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冲又仔细地回想刚才的情形。
那两个黑衣人,自始至终,不曾说开口讲话,竟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过。
他这才抬起头来:“小纤儿,武林中异人多的是,这两个黑衣人是什么路数,无法看出,但他们的用意,却十分明显。”
凌纤儿惊诧:“他们有什么用意?”
丁冲道:“刚才,那两个黑衣人联手,足可胜过我们两人,但是他们却不战而去,那显然见得他们的目的,不在与我们动手。
“但是他们两人,却跟在我们两人之后,可想而知,他们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直到我们到达目的地,当然就顺便把他们带到了。”
凌纤儿憋声道:“丁叔叔,那我们该怎么做?”
丁冲四面一看,低声道:“小纤儿,如今,已过了断肠谷和罗刹门总坛,再东去,便是恒山了,你爹给你看的那幅图上怎么说,你可还记得吗?”
凌纤儿道:“当然忘不了:出断肠谷越恒山,入大草原,闯入大天关……”
丁冲道:“不错,我们将要越过恒山了,那两个黑衣人,或者还会有更多的人,悄然跟在我们的身后的”
他讲到此处,四面一看,将声音又压低了些。
他道:“但是我们在一过恒山之后,却可以故意走错误的路线,和那些不现身的跟踪者,捉捉迷藏!”
凌纤儿道:“我们自己,也要晚些到目的地了!”
丁冲颔首道:“总比被人跟在我们后面,由我们无意之中,将他们带到目的地来得上算些!”
凌纤儿点了点头,不再言说。
丁冲已顺手将那枚金钱镖抛去!
两人取出干粮,服食了一些,又继续向东赶去。
丁冲指着前面,道:“你看,远处山势最雄伟壮观的山头,便是恒山,我们要翻过恒山,继续前去。”
凌纤儿含笑道:“恒山素有北岳之称,想来定当风景宜人,山势雄峻。”
丁冲道:“不错.恒山上可游玩的胜景是不少,但如今我们急着办正经事,没有时间多耽搁的。”
凌纤儿远眺恒山,道:“这一路上,有好多人不论是正邪两派,都在找我们麻烦,不知恒山派会不会……”
丁冲淡声道:“恒山派的掌门人,落云神掌萧沁和我是多年好友,但近几年来,较少联系,他会不会也起歹念,如今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暂时可以不将恒山派算是敌人。”
凌纤儿忧心道:“那我看长恨客等人,也一定不肯就此甘休的!”
丁冲哼哼冷笑道:“我们越向东去,跟在我们身后的人便越多,等到正邪两派的主要人物,全部总动员,大家会面之后,那倒是一场大热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想追也很难吧?”
她只是心中仍然不能忘记白中红,那不仅因为白中红对他们的警告,又被证明是事买,而且,还因为凌纤儿对他谜一样的身份,难以了解,和心中那份对他不知是恨还是感激的感情!
她和丁冲一齐上路。
一连四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沿途上,却有一种十分奇怪的现象。
他们已然碰到了七八次了。
在他们的经过之处,有打斗的痕迹,有几处,留有尸体,丁冲还认出了死者的派别门户。
这里,已近恒山。
通常武林人物都不会踩到别人地盘,以免被误会是找碴的。
偶然有一次打斗,还算平常,但是四天之内,却连通了八次之多,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几处发生过打斗之处看来,打斗双方,武功都十分高,老树的树枝,齐根断折,石块碎裂……
这绝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能办得到的。
第四天傍晚,当经过了一个乱石岗子,又发现曾有人打斗过的痕迹。丁冲冷声道:“小纤喏,你有没有看出不对劲?”凌纤儿一脸窘红,道:“没有啊!”丁冲道:“连日来,我仔细观察,发觉那八场打斗,一方面,是八组不同的人马,但另一方面,人数似乎不多,而且自始至终,却是他们这一组,这从掌痕、内力留下的痕迹中可以看出来的。”
凌纤儿瞄眼道:“与我们有关?”
丁冲淡声道:“嗯,看来,那八帮人马,本来都是来找我们麻烦的,但是却有人代我们‘开路’,替我们将他们打发了。”
凌纤儿弄笑道:“这不好吗?我们也可以省下了许多麻烦。”
她这句话才一出口,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丁冲见她面色一变,便道:“小纤儿,可是你也想到了?”
凌纤儿点了点头。
她这:“是,如果有人为我们开路,那么他就必须知道我们的行动,这四天来,那人都能够测知我们的行踪,甚是让人毛心。”
丁冲望着前面,恒山已在眼前了。
夕阳早已西下.再包笼罩着大地。
他看了一会,道:“的确,他既然能测知我们这四天的路程,自然也可以测知我们以后的路程……”
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
接着他又道:“不论他们是什么人,我们都要设法起向前去,弄个明白。”
凌纤儿道:“我们怎知他在哪里?”
丁冲道:“这几天,我们都是昼行夜宿,今天晚上,我们赶他一程,路上留心些,或可有所收获。”
丁冲和凌纤儿两人又向前走了里许,在一个樵夫家歇息片刻,吃了一顿饱,趁着月色,向前急驰而去。
当夜直起了一夜的路,却仍无发现。
等到天色大明,丁冲和凌纤儿已来到恒山脚下了。
恒山,亦名太恒山,又名无岳、常山。
相传四千年前舜帝巡狩四方,至此见山势雄伟,遂封为北岳。
分东西两峰,东为天峰岭,西为翠屏山,双峰对峙,激浪中流,山势陡峭,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天险。
那一天,他们又翻过三座陡峭的山峰。
此时夕阳已下,向西望去,霞光万丈.彩霞满天。
凌纤儿连日赶路,身躯显得特别疲累。
她终也开口说道;“丁叔叔,咱找地方歇脚可好?您不是说,已快穿出恒山山脉了么?”
