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命如草芥 鲜血染泥尘
2022-05-16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岳渊面临强敌,虽然毫无把握,但却已毫无懦怯之意。
  七七四十九招无影鹰爪大法,毕竟仍是武林一绝,无论此一战或胜或负,最少也不能怯于强敌之前。
  失败并不可耻。
  最可耻的,乃是欺善怕恶;岳渊生平,从未向任何强敌屈膝,也从未逃避过任何强敌的挑战。
  所以,岳渊第一招便展开了鹰爪大法中最猛烈的杀手锏:“鹰扑蛟龙势”。
  这一招,顾名思义,是以弱攻强的招式,使用者必须要有破釜沉舟的胆色,同时更要有冒着双腕齐断这种危险的勇气。
  岳渊自从成名以来,从未用过这一招式。
  可以说,这一招“鹰扑蛟龙势”,已是七七四十九招无影鹰爪大法中最凌厉,最拚命的招式。
  高手过招,每一招接触都是拚命,你若不置对方于死地,你就得被对方摆平。
  岳渊此招一出,连未曾出面的沈氏双雄亦为之愕然。
  这种愕然,包括了感动与冲动。
  沈仕南为了岳渊的忠耿而感动。
  沈仕英为了岳渊的险境而冲动。
  无论任何人,与唐残龙展开搏斗,都很容易陷于险境;岳渊虽强,也不例外。
  就在岳渊这一招“鹰扑蛟龙势”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时候,唐残龙的右手已经开始了还击。
  一种最可怕,也最清脆的还击。
  那是“沉鱼六绝杀”里第四式:“沉鱼锁喉杀”!
  这一击的部位,正在每一个人击中必死的要害──咽喉。
  起初,岳渊以为对方那柄九寸长的银鱼刺剑已经出手;但他却看不见银鱼刺剑的夺目寒芒。
  他只看见唐残宠的手里,有一件黝黑的东西。
  那绝对不会是银鱼利剑。
  既非银鱼刺剑,又是些甚么利刃呢?

×      ×      ×

  唐残龙的“沉鱼六绝杀”,果然名不虚传。
  岳渊虽然一上手,便动用了最拚命的招数,但结果只能使唐残龙暗里惊叹了一下。
  他在惊叹富门赌坊之内,竟有此等武林高手;虽然,自己毕竟仍强于对方。
  如果换上别人,恐怕一招之间,便得死在岳渊这一招“鹰扑蛟龙势”之下。
  但唐残龙并不怕这一头猛鹰,“沉鱼六绝杀”比鹰爪更强。
  结果,岳渊的咽喉,被唐残龙一招击中。
  重重的击中。
  岳渊整个人立刻就像只被割断了颈的鸡公,缓缓倒下;他瞪着眼睛,想看清楚唐残龙手里的究竟是甚么武器。
  唐残龙没有让他失望,他将手里的武器从掌心里摊开,然后掉落在地上。
  那的确并非闻名天下的银鱼刺剑。
  寂只是一只黝黑的牌九牌,小小的一只牌九牌。
  岳渊一生人见多识广,所见所闻的事不知凡几。但他死前最后唯一所能看见的东西,却只是一只牌九牌。
  这张牌九牌的点数是最多的一只:天牌。
  所以,这位名雳山西的鹰爪四叔便归天去了。

