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没多久即来到三清观前,便依途中所商之计,让程氏兄弟去哄骗御风道长只身出现,王小玩等掩藏在寓观里许之处等侯。王小玩眼见程氏兄弟进入三清观,一颗心即狂跳有加,转头想到一事,遂对王修文道:“王兄,可有称手兵器借我一把,万一那中风鬼意图反抗,咱们有的防身。”王修文即将腰间短刀递过,也是一脸紧张!过了良久,终于看到程氏兄弟护着一顶大轿出现,往前而来,王小玩吸了口气,暗骂道:
“还坐轿子,真他妈拉风。”紧了紧手中之刀,对王修文和张传忠使个眼色。这两人立即带起兵众,转出道旁,更在路首。等程氏兄弟来到跟前,那张传忠开口道:“太守有令要拿下御风道长,开堂审问。”
程人彦抢着道:“张兄,我爹何传此令,道长就要去见他啦!”王修文道:“太守已拿下王小玩,此人恐为京里郎将,特传道长前去对质。”程人彦道:“那这就前去,何须拿人?”张传忠大喝道:“不行,王小玩若真是特使,道长有诬告之嫌,太守必须秉公处理,两人以罪嫌对待才是公平。”这时,御风道长缓缓从轿帷内走出,眼见这许多兵丁,不禁暗吃一惊,心道:“这两个小孩怕得罪太子,强要出头,哼!那王小玩分明就是那个兔崽子,我何惧来哉!”当即开口道:“两位小将军著硬是要绑了老道,那就来绑吧!老道一见太守即能获释。”
张传忠冷哼道:“未必,来人!给我上铐镣。”立即有两个兵丁走上去,拿了铁练铁索,卡卡几声,将御见老道捆个结实。这御风道长虽心下大骂,面上却仍恭谨顺从,因为他知道眼前两人,均是朝中红人之后,万万得罪不起。可叹他空有一身武艺,却因名利蒙心,自甘受捆,步入陷井。张传忠四人见他自愿受铐,均暗暗窈喜,便吩咐兵丁开拔。走了几分钟后那押着御风道长的小队长。
突然一个踉跄,跌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后,即恶狠狠的踢了御风道长一脚,喝道:
“你敢拒捕,当真可恶!”张传忠肚里暗笑,嘴上喝道:“好大胆子,给我打!”立即有十几个兵丁持棍持棒,一拥而上,抡起枪棒照头就打。
御风道长空自叫苦连天,哪里还敢反抗只有逆来顺受,盼望能早点见到太守,以便解脱困危。王小玩躲在暗处,见满头是全身带伤,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连连叫好称善,只盼活活的就此将他打死。
忽然间,一个粗壮兵丁,打得过猛,一棒敲在御风道长后脑,登时将他打晕倒地。王修文忙道:“好啦!快住手!”众兵这才停手,张传忠笑嘻嘻道:“王兄!王兄!”王小玩纵马现身,笑道:“妙极,妙极!这场大功劳,咱们立定了,现在就来审他,只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王修文道:“这个容易,留下八个小队长,其余的先回开封营地。”众兵领命而退。
王小玩大刺刺坐在一块巨石上,王修文四人分坐其旁,先下令将御风道长弄醒,那八个小队长即用力掀他耳鼻,将他弄醒。
王小玩趁御风道长尚且迷迷糊糊之际,即大喝道:“你杀害三个师侄,是否为了一部输(书)?”御风道长还未会意,只哼哼啷啷。王小玩登时大怒,骂道:“不服是吗?给老子打!”八个小队长立即又拳打脚踢一番,御风道长耐不住铐打,开口叫道:“那三个笨蛋知道历书下落。”王小玩得意洋洋地望了望王修文等人,见他们已全信了自己所言,而人人怒瞪御风老道。
王小玩又道:“另外半部输(书)你放在哪里?还不从实招来!”御风道长急道:“我不知道!”王小玩脸色一变,一弹手指。那八个小队长就是招呼一顿痛打。
御风道长一直想抬头看是谁在审他,为何知道这些秘密,但一直饱受痛打,毫无机会,—只好哀叫道:“那半部历书,在我师兄那里,在我师兄那里。”八个小队长这才住手,御风道长忙将头一抬,愣瞪之余,大惊狂叫:“是你!”王小玩笑吟吟,道:“是我,你遇上我这小旋风,还不原形毕露,乖乖认罪!”