丁冲反瞧过来,瞧她一脸仆仆风尘,又自瞧住远方。
的确,山脉已尽,或而该可暂时安心。
当下点头:“歇一下也好,免得你真的累坏了。”
凌纤儿闻言欣喜、感激道:“多谢丁叔叔……”
丁冲爽声笑道:“我不疼你疼谁呢?且跟我来!”
他目测可能落脚的理想地点。
随即沿着山峰往下蜿蜒行来,穿过一片松林,转折崖处。
来到一处三面环山。一面断崖的隐密地头。
那山山相间处挂下一串小山涧,正巧承着清潭,自是理想驻留处,而且三面乃有松、槐森林包围,实是隐密。
“就这里如何?”丁冲含笑说出。
他又屏气凝神,以“天听”功夫想测听是否仍有追兵。
然而测听结果,竟无回音。
暗道:“难道他们跟丢了?”
凌纤儿道:“追兵已失?”
丁冲道:“或许吧,不过,你仍要小心,就算升火,也得找个山洞才行。”
凌纤儿颔首道:“纤儿省得。”
丁冲这才放心往四周查探,倒无异样。
待折回清潭处,始发现潭边岩石,不知何时被人留刻“洗心潭”三字,虽是粗糙,却刚劲有力。
丁冲看得出,那是金刚指劲所刻,不禁暗暗佩服那人功力深厚。
幸好此岩已长青苔,年代可能超过十数年之久,否则他可就要疑神疑鬼,以为有人藏身于此呢!
凌纤儿则未想这么多,乍见清潭,已是欣喜万分,赶忙掏出丝绢涤水洗额,好让自己轻松一下。
丁冲想想,要凌纤儿就地休息,他则转入林中,不到盏茶光景,已抓来野狸,找了山藤升火煮熟,撕开一半,让凌纤儿进食。
凌纤儿接过手之同时,终也感觉出丁冲慈祥一面,许久未现的温馨感觉,霎时涌向心头?
不自觉地谢了又谢,坐靠丁冲身旁去了。
丁冲频频点头:“乖小纤儿,这几天苦了你,还好,恒山将过,将来行程自会轻松些。”
凌纤儿道:“是呀.再来便是人大草原了。”
丁冲道:“嗯,不过我们最担心的,仍是无数贪婪的追夺者。进入草原,地方不但平坦,且追夺者却不易藏身,咱们行来自是较为轻松。”
凌纤儿喃喃点头,丁冲说的有理,然而想起已在种种遭遇,以及未来茫然路途,她心头仍自开朗不起来。
丁冲大略说及有关草原地形,边嚼边思考着未来将如何走下步棋。
一时山泉沥沥,火花剥剥,除此之外,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似乎沉默两刻钟之久,外头忽而传来树枝晃动声。
丁冲顿有所觉,正要回头之际,猝见一阵雾涌来,带着浓浓花香味直扑而至。
他惊叫不好!
正待告知凌纤儿快躲,已禁不了白雾迷身,一个软身,栽得四平八稳。
丁冲武功之高,尚且抵挡不了,何况是凌纤儿。
只见得眼前一道红影闪动,还来不及叫喊,整个人亦已栽倒,甚且扑向火堆。
那暗算之人见状,赶忙发出一道掌劲,将她拖住,掠身过来。
仔细瞧着凌纤儿容貌,霎时惊为天人,淫笑大起:“果然国色天香,不虚此行!哈哈……”
正待狂笑,又怕泄行踪似的敛住。
改为邪邪淫笑:“得此女子,心愿足矣!嘿嘿……”
当下他伸手抄起凌纤儿,淫笑不断地掠往山林。
照其头发,已是斑白,脸面竟然仍如小孩。
就只一问,已然消失无踪。
他似乎针对凌纤儿而来,否则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丁冲,而不加以处理?
丁冲的自昏迷不醒,直到火堆已灭,脸面就快结露之际,始被冻醒。
他仍以为自己在做梦,悠悠爬起,醒醒脑子,喃喃道:“明明觉得有人偷袭……怎会睡着了?小纤儿你还好吧!”
直觉地转身过来,发现火堆已灭,他不禁紧张,急喝:“纤儿!”四处瞧去,哪有人影?
他更急,跳身而起,四处追寻:“纤儿,你在哪?听到快回来!”
他惊心动魄地掠上追下,穿林超树,几乎找遍附近三里方圆,却哪还找得到纤儿的人踪。
“可恶!谁绑架她……有胆出来一决雌雄……”
至此,丁冲已知凌纤儿遭绑架,落入某人手中,他当然怒火攻心。
失去纤儿不说,那人却是在他手中,大大方方地将人绑走,甚且把自己迷倒,这个脸可丢大了,若传出武林,他哪还有颜面混下去。
“有胆出来……”
丁冲已然怒狂失态:“一定是白中红,你这不入流的鼠辈,有胆出来……难道你只会用一些下三流手段吗?”
然而,任由他狂吼,厉叫,震得山峰抖动,回音不绝,却仍喊不出只人半影。
喊久了!
他终于渐渐接受事实而恢复冷寂。
虽然,他直认为白中红嫌疑最大。
然而就无其他人了吗?
他突然想到落云神掌萧沁。
这个老狐狸奸诈万分,他可能来暗的,把人劫。
若真如此,他为何不杀死自己?灭了口,岂非更天衣无缝了?
难道他会为了往昔交情而放过自己一命?
