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尊派　桥前胁命

2023-01-31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点击：

　　缓缓的，“孤竹帮”的骑队正通过这两座山之中悬着的吊桥，桥下是百丈深涧，虽然洞底亦有皑皑积雪覆盖，但仍可隐约看出那遍布嶙峋的怪石伸竖之状。在四周谈谈的雾气迷漫里，与两侧峭拔险峻的山壁相映，便越发有着一股阴森冷绝的味道了……
　　他们是抄近路回转“傲节山”，从这里进入平地之后，至多再有一天功夫，就可以抵达家门啦。
　　这条横跨壑谷，连接两山通路的吊桥，宽度仅供一马驰过，紫千豪领先而行，第一个策骑向前，如今，大部分的人马已经上了桥面，紫千豪离着对岸也不甚远了。
　　在紫千豪后边，是房铁孤，这位“黑翼门”的掌门人坐在鞍上，目光回顾，连连摇头道：“紫少兄，这里可真是险地，如若有人守住桥口，则万夫莫过，飞鸟难渡，任什么人也只有叹气的份了……”
　　点点头，紫千豪道：“不错，但假设有人将桥索弄断，或正当敌方人马通过之时拔起桥桩，就更一劳永逸了！”
　　望着两边的峭岩山壁，茫茫雾气，房铁孤不禁吸了口冷气，他又低下头朝涧底看了看，道：“可不是，你这一说，我的确有点提心吊胆的感觉……”
　　眼睛瞧向桥的尽头，那里，是一条窄径弯过一块石壁，看不见窄径弯过去的角度，窄径的另一边，便是倾斜的险坡，紫千豪轻轻笑道：“好在前面没有敌踪。”
　　房铁孤也望了望静荡荡、空寂寂的桥口，道：“当然不会有，哪能这么巧？我们担心什么使来什么，你可别增加我精神上的不宁。”
　　拂拂豹皮头巾，紫千豪笑道：“房兄太也庸人自扰了，在这里哪会有什么对头出现？我只唬你一下，看你已经有些紧张啦！”
　　吁了口气，房铁孤道：“方才过桥之前，应该先派人过去探查守护才对……”
　　紫千豪眨眼道：“你放心，房兄，不会有问题的，你看，还有五六丈远近，我们前面的人就可以过桥啦。”
　　在鞍上移动了一下，房铁孤低笑道：“我恨不能一下子就过完这条熊桥，少兄，桥下头的涧谷可深得很呢，一个掉下去，只怕连影子也找不着了！”
　　紫千豪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有这闲情去尝试。”
　　再后面的一骑是蓝扬善，他跨在马上，一步一步朝前磨蹭，这时，他咽了口唾沫，道：“大阿哥，你老就快点走，在这条悬空吊着的破桥上，可真不是滋味，摇摇晃晃的，浮浮沉沉的，活脱似腾云驾雾……”
　　回过头，紫千豪道：“别急，这就到尽头了，在桥上可不能纵马飞驰，要不只怕这条吊桥就整个悠晃起来了。”
　　蓝扬善端详着吊桥顶侧左右两条连贯着扯悬桥身的索，顺了顺嘴，讷讷地道：“嗯，这悬挂桥身的两条钢索倒是蛮结实的，有鸽蛋粗细，看样子，不会突然中断。”
　　紫千豪闻言笑骂道：“你说两句好听的，不行么？”
　　摸摸头顶，蓝扬善笑道：“不到脚踏实地，大阿哥，咱这颗心便一样吊在半空悠悠颤颤的，哪还说得出好听的来那？”
　　稍微加快了一点坐下“甲犀”的步速，紫千豪道：“弟兄们全上来了么？”
　　回过头瞧了瞧，蓝扬善道：“差不多全上来了。大阿哥，只求咱们一路平安，早日回山，好好开他一次庆功筵，补偿补偿与莫玉他们抗斗后伤的元气，及这一路往返的辛劳加上疑神疑鬼！”
　　紫千豪笑道：“没出息。我看你越来越胆子小了，二头陀。”
