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不立 骨肉相残
2025-07-07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龙大卫刚才挥出的那一掌，看来平平无奇，没有甚么特异之处，但在石源那样的高手眼中一看，便已知道那是少林金刚掌法中极厉害的招数。
这一招掌法，名为“佛光初现”，其中含有莫测高深的变化，可以攻向人身任何一个要害，同时，也往往使对方一不留神，落了下风，陷于捱打的局面！
单看这一招出手之爽劲，便不由使石源对龙大卫另眼相看，暗自提高警觉！
石源眼看龙大卫一掌挥来，倒也不好意思退避不接，右拳一伸，将来势挡住！
接着，一声暴喝，反攻了一拳！
这是极简单的一招“黑虎偷心”！
但这一招自石源使了出来，却别具一股威势，拳风虎虎，使人望而生悸！
龙大卫心中一凛，高手出招，即与平常学了三招两式，便不可一世的“半桶水”，有天渊之别！
当下也小心翼翼，不敢稍加大意，施展擒拿手法，与之周旋！
石源的攻势，随着那一招“黑虎偷心”之后，便相继滚滚而来，他出招之快，直使人有疾如闪电之感，龙大卫过去也曾经有过不少搏斗的实际经验，但也从未遇见过这样快捷的招法。
石源出手之所以如此快捷，一来固然是经过了多年的苦练，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招式之上，连接得十分紧凑，每一招出手之间，都没有丝毫的凝滞，形成了一种连环进攻的气势，是以也格外使人觉得，他出手是特别的快捷。
转眼之间，两人已剧战了一百招！
龙大卫一直守着石源的攻势，任凭石源怎样狂攻猛打，也绝不反击！
他在等待，等待着石源的破绽！
因为他曾经在武馆之中，听过洪五说过几句话：“大凡遇着了高手，切忌心浮气躁，应该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对方的破绽，然后倾全身之力，攻出决定胜负的一招！”
这是一代宗师的高明之论，龙大卫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一直紧守着石源的攻势，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来来去去，都在使用着三几招精奥的防守招法，但却就使石源久攻不下！
龙大卫要等待石源的破绽，攻出那决定胜负的一招！
不觉间，又过了一百招。
石源的招式，仍然没有慢下来，一样以快到难以形容的速度，一招又一招的紧紧逼着龙大卫。
龙大卫也一招一招的，将石源的攻势化解开去！
好几次，龙大卫几乎被石源逼到闪无可闪，但也就在最危险的时候，龙大卫便运用最巧妙的招式，化险为夷！
那是洪五亲自传授下来，用以救命的几招招法！
石源心中一凛，昔年洪五和他交手，当洪五被他逼到无路可逃，眼看就要败落的时候，洪五也是用同样的招法，逢凶化吉，令得石源功亏一篑，徒呼荷荷！
看来，龙大卫真是得到了洪五武功的真传了！
这时，石源的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洪五的本事，他不但自己武功了得，连调教出来的弟子，也是出类拔萃，不同凡响！
攻守之间，顷刻又过了一百招，前后已共三百招了！
也就在第三百招之际，龙大卫发现了石源攻势上的破绽！
那个破绽，就在石源小腹之上！
只要看准机会，向石源的小腹下手，这一仗，便可稳操胜券了！
龙大卫的心中，不禁暗暗大喜，终于，机会来了！
这机会，是一闪即逝，不容半秒钟迟疑的机会。
龙大卫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他毫不考虑，毫不犹疑地，猝然攻出一掌！
这一掌，刚好由上至下，斜斜地劈向石源的小腹！
洪五那几句话，果然说得很对，最少，现在是灵验了。
石源的小腹，已捱了一掌。
照理由上来说，石源捱了这一掌，应该是即刻倒地，一败不起的，但是，实在的情形，却又并非这样。
他虽然捱了一掌，但并未倒地！
原因很简单，龙大卫那一掌，虽然又快又准，但力道之轻，只怕还不够拍死一只蚊子！
石源当然知道是甚么道理，因为他是龙大卫的师叔！
刹那间，园子之中，静得出奇，两人已经停了手！
胜负已分，石源自然不会厚着面皮，再打下去。他凝望着龙大卫，过了很久很久，才苦涩地笑了一笑，道：“你果然是洪五的衣钵弟子，而且，青出于蓝。”
龙大卫经过了一番苦战，才战胜了石源，但他一点也没有感到自豪，反而有点感到不好意思。这时石源对他称赞了几句，更使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讪讪地笑笑，情神尴尬之极！
