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求药遭下手

2020-12-14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下午，司马血背着时九公从桃香园里走出来。
　　司马血是用三颗人头，才能把时九公救出来的。
　　白一芳告诉司马血：“时九公虽是天下第一号神医，但他已中了这种毒，除了独门解药之外，就算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司马血也相信这是事实，所以，他又答应了白一芳再杀五人。
　　等司马血带着时九公离开后，白一芳登上千桃楼的彩帘厅。
　　从彩帘厅望出去，可以看见桃香园著名的桃林，但今天风很大，不少桃花都给大风吹落了。
　　白一芳看了好一会，背后忽然有人轻轻咳嗽两声。
　　白一芳这才慢慢地转过身子，瞧着背后那人。
　　那人也瞧着白一芳，但白一芳却看不见他的脸。
　　那人是蒙着面孔的，虽然天气十分寒冷，但是他身上却只是穿着一袭单薄的青衫。
　　“你不冷？”白一芳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蒙面人摇摇头：“不冷，你呢？”
　　白一芳叹了口气，道：“天气虽不算太冷，人却高处不胜寒。”
　　蒙面人道：“司马血已在你掌握中，他一定会为你再杀其余五人。”
　　白一芳道：“火已燃起，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蒙面人道：“在我心目中，连庆功宴也已准备好了。”
　　白一芳干笑道：“你有十足把握？”
　　蒙面人道：“没有十足十，最少也有九成九。”
　　白一芳道：“但天下之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蒙面人道：“我不怕一万，更不怕万一，只是唯恐天下不乱。”
　　白一芳道：“只要你我联手，就算是太平盛世，也可以掀起惊涛骇浪，也只有这样才是浑水摸鱼的大好机会。”
　　蒙面人哈哈一笑：“说得好，还有，唐老人的女儿快到长安了，你要打点精神，休要败在龙城璧的手下。”
　　白一芳眉毛一扬，说道：“她果然来了？”
　　蒙面人道：“她既已知道龙城璧要决斗，又怎能不来？”
　　白一芳道：“龙城璧若败在我刀下，她会怎样？”
　　蒙面人道：“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将会怎样，但她不会喜欢你。”
　　白一芳道：“我也不是真的要讨她做老婆。”
　　蒙面人道：“讨不讨她做妻子那是你的事，但你一定要击败龙城璧，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白一芳微笑道：“别人都说雪刀浪子很难对付，但我却从来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内。”
　　蒙面人道：“但是令弟却栽在他的手里。”
　　“不要再提白一枝！”白一芳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很难看：“他本来就是个蠢材！”
　　蒙面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初四，风势稍缓，寒意却是更甚。
　　一辆黑套马车驶入长安，赶车的是个黑衫妇人。
　　马车才穿过了一条大街，黑衫妇人已不大耐烦，下车抓住了一个路人便问：“唐大胖子的酒家在甚么地方？”
　　那路人吃了一惊，忖道：“这婆娘怎么这般粗鲁？”接着便摇了摇头。
　　黑衫妇人脸色一沉：“你是真的不知道？”
　　说着，手掌一伸，亮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
　　那人瞧见这锭银子，登时傻了一阵，接着连忙说道：“哦！我记起来了，唐大胖子就是杭州楼的老板，他真的很胖，又很喜欢喝酒，听说他还有个外号，好像叫甚么……天下第一号大……大醉侠似的……”
　　黑衫妇人“呸”了一声，说道：“他哪里是甚么大醉侠，只不过是酒鬼一名而已。”