　　蓝扬善两腮的肥肉挤动了一下，道：“不是咱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大阿哥，实是这些日来不停的厮杀弄得咱晕头晕脑，早已迷糊啦……”
　　深沉的眼瞳中流露着深沉的感慨，紫千豪默然了。是的，连接不断的杀伐，漫天的血腥，可不真把人弄得心神不宁了？正常过日子的人们原不该这样整天奔波于斗搏中的，也该收收手了，如同方樱所说的那样……
　　低细的，房铁孤问道：“少兄，有心事？忽然有什么感触？”
　　苦笑一声，紫千豪道：“二头陀的话讲得有理，房兄……”
　　房铁孤历经沧桑的面孔上浮起一抹世故得有些沉默的微笑，他低缓地道：“对这连续不绝的血腥日子厌倦了？”
　　紫千豪喟了一声，道：“像我这样的人——似乎生来便该在刀尖与鲜血中打滚的人，甚至也无法永远适应似这般的生活。房兄，记得我昔日曾向你说过！”
　　房铁孤安详地道：“我也曾劝你多自保重。少兄，没有人生下来便定了型的，那是后天的环境所使然，不过，今天你所处的境遇也有一段长时间不让你离开这种生活……”
　　轻轻点头，紫千豪道：“我非常了解！”
　　目光不经意地朝桥口瞥去，紫千豪正想再次加快骑速，却在目光投注及桥口的一刹，突然大大地一愕！
　　房铁孤见状之下，立觉不妙，紧跟着朝前看，这一看，险些连一颗心也蹦出了腔中——
　　老天爷，就在桥口，四名身着大红长袍，胸前精绣着白色八卦图形的怪异人物已不知何时并排站在那里。四个人那么浑沉，又那么寒森的比肩而立，他们身上的红袍闪泛着血也似的光彩，四个人的四张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连每一条肌肉都是僵凝的，每一根脉络都是紧绷的，他们站在那里，有如四尊石像，四尊表面冷木，却含蕴着无限邪恶魔力的石像。被拂起的长发在那四个红袍人的头顶飞舞，他们的双眸深处全显露着意蕴相同的仇恨火花，而这种火花透过了他们冰冷的瞳孔，便形成了有如毒蛇的毒液般那么酷厉的锥骨刺心的怨意，当人们看见了这种狠毒的眼神，即会明白如今包含在他们心中的仇恨是如何深不可投了。
　　这四个人，不错，是“大尊派”“红袍七尊”中的四位，另三个人——黄笃、屠若愚、彭上古，已在“银坝子”一战里归了道山了……
　　勒住了马，紫千豪静静地凝视着挡在桥口的四个人，心里却在极快地转着主意，他知道，对方突然在此时此地出现，必不是好兆头，以对方一贯的阴毒手段来说，事情亦绝非似表面上这么简单——“红袍七尊”断不会单单挡在桥口便算了事，他们一定已安排了更邪恶的陷阱！
　　后面，房铁孤压着嗓门道：“真见了鬼，少兄，这几位似乎是‘大尊派’的‘红袍七尊’？”
　　点点头，紫千豪低沉地道：“是他们！”
　　舐舐唇，房铁孤叹气道：“这几位仁兄可挑了个好风水地——少兄，我记得你在‘银坝子’，和莫玉火拼之时，亦当场解决了‘红袍七尊’中的三个？”
　　紫千豪涩涩地道：“不错，否则咱们也不会站在那个要命的地方等我了！”
　　房铁孤朝桥下缥缈的雾气睨了睨，苦笑道：“看样子，他们就是来找你结清旧胀的。”
　　轻咳一声，紫千豪道：“我想，他们不会有别的企图。”
　　房铁孤抹去手心冷汗，道：“只是——他们却挑了个稳扎稳打的位置！”
　　紫千豪没有回答，因为，对方四人中已有一个走向前来，那人站在桥日前边，右手上的“龙头短杖”微微一闪。
　　笑笑，紫千豪道：“曹少成，久违了。”