石源叹了一叹，道：“现在，你赢了，你已有资格知道一切关于我们四师兄弟的事了。”
龙大卫一呆，道：“四师兄弟？”
石源点点头，道：不错，是四师兄弟，大师兄是洪五，封虎是老二，我是老三，至于老四，便是二十年前，已经死去了的冼铁山！”
“冼铁山？冼铁山是我的四师叔？”
“不错，他是你的四师叔，但他早已死了。”
“可是那天晚上，从封虎和师傅的谈话中，听到四师叔冼铁山分明尚在人间，这……”
石源摇头道：“不，冼铁山早已死了，你师傅也知道这件事，你师傅甚至曾和我合力，将冼铁山的尸首，埋在离此不远的一个树林！”
这一来，龙大卫可给弄糊涂了，冼铁山真的死了？那么，封虎何以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了二十年的人，而大起紧张，难道是冼铁山的鬼魂出现了吗？
这当然不成理由，龙大卫也曾受过了相当程度的教育，他是绝不相信世界之上，会有甚么鬼魂之类的东西的，在他的思想中，人就是人，活着的是人，死了的也是人，所不同者，就只是死了的人，不会呼吸，和逐渐地枯化成一副白骨而已。
若说人死了便会变鬼，那实在是一件无知而极之可笑的事！
假如冼铁山真的是死了的话，那么，封虎的紧张，一定还有别的原故的！
龙大卫双目一闪，忽道：“四师叔是怎样死的？”
“是被人害死的！”石源沉痛地答。
“是甚么人害死他？”
石源咬着下唇，道：“是封虎！他用三柄弹簧钢刀，一起插中了老四的背心，老四勉强支撑着，驾驶一辆摩托车，来到这里！”他用手向园子中一株大树下指指，接道：“便断了气！”
“封虎杀他的动机是甚么？”
石源赫赫地一笑，道：“黑吃黑！”
龙大卫一怔，道：“黑吃黑？”
石源点点头，道：“封虎和老四，都不是甚么好家伙，为了一宗劫案得手，分赃不匀，封虎便杀了老四！”
“你没有报警？”龙大卫道。
“没有。”石源摇摇头叹道：“都是你师傅心肠太软，说甚么师兄弟手足之情，又说甚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准我去报警，只是将老四尸体，草草埋掉了事！”
石源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你师傅和我，曾立誓永远不提，也永远不再提起冼铁山这三个字，想不到……唉！”
龙大卫自然知道他叹气是甚么意思，因为自己刚才打败了他，使他逼不得已再提起了冼铁山的事，那么，二十年前的誓言，也就被打破了！
而龙大卫的心中，也是有着无限的感慨。若不是洪五当年一念慈悲，放过了封虎，又何致于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当下也不由叹道：“师傅若不是当年放过了封虎，那么，又何致于惨死横祸？但过去的事，已成过去，也不必再提了，只是这笔血债，却是非报不可！”
石源道：“这个自然！”
龙大卫冷笑一声，道：“这笔血债，我要亲自向封虎索取，像这等无耻之徒，实在百死不足以蔽其辜！”
沉吟了一阵，忽又向石源道：“冼铁山既然已在二十年前死去，何以封虎却要找师傅，谋杀冼铁山？”
石源哈哈一笑，道：“封虎虽然在二十年前，用三柄弹簧钢刀，插中了冼铁山，但冼铁山的死讯，并未曾传了开去，是以封虎一直不知道冼铁山是死是活，直到了三个月前，忽然有一个人，找上了门，声言半年之内，要取封虎的性命，而那个人的面貌，和冼铁山长得一模一样！”
龙大卫顿然醒悟，击掌道：“但那人并非冼铁山！”
石源点点头，道：“大卫，你猜对了，那人的面貌，虽然和冼铁山长得一般无异，但实在却并非冼铁山！”
龙大卫立时应声道：“他是冼铁山的同胞兄弟！”
石源笑道：“真聪明，他正是冼铁山的孪生弟弟冼锡山！”
“我明白了，冼锡山要找封虎报仇，但封虎却将他误认是冼铁山！”
“这件事，你师傅和我，早已知道，因为冼锡山是从我口中，才知道冼铁山是被封虎害死的！”石源沉声地说道：“冼锡山和冼铁山虽然是两兄弟，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在逃难中失散了，直到三个月前，冼锡山才查出了他哥哥和我是同门的师兄弟，走来找我，当我看见了他之际，还以为冼铁山复活了，后来经过一番解释，才知道他是冼铁山的孪生弟弟！”
龙大卫道：“后来怎样？”
“唉！我虽曾与大师兄立过了誓，不再提起冼铁山的事，可是，眼前这一位，却是冼铁山的亲弟弟冼锡山！何况他一再哀求，要我告诉他冼铁山的下落，终于，我便忍不住说了出来，将二十年前一段往事，和盘托出！”
“那么，师傅知道这件事么？”
“冼锡山走了之后，我便立刻到武馆找着大师兄，将事情告诉了他。”