　　那人道：“但近来许多人都叫他天下第一号大醉侠，又说他急公好义，有侠义心肠，是个很难得的大好人……”
　　黑衫妇人皱眉道：“够了够了，我只想知道杭州楼在甚么地方。”
　　那人道：“这个……这个……”他一面说一面抓鼻搔耳，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黑衫妇人立刻把银子塞进他的手里：“快说！”
　　那人一接过银子，登时精神为之一振，道：“从这里去杭州楼，便捷之至，只要一直向前走，到街角右转就可以看见杭州楼的招牌了。”
　　黑衫妇人闻言，也不再说甚么，立刻赶车向前驶了出去。


　　在杭州楼，唐竹权正抓着一条烤得很香的黄麖腿，吃个不亦乐乎。
　　他酒量惊人，食量也同样惊人。
　　但等到他听见“八姑妈来了”这五个字之后，他便立刻把黄麖腿丢掉，还想逃之夭夭。
　　但龙城璧却把他拦住：“你想跑往哪里？”
　　唐竹权道：“上茅厕。”
　　龙城璧摇摇头：“这是谎话，为甚么迟不上茅厕，早不上茅厕，一听见八姑妈来了就急得连脸都黄啦？”
　　唐竹权“唉”的一声：“你不可知道，她是个多么麻烦的人。”
　　龙城璧笑道：“但她也是世间上最关心你的女人！”
　　唐竹权还想争论，但八姑妈的声音已从外面传了过来：“谁说我麻烦透顶？”
　　唐竹权大吃一惊，忙道：“没有人说你麻烦透顶。”
　　中原三大法师的老大立时接道：“的确没有人说过这句话，唐大老板只是说‘她是个多么麻烦的人’而已。”
　　唐竹权怒道：“你在放甚么屁！”
　　老大道：“敢说不敢认，算么英雄好汉？”
　　这时候，一个黑衫妇人已走了进来，她就是唐竹权想起了就头疼，看见了就腿软的八姑妈。
　　在八姑妈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翠绿长裙，美丽得无法形容的绝色佳人。
　　中原三大法师的老二和老三都瞧得痴呆起来。
　　“啊呀，原来唐二小姐也来了。”老二喃喃地说：“真美！真美！”
　　老三瞪了他一眼：“当然美！不然又怎配称为武林第一大美人？”
　　老大道：“也只有天下第一号大醉鬼那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妹子。”
　　唐竹权一怔，继而哈哈笑道：“好说！好说！”
　　老三眨眨眼，道：“但我却不明白这是甚么意思？”
　　老大淡淡一笑，道：“老天爷很公平的，既然做大哥的长得这么胖，又这么难看，所以就让做妹子的加倍漂充，加倍动人，来弥补弥补前者的损失！”
　　唐竹权气得直跳脚，骂道：“你竟敢绕着圈子来损老子，真是活腻了！”他正想动手揍人，八姑妈已喝叫起来：“正经点行不行？”
　　唐竹权一听见八姑妈的声音，立刻身子软了半截，忙道：“行！行！八姑妈有甚么吩咐？”
　　八姑妈的目光一移，凝视着龙城璧：“听说你要跟白一芳决战，有没有这一回事？”
　　唐竹权抢着说：“没有这回事！绝对没有这回事！”
　　八姑妈沉着脸：“我可没有问你！”
　　唐竹权讪讪一笑，说道：“浪子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所以他若要跟别人决斗，我是一定会知道的。”
　　龙城璧却叹了口气，道：“但这一次却是例外了。”
　　唐竹权吃了一惊：“你……你说甚么？难道你真的要和白一芳决战？”
　　龙城璧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唐竹权道：“怎么这次老子竟然会完全不知道？”
　　八姑妈冷冷一笑：“为甚么一定要让你知道？”
　　唐竹权一顿足，道：“老子是他的老朋友嘛！”
　　八姑妈道：“是老朋友又怎样？又不是要你去决斗，你知道不知道又有甚么关系？”
　　唐竹权道：“最少，老子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八姑妈脸色一沉：“你是在跟谁说话？怎么居然老子长老子短的？是不是连我也要叫你一声老子了？”
　　唐竹权忙道：“非也，非也！”
　　八姑妈哼的一声：“枉你活到四十多岁，还不了解龙城璧的为人，他不让你知道决斗这件事，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再说，决斗这种事情，只能以一对一，就算你知道了，又怎能够去助他一臂之力啊？”