丁冲觉得萧沁恐非这种人,他该是赶尽杀绝之辈。
至于白中红,他自大有可能如此,毕竟他虽坏,却也颇惧侠义风范,该不会做出如此下流事情才对。
想来想去,已无法找出更明确敌人,丁冲只好把一切罪状全部推给白中红及萧沁两个人。
当下冷森厉笑:“不要让我抓到证据,否则叫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凌纤儿已救捞失,丁冲再无隐藏必要,当下尖声大吼:“白中红,你给我出来……”
他掠身而起,顺着原路搜寻回去。
毕竟.纵使不是白中红绑架,此番也要拖他下水,甚至把全天下人拢来搜寻,以期逼出可恶的掳人者,然后救出凌纤儿。
他的喊声果然惊天动地,声传十数里以上。
白中红本就为着失去两人踪迹而头疼,不断地催着力图搜寻,谁知才过三更天,正准备休息,已然听及喊声传来。
叶水心第一个反应:“是丁冲怒叫声?在冰神峰那头。”
白中红诧愣不已:“他干嘛乱喊,难道凌纤儿出事了?”
叶水心道:“极有可能!”
“快过去看看。”
白中红不敢耽搁,赶忙啸来龙鹰,往冰神峰方向掠追过去。
叶水心轻功虽然稍弱,照样尽展全力,急追后头。
一连掠过三林、五崖、六险岭,终于抵达冰神峰。
白中红已然发现丁冲追寻于一处银杏林之间,已自掠身过去。说道:“你找我么?”
丁冲乍见白中红,一时怒火更起,厉道:“卑鄙小人,还我纤儿来!”
右手一扬,数枚铁胆漫天花雨,就疾射过去。
他在盛怒之下发射。但见铁胆直若附及魔咒般.匪夷所思快速罩射白中红全身要害。
白中红但见铁胆霸道,哪敢硬接,赶忙展出移形幻影,咬咬把幻出十余条身影,这么一闪一缩,四枚铁胆尽没抽中。
丁冲但见暗器被收,怒不可遏,厉吼一声,掠冲过来,双掌凝力,奇速无比轰来。
白中红冷笑,引手挡去,砰砰砰砰,连挡四掌,身形连退十余丈。
猝见丁冲再翻厉掌,白中红猛抽身跳掠高空,厉掌一时失去人影,轰向前头合抱粗银杏,打得技断树碎,烂屑满天飞。
白中红凌空喝道;“前辈找我,就为了对这一掌吗?”翻身落下,连击三掌,终将丁冲迫退数步,通缓针锋相对局面。
丁冲锵然一响,抽出三尺利剑,直指白中红,冷笑道:“乖乖给我交出凌纤儿,否则决个你死我活!”
白中红征愣无比:“凌姑娘失踪了?”
丁冲冷斥:“少在那里唱戏,你一直跟踪我们,不是你掳走,还有谁?”
白中红不禁苦笑起来:“我是在跟踪,可是你比我还厉害,竟然躲得无影无踪,打从烈天峰开始,我就跟丢了!”
“胡说!”
丁冲双目尽赤:“任你舌翻莲花,你要瞒过一切!”
此时叶水心已赶来!
且听清楚此事,闻言立即反斥;“老头,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我们从断天崖那头赶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里,哪有时间到你那鬼地方抓走凌纤儿,然后把地藏起来,再装模作样,来这里跟你唱大戏!”
丁冲一愣!
照他所言,两地相距四五座险峰,恐怕没有如此从容时间完成持人任务。然而,他已无人可讨,遂又嗔喝道:“谁知你们是否半途把人藏起来,或另找人绑架!”
白中红不禁有气,斥道:“妈的!人都已失踪,身落险境,你还在这里东拉西扯,你以为我混假的?”他突然抓狂般喝喝厉吼,身若矫天狂龙,冲掠于丁冲周遭.旋若海啸游涡.任由丁冲惊愕猛刺利剑,他总在利剑缝隙中穿游掠飞。
玄天厉掌不断开打,砰砰砰砰!
打得岩跳石飞,再砰一声,白中红已然倒掠而退,愤怒目瞪着丁冲。
此时的丁冲已征愣愣地立在当场,长剑起手式的平举,却不知欲刺何方。
在他四周地面,已被挖出一圈深及数尺壕沟。
他所立身处,直若凸出面被斩断的小树干,似乎只要这么一不小心使了劲,小树干立即会松塌下来,他真的楞住了!
他没想到白中红能在自己利剑猛刺中,如蝴蝶般不理不睬地挖下壕沟。如若他要伤人,自己岂还有命在?
这个年轻人,武功实在深不可测!
叶水心见及此着,先是惊诧,而后激动,捧又转为兴奋喊道:“哇!好棒啊!你竟然请他吃甜甜圈,这是什么功夫?”
白中红冷道:“甜甜圈功!”
他们自冷目瞪人。
叶水心闻言,不禁笑声更逗:“神经病,哪来这种功夫?不过,也真有点像!”
转向丁冲,斥道:“看见没有!我们不想再跟你斗,也不想耽误救凌纤儿的时间。
我们根本没抓人,你如果还闹不去,对凌纤儿更是不利!”
丁冲闻言,轻轻一叹,自己斗不过人,还摆什么架势.于是把剑归鞘,跳出壕坑,二话不说,转头即走,免得留在此丢人视眼!
白中红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一时紧急,叫道:“前辈……”
想留人,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方才那招,已使对方大失面子。
叶水心较无忌讳,急道:“前辈总出该说凌纤儿如何被掳吧?”
丁冲道:“在望雪峰的洗心潭,对方可能用迷药。”
说完,他已走出十余丈。
叶水心急又问:“前辈欲往何处?”
“天涯茫茫……唉……”
丁冲轻叹中,未再回话,一逗闪身,消逝于林中暗处。
“前辈……”叶水心仍想追去问清楚。
白中红拦住他,叹声道:“由他去吧!”
叶水心急道:“可是不问清楚,如何寻人?”