龙大卫到了这时，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了，显然，半个月前，封虎和洪五在谈话的时候，洪五已经知道是冼锡山找封虎报仇，但洪五却装成不知道冼铁山已死的样子，一直将冼锡山当作是冼铁山，这一下子，不但封虎不知道内情，便连站在窗外窃听谈话的龙大卫，也几乎弄得一头雾水！
封虎的眼中钉，就是冼锡山，因为洗锡山曾扬言，要在半年之内，杀掉封虎！
龙大卫已决心，要亲手为师傅报仇，同时，他也决定要帮助冼锡山，不使之遭遇到封虎的毒手！
于是他便向石源道：“师叔，你可知道冼锡山的住址么？”
“不知道。”石源道：“但有一个人，会知道他的下落。”
“那人是谁？”
石源一字一顿，道：“那人你也认识，就是住在金堂邨的高公子！”
龙大卫神情一振，道：“是高森！”
石源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龙大卫闻言，立刻大摇其头，正容说道：“你错了，高森并不是个花花公子，也许他的服装打扮，十分新潮，但我和他是十多年的老同学，我很瞭解他，他是一个感情丰富，而又学识渊博的学者！”
“学者？”石源冷冷一笑，道：“我曾在一间夜总会门前，看见他和一群嬉皮士打架，连衣衫也扯得碎烂，这样的人，算是甚么学者？哼！”
龙大卫吸了一口气，倒也不去和石源争辩，只是道：“既然高森知道冼锡山的下落，我现在便去找他，师叔再见了！”
石源一声不出，目送着龙大卫的背影，远远离去。
直至龙大卫的踪迹消失，石源才喃喃自语道：“这小子真还不错，不错……”
高森，是一个业余画家，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摄影专家，和空手道高手！
高森的年纪，和龙大卫差不多，而他的身裁面貌，也是和龙大卫不相上下，都是高高大大，潇洒英挺，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在学府里念书时，高森和龙大卫，是一双很要好的同学，经常形影不离，毕业之后，彼此见面虽然较少，但也常有书信来往，只要有空暇，两人便常聚在一起，找寻刺激的生活！
高森的性格，也和龙大卫一样，喜欢冒险，喜欢一切刺激的事！
这时，高森正在画室之中，开始动笔，画一幅抽象派的图画。
正当他在画布之上，涂上了第一笔之际，有人敲门了！
当高森在画室绘画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任何人、或任何事物的骚扰，当大门被人敲响之际，他第一个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讨厌！
但接着，他却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敲门的人客是谁了！
因为这人客敲门的手法，十分特别，是先重敲一下，然后再轻轻敲三下，最后，又是重重的再敲一下！
在高森的朋友中，有谁会不按电铃，而用手敲门的？也许只有一个，那人便是龙大卫了。而龙大卫敲门的特别手法，高森已听过千百次了，如何会认不出来？
尽管高森在绘画的时候，讨厌一切任何的骚扰，但对于这一个十多年的老同学，却是绝对的例外！
他立刻放下了画笔，急急地走出画室，穿过大厅，开了大门！
大门一开，果然是龙大卫来了！
高森立时哈哈地笑道：“好家伙，你竞敢在一本小说之中，盗用我的名字做小说中的主角，还把我写得像个王八蛋，你看我敢不敢揍你！”
说着，果然一掌向龙大卫劈下！
龙大卫也哈哈一笑，一掌格住了来势，道：“你可也别忘记，两年前你偷了我一张照片，画了一幅未经本人同意的画像，还拿去市立大堂展览，那一幅画，将我的神态，画得像是街头倒霉的流浪汉，这笔账，可又怎样算法？”
高森“噢！”了一声，接着又笑道：“居然翻查旧账了！”
龙大卫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高森怪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吃我一掌！”
呼地一声，一掌迎胸而下！
龙大卫大声道：“好呀，居然又有人要考我的武功了！”
口里说着，手中却绝不缓慢，一式擒拿招数，猝然直抓高森的手腕！
高森的空手道，已苦练了整整十年，指骨之上，都是一层层隆高起来的厚肉，他在空手道上的造诣，确也有相当的程度，曾经有两个五段的空手道高手，在街头上伏击高森，结果那两个人，终于战败，要在医院中躺了足足三个多月！
就现在他这一掌而言，若没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人，只怕已被他一掌击中，倒地不起了！
但龙大卫是技击高手，自然不会被这一掌击倒，他立刻使用擒拿手法，对付高森！
但高森也十分乖巧，立时将手掌缩回，身子一矮，右腿疾伸，踢出了一脚！