　　唐竹权道：“浪子要跟别人决战，我又怎会担心？他已战胜过无数武林顶尖高手，区区一个白一芳又算得上甚么？而我说要助他一臂之力，也并不是要动手参战，但却可以从旁呐喊助威，预早祝贺他马到功成，把白一方的脑瓜子‘喀唰’的砍掉下来！”
　　八姑妈冷冷一笑：“甚么‘区区一个白一芳’？你也未免太小觑江湖上的高手了。”
　　老大闻言，连连点头不迭，应声说道：“八姑妈教训得对，正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老二唯恐落后，连忙说道：“对呀！又有道是一谷还有一谷深，大头还见大头鬼。”
　　老三却哭丧着脸，大声说道：“这可乖乖的不得了，如此推算下来，龙城璧这一仗岂非必败无疑啦？”
　　唐竹权哼的一声：“我可不信这个邪，凭龙老弟的功夫，江湖上又有多少人抵敌得住？”
　　八姑妈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白一芳早就已经对龙城璧的武功详加参研，听说还创出了破解八条龙刀法的招式。”
　　唐竹权道：“他又没跟龙城璧交过手，怎知八条龙刀法是怎样的？”
　　八姑妈道：“但武林中，见识过这套刀法的却是大有人在，白一芳手段厉害，又有花之不尽、挥之不散的金银财帛，自然可以从各方面加以搜集，从而知道龙城璧的武功招数。”
　　老大点头道：“不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白一芳既然早有深谋远虑，自然是稳操胜券。”
　　老二道：“那么龙大侠就是稳操败券啦。”
　　老三道：“既知此等内幕，咱们可要发财了。”
　　老大一怔：“发甚么鸟财？”
　　老三哈哈一笑：“龙大侠跟白一芳决战，消息一旦传开，势必轰动武林，届时还愁没有人大赌一番吗？”
　　老二道：“这个自然，上个月陇东狂客决战冀南金刀，我就因此而赢了一笔大钱。”
　　老三眉毛一扬：“难怪你近来阔气多了，那次你赌谁赢？”
　　老二道：“你猜猜？”
　　老三道：“是陇东狂客？”
　　老二摇摇头，老大立时哈哈一笑：“还是我机智聪明，一猜就中，这一战不问而知，准是冀南金刀赢了是也！”
　　谁知老二又是大摇其头：“非也！非也！”
　　老三“啊”的一声，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和棋两胜，再不然就是两败俱伤！”
　　但老二还是不断的摇头：“也不是这样。”
　　老大听得不大耐烦，不由怒道：“这样不是，那样也不是，到底是怎样的？”
　　老二哈哈一笑，道：“他们这场决战临时取消了，根本就没有打起来。”
　　老大奇道：“为甚么好好的一场决战，忽然会临时取消？”
　　老二道：“陇东狂客跟翼南金刀，本来就没有甚么深仇大恨，只是为了一两句酒后之言，才弄到要兵刃相见而已，后来大家酒意消散了，火气也不见了，这场决斗就再也打不起来。”
　　老三道：“既然打不起来，你又怎会赢了大钱？”
　　老二吃吃一笑，道：“说话当日，早就有无数瞧热闹的家伙聚集在决战地点，固然有不少人是为了大开眼界，不想错过这一场精采绝伦的决战，但也有不少赌徒闻风而至，想趁着这个机会大赌一场。”
　　老大冷笑一声：“你当然就是后面那一种人了。”
　　老二摇摇头：“那可不是。”
　　老大道：“你若不是为了赌，又怎会跑去看甚么决战？”
　　老二道：“我赶到决战地点，只是想劝一劝陇东狂客和冀南金刀两人，希望他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干这等意气之事。”
　　老大冷冷一笑：“你的心肠倒还算不错。”
　　老二道：“但不用我劝，这两人已冰释前嫌，不再举行甚么决斗了，众人自然是大为鼓噪，尤其是那些嗜赌之徒，更是大为失望。”
　　老三道：“决斗之事既然告吹，这伙人也该一哄而散啦。”
　　老二摇头道：“那可不然，虽然决斗告吹，但那些赌徒还是不甘寂寞的，所以就索性在决战的地点开赌，哈哈，正是时来运到，富贵逼人，我赌了三十一口牌九，第一口押三两输掉，第二口押六两却赢了，第三口押足十二两，又再赢，第四口便押十六两，却输去了，然后第五口押少一点，押五两五钱，险胜庄家，到了第六口……”