御风道长霎时明白自己上了大当,自受一顿毒打,心下狂怒已极,嘶声叫道:“我,我将你碎尸万段。”身子一挺,向王小玩冲了过去。一个小队长喝道:“大胆!”横身来挡,被他全身一撞,立即倒飞出去。狂喷鲜血,当场毙命。如此一来,王修文等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拔刀抽剑。张传忠大叫道:“快拦住他!”
其余七个小队长,拿起刀抢围住御风道长,人人叫骂不已。王小玩见御风老道,已全身带伤,还有如此神力,不禁心中发毛。
这时御风老道见自己狂怒下,已打死一名军官,心想若不尽数除掉这些人,那自己一辈子也别想见到皇帝了。”当下怒吼连连,冲向那七名小队长,或撞或踢。顷刻间,又打死了三名。
他双手被铁链锁住,只能用双足飞踢,这样一来,费劲颇大,除掉三名小队长后,已大喘不止,热汗直流,刚才的一阵毒打,毕竟已重伤了他。王修文拔出长剑,喝道:“他巳快不支,赶快拿下他。”说着挺剑飞刺御风老道左肩。张传忠一心只怕功劳被抢,也挺枪来刺,两人均是武将之后,又曾得良师指点,武功竟是不弱,一举逼得御风老道踉跄倒退。程氏兄弟见状,知道御风老道巳快油尽灯枯,否则怎会让两个小鬼逼得如此狼狈,也齐齐持刀出手。
剩下四个小队长,见小主人个个奋勇上前,如何敢退,也大叫地挤上前。
王小玩见御风老道又被八个人围住,身上伤口滴血不止,暗道:“嘿!如此让他流个够,不用打也会乖乖躺下。”直盼他血流得快点。毛躁半天后,又道:“老子上前捅他个大口,这样血才流得完啊!”也不多想,拿了王修文给他的短刀,绕到御风老道背后,伺机下手!
端看良久,见御风老道虽给逼得手忙脚乱,但出脚依然有力,幸好王修文等先见识过他的神威,又素受训练,懂得闪避,但想制住他,却是这群王孙公子力所不及。王小玩见御风身上的衣服一鼓一息,只觉奇怪万分。
突然又有一个小队长被踢一脚,滚了几滚,便即不动。心里知道再拖下去,只怕人人遭殃,遂挺起短刀,悄悄来即背后,趁他踢脚之际,一刀往他背心刺下,只听卡的一声,那短刀被一股劲风挡住,竟给撞弯,但还是割破了御风老道的皮肉。
王小玩由于死命握住那短刀,也给这股劲道撞得倒跌了几步,还是这御风老道重伤之下,无法使出全力,否则只怕不是跌几步而已。御风老道见有人偷袭自己,猛转过头,见是眼中钉王小玩,更是怒不可遏,狂叫道:
“杀了你这兔崽子,我不要那历书了,我先杀了你。”发足狂奔过来,举起铐着铁链的双手,就要往王小玩脑袋打去。王小玩大惊下,往怀里一抓,也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奋力就丢将出去。
只听“噗”一声,其中一个东西,正好打中御风老道右眼角,痛得他连忙用右劈挡住右眼。王小玩见机不可失,从靴中抽出那五两银子买来的烂刀,挥手一掷。御风老道虽伤右眼,还是见到一刀射来,忙用铁链去扫,那知这铁链一碰到这把匕首,竟当当几声,给砍断了。
这一下突变,只看得人人变色,只有御风老道是现喜色,其他人面如土色。王修文本来只想拿住御风老道法办,这时见他连杀数人,又得脱手铐,心想若不下杀着,人人难以幸免。挥剑一转,直取背心。
御风老道连忙回身去挡,又失去冲杀王小玩的良机。王小玩逃过一刀,忙爬过人丛,到草堆中寻找那把被扫落的匕首,心道:“老子以为你是把烂刀,你就来找的我碴,反而帮了中风鬼,我非叫你杀了这中风鬼不成。”当下将匕首握在手中,转眼见御风老道又打死—名小队长,只急得直叫佛祖保佑。