龙大卫朗声笑道：“好脚法！”
口中虽在称赞，手底下却毫不客气，一掌直向高森脚背重重击下！
高森吃了一惊，忙又将右脚缩回！
龙大卫哈哈狂笑，道：“好一招‘缩脚乌龟’，不俗！不俗！”
高森被他气得哇哇大叫，一掌又劈了过来！
龙大卫也不慌不忙，挥掌应战！
于是，两人竟在大厅之中打作一团！
但可别误会，以为他们是在打架，其实，这只不过是玩耍而已！
然而，他们出手招式之狠快，却和真的打架一般无异，使人看来，触目惊心！
一直过了十五分钟，“打斗”停止了，结果是不分胜负。
高森笑道：“大卫，你出招比以前更快了！”
龙大卫也笑着，道：“别吹捧了，快又怎样，这一次还是赢不了你。”
高森呵呵地笑道：“我也未曾赢你啊！你明天大可以向洪五再讨一两招绝学，那时，我便不是你的敌手了！”
龙大卫苦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叫我到哪里去找师傅？”
高森一怔，他也是个极其机灵的人，立刻就听出了龙大卫的话十分蹊跷，追问道：“发生了甚么事？你师傅到外国去了么？”
龙大卫又一声苦笑：“师傅死了！”
高森吓了一跳，道：“甚么？洪五已经死了？甚么时候死的？为甚么会死？”
高森一连串问了几个问话，龙大卫也一连串地回答：“他已经死了，是昨天中午死的，有人用远程莱复枪，击中了他的头部！”
高森立刻道：“抓着凶手没有？”
“没有。”
“那么，看出有甚么值得嫌疑的人没有？”
“值得嫌疑的人，实在太多了，警方曾经调查了好几十人，这几十个人，都曾和师傅有过过节，在警方看来，这些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高森“哦”了一声，道：“大卫，你可有甚么头绪没有？”
龙大卫嘿嘿一笑，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高森忙道：“凶手是谁？”
龙大卫道：“高森，你曾和黑社会结过不少梁子，可曾听过有一个贩毒头子封虎的名字？”
高森道：“封虎？就是那个六亲不认，曾经将亲生儿子勒死的封虎么？”
“对了，正是这个衣冠禽兽！”
高森眼睛一瞪，接着道：“他就是凶手？”
龙大卫点点头，道：“不错。”
接着，便将事情的本末，连同石源所说的话，都一起说了出来！
高森听完之后，道：“你想找冼锡山么？”
龙大卫道：“这个当然了，他是我四师叔的弟弟，现在封虎要杀他，我岂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
高森嘿嘿笑道：“可是，你可知道洗锡山是个怎样的人么？”
龙大卫一愕道：“这是甚么意思？”
高森道：“老弟，我要奉劝你一句，你不必耽心冼锡山的生死！”
“为甚么？”
“原因简单得很，第一，封虎要杀冼锡山，但冼锡山是个灵巧得像只猴子的人，封虎虽然神通广大，党羽众多，但想杀冼锡山，却真还不轻易！”
“还有其他原因么？”
高森道：“第二个原因，就是冼锡山这个人，根本死不足惜！”
龙大卫一怔，说道：“甚么？冼锡山他……”
高森淡然笑道：“冼锡山和封虎一样，都是黑社会中的首脑人物！”
龙大卫更是意外，道：“冼锡山是黑社会人物？”
高森道：“若说封虎是个该死的家伙，那么，冼锡山便是个应该斩千刀的人类渣滓！”
语音微顿，又道：“封虎是一个赌场老板，又是一个贩毒头子，而冼锡山，却是一个色情贩子，淫业大亨。每年之中，不知有多少无知的少女，在冼锡山种种手段之下，丧失了贞操，而致永沦苦海！”
龙大卫神色耸然，道：“原来如此，这种人，确是该斩千刀，死不足惜！”
高森说道：“你现在想要怎样对付封虎？”
龙大卫道：“自然是将他杀掉！”
高森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甚么不对？”
高森道：“本市乃法治之区，像封虎这样的人，虽然该死有余，但你若亲手杀了他，你便犯了杀人之罪，同样将会法网难逃！”
龙大卫呆住了，无言以对！
高森道：“依我之见，你应该搜集封虎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由警方提出控诉！”
龙大卫考虑了两分钟之久，才道：“既然如此，如何搜集证据？”
高森笑道：“这可难倒我了，但现在我们不妨先去一处地方混一阵，看看情势然后行事。”
龙大卫顿然醒悟，道：“对了，我们应先去大山道十八号！”
高森哈哈笑道：“大卫，你的记性真不坏，只去过一次，便连地址都记得清清楚楚了！”
龙大卫笑道：“不是一次，是两次了。另外一次，我是和谭坤去的。”
高森道：“谭坤？你认识他？”
龙大卫笑道：“自然认识，他是本市最出名的赌徒之一，别以为你交游广阔，便低瞧了我，我对于三教九流的人物，也认识不少哩！”