　　老大皱眉道：“你不是要从第一口说到第三十一口吧？别一口一口的说了，爽快一点说，赌到最后一口，你总共赢了多少？”
　　老二哈哈一笑，说：“不多不少，恰好一两正！”
　　老三瞪着眼，怪声叫道：“甚么，你只赢了一两？”
　　老二道：“赢一文钱也是赢，这又有甚么说错了？”
　　老三道：“但是这决不能说是赢大钱呀！”
　　老二道：“赢钱的大与小，在乎各人的看法而已，有人赢几万两可能不当作是一回事，但对一些穷人来说，赢十文钱已很值得欢喜！”
　　老三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最少赢了几千两，谁知道……”
　　八姑妈忽然冷笑一声：“三位说够了没有？”
　　老大陪笑道：“够了够了，还是请八姑妈说话才最正经。”
　　八姑妈这才面色稍宽，对龙城璧说：“我有件事求求你，你答应不答应？”
　　龙城璧吓了一跳，忙道：“前辈有甚么吩咐请说。”
　　八姑妈道：“你不要跟白一芳决战，跟我回杭州好了。”
　　龙城璧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才说：“决战之事，还可慢慢商议，但在目前来说，我却不能离开长安。”
　　八姑妈脸色一沉：“这又是甚么道理？是不是要陪着大胖子喝酒？”
　　唐竹权“唷”一声叫了出来，道：“可不要冤枉好人，这两天龙老弟只陪我喝了十五斤高粱，三十五斤花雕，还有十八斤山西汾酒而已……”
　　“够了没有？”八姑妈冷冷一笑：“你自己是个大酒桶就好了，可不要连自己的未来妹夫也弄得一场糊涂！”
　　“未来妹夫”这四个字一出口，每个人的表情都立刻变了。
　　龙城璧怔住，唐竹权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而唐竹君却面泛红霞，脸上露出了娇羞无限的神态。
　　老大却哈哈一笑：“好极了，本法师终于听见这桩天大的喜事啦！”
　　老二道：“但我却认为这并不是天大的喜事。”
　　老大叱道：“你胡说甚么！”
　　老二说道：“这不是胡说，是实话实说，因为天大的喜事，充其量只能像天一般大小而已，但照我认为，这喜事实在比天还大，所以应该说是比天还大的喜事才对！”
　　老三点头道：“这次老二说得对！真是值得恭贺！”
　　唐竹权也是满脸高兴之色，问八姑妈道：“我的老子是不是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八姑妈却摇摇头，道：“还没有。”
　　唐竹权登时大为失望，叹道：“我的老子还没有答应，这岂不是一切都是白说吗？”
　　八姑妈笑了笑：“这种事急不来，再说，龙城璧直至现在还没有向唐家提亲呀，那么你父亲又怎能答应甚么？”
　　唐竹权一拍脑袋，叫道：“对了，龙城璧，你是怎么搅的？你对老子的妹子到底是真情真义，还是……”说到这里，自知不妥，立时讪讪一笑，不再说下去。
　　八姑妈已怒视着他，骂道：“你一定是醉疯了。龙城璧对竹君怎样，难道还用怀疑的吗？”
　　龙城璧微微一笑，道：“唐兄快人快语，而且说的也没有甚么不对，至于这门亲事，在下就算向唐老祖宗磕穿了额头，也一定要得到成功的。”
　　唐竹权陡地狂笑起来：“好！真不愧是雪刀浪子，我老子若是不答应，我也陪你一块儿磕头，一直磕到我的老子答应为止！”
　　唐竹君的脸更红了，八姑妈却微微一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你没有看错人，现在就只等你父亲点头了。”
　　唐竹权一拍肚子，笑道：“咱们的老子虽然顽固一点，但却也不是全然不讲情理的，何况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敢保证，此事必然皆大欢喜，完满收场。”
　　老大呵呵笑道：“如此说来，龙大侠现在最好马上回杭州，向唐老祖宗提亲可也！”
　　龙城璧道：“杭州我是非去不可的，但现在还不行。”
　　老二道：“现在不行，要等到甚么时候才行？用不用三年五载？”
　　老大道：“本法师倒明白龙大侠的心意，他并不是不想早点回杭州向唐老祖宗提亲，而是长安之事一日未了，他便决不能就此放弃，一走了之。”