猛然间,看到地上散了一些元宝碎银,想起是自己丢的,心中顿生一计,拉过一个手足发软的小队和和程人彦,说道:“一个用石头,—个用泥沙,要往他脸上打。”然后一转身,又到了御风老道背后。
这御风老道打到这时,巳感乏力,心道:“老天竟要我命丧这些小鬼手中。”又瞥见王小玩窜到背后,知他想重施故技,立即骂道:“老道做了鬼也要拿你来垫背!”正想转身,使出最后一口气,杀了王小玩。
蓦然间,一团黑压压的东西飞来,不但沾在伤口上,也蒙住双眼,扎得两眼刺痛,不由得怪叫一声,用两手抹跟睛,但两脚还是往前飞踢,怕敌手趁机来砍。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顾得了前,怎能顾得了后?何况在他背后等着的,是那千灵百怪的王小玩。
御风老道—手用手去揉双眼,王小玩一个滚地翻身,来到他背后,拿起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挺刀就刺,心道:“你娘哩,这刀再弯掉,老子只好先上路,妈的!跟你赌了!”谁知这把匕首非但没弯,还直直插入御风背心,直没至柄,就宛如刺入豆腐块那么容易。
御风狂惊大叫,突地转眼,双手一抓,又掐住王小玩的喉咙。那王小玩见匕首如此锋利,不但砍得断铁链,还敌得过御风如刚的内力,委实大喜过望,浑忘了一招得手后,要赶紧避开,以防敌人垂死前的一击。这一下给制住要害,登时转喜为悲,只吓得三魂纷飞,七魄出窍,不知如何敌挡。正紧张间,王修文等人纷纷抢上搭救,各人手上的兵器都已刺中御风老道,但他却还是挺挺站着,双手直掐王小玩。张传忠骇得一脸惨白,只道王小玩难逃一死。
场中诸人,人同此心,连王小玩也不例外,他被吓得失魂,差点就屎尿齐流。
但顿上一顿后,猛然发觉御风老道虽掐住自已喉头,却没使劲扼要,定睛再瞧,只见此人瞳目死瞪,已无气息。看到御风老道这么恶狠狠地死瞪着,心中打了个顿,伸手推开他,又朝他吐了口口水,杀杀晦气,这才恢复笑容,道:“总算制了他,当真好险。”
王修文等到了此刻,才吁了口大气,感到全身疲乏之至。大伙儿席地坐了良久,王修文才吁口气道:“没想此人如此了得,先前若是没将他打得重伤,只怕情势就改了。”会怎么改,大家心里有数,端的凶险之极。但少年人生性就好冒险,这时全身无恙,回想起方才的恶战,虽心有余悸,但能制服强敌,实在痛快之至,不由得又脸现欣喜之色。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称,突然就暴出一阵大笑。王小玩将地上的巨款拣回,拍手笑道:
“好啦!咱们进城去庆功,我请客!”王修文却道:“还是先去见太守吧!”王小玩怔了怔,心道:“糟糕!这下可跑不掉了!”
又开始担忧程惟亮会识破伪造手谕。但自己敢冒大脸,为的就是那被关在牢里的人,这人可能是三老唯一的幸存者,不见太守的话,说什么也见不了这个人,只好又咬了咬牙,道:“好!赌就赌,大不了命一条。”
程氏兄弟对此言惘然不解,忙道:“元凶已除,我爹绝不会难为王兄的,请放心!”王小玩心道:“你们当然放心,老子可怎么也放不下哟!”嘴上说道:“是极,是极,咱们这就去吧!”