高森道：“别吹牛了，大山道十八号的牌九，正等着咱们去赌哩！”
龙大卫道：“但这一次，我不想玩牌九，我想赌骰子，赢他十万八万！”
高森“哼”了一声道：“烂赌鬼！”
龙大卫笑道：“彼此彼此！”
这一招掌法，名为“佛光初现”，其中含有莫测高深的变化，可以攻向人身任何一个要害，同时，也往往使对方一不留神，落了下风，陷于捱打的局面！
单看这一招出手之爽劲，便不由使石源对龙大卫另眼相看，暗自提高警觉！
石源眼看龙大卫一掌挥来，倒也不好意思退避不接，右拳一伸，将来势挡住！
接着，一声暴喝，反攻了一拳！
这是极简单的一招“黑虎偷心”！
但这一招自石源使了出来，却别具一股威势，拳风虎虎，使人望而生悸！
龙大卫心中一凛，高手出招，即与平常学了三招两式，便不可一世的“半桶水”，有天渊之别！
当下也小心翼翼，不敢稍加大意，施展擒拿手法，与之周旋！
石源的攻势，随着那一招“黑虎偷心”之后，便相继滚滚而来，他出招之快，直使人有疾如闪电之感，龙大卫过去也曾经有过不少搏斗的实际经验，但也从未遇见过这样快捷的招法。
石源出手之所以如此快捷，一来固然是经过了多年的苦练，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招式之上，连接得十分紧凑，每一招出手之间，都没有丝毫的凝滞，形成了一种连环进攻的气势，是以也格外使人觉得，他出手是特别的快捷。
转眼之间，两人已剧战了一百招！
龙大卫一直守着石源的攻势，任凭石源怎样狂攻猛打，也绝不反击！
他在等待，等待着石源的破绽！
因为他曾经在武馆之中，听过洪五说过几句话：“大凡遇着了高手，切忌心浮气躁，应该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对方的破绽，然后倾全身之力，攻出决定胜负的一招！”
这是一代宗师的高明之论，龙大卫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一直紧守着石源的攻势，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来来去去，都在使用着三几招精奥的防守招法，但却就使石源久攻不下！
龙大卫要等待石源的破绽，攻出那决定胜负的一招！
不觉间，又过了一百招。
石源的招式，仍然没有慢下来，一样以快到难以形容的速度，一招又一招的紧紧逼着龙大卫。
龙大卫也一招一招的，将石源的攻势化解开去！
好几次，龙大卫几乎被石源逼到闪无可闪，但也就在最危险的时候，龙大卫便运用最巧妙的招式，化险为夷！
那是洪五亲自传授下来，用以救命的几招招法！
石源心中一凛，昔年洪五和他交手，当洪五被他逼到无路可逃，眼看就要败落的时候，洪五也是用同样的招法，逢凶化吉，令得石源功亏一篑，徒呼荷荷！
看来，龙大卫真是得到了洪五武功的真传了！
这时，石源的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洪五的本事，他不但自己武功了得，连调教出来的弟子，也是出类拔萃，不同凡响！
攻守之间，顷刻又过了一百招，前后已共三百招了！
也就在第三百招之际，龙大卫发现了石源攻势上的破绽！
那个破绽，就在石源小腹之上！
只要看准机会，向石源的小腹下手，这一仗，便可稳操胜券了！
龙大卫的心中，不禁暗暗大喜，终于，机会来了！
这机会，是一闪即逝，不容半秒钟迟疑的机会。
龙大卫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他毫不考虑，毫不犹疑地，猝然攻出一掌！
这一掌，刚好由上至下，斜斜地劈向石源的小腹！
洪五那几句话，果然说得很对，最少，现在是灵验了。
石源的小腹，已捱了一掌。
照理由上来说，石源捱了这一掌，应该是即刻倒地，一败不起的，但是，实在的情形，却又并非这样。
他虽然捱了一掌，但并未倒地！
原因很简单，龙大卫那一掌，虽然又快又准，但力道之轻，只怕还不够拍死一只蚊子！
石源当然知道是甚么道理，因为他是龙大卫的师叔！
刹那间，园子之中，静得出奇，两人已经停了手！
胜负已分，石源自然不会厚着面皮，再打下去。他凝望着龙大卫，过了很久很久，才苦涩地笑了一笑，道：“你果然是洪五的衣钵弟子，而且，青出于蓝。”
龙大卫经过了一番苦战，才战胜了石源，但他一点也没有感到自豪，反而有点感到不好意思。这时石源对他称赞了几句，更使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讪讪地笑笑，情神尴尬之极！
石源叹了一叹，道：“现在，你赢了，你已有资格知道一切关于我们四师兄弟的事了。”
龙大卫一呆，道：“四师兄弟？”
石源点点头，道：不错，是四师兄弟，大师兄是洪五，封虎是老二，我是老三，至于老四，便是二十年前，已经死去了的冼铁山！”