白中红叹道:“他可能也只知道这么多,否则怎会盲目地前来兴师问罪。”
叶水心想想,亦觉有理,道:“那该怎么办?”
“找啊!”
白中红苦笑道:“这么大一个人,总不会毫无痕迹地消失无踪吧!”
他低头沉吟了一阵,忽而叹向空中,龙鹰闻及。立即飞落他手臂,呱呱轻鸣,似在询问。
叶水心这才看清,龙鹰竟然大若鹏鸟,神勇非常。
除了两眼眶金光闪动,头顶上更有两技龙角般金毛,看来更形特殊。
瞧它张嘴、扣爪之间。充满无边劲道似的,就是一头猛豹,似乎也难逃它利爪撕开似的。
如此异种,实是不可多得。
欣赏中,白中红已交代完毕,龙鹰领了任务,呱呱两声,一飞冲天,绝空而去。
“你让它去干什么?”
白中红道:“找人啊!任何可疑之人背的布袋或是足可隐合人身的东西,它都可以攻击。”
叶水心道:“一切就看它表现了,接下来呢?咱们是否到现场看看?”
白中红道:“自该如此,不过,我得去放风声,让那些罗刹门、长恨宫或者各大门派人都围过来。毕竟凌纤儿失踪不久,应该还未脱离恒山山脉才对。利用他们大包抄,该会有个结果。”
叶水心道:“说的有理,咱们这就去放消息吧!”
两人立即掠往山下,传递消息去了。
直到次日清晨,凌纤儿失踪消息已传开。
恒山山脉顿时增加不少搜山人手,但此山范围甚广,欲搜遍。并不容易。
白中红和叶水心则找机会,寻及望雪峰,亦找到那洗心潭。
一切都没变,连那潭边小山缝里头掉落的野狸肉都留在现场。
第二天,神鹰业已飞回,冲着白中红一阵急鸣,又向松林飞去,白中红不敢怠慢,急急跟去。
只见林中出现一位红色老头,正是上比掳走纤儿的老怪物阴笑海。白中红手一扬,辟见一道银光掠射而至,直没淫魔左大腿,痛得他唉呀闷叫,哪敢接战,赶忙打出白雾,趁机脱逃。
白中红岂能让他走脱,奇快无比扑射过来,双掌威力尽轰,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雾散烟飞,好端端一个人竟然不见?
“可恶!”
白中红不信邪,赶忙掠冲松林区,尽展轻功,迅若狂风,然而连追数百丈,再翻上松顶,四下瞧探,根本毫无动静。
“难道追错方向了?”
白中红怕叶水心有所闪失,赶忙掠追回来。
叶水心已迎过来,急道:“找到人没有?”
白中红摇头苦笑,目光盯向前头,山崖挡前,那人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暂时间之内由此脱逃。
时水心顿时已然猜知结果。
此时他更是疑惑:“难道他会遁地不成?”
白中红苦笑道:“可能吧!他中了我的暗算.可能留下血痕,我们找找看!”
于是他欺向火堆,再次引燃将熄木材,抓在手上,开始搜寻可能的痕迹。
叶水心泄气一笑:“可别前功尽弃才好.否则凌姑娘真的没救了。”
白中红只能摇头苦笑,火把闪处,果然找到血迹。
他欣喜道:“有线索了!”
蹲身下来,仔细找寻。
叶水心亦趋前,瞧及血迹。
他黠笑道:“这死淫贼,看你往哪逃!”
两人顺着血迹搜去,竟然是往深崖那头发展,而且消失崖角。
两人不禁又自纳闷。
叶水心道:“淫魔被我们打落深渊了?”
白中红笑道:“或许是吧!”
叶水心道:“可是,他怎没有发出惨叫声?”
白中红道:“这也是我想弄懂的事。”
两人望着深渊,乌黑不见底,活人摔下去岂有命在?
叶水心喃喃说道:“或许你那几掌已将他打昏,他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坠崖了。”
白中红道:“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怎会?”
叶水心疑惑地望着白中红。
他又道:“他想自杀?”
白中红道:“不是自杀,是脱逃!”
“怎么说?”
叶水心不解。
白中红道:“我那几掌根本没打着什么,他躲开了,自己往下跳,否则很难逃过我的追捕,另外……”
从胸口拿出丝巾:“这是凌纤儿留下来的,且在崖下松枝发现,可见凌纤儿是被带往下边,丝巾不小心遗落,才会挂在松枝上,至于这几点,只有一种可能,老魔的巢穴就在深渊某一处,他当然随时可以往深渊跳了!”
叶水心恍然道:“对啊,看来就是这里了。”
不禁皱起眉头,道:“如此深不见底深渊,咱们要如何摸下去?要是有个闪失,准摔个尸骨无存!”
叶水心无奈摊手:“要如何下去?到山下买绳子,然后一步步放下去?”
白中红道:“恐怕没时间了,淫魔已受伤,必定急着想避难,说不定他会换巢穴;最重要的是凌纤儿仍在他手中,不知他是否会恼羞成怒而报复在她身上。”
叶水心道:“不然你待如何?跟他一样,冒着粉身碎骨风险的往下跳?”
白中红正有此意,道:“淫魔能没事,我自信也该能克服才对。”
“那是懂得方法,知道落脚处才行。”
叶水心焦切道:“在没找出办法以前,我不准你以身试崖!”
白中红若有所思,道:“那就找办法吧!”
于是他找来不少细碎石块,垂直往崖下放去,如若下头有凸岩之类,自会被打着而传出回音。
叶水心但觉此法甚妙,自也加入行列,找来石块,不断试探崖下落脚面石。
足足丢了二十余颗,终于发现回音传来。
他欣喜道:“有了,在这里。”
竟然离血迹处,相差三十丈远。
白中红皱眉道:“怎会差那么远?我来试试!”走了过去,用较大石块试其回音,这一试,足足三数秒才传回撞击声。
白中红苦笑:“照此回音,恐在千丈之下,想安然掠下去,还得鸿福齐天才行!”