一行人遂往开封府前进。走至半途,突见前面尘沙飞扬,有数十骑奔驰而来。程人彦一见先行官所执旗号,即大喜道:“我爹来啦!王兄,我爹来接你了。”王小玩心中狂跳,嘴上慢应,心道:“这么大的阵势,搞不好是来捉我,还接个屁。但局势已骑虎难下,想跑也来不及了。不一会儿,程惟亮已来到跟前,慌忙下马,满脸堆笑,打恭作揖,陪笑道:“王将军光临开封,下官多有得罪,委实,委实……”本想说罪该万死,又怕一说出口,触动王小玩的灵感,真以擒拿钦差,阻挠公务的罪名,将自己问成死罪,那可大大糟糕。王小玩见状,虽吁了口气,还是惊疑不定,只好强作镇定,微笑道:“太守客气了,这种误会也是常有,不必挂在心上。”程惟亮见他不来怪罪,又如此和善,心下大喜,忙道:“将军大人大量,真古今少有之能人啊!”接着又说了中大篇颂赞之词!说得王小玩眉开眼笑,连吃定心丸。这时,程人彦开口道:
“爹!王将军来开封,为的就是查证御风老道谋逆罪证,现在元凶已除,大案已破,实在是我们程家之福。”程惟亮立即明白小儿子这番话的用意,他本来还在担心自己所编的推罪之词不妥当,这下有了挡箭牌,而且死无对证了,如何不乐。
当下对御风老道的尸首,又踢又骂,且道:“将军也不用生气了,下官立即将三清观查封,所有的道人尽数下狱定罪。”王小玩笑道:“如此甚好,劳太守去操心了。”程惟亮听得如此说,知道王小玩信了自己,端的喜不自胜,当即下令杨大富带大去三清观捉人。
接着,一行人来到太守府邸,王小玩却是上宾,所受的待遇,真富丽堂皇,宠遇有加,实是这小混混从未有过的享乐,委实令他乐不思蜀,想永远这般住下去了。所幸,他还灵昧不失,知道自己始终是个冒牌货,多待一刻,便多一刻危险。所以,吃过酒筵之后,就道:“太守大人,我那手谕,是否可以要回。”
程惟亮连声道:“可以,可以,王将军请跟我到书房拿。”说着拉着王小玩往里走。王小玩心中奇怪,支吾道:“你拿来给我就是,去输(书)房?那不是输定了?”程惟亮当然不解所云,只低声说:
“下官另有话说。”王小玩只好七上八下的跟着走了。两人并肩来到太守的大书房,王小玩见里头一排排的书,心中直嘀咕,暗戒自己起码三天不能开赌,否则可去不掉输气。这时,程惟亮恭恭敬敬地将置放案上的手谕拿起,双手呈给王小玩,笑道:
“王将军,这三洲大法将军可是太子殿子的新封号?”王小玩怔了一怔,心道:“什么米粥将军,还稀饭将军?”口里漫应道:“是啊!京里的上司最喜欢来这套啦!今天加个同平脏事,(章事),明天加个大将军,就是这回事啦!”他胡说一通,倒符合了事实,原来那唐明皇一向就最喜欢给受卿加封号,是以程惟亮立即深信不已。
王小玩接回手谕,端详了一会儿,确认是那张西贝货,瞧见自己所盖的那个蝌蚪印的末两字,的确有点类似将军两字。猛然悟了程惟亮的话,心道:“你娘哩,这印上刻的原来是三渊大法将军,嘿!这老程居然识得这歪七扭八的字体,真他妈的好险!好死不死的老子看中这个印,要选上什么大小元赌坊之类的印,西洋镜登时就破得一塌糊涂。”
也是他运气好,居然选中庙里替韦驼菩萨刻来供奉的大印,而逃过此劫。饶是如此,也惊出他一身冷汗,觉得此处不宜久留,顿上一顿,又道:“太守大人,那中风鬼几日前,好象抓来一个人,听说关在牢里,这,这,这事关系重大,也许那人是被冤枉的,我想去看看他,不知可不可以?”程惟亮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颤声道:“王将军要看,有何不可,不过,不过,还请稍候。”
王小玩见他一口答应,大是喜慰,微笑道:“等上一等,有何不可?”