“冼铁山？冼铁山是我的四师叔？”
“不错，他是你的四师叔，但他早已死了。”
“可是那天晚上，从封虎和师傅的谈话中，听到四师叔冼铁山分明尚在人间，这……”
石源摇头道：“不，冼铁山早已死了，你师傅也知道这件事，你师傅甚至曾和我合力，将冼铁山的尸首，埋在离此不远的一个树林！”
这一来，龙大卫可给弄糊涂了，冼铁山真的死了？那么，封虎何以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了二十年的人，而大起紧张，难道是冼铁山的鬼魂出现了吗？
这当然不成理由，龙大卫也曾受过了相当程度的教育，他是绝不相信世界之上，会有甚么鬼魂之类的东西的，在他的思想中，人就是人，活着的是人，死了的也是人，所不同者，就只是死了的人，不会呼吸，和逐渐地枯化成一副白骨而已。
若说人死了便会变鬼，那实在是一件无知而极之可笑的事！
假如冼铁山真的是死了的话，那么，封虎的紧张，一定还有别的原故的！
龙大卫双目一闪，忽道：“四师叔是怎样死的？”
“是被人害死的！”石源沉痛地答。
“是甚么人害死他？”
石源咬着下唇，道：“是封虎！他用三柄弹簧钢刀，一起插中了老四的背心，老四勉强支撑着，驾驶一辆摩托车，来到这里！”他用手向园子中一株大树下指指，接道：“便断了气！”
“封虎杀他的动机是甚么？”
石源赫赫地一笑，道：“黑吃黑！”
龙大卫一怔，道：“黑吃黑？”
石源点点头，道：“封虎和老四，都不是甚么好家伙，为了一宗劫案得手，分赃不匀，封虎便杀了老四！”
“你没有报警？”龙大卫道。
“没有。”石源摇摇头叹道：“都是你师傅心肠太软，说甚么师兄弟手足之情，又说甚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准我去报警，只是将老四尸体，草草埋掉了事！”
石源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你师傅和我，曾立誓永远不提，也永远不再提起冼铁山这三个字，想不到……唉！”
龙大卫自然知道他叹气是甚么意思，因为自己刚才打败了他，使他逼不得已再提起了冼铁山的事，那么，二十年前的誓言，也就被打破了！
而龙大卫的心中，也是有着无限的感慨。若不是洪五当年一念慈悲，放过了封虎，又何致于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当下也不由叹道：“师傅若不是当年放过了封虎，那么，又何致于惨死横祸？但过去的事，已成过去，也不必再提了，只是这笔血债，却是非报不可！”
石源道：“这个自然！”
龙大卫冷笑一声，道：“这笔血债，我要亲自向封虎索取，像这等无耻之徒，实在百死不足以蔽其辜！”
沉吟了一阵，忽又向石源道：“冼铁山既然已在二十年前死去，何以封虎却要找师傅，谋杀冼铁山？”
石源哈哈一笑，道：“封虎虽然在二十年前，用三柄弹簧钢刀，插中了冼铁山，但冼铁山的死讯，并未曾传了开去，是以封虎一直不知道冼铁山是死是活，直到了三个月前，忽然有一个人，找上了门，声言半年之内，要取封虎的性命，而那个人的面貌，和冼铁山长得一模一样！”
龙大卫顿然醒悟，击掌道：“但那人并非冼铁山！”
石源点点头，道：“大卫，你猜对了，那人的面貌，虽然和冼铁山长得一般无异，但实在却并非冼铁山！”
龙大卫立时应声道：“他是冼铁山的同胞兄弟！”
石源笑道：“真聪明，他正是冼铁山的孪生弟弟冼锡山！”
“我明白了，冼锡山要找封虎报仇，但封虎却将他误认是冼铁山！”
“这件事，你师傅和我，早已知道，因为冼锡山是从我口中，才知道冼铁山是被封虎害死的！”石源沉声地说道：“冼锡山和冼铁山虽然是两兄弟，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在逃难中失散了，直到三个月前，冼锡山才查出了他哥哥和我是同门的师兄弟，走来找我，当我看见了他之际，还以为冼铁山复活了，后来经过一番解释，才知道他是冼铁山的孪生弟弟！”
龙大卫道：“后来怎样？”
“唉！我虽曾与大师兄立过了誓，不再提起冼铁山的事，可是，眼前这一位，却是冼铁山的亲弟弟冼锡山！何况他一再哀求，要我告诉他冼铁山的下落，终于，我便忍不住说了出来，将二十年前一段往事，和盘托出！”
“那么，师傅知道这件事么？”
“冼锡山走了之后，我便立刻到武馆找着大师兄，将事情告诉了他。”
龙大卫到了这时，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了，显然，半个月前，封虎和洪五在谈话的时候，洪五已经知道是冼锡山找封虎报仇，但洪五却装成不知道冼铁山已死的样子，一直将冼锡山当作是冼铁山，这一下子，不但封虎不知道内情，便连站在窗外窃听谈话的龙大卫，也几乎弄得一头雾水！