　　那人果是“红袍七尊”中的曹少成——在“银坝子”那一战里，“红袍七尊”里的四尊，也仅有他一个人幸免于难，脱出紫千豪的剑下，现在，他又来了。
　　“今天，紫千豪，你完了。”
　　紫千豪笑笑，道：“是么？”
　　曹少成眼皮子一挑，冷酷地道：“不要耍俏皮，紫千豪，更不耍得意，你的狂妄嚣张并救不了你，相反的，那将越发加速你的死亡！”
　　紫千豪平静地道：“那耍试过之后才知道，各位，愿意再一次以你们自夸的‘八卦无极’来印证印证？”
　　曹少成破口大骂道：“狂夫！”
　　紫千豪冷冷一笑，道：“曹少成，趁你们‘红袍七尊’还剩得有四个人的时候赶快走吧，莫等到七尊俱幻七魂，那就悔之不及了！”
　　额际青筋暴浮，唇角不住抽动，曹少成目光如火般，大叫道：“该死的畜生，千刀杀的紫千豪，你马上就会知道你的狂言是多么幼稚，你的自大又是多么可悲！‘红袍七尊’的血水不白流，‘红袍七尊’的仇恨永不释消，紫千豪，你即将为我们那三位惨死在你剑下的弟兄付出报酬！”
　　双目中寒芒如刃，紫千豪断然道：“很好——时间、地点、方式，你说吧！”
　　突然平静了一下，曹少成随即仰首狂笑起来，他笑得那么用力，那么尽兴，又那么激奋，似是有生以来也从没有像这样畅快的笑过一般，直笑得浑身颤抖，前仰后合。
　　房铁孤不禁恨声道：“这是头疯狗！”
　　紫千豪缓缓地道：“曹少成，你笑够了？”
　　抹去笑出来的眼泪，曹少成指着紫千豪道：“可怜亦复可悲的假小子，时间、地点、方式？什么时间、地点、方式？你以为我们会愚蠢到与你真刀真枪的硬干？紫千豪，你未免过于天真了，我们岂会采取这种最为吃力又冒险的方法？不，我们当然不会，我们有更完美，更简单，更有利的法子！”
　　抿抿唇，紫千豪镇定地道：“料想‘大尊派’的‘红袍七尊’自来是聪慧过人的，曹少成，你倒说说看，你们是选择的哪一种方法？”
　　神色倏转阴森，曹少成狼嗥似地道：“很好，我会将我们所待使用的法子仔细告诉你——紫千豪，你们现在正处身于这条横跨绝涧的狭窄吊桥上，是么？”
　　紫千豪冷沉地道：“那又如何？”
　　眼珠子一转，曹少成恶毒地道：“这条吊桥的重量，全由它左右两根钢索支撑，相信你也看见了？这两根钢索的这一头连在我旁边这块山壁上面，是用两枚巨大的铁柱穿过扣进石层之内的，可以说相当坚固，但那却是在没有人故意加以损毁的情形下方始如此。你们一路自桥上过来，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其实，你们却全部在向鬼门关上进发，因为那两根联系在山壁顶上的钢索，早已被我们锯断了大半，仅有小部分还连接着，这小部分未断的钢索，尚可勉强承担眼前的重量，可是，却经不起两柄利斧的几下砍斩，紫千豪，你抬头往壁顶上看看——”
　　紫千豪依言朝那块硕大的山壁上礁去，可不是，那里已有两个体魄强健的红袍大汉左右侍立，各人双手上全高举着一柄特大号的利斧，宛如只要一声令下，即可挥落断索！
　　阴森地一笑，曹少成又道：“紫千豪，你看见了？不错，你的武功强，本事好，但你到底只是个人，不是神仙。这样的距离，就算你艺业再伟，也无法在眨眼之间便飞扑到山壁顶上阻止我们那两个孩儿，何况，中间尚得遭受我兄弟四人的拦截？当然，我们不敢说一定拦得住你，但是，我们有把握至少可以延迟你的飞扑之势，而我们不用延迟太久，只要一点点时间也就够了。我敢保证，仅这须臾之隙，我们那两个孩儿已有足够的空暇挥斧斩断残余的钢索，那时，嘿，在吊桥上的所有人马，便将整个坠落到下面的万丈深渊之内，尸骨不存！”