程惟亮遂告退而去。王小玩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实在很不是滋味,本想回到厅上和王修文等闲扯,但又想到此事牵涉自己隐私太多,还是别让他们知道,遂耐着性子等下去。可是程惟亮一去不回,过了良久,王小玩忧惧油然而生,暗道:“你娘哩,他可是去调兵谴将?老子西贝货没给拆穿,难道去牢里看人这句话,被他识破我的玄机?这可大糟特糟,嗯!我还是逃跑为之上策。”
正想走出书房,却见程惟亮捧着一个小箱子走过来。王小玩大惑不解,奇道:“太守大人,这是,这是什么啊?”程惟亮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无人在附近,他本已下令闲杂之人不可走近书房,依然这般小心翼翼。
王小玩越看越奇,跟着他进入书房,来到案边,看他将盒子放在桌上,忽然心中一动,惊道:“这,这该不是,该不是人头吧!”
以为是被抓那人的头颅,实在令他惊颤不已,脸色霎时苍白阴沉。只听程惟亮大笑道:“王将军莫惊,下官怎敢将一颗人头拿来送给将军呢?”王小玩脸色一缓,说道:“这是你要送我的礼物?”
程惟亮微笑道:“王将军送了件功劳给下官,这我当然要好好答谢你啊!”王小玩忙道:“御风老道的事,乃机密大事,太守可不能随便乱说。”程惟亮笑道:“放心,下官在奏表上,只提御风老道多行不义,不能入朝观天颜,又因王将军、王修文、张传忠两位公子,多方查证下,已认罪伏诛,这样一个功劳,下官也沾了点边,当然要识啊!”
王小玩稍稍放心,又道:“这我的 名字千万不可提,这也是职责的问题,太守只提你和王兄、张兄即可。”
程惟亮大惊,道:“这如何可以?”
王 小玩道:“这是太子的命令,我是密探,这名字是万万不可见于奏表,这样大家都会有麻烦。”
这话倒是千真万确。
程惟亮听得如此,心下大喜,忙道:“既是如此,那下官只好掠美了。”
王小玩吁了口气,道“你尽管掠吧!不过可得分点给王兄、张兄,否则,他们会说我不够朋友。”
程惟亮只道王小玩已掌握了自己贪污的罪证,如何不加听从,一连迭声道:“当然,当然,王将军放心。”
说着将捧来的小箱子打开,只见里头金光闪闪,竟是装了满满一箱金叶子。
王小玩登时两眼发直,颤声道: “这,这……”
程惟亮微笑道:“这份薄礼,还望王将军笑纳!”
王小玩拿起一片金叶子,发现它比自己所有的要小一点,遂问道:“这片可换多少银子?”
程惟亮道:“一百两。”心中不禁纳闷道:“怎地你不知道这金叶子的作价?当真是个小鬼罢了。”
王小玩眼望金箱,兀自不信,颤声道:“你这是给我的?”
程惟亮笑道:“是啊!王将军这就笑纳。”心中喜道:“看来他是第一次出差,还没人贿过他,这下我可高枕无忧了。”
王小玩惊喜交集,笑道:“你娘哩,这可,可多谢啦!”
平白发了大财,是他生平第一遭,当真是喜不自胜,全忘了牢里那重要人物。还是程惟亮提起,道:“王将军,你不是想看那个囚犯吗?”
王小玩登时想起要事,忙道:“是啊!可以去了吗?”
程惟亮点头道:“嗯!这就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当下带着王小玩来到府城大牢。
王小玩此时真觉得程惟亮是世上第一大好人,不但送了笔财,还让他得偿心愿。
牢头见是太守亲临,忙拿着灯笼引路,太守一路往里间走。
王小玩见牢里关满了一些道士,忍不住问道:“太守大人,这些是三清观的吗?”
程准亮道:“不错!”
王小玩忽发侧隐之心, 道:“我看作恶的是为 首几人,你将这一些武功高强的押着,其余不会武功的,就放了他们吧!”