叶水心道:“至少比万丈还好,有了落脚处,咱可以慢慢试着下去,例如说,攀岩而下……”
白中红笑道:“你倒是信心十足!如若攀岩,遇上突袭,岂非自寻死路?”
叶水心顿时干笑:“我只是试着提出意见而已,待要如何下崖才没事啊?真是头疼啊!”
两人绞尽脑汁想解决此问题。
然而再怎么想,只有找绳索攀下去外,根本毫无他法可想。
白中红苦笑一叹,道:“我看,还真的得以身试崖不可!毕竟救人如救火,丝毫耽搁不得。”
说完,已试着如何找下崖之路。
叶水心闻言颇急:“你当真要跳下去?”
白中红道:“不然,要等淫魔自动爬上来不成?”
“可是……”
叶水心似知阻止无效,当下说道:“咱们到附近找找,看有无藤萝之类,也好藉助下攀。”
“好啊!”白中红道。
事不宜迟,两人遂折往松林,绕了一圈,果然采来一大把藤萝,勉强扛回崖边,边结边放下深渊。
看似甚多,然而垂放下去,也只不过二百丈罢了。
叶水心不禁皱眉:“还少一大截,怎么办?”
白中红道:“你留在崖上,我先下去,若要用到,通知上来,你把藤萝丢下,目可增加一倍长度。”
叶水心急道:“可是你待要如何上来?”
白中红笑道:“等没了人,咱有的是时间,不必考虑太多啦!我这就下去。”
说完,他已一手抓着藤萝.准备往下坠。。
“等等!”
叶水心叫住他,从腰际掏出玉瓶,交给白中红,道:“淫魔迷魂雾厉害得很,方才虽服了解药,避他一回,但下回不知是否挺得住,我也没把握,你拿着它,等找到地头,得服下它再行动,以免着了道儿。”
白中红欣笑接下,说道:“是,且等我回来团圆便是!”
说完,一溜身地,已落入十余丈深。
叶水心娇嗔欲斥,却发现人已不见。
然而他似乎已接受骚扰,轻轻现出甜蜜笑容。
但觉藤萝已重,他赶忙抓紧,并借崖边石缝,打结挂去,以增加抗力。
此时。他只有静静等待佳音回报了。
希望白中红能平安回来,且把凌纤儿救出,也希望凌纤儿能平安无事才好……。
白中红攀藤落崖,直坠那垂松下边之后,已然发现崖面有个凹口,如若得知此处,自可利用落脚。
想是淫魔亦以此处脱身吧?
他摆着藤萝过去,果然发现血迹,当下冷声道:“淫魔果然借此脱逃。既然如此,下一步落脚处,该在何方?”
他凝目往下看去,可惜雾气太重,瞧不出十丈方圆,只好再放藤萝,再垂四五十丈,勉强找出一块凸如牛角般的凸岩。
仔细查看,并伸手摸去,直觉上面光滑不少,大概是淫魔用来回手所用。
甚且凸崖四周,挖有不少小洞,如若是不小心未抓着凸岩,总会抓着小洞,借以稳身吧!
白中红这一发现,心下不由笃定许多,照此看来,每隔四五十丈.必有一处攀手或落脚之处,他根本不怕藤萝不够用了。
于是猛放三百丈,坠入更深深渊下.然后开始找寻落身地点,果然发现又有凸岩伸出。
他一揪手,上头叶水心得知震摆迅号,很快将藤萝抛下。
白中红将其一头系在凸岩上,如法泡制,往下再探。
再落三百丈,距那落脚处已不及四百丈,白中红心头已安稳,立即放弃藤萝,慢慢轻飘下落。
虽然坠势越来越快,他却能手攀岩壁以抵消不少坠力,及至深落三百余丈,隐约可见一片凸岩平台横出崖壁,足足有三个桌面大。他自欣喜,一用弹力落身该处。
这倒像观音大士居坐的莲台,四周长了不少碧草,如若有人从上头掉下来,甚有可能揪住此草而保住性命。“说不定淫魔就此逃过一劫吧……”
白中红边想边探内壁,果然发现一道足可两人并肩而行之裂缝,甚且传出浓浓脂粉味,他心下一喜,果真摸对门路了。
为顾及再中迷药,白中红已将叶水心所给灵药服下半瓶,以防有变,剩下半瓶,或而可用来解救凌纤儿吧!
心想定,他运足功力护身,渐渐摸往那秘道。
方闪身人内,里头竟然出现蜂巢式秘洞,简直左穿右转.四通八达,瞧得白中红暗自苦笑,这分明是个迷宫阵势,怎可无功而返。
于是他小心翼翼摸寻过去,每转一角度,即做一记号,也好及早找出通路。
一时间,他只能耗在此处解阵。
至于那淫魔阴笑海,却不知强敌已摸近,他在负伤逃退之后。已躲身回秘洞,找着药物,准备医治伤口。
那是一间颇为豪华秘室。
四壁挂了五盏宫庭式油灯,映出满地金黄的琥珀地面,就连墙壁都嵌着一片片金黄琉璃石雕。
或而可说,此秘室是由整块琉璃石雕琢而成的吧!