　　没有说话，紫千豪知曹少成必定还有下文，果然，曹少成清了清嗓子，继续皮笑肉不动地道：“桥身狭窄，只容一马通过，根本无能掉转头去后撤，就算你们立时夺路巡路，也断然不及我们这边落斧断索的时间快，所以说，紫千豪，你已无从选择，只有按照我们的方法去做！”
　　紫千豪冷冷地道：“怎么做？”
　　曹少成嘿嘿笑道：“听说你十分爱护你的手下，将他们视同至亲手足，一向善待有加？”
　　目光清澄，却宛如秋水般寒冽，紫千豪缓慢地道：“一点不错。”
　　猛一抬头，曹少成大声道：“好极了，紫千豪，如今你就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手下的几十条性命吧！”
　　稳沉的，紫千豪道：“怎么换取法？”
　　曹少成宏烈地道：“你自己跳下山崖，然后，我们同意放过你其余的手下！”
　　心往下沉，紫千豪愤怒地道：“有什么保证？”
　　曹少成大喝道：“红袍七尊的许诺就是保证！”
　　后面，房铁孤叱道：“姓曹的，你们‘大尊派’‘红袍七尊’只是一窝蛇鼠，半文大钱不值，你们的许诺有个屁用！”
　　冷凄凄地瞄着房铁孤，曹少成道：“你，约摸就是‘黑翼门’那个姓房的了？”
　　双目一眨，房铁孤道：“如何？”
　　曹少成寒森森地道：“不用在这里大呼小叫，姓房的，你的命运也不会比紫千豪强到那里！”
　　房铁孤强傲地道：“只要你们不使此毒着，曹少成，我们何不挑个地方硬碰硬碰地试试？”
　　“嗤”了一声，曹少成不屑地道：“下辈子吧，姓房的，下辈子你再找我试试！”
　　这时——
　　紫千豪厉声道：“曹少成，你的话语之中，显然并没有诚意！”
　　一挑眉毛，曹少成冷冷地道：“我说如何便是如何，紫千豪，信不信全在你，你该明白，你并没有选择余地！”
　　“二头陀”蓝扬善忽然气愤膺胸地大吼道：“大阿哥，别听他那一套鬼话，咱们一声号令，齐涌而上，可以在桥断之前围杀他们！”
　　磔磔怪笑，曹少成道：“朋友，你这主意不错，我也承认你们有些人——包括紫千豪在内可以在桥断之前扑上崖边，但我可不敢深证你们所有的好手全来得及扑上，不要忘记，你们的一干好手有的正处身桥中或桥尾，此外，其余的三十多名孤竹朋友只怕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他们势将随着这断索跌入绝涧之下，肢飞体碎，血肉无存！”
　　呆了呆，蓝扬善瞋目切齿，道：“大阿哥，咱们豁出去啦，先冲上去斩杀再说，不管谁掉下绝涧，咱们定然给他报仇就是！”
　　曹少成哼了哼，道：“猪，你这般狼心狗肺，不顾同帮手足之情，你们的龙头帮主怕却办不到呢，他是仁义大哥，孤竹一脉的宗主，怎可罔视手下弟兄的生命于亡危？他明知有法子救助他们，又怎能为了自己贪生怕死便借口推脱？若然，那还称得起什么仁义大哥？扮得起什么龙头帮主？岂不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懦夫加上饭桶了么？”
　　房铁孤立即咆哮起来，道：“曹少成，你休要红日白牙在这里用那激将之法，紫千豪重仁尚义，豪迈磊落，是天下少有的英才翘楚，莫说他不畏死、不贪生，大义所在，他就连凌迟碎剐也不会稍皱眉头，但你欲用这种下三滥诈胁手段使他自入绝境，却是痴人说梦，简直异想天开！”