封虎的眼中钉，就是冼锡山，因为洗锡山曾扬言，要在半年之内，杀掉封虎！
龙大卫已决心，要亲手为师傅报仇，同时，他也决定要帮助冼锡山，不使之遭遇到封虎的毒手！
于是他便向石源道：“师叔，你可知道冼锡山的住址么？”
“不知道。”石源道：“但有一个人，会知道他的下落。”
“那人是谁？”
石源一字一顿，道：“那人你也认识，就是住在金堂邨的高公子！”
龙大卫神情一振，道：“是高森！”
石源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龙大卫闻言，立刻大摇其头，正容说道：“你错了，高森并不是个花花公子，也许他的服装打扮，十分新潮，但我和他是十多年的老同学，我很瞭解他，他是一个感情丰富，而又学识渊博的学者！”
“学者？”石源冷冷一笑，道：“我曾在一间夜总会门前，看见他和一群嬉皮士打架，连衣衫也扯得碎烂，这样的人，算是甚么学者？哼！”
龙大卫吸了一口气，倒也不去和石源争辩，只是道：“既然高森知道冼锡山的下落，我现在便去找他，师叔再见了！”
石源一声不出，目送着龙大卫的背影，远远离去。
直至龙大卫的踪迹消失，石源才喃喃自语道：“这小子真还不错，不错……”
× × ×
高森，是一个业余画家，同时，也是一个出色的摄影专家，和空手道高手！
高森的年纪，和龙大卫差不多，而他的身裁面貌，也是和龙大卫不相上下，都是高高大大，潇洒英挺，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在学府里念书时，高森和龙大卫，是一双很要好的同学，经常形影不离，毕业之后，彼此见面虽然较少，但也常有书信来往，只要有空暇，两人便常聚在一起，找寻刺激的生活！
高森的性格，也和龙大卫一样，喜欢冒险，喜欢一切刺激的事！
这时，高森正在画室之中，开始动笔，画一幅抽象派的图画。
正当他在画布之上，涂上了第一笔之际，有人敲门了！
当高森在画室绘画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任何人、或任何事物的骚扰，当大门被人敲响之际，他第一个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讨厌！
但接着，他却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敲门的人客是谁了！
因为这人客敲门的手法，十分特别，是先重敲一下，然后再轻轻敲三下，最后，又是重重的再敲一下！
在高森的朋友中，有谁会不按电铃，而用手敲门的？也许只有一个，那人便是龙大卫了。而龙大卫敲门的特别手法，高森已听过千百次了，如何会认不出来？
尽管高森在绘画的时候，讨厌一切任何的骚扰，但对于这一个十多年的老同学，却是绝对的例外！
他立刻放下了画笔，急急地走出画室，穿过大厅，开了大门！
大门一开，果然是龙大卫来了！
高森立时哈哈地笑道：“好家伙，你竞敢在一本小说之中，盗用我的名字做小说中的主角，还把我写得像个王八蛋，你看我敢不敢揍你！”
说着，果然一掌向龙大卫劈下！
龙大卫也哈哈一笑，一掌格住了来势，道：“你可也别忘记，两年前你偷了我一张照片，画了一幅未经本人同意的画像，还拿去市立大堂展览，那一幅画，将我的神态，画得像是街头倒霉的流浪汉，这笔账，可又怎样算法？”
高森“噢！”了一声，接着又笑道：“居然翻查旧账了！”
龙大卫道：“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高森怪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吃我一掌！”
呼地一声，一掌迎胸而下！
龙大卫大声道：“好呀，居然又有人要考我的武功了！”
口里说着，手中却绝不缓慢，一式擒拿招数，猝然直抓高森的手腕！
高森的空手道，已苦练了整整十年，指骨之上，都是一层层隆高起来的厚肉，他在空手道上的造诣，确也有相当的程度，曾经有两个五段的空手道高手，在街头上伏击高森，结果那两个人，终于战败，要在医院中躺了足足三个多月！
就现在他这一掌而言，若没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人，只怕已被他一掌击中，倒地不起了！
但龙大卫是技击高手，自然不会被这一掌击倒，他立刻使用擒拿手法，对付高森！
但高森也十分乖巧，立时将手掌缩回，身子一矮，右腿疾伸，踢出了一脚！
龙大卫朗声笑道：“好脚法！”
口中虽在称赞，手底下却毫不客气，一掌直向高森脚背重重击下！
高森吃了一惊，忙又将右脚缩回！
龙大卫哈哈狂笑，道：“好一招‘缩脚乌龟’，不俗！不俗！”
高森被他气得哇哇大叫，一掌又劈了过来！
龙大卫也不慌不忙，挥掌应战！
于是，两人竟在大厅之中打作一团！