　　老三道：“对！正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亲事虽然重要，但白一芳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留在世上始终是个大祸胎。”
　　老二道：“既是祸胎，那就非除不可了。”
　　老大道：“话虽如此，但要解决白一芳，倒也不是容易之事。”
　　老三道：“白一芳再神通广大，也万万不是咱们中原三大法师之敌。”
　　老二目光一亮，道：“对了，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咱们杀进桃香园，把那白一芳碎尸万段，岂不是一了百了，千了万了吗？”
　　老三道：“你说得不对。”
　　老二道：“又有甚么不对？”
　　老三道：“一了百了是对的，但千了万了就不对了，因为一了百了是以一比一百之数，所以若用千了就该说成千了十万了才对。”
　　老二道：“我若说九千九百九十九了呢？。”
　　老三道：“那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了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了。”
　　老大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种计算，实在大有新意之至！”
　　老三道：“事不宣迟，咱们马上就去把白一芳剁成肉酱！”
　　龙城璧忙道：“此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老大道：“谁说咱们轻举妄动？咱们三大法师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干的。”
　　龙城璧道；“但三位法师若把白一芳杀了，江湖上的朋友就会耻笑在下，说在下是个胆小鬼，是个贪生怕死的儒夫。”
　　老大怪眼一瞪：“你是胆大包天的浪子，谁敢这么说？”
　　龙城璧道：“若在平时，三位法师杀了白一芳，旁人自然不会说甚么，但如今白一芳已向我下了战书，而三位又是在下的好友……”
　　“本法师明白啦！”老二抢着说：“这也很有道理，正是人言可畏，咱们若比你抢先一步把白一方杀了，必然会惹来不少的闲言闲语，咱们三大法师当然不会觉得怎样，但是龙大侠就会很不好受了。”
　　“你懂个……梦！”唐竹权听得一肚子火，碍着八姑妈在场，好不容易才把那个不雅的字改成“梦”，“龙城璧实在是担心你们三个混蛋送羊入虎口，还没有进入桃香园就给白一芳的手下吊了起来！”
　　老二暴跳道：“你才懂个……梦！”
　　“不要争吵！不要争吵！”老大用力摆手，喝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正是蛇鼠一窝，休要伤了和气。”
　　唐竹权“呸”一声，道：“谁跟你蛇鼠一窝？”
　　老三笑道：“唐大老板休要生气，咱们是一丘之貉才对！”
　　老二连忙摇头不迭：“一丘之貉也是错了，该说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才最贴切。”
　　八姑妈冷冷道：“你们争论了大半天，但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真是废话连篇！”
　　老大面色一变，说道：“这里可不是杭州！”
　　八姑妈也是面色一沉：“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老大道：“我知道你在杭州是凶惯了的，但到了长安，嘿嘿！嘿嘿！”
　　八姑妈的脸色更是不好看：“我到了长安便怎样？是不是连说一句话都不可以呀？”
　　老大捏着拳头，大声道：“你已说了几百句说话，但咱们都已听腻了，所以，再见！”
　　八姑妈一怔：“你说所以甚么？”
　　“所以，再见！”老大又再次重复着说。
　　老二和老三也同时大声说：“对了！所以，再见！”
　　三怪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果然立刻就离开了杭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