,顺手往怀中一揣。
  紫剑狂夫公孙度向陆豪文严肃的道:“公孙区临难大到你这样的朋友,也不愧此生了!”
  陆豪文全身颤抖的道:“公孙兄也要去了么?”
  紫剑狂夫目蕴精芒,点了点头。
  陆豪文面对洛水,仰天一声长啸道:“我道是故乡匕花。碧山清歌!十年之前,梦寐长思,哪知道血腥处处,生灵涂炭……公孙兄你先去吧!小弟决步吾兄后尘!”
  紫剑狂夫顿时也发出一声经天狂啸,道:“壮志未酬身先……”
  他“死”字尚未出口,脚下一点,一道紫光已激射债船之上,连人带剑只一眨眼间,便掠人了船舱。
  陆豪文一声狂喝:“公孙兄慢走!小弟来也!”
  一展蓝衫,身如飘絮,飞掠向债船。
  他身在空中,只闻债船中一声问哼,一条紫影便被摔出船来,也直挺挺的列于尸行。
  陆豪文心中一震,猛吸一口凉气,左掌右剑,狂罩向债船。
  陆豪文的掌力至少在千斤之上,右手剑更是破空声急,谁知他堪堪要击上债船,迎面忽有一股柔风拂到,将他的千斤重掌,消卸无形。象牙剑上的锋芒也黯然失势。
  他一个轻掠立于船头之上,正待再度凝功,船舱之中已发出一声苍沉的哼声,低沉苍劲的语声,一字一字的飘出,道:“冤有头,债有主,小子!你嫌命长么?老夫的神刀不杀无缘之人!”
  陆豪文挺身怒喝道:“浩浩宇宙,像你这样的杀戮,还有天理么?你连我也一齐下手吧!”
  呼!他一掌狂劈,象牙剑抖起百道创花,扑向舱中!
  蓬!舱中一股无形劲道如一道钢墙迎面而布!
  陆豪文全身一震,蹬!蹬!退了两步,债船也因之荡摇不定,舱中之人沉声怒道:“小子,再不滚下船去,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滚!”
  陆豪文怒喝道:“公孙度欠你何债,你也杀了他?”
  “莽小子并不欠我,我也留下了他的性命!滚!”
  蓦地,狂飚倒卷!陆豪文身不由主,被那股不可抗拒的狂飚卷了起来,翻上岸去。
  陆豪文身一着地,即狂喝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恶魔抖出字号,陆豪文一日不死,终将找你!”
  债船之中顿时呵呵狂笑,猛地寒光大作,从陆豪文的面颊之上一掠而过,同时洛水岸上,卷起一阵狂风。
  陆豪文睁目一看,只见狂风之中,一颗颗的人头卷向债船之上。
  他捏了一把冷汗。债船之中的狂笑倏敛,道:“邙山之巅,人头祭天!”
  债船之中笛音复起,债船也缓缓的游向洛水河心,渐行渐远,仅留下那轻愁幽怨之笛声,隐约的飘散水面之上。
  陆豪文呆呆的站着,目送债船去远!这时水面柔风轻拂,微微有些寒意,四周寂静如死,他前南道:“想不到我陆豪文方离帅门一人中原故土,便适逢杀劫重重!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债船船主取的是什么债?”
  他缓缓的转身,猛然退了两步,骇然道:“人头债!人头债!”
  只见原先直挺挺躺着的尸体,这时一具具都失去了六阳魁首,怪不得刚才那阵狂风,卷着一颗颗人头。
  他又大叫一声,掠身向无头尸列最后扑去,已看清只紫剑狂夫一人未曾失去脑袋,陆豪文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一展身形,扑向紫剑狂夫,一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匀,仅是被船上的债主点了穴道。
  陆豪文拍开他的穴道,紫剑狂夫一跃而起,厉声暴喝道:“于以代父,徒以代师,我为何不能代替师父偿债?”
  他环眼圆睁,威猛无匹!
  “公孙兄!公孙兄……”
  紫剑狂夫双目直视,有如凶神恶煞的挺立原地,允耳不闻。
  “公孙兄,是我,债主已走了!”
  紫剑狂夫又大喝一声,吐出了一口浊痰,突然神情萎靡的低声道:“陆兄!我惭愧死了!”
  “公孙兄!暂勿丧气,先说说你偿债的经过。”
  “哼!神刀不杀无缘之人!这笔债我竟不能代师父偿还!”
  “啊!他是怎样的人物?”
  “不知道!我未看清他的面目。”
  陆豪文转头黯然片刻,然后长啸一声,道:“一共四十九颗人头!”
  随即默默而行。
  “陆兄去哪里?”
  “邮山之巅!”
  “邙山?你不是要见武林殿主?”
  陆豪文一面行一面答道:“邙山之巅人头祭天,殿主如是侠义之人,也会赶去,公孙兄,如尊师还不知此间之事,烦你转告一声,就说十年前象牙剑客之徒陆豪文赴约而来,现在邙山等他!”
  说着人已走出二十丈外,忽听紫剑狂夫也叹道:“陆兄,只怕小弟传不到此讯。”
  陆豪文一怔止步,惑然问道:“为什么?”
  “我虽与殿主有师徒之份,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陆豪文目光一亮,又问道:“那么代师偿债,可是得自他的交代!”
  “不是!债帖落在我的手里,因这是师父平日最感不安之一件事,其债必还,故小弟自作主张……”
  他话未说完,摹闻一声嘿嘿笑声从暗影中传出,道:“你自作主张得好!”
  紫剑狂夫一听,大叫一声道:“师父!”
  陆豪文连忙拢目四望,四外静荡荡的哪里能见到半个人影?大声道:“可是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前辈?”
  夜寂中传来一声冷笑,似远在百丈之外,又似近在咫尺。“你是白象山之徒么?”
  “正是!晚辈代师赴十年前之约。”
  “哼!你在此等着。”
  说罢寂然。
  陆豪文掠目四扫,便见不到半点人影,猛地紫剑狂夫一声大吼,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墓地,紫剑狂夫拔腿狂奔,眨眼间便自不见!
  陆豪文全身一凛,朗声道:“前辈!你将公孙兄怎么了?”
  “哼!这不干你的事,你不是要代师赴约吗?亮剑吧!”
  陆豪文“唰”地拔出象牙剑,也冷笑一声,道:“殿主,你隐起身形,我虽拔剑又有何用?”
  “你听着,向后倒纵三丈,向左出剑!”
  陆豪文道:“殿主!十年前恩师立以受剑,毫未自护,今夜你也是立以受我一剑么?”
  武林无形殿主怒道:“小子!你-嗦什么?老夫岂是反悔之人?”
  陆豪文一扬修眉,大声道:“好,殿主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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