这本是十分清雅秘室,然而淫魔却把石床铺上俗不可耐的虎皮,白底红丝画春宫图的大床罩,以及大棉毯。
仔细看来,不但是床罩,就连四壁浮雕,竟全都是各式各类不堪入目的淫图。
此时他却毫无心情欣赏春宫浮雕。
方自回秘室,猛推左床一片浮雕,那浮雕应手旋转,转出一石柜,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瓶罐。
他抓了几瓶和一把夹子,恨恨坐回床面,把左脚抬高,大腿血迹已渗湿一大片。
他怒骂不已,撕开裤管,伤口只有拇指大,却似乎相当深。
他边骂边倒出一瓶药粉敷于伤口上,随即拿出夹子,往深洞夹挖下去。
任那药粉似有麻醉止痛作用,他仍痛得咬牙切齿,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终于挖出一枚银箭暗器,恨恨地丢在地上,怒骂道:“他妈的!专用暗器的下三滥,哪天必将你碎尸万段!”
猛又把夹子狠狠甩射墙壁,一投三寸。
他这才倒出其他几瓶药物,敷向伤口,血液已止,不再渗流。
随即又小心包扎妥当,才又露出邪恶淫笑:“一只小暗器就要放倒我?做梦!”欲火难熬似的冲向前方那面浮雕,迫掌打去,砰然一响,石壁晃开,里头照样灯火通明。
金黄琉璃四处可见,最深墙壁上却绑着一名女子,正是被捉来的凌纤儿。
她怒目瞪来,嘴巴却被塞入布团,连骂人,嚼舌自杀皆不可得。
阴笑海见及美女,狂笑,渐渐逼近。
凌纤儿双目尽赤,瞪得快喷出火焰把对方烧死似的。
然而阴笑海越瞧她如此.越是兴奋不已?
他邪荡走来,一手摸向凌纤儿下巴,淫笑道:“本公子一连串的春宫表演,难道还没勾起你欲死欲仙的欲望?实是可惜!”
凌纤儿猛甩着头,呜呜叫骂,恨不得将淫徒杀了。
阴笑海却在笑声后,转为淫邪说道:“我本要留着你慢慢享用,毕竟像你如此漂亮又泼辣的女人实在不多!”
“尤其又在关外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简直可遇不可求。我本想慢慢挑逗你,让你完全崩溃,变成荡妇。”
“可惜现在不同了,因为你的朋友自作聪明,敢用暗器伤了我,让我十分生气,我急于报复,唯一方法就是非礼你!”
“我看得出,他一定十分爱你,在得知你被我强奸之后,他会痛不欲生,我自然轻而易举地达到报复目的。”
凌纤儿已无暇想到想救自己的是谁。
她唯想抗衡的是这淫魔。
她呜呜厉叫着,只要淫魔敢犯自己,她立即自杀,让他不能得逞。
阴笑海淫笑道:“你想自杀了事?没那么简单!我要没法子对付像你这种三贞九烈的女子,我岂非要去当和尚闷死?要你死心塌地的跟我,那是我最为虚荣的事,毕竟我又以淫功征服了一个女人。”
“然而这招不行,我只有用春药让你服下。”
凌纤儿闻言,简直想掉泪,她根本不想变成如此啊!然而她却别无选择,全身不由抽颤。
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和无助。
阴笑海瞧她反应,更是淫荡直笑:“害怕了是不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让本公子玩得舒舒服服,我保证你天天欲死欲仙,当个春宫大皇后哩!”凌纤儿还想挣扎。
阴笑海怜惜般又摸了她脸颊,笑道:“不要怕,我这就让你欲死欲仙!”
右手拿了一瓶红色液体:“这是我花数十年调配出来的,我封它为‘淫仙荡’,如何?够淫吧!
说完,逼得更近,还把淫药打开,渗出一般腥腻和花蜜混着血液的味道。
凌纤儿已是泪滚双颊,开始露出祈求眼神,甚且呜呜乞求起来。
阴笑海见状更激发淫心。
他笑道:“别哭别哭,小冤家,待会只要服下它,你马上就会知道幸福是什么?来,乖,听话,服下它……”
阴笑海忽而伸出左手,揪出凌纤儿口中布团,本以为她会乞命示饶,岂知凌纤儿却拚出毕生劲道大喊救命!
声音窜出,吓着阴笑海。
凌纤儿却在本能叫出救命之后,始想到此时何人会来相救?失望中,赶忙欲嚼舌头自尽……
然而这一耽搁,阴笑海已有足够时间截她穴道,左手指猛扣,凌纤儿嘴巴已被迫张开,阴笑海猛将整瓶“淫仙荡”倒入她嘴中,咕嘟一声.已吞入腹中。
凌纤儿脸色顿变,阴笑海却已哈哈狂笑起来:“小冤家,你就认命吧!”
玉瓶一丢.竟然拥向凌纤儿,迫得凌纤儿呜呜尖叫,不断拼命挣扎。却哪有效?
她泪水不禁滚流满颊。
阴笑海更是狂烈,复又截断绳索,压她滚落地面,就要非礼奸淫。
凌纤儿自是没命挣扎,然而那春药果真是天下第一淫药,才灌入腹中,已迫得丹田一把欲火猛窜而起,直冲脑门。
冲得她理智渐失,挣扎劲道已快转成贪婪掠夺,她开始呻吟,理智已快无法控制这一切……
眼看她名节将毁之际,忽而传来一阵尖啸声,厉喊着“凌姑娘……”,声音甚弱,却传入凌纤儿耳中。
她听出来是白中红叫声,粉睑不由更晕红,直叫着:“中红,吻我……”已然失去理智。
然而阴笑海本以为好事将成,哪知半途杀出程咬金。
白中红啸声虽小,可是他听得出,那根本已在秘洞不远,只不过是被几道石门所阻闭罢了。
纵使他淫火焚身,可是想及有人正拿把利刀躲在暗处,随时会结自己一刀,他已毫无心情再玩这把戏。
他不禁大怒:“坏我好事,罪该万死!”
猛地几指截向凌纤儿。迫得她倒落地面,整个人仍轻轻抽颤,一脸淫荡难忍地呻吟着。
阴笑海无暇理她,喝道:“老夫宰了那厮,再来收拾你!”