他这样说是怕那些会武功的我上门报仇,那可没完了。
程惟亮道。“好,下官遵办就是。”
程太守心里却是打算将三清观尽数消灭,他和御风道长交往过密,这件事三清观上下均知,这样如何能留这些人?”
两个来到牢里最深处,程惟亮往左墙角一指,道:“就是此人!”
王小玩心头大震,忙拿过牢头手上的灯笼,凑近一照,一句老头差点冲口而出。
不料,却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原来这人并非三老之一,而且年轻汉子,他被灯火一照,立即出声道:“我是冤枉的,大人明鉴,我没有造反,我是冤枉的。”
程惟亮道:“你果然是冤枉的,明天就会发公文来放你。”
这人登时欢呼乱叫,跪地连磕了十来个头。
程惟亮道:“这次你的冤情,若非这位将军奋勇查证,你是永无脱罪之日了。”
这人又向王小玩大磕其头,称谢不已。
王小玩心中迷茫,道:“就是他吗?”
程惟亮道:“是啊!就是他。 ”
王小玩摇摇头,道:“不会吧!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程惟亮笑道:“开封府所有的人犯,全在这大牢里,王将军不信的话,可以自已查证。于德!将火炬全点上,给王将军查牢。”
牢头立即去点火炬。王小玩一心以为老头听一个在牢里,这时顿见非是,说什么也不信,遂一间间牢房认真查将起来。这府城大牢,关的囚犯少说也有五百多个,程惟亮为搏得王小玩相信,也是耐心地陪着查看。
两人一路查将下来,果然没有三老之一,王小玩心中愁怅万分,想道:“准是全军覆没,葬身河底了。”
程惟亮从他脸上平静和表情,怎么也猜不透他心中的玄机,只好闷声不吭。两人查到半夜,才离开牢狱,王小玩颇为感激的道:“太守大人,多谢你了,这份情我记着啦!”
程惟亮大喜,道:“这是应该的,下官只是听令办事而已。”他心里却狂喜有加,想道:“总算骗倒这蠢小子啦!”
原来那御风老道所抓来的果真是三老中的二老头,但他连受重刑,已奄奄一息。
程惟亮怕此人与王小玩有什么重要关系,那自己可脱不了干系,遂暗叫人掉了包,将二老头杀了灭口,早运出城埋了。
这就是他一出书房后,所办的大事,难怪王小玩费时颇长,王小玩还道他是去准备礼吻呢!
当夜无事,次日,王小玩即提出要走,王修文等人均挽留有加。
但一来三老已确定全亡,心情恶劣,二来冒牌混骗,危险万分。王小玩无论众人如何留客,均坚持离去,程惟亮遂留他吃过午饭,算是饯行。
一席酒宴虽丰盛,但众人却心情低落,原来几个年轻人,经过一场合作后友谊增长飞速,宛如莫逆之交了,如何割舍得了离情?王小玩对他们的盛情,甚是感激,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若飞黄腾达,定不会忘了这几个好朋友。
用过饭,大家即送他出府,王修文、张传忠和程氏兄弟还骑马送他出城,大家一番话别,才互道珍重。王小玩笑道:“你们回去吧!以后定有相会之日。”
王修文道:“王兄,你现在回京吗?”
王小玩道:“我另有事办,并不回长安。”
张传忠道:“那天到岭南经过敝府来玩玩吧!”
王小玩笑道:“好,一定去!”说完一拱手,却掉转马缰,带着一箱金叶子,踏上旅途。
一路出了开封辖地。他才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心中盘算道:“老头们全死了,那我不去北海看冰块,也没人管了,反正我已替他们报了仇,也算是不欠他们了。嘿!老子赚了一箱金叶子,可有本钱开小玩大赌坊了,何不回长安去,还到什么北海?”但想是这般想,要做嘛却有点对不住良心,又道:“他妈的,我真这么窝囊?已经复应他们了,怎可反悔,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了?”心想走趟北海回来,又有钱又有见识,对小猴子这帮人,可有的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