但可别误会，以为他们是在打架，其实，这只不过是玩耍而已！
然而，他们出手招式之狠快，却和真的打架一般无异，使人看来，触目惊心！
一直过了十五分钟，“打斗”停止了，结果是不分胜负。
高森笑道：“大卫，你出招比以前更快了！”
龙大卫也笑着，道：“别吹捧了，快又怎样，这一次还是赢不了你。”
高森呵呵地笑道：“我也未曾赢你啊！你明天大可以向洪五再讨一两招绝学，那时，我便不是你的敌手了！”
龙大卫苦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叫我到哪里去找师傅？”
高森一怔，他也是个极其机灵的人，立刻就听出了龙大卫的话十分蹊跷，追问道：“发生了甚么事？你师傅到外国去了么？”
龙大卫又一声苦笑：“师傅死了！”
高森吓了一跳，道：“甚么？洪五已经死了？甚么时候死的？为甚么会死？”
高森一连串问了几个问话，龙大卫也一连串地回答：“他已经死了，是昨天中午死的，有人用远程莱复枪，击中了他的头部！”
高森立刻道：“抓着凶手没有？”
“没有。”
“那么，看出有甚么值得嫌疑的人没有？”
“值得嫌疑的人，实在太多了，警方曾经调查了好几十人，这几十个人，都曾和师傅有过过节，在警方看来，这些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高森“哦”了一声，道：“大卫，你可有甚么头绪没有？”
龙大卫嘿嘿一笑，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高森忙道：“凶手是谁？”
龙大卫道：“高森，你曾和黑社会结过不少梁子，可曾听过有一个贩毒头子封虎的名字？”
高森道：“封虎？就是那个六亲不认，曾经将亲生儿子勒死的封虎么？”
“对了，正是这个衣冠禽兽！”
高森眼睛一瞪，接着道：“他就是凶手？”
龙大卫点点头，道：“不错。”
接着，便将事情的本末，连同石源所说的话，都一起说了出来！
高森听完之后，道：“你想找冼锡山么？”
龙大卫道：“这个当然了，他是我四师叔的弟弟，现在封虎要杀他，我岂能坐视不管，见死不救？”
高森嘿嘿笑道：“可是，你可知道洗锡山是个怎样的人么？”
龙大卫一愕道：“这是甚么意思？”
高森道：“老弟，我要奉劝你一句，你不必耽心冼锡山的生死！”
“为甚么？”
“原因简单得很，第一，封虎要杀冼锡山，但冼锡山是个灵巧得像只猴子的人，封虎虽然神通广大，党羽众多，但想杀冼锡山，却真还不轻易！”
“还有其他原因么？”
高森道：“第二个原因，就是冼锡山这个人，根本死不足惜！”
龙大卫一怔，说道：“甚么？冼锡山他……”
高森淡然笑道：“冼锡山和封虎一样，都是黑社会中的首脑人物！”
龙大卫更是意外，道：“冼锡山是黑社会人物？”
高森道：“若说封虎是个该死的家伙，那么，冼锡山便是个应该斩千刀的人类渣滓！”
语音微顿，又道：“封虎是一个赌场老板，又是一个贩毒头子，而冼锡山，却是一个色情贩子，淫业大亨。每年之中，不知有多少无知的少女，在冼锡山种种手段之下，丧失了贞操，而致永沦苦海！”
龙大卫神色耸然，道：“原来如此，这种人，确是该斩千刀，死不足惜！”
高森说道：“你现在想要怎样对付封虎？”
龙大卫道：“自然是将他杀掉！”
高森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甚么不对？”
高森道：“本市乃法治之区，像封虎这样的人，虽然该死有余，但你若亲手杀了他，你便犯了杀人之罪，同样将会法网难逃！”
龙大卫呆住了，无言以对！
高森道：“依我之见，你应该搜集封虎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由警方提出控诉！”
龙大卫考虑了两分钟之久，才道：“既然如此，如何搜集证据？”
高森笑道：“这可难倒我了，但现在我们不妨先去一处地方混一阵，看看情势然后行事。”
龙大卫顿然醒悟，道：“对了，我们应先去大山道十八号！”
高森哈哈笑道：“大卫，你的记性真不坏，只去过一次，便连地址都记得清清楚楚了！”
龙大卫笑道：“不是一次，是两次了。另外一次，我是和谭坤去的。”
高森道：“谭坤？你认识他？”
龙大卫笑道：“自然认识，他是本市最出名的赌徒之一，别以为你交游广阔，便低瞧了我，我对于三教九流的人物，也认识不少哩！”
高森道：“别吹牛了，大山道十八号的牌九，正等着咱们去赌哩！”
龙大卫道：“但这一次，我不想玩牌九，我想赌骰子，赢他十万八万！”
高森“哼”了一声道：“烂赌鬼！”
龙大卫笑道：“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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