白中红果然已摸近不少。
虽然还在迷宫中打转,但他却已找出此阵布置诀窍.在正反九宫,配上五行六合.变化并不太大,故而行来已较不费事。
他本想通入秘室时再趁机下手,岂知还在外间,已听得凌纤儿惨叫声,更是急得他方寸大乱。
眼看救人已慢,只好啸出声音以通知阴笑海,有敌人入侵,让他有所顾忌,或许会暂时放弃对付凌纤儿,转而来对付自己。
白中红此招果然得逞。然而他仍不知阴笑海反应,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强硬闯关,双掌见墙即轰,见壁即打。
一方面希望轰出通路,一方面也好制造这毁道灭洞假相,再则可引阴笑海甚容易找到自己。
果然,白中红在轰破三道秘墙之际,已是地动山摇,通道岩石四处砸落。
阴笑海不需几分钟,已找到对手。
但见此人即是暗器伤已者,旧仇加新恨已激得他怒火焚身,欲杀此人而后始甘心。
然而他却不敢低估白中红。
当下强忍怒火,潜藏于一秘洞之内,双掌退足劲道,准备随时给他致命一击。
白中红志在救人,根本难理埋伏,破去一墙之后,再奔十余丈,又是一墙挡前。
他啸喝道:“凌姑娘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话声未落,双掌猝又凝力。猛往石壁轰去,砰然一响,石碎屑喷,就在这一刹那,里头突然射出一幕青光闪闪暗器!
白中红惊叫不好,赶忙施展“移形幻影”身法,左右躲闪。
然而青光乃是针幕,又多又密,他又在秘道中,根本无法全身而退,不得不挥出流云袖之类功夫,打掉上空大片,身形一翻,整个人倒贴壁顶,针幕自下头啸过,他暗呼好险。
然而喘息未止。
阴笑海早算准他可能躲避方式,但见如已意料之际,他哪肯放过机会,喝地弹出,双手开攻,十余道掌劲砰砰砰砰,打得白中红撞落地面。有若雪球暴滚而退。
情急中,他忍着疼痛,滚闪左侧另一通道,始暂时避开偷袭。
阴笑海功力果然不弱。
此时,白中红受此重击,已是身受内伤,口角挂血,苦叹直道损失不轻。
他一滚身地处,立即准备反击,谁知阴笑海并未当面追杀过来,哈哈奸笑几声,突然消逝无踪。
白中红等待几秒,反扑不着,自知对方必定利用地形之便,另寻他处偷袭。
他登时连换数处地方,且闭口不出声,也好和对手较量难沉得住气。
他经此偷袭,虽然受伤,心头却宽慰不少,毕竟阴笑海已现身,他自无暇迫害凌纤儿,如此,凌纤儿暂时可以安全才对。
思考中,他发现右侧秘道似有淡淡脚步声传来,于是屏气凝神,准备易客为主,反击为攻。
慢慢地凝起掌劲,潜身过去。
忽然间,脚步声又自消失。
沉黑中,根本见不着什么。
白中红也停止不动,直觉上,敌人就在近处没错。
他轻轻抬起一块石头,往左侧射去,卡然一响,石块方自落地,突见人影闪动。
白中红冷笑一声,玄天掌狠猛无比轰去,那阴笑海哪知自己追逐着的只不过是颗石头罢了!
正自察觉是诡计之际,想躲闪已是不及。
那玄天掌奇狠无比劈轰而至,叭然一响.击中其腰背处,打得他闷哼撞退,一退七八丈之遥。
白中红岂肯放手,嗔喝冷笑:“纳命来吧!”
双掌砰砰开打,尽是劈得阴笑海猛吐鲜血,没命往后跌撞,眼看敌人如此狠猛,吓得他猛打白烟。
他厉喝:“看无形之毒!”
白烟散射过来.白中红顿时斜退,不敢硬碰。
这一闪退,阴笑海已自逃窜他处。
白中红拨开烟雾,始发现这烟和上回迷倒自己之烟雾完全一样,自己已服叶水心所赠解药,根本不怕。
想来淫魔已无其他毒药可用,下回自必擒伏他。
一心挂记着凌纤儿安危,现在淫魔又自受伤躲去,想再逼他出来,恐怕不易,看来只有再次出声,引他偷袭自己了。
于是他喊道:“阴笑海,十几年前让你死里逃生,你还不知悔改,十几年后仍自为非作歹,今夜此时,就是你的报应到了,给我滚出来,躲也没有用,我照样拆了你这万恶老巢!”
说完,双掌不停左打右劈,渐渐地复往秘室方向逼去。
及近第一间秘室,烟火透亮处,并无任何状况。
白中红心想,就算杀人不着,先救凌纤儿出困亦好,仍自运足全劲,亦步亦趋地逼向第二间秘室。
此间秘室较为黑暗,四面墙壁留有许多指头大小孔。
白中红直觉小孔子可能是用来发射暗器,于是拉了石块,四面打去,卡卡数响,石块破去,并无动静。
白中红皱起眉头,更是小心翼翼往前摸探过去。
谁知他方自踏入里头,外边石门猛地关闭。
白中红惊叫不好,想反推已是不及。
正待找寻方法开启之际,猝闻秘孔中射出一大堆黝黑东西,而且嗡嗡作响,急扑过来。
白中红猛一回头,脸色大变,那群黑东西竟是奇毒无比的杀人蜂!只见得它们只只凶残,快逾电闪地扑杀过来。
他急叫不好,双掌劲风猛劈猛打,然而却因毒蜂过多,一波波击,一波又来,前赴后继,劈至后来,竟自四面八方涌噬不断。
猝闻白中红尖厉唉叫,整个人倒挥地面,蜂群涌至,竟将他裹得满身满腔,灯火突然灭去,只闻白中红尖叫不断,及至于哀嚎,转为沉痛呻吟。
看来,他当真不敌毒蜂,而被毒针刺得中毒太深.恐怕将毙命于此矣!