　　吊桥上的孤竹帮骑队，全将双方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这些豪勇粗犷又赤胆忠心的江湖男儿不禁鼓噪起来，群情激愤地叫喊道：“大哥，别听他们那一套，管自冲杀上去……”
　　“甭管我们啦，大哥，这口气咽不得啊……”
　　“大哥，你老是孤竹的根，孤竹的魂啊，少了我们无关紧要，少了你大伙就全完了……”
　　“他们全是一篇鬼话，大哥，你老可别信啊，你若一跳，我们照样活不成！”
　　“大哥千万不能跳，否则我们也全不活了，你一跳，我们大伙跟着一遭跳！”
　　“大哥啊……我们不算什么，没了你，孤竹上下的怎么活？”
　　叫喊声中，甚至已掺和着哽咽与哭泣之声，是了，这是孤竹儿郎们的心声，是他们出自肺腑里的哀求啊……
　　于是——
　　骑队中间的祁老六吼叫如雷，道：“老大，你别傻，别叫那些‘大尊派’的畜生用这套虚仁假义的帽子扣住你，断桥就断桥，含糊了是孙子！”
　　贝羽也狂喊道：“我们拼了，大哥，千万不能答应这个龌龊条件，你若为了我们丧生，就算我们今天不死，哪一个还有脸再继续活下去？”
　　包扎着绷布的“熊臂”罕明也拉开嗓门叫道：“大哥，如果你一跳，我不跟着跳就不是人！”
　　“断流刀”伍桐双目赤红地吼道：“狗娘养前‘红袍七尊’，我们宁可全死绝了，你们也休想逼使我大哥跳崖！”
　　苏家兄弟的嗓门亦是尖锐的同时响起道：“大哥，想想山上的弟兄，孤竹的前程，我们几十个人死不足惜，还有上千的哥们等着你回去领导他们活下去啊……”
　　此刻，在后面押队的苟图昌洪亮的语声压倒了一切的声浪响起：“老大——听我说，这分明是一个骗局，一条一箭双雕的毒计，这是江湖上最卑鄙的邪恶手段，老大，你素来雄才大略，目光如炬，想你一定看得出来。多少艰困危难全渡过了，安能在这个关头便认栽？大家说得对，老大，不值如此，的确不值如此，老大，要往远处想，今天桥上的人俱死绝了亦无以撼动孤竹一脉的根本，只要老大你留着！但老大你若有了闪失，我们今后再指望谁去？依靠谁去，千千百百的弟兄势将流离失所，遭人杀戮欺凌！老大，江湖上的这些邪魔鬼魅原该骗不了你，瞒不了你，咬牙突破此关，日后又是一条康庄大道！”
　　紫千豪闭目垂眉，默无一言，神色竟是出奇的平静与肃穆，状如老僧入定，古井不波！
　　房铁孤心急如焚，低促地道：“少兄，少兄，你可别上了当啊，你已听到你手下们的呼喊了，如果你一出了差错，跟着来的就是一幕不忍卒睹的人间惨剧！”
　　对面——
　　曹少成不耐烦地叫道：“到底你肯是不肯？紫千豪，我们已没有功夫再和你干耗下去，如若你不顾你那几十个弟兄的性命，你便扑上来决一死战，也正可证明你是多么‘雄才大略’‘目光如炬’，更是多么‘崇仁尚义’‘豪迈磊落’，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下白白牺牲掉你那几十个手下的性命！”
　　房铁孤愤怒地大喝道：“曹少成，你是个活畜生！”
　　曹少成冷然一笑，道：“总比你们这般口意而实不亚的假义士要强！”
　　突然，紫千豪开口道：“好，我同意！”
　　此言一出，所有的孤竹所属全惊呆了，片刻的死寂之后，立即爆发出一片不似出自人口的悲呼泣号，尖叫哀嗥，甚至有人翻身下马，跪地号啕，一时秩序大乱，队伍全混乱了！
　　紫千豪双臂高举，满面神光湛然，他霹雳般大喝道：“孤竹弟兄肃静下来，听我紫千豪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