×      ×      ×

  当岳渊倒下之后,赌坊里鸦雀无声,连惊叫的声音也没有发出。
  但在这个时候,却竟然有两个人一起鼓掌。
  鼓掌的人,是沈氏双雄昆仲。
  “好岳渊。”
  “好汉子。”
  原来他俩兄弟并非向唐残龙鼓掌,而是向勇战牺牲的岳渊致意。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的鼓掌是向岳渊幸灾乐祸,因为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这几下掌声实在比哭泣还更沉痛。
  连唐残龙也不想对地上这位已故的武林大豪无礼,当岳渊断气之后,他脱下了头上那顶皮帽轻轻将地上那只天牌盖着。
  然后,他就看见两个模样长得差不多的人,从人丛中出现。
  “阁下两位,大概就是沈氏双雄昆仲了?”
  沈仕南脸上木无表情,轻声回答唐残龙:“我们不错就是沈家兄弟,不过双雄二字,却是愧不敢当!”
  沈仕英点头赞同大哥的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岳渊的尸体:“我们不是甚么英雄,却又不算得是狗熊,但现在我俩的眼睛,倒已经是红红的。”
  不是英雄,也不是狗熊,但却眼睛已红。
  “很抱歉,”唐残龙冷酷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一丝的温暖:“这实在是个太现实的世界,不论任何人,倘若本领稍差点的话,都很容易被敌人呑噬进肚子里。”
  他的说话,完全百份之一百正确,坦白。
  沈仕南木然的脸色,依旧木然,声音却沉实了不少:“唐先生,你敢认为自己的本领,已很足够踩跨富门赌坊?”
  唐残龙立刻摇头:“当然不。唐某虽然自问还有几下子本事,但却还不是个狂妄自大的傻子。”
  沈仕英嘿嘿笑了两声,道:“说得好。既然阁下还不曾有自大狂妄的毛病,倒不知唐兄有何所恃而来捣乱?”
  “有何所恃?”唐残龙突然大笑,道:“这实在太简单了,因为富门赌坊的一切要害,已落在我们手里,现在富门赌坊的主人,已经不再姓沈。”“
  沈仕南淡淡道:“富门赌坊的新主人,莫非将会是姓唐的唐残龙?又抑或会是姓严的严寺濮?”
  严寺濮,就是严九爷,也就是唐残龙的幕后大老板。
  唐残龙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沈仕南又接道:“你为甚么叹气?难道你觉得今天我已必死无疑了?”
  唐残龙又再叹气,道:“如果你马上带着所有家眷离开这个城市,你大可以活到一百零八岁,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沈仕南的间答,竟然十分爽快:“可以,绝对不成问题。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唐残龙闻言,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他只是道:“甚么条件,请说出来,唐某不妨考虑考虑。”
  沈仕南冷冷地笑了笑:“除非你能切下严濮寺和你自己的头颤,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
  唐残龙第三次再度叹气:“沈兄今天印当发黑,三条紫漆煞气冲上眉心,果然是个活不过明天的死相格局。”
  沈仕南的脸色,依旧木然如昔。
  他绝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激动,在这个每分每秒都潜伏生死危机的时刻里,激动只会带来崩溃与败亡。,
  沈仕南的养气功夫,确然道行深厚。
  难得的就是不但沈仕南绝不动气,连他的胞弟沈仕英也像一具石像般沉静,连半分暴躁的神色也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唐残龙的心里,已开始对沈氏双雄暗暗佩服。

×      ×      ×

  原本十分热闹的赌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杀气,充满血腥的战场。
  唐残龙当然并非孤身前来犯险的,与他同来的打手,共有五十七人。
  这五十七个人,现在已分布在富门赌坊的四方八面,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是一场激烈的大厮杀。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里,严九爷何在?

×      ×      ×

  严九爷正在富门赌坊外不远的一间小菜馆里。
  这间小菜馆的老板姓陆,人称陆三记,他在这条街里一呆就呆了十二年。
  没有人知道,陆三记与严九爷之间,有些甚么关系。
  只有唐残龙才晓得,陆三记是严九爷在十二年前,便派遣他到来富门大街打探一切有关沈谭两姓家族秘密的密探。
  现在,这间距离富门赌场仅有咫尺之遥的小菜馆,竟变成了严九爷大举进袭的指挥总部。
  在这间小菜馆的每一个座位里,都有严九爷最心腹,最能干的随身侍卫,这些人也是严九爷的另一注筹码。
  大战烽烟已经开始,严九爷却在悠闲地喝着一壶滚辣的武夷茶。
  没有人能知道,在这“悠闲”的内心,是否真的十分悠闲。

×      ×      ×

  在富门大街的背后,是黄叶径。
  黄叶径的风景很漂亮,整条街道都有花草树木;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但这里仍有不少未落叶的树,还有若干已盛开的梅,菊,桃花。
  在黄叶径尽头的一座豪华住宅里,主人朱福源正小心翼翼地招待他的大恩公。
  朱福源是这个城市里不大不小的一个富翁,他经营的生意是绸缎批发,生意一向很不错。但他却有一个秘密,连他的妻妾儿女媳妇都从不知道。
  这个秘密,就是他曾经杀过一个人。
  一个很风骚,很迷死男人的女人。
  这个女人,本来曾经是朱福源的情妇;朱福源甚至已准备正式娶纳她为第三姨太太。
  然而,这个女人却在朱福源给了十万块大洋之后,带着一个小白脸私奔。
  这种事实在太普通了,因为像朱福源这样的大富贾,除了腰缠万贯最能吸引女人之外,又还有甚么地方可以使一个充满欲望的女人能够满足呢?
  结果,朱福源截栏住这个女人,用力在她雪白的频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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