现场突转沉默,几乎落针可闻。
那种铅般黑暗,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经过半晌光景,秘密的左上空突然露出巴掌大缺口,一道光线射来,淡淡映出秘室一片蜂尸残骸,以及倒地不起的白中红。”
阴笑海脑袋已探出,在见及白中红身上布满毒峰之后,已然厉淫大笑:“想跟我斗,凭你还早!”
狂笑中,他已关上秘密缺口,随后复往石门行来,小心翼翼启开,秘室里头.满地蜂尸一大片……
他颇为心疼,轻轻啸出声音,想唤剩余毒蜂回巢,然而啸音过处,并无动静。
“难道全部死光了?”
阴笑海更是疼心,然而瞧及白中红尸体,疼心较弱,较为欣喜:“也罢,毒蜂仍可慢慢培养,不杀强敌,却是日夜难安!”
虎死余威仍在,阴笑海虽觉白中红不动,然而仍自想证明他是否断气。
小心翼翼慢步探去,伸掌拂去蜂尸,露出白中红煞白脸容,以及裸露肩头。
“死得好……”
阴笑海正待高兴接收战果,突又觉得疑惑通常被毒蜂螫死,应是肿胀发红,此次怎会变白?
而且对方连身都光探裸,毫无肿红迹象。
“莫非毒性已变?”
阴笑海正待狐疑,而想退出之际!
岂知一声暴喝:“毒你的头!”
那本是僵死不动的白中红猝然暴弹而起,正往阴笑海扑来。
阴笑海暗喝不好,幸好自己狐疑在先,已自抽退,此时加把劲,虾也似地就要冲弹出秘室……
一手甚且把石门拨动,准备一溜出去,石门再锁困对方。
白中红但见情况危急,右手猛翻暴打两道银光,直射过来。
那银光直若窜裂天地那道闪电,暴快无比直取阴笑海双眼,任他武功经验老道,却仍闪避不及!
他目光正在于银闪之际,已然被射中,叭然一响,双目顿暗。
疼得他落地打滚,惊骇叫道:“我的眼睛!”
白中红冷笑斥道:“瞎着眼睛去会阎王吧!”
眼看石门将闭,急忙掠来,右脚一勾,拨开少许,身形一挤将出,左手突又扬起那件素青外衣。
他冷虐又笑:“让你尝尝自作自受恶果!”
外衣一掀,千百只杀人蜂劲涌而出。
白中红猛退出来,石门砰然而闭,只闻里头阴笑海尖厉骇叫,不断挣扎打滚。
任他能控制毒蜂,但在双目失明且疼入心肺之下,已无心啸出控制毒蜂音律,而那毒峰又自凶狠异常,见人即螫,刹然间已螫得阴笑海满地抽搐,无力挽天矣!
白中红这才嘘口气,暗道要命,若非自己掌力还管用,勉强杀死泰半毒蜂,否则此次真的赔命于此。
他摸摸在大臂,已肿出一块,赶忙倒出叶水心所赠灵药,管他有效无效,先敷上去再说。
还好是这一痛螫,白中红已知掌劲杀不了全部毒蜂,当机立断,赶忙脱下上衣,天罗地网般快快把欺身不敌的毒蜂给网缩成一团。
任那毒蜂厉害。但被缩成一团之后,已无法展翅,只能如蚂蚁般的蠕动,威力自是尽失!
白中红则把它置于墙角,并用整地蜂尸。连同自己身体掩盖起来,装出道蜂群螫倒情景以欺敌。
果然阴笑海做梦都想不到,如此蜂群,竟然螫人不死!
一时大意走了进来,不但双目被射瞎,甚且自食恶禁,反被毒峰螫毙当场,可谓天理昭彰,屡报不爽。
白中红敷下灵药,疼痛稍去。
暗自解嘲叫声要命,始把衣衫半穿半披套往身上,随后开始搜向其他秘室。
逐一搜寻过去。
凌纤儿仍自倒在地上,满面充血通红地颤动着。
甚且已穴道受制,仍自露出淡淡呻吟,想来那春药劲道之强,已迷失她本性矣!
白中红却不自知,一间间地搜寻过来,终于找到那豪华寝室。
他先是发现床上那春宫图床毯,哗了一声,暗骂,果真是大淫魔。
来不及再探他处,他一转头,已发现凌纤儿躺在邻室地面。正打颤着。
“凌姑娘!”
白中红惊心万分,赶忙欺掠过去,顿时发现凌纤儿那张血红脸面,以及疼苦呻吟。
直觉上,她正受无尽痛苦煎熬。
心头登时不忍:“凌姑娘你还好吧……”蹲身下来,即已伸手解其大道。
他哪想到凌纤儿乃是中了“淫仙荡”春药之毒,如此解开,无异是在解除她所有禁制。
果然穴道一解,她整个人突然浪笑起来,喝着:“白公子,我要……”
来不及言语表达,整个人已扑向白中红,淫浪邪笑地撕开自己衣衫。
白中红见状大骇,想推开她,复又发现她前身已光裸裸……急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张脸登时飞红。
他急忙叫着:“凌姑娘……”
凌纤儿心性已失,哪能听得入耳。
白中红见状大骇。
他窘急大叫:“凌姑娘不可!”
白中红突而见其脸面通红,复又想及淫魔,心念一闪:“莫非她中了春药之毒?凌姑娘……”
眼看喊人无效,他赶忙几指截去,封住凌纤儿穴道,她终于软塌下来。身形却仍火辣辣抽颤着,一双眼睛欲火直喷,呻吟声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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