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天子传奇》

第四十章 泰山论武

作者:黄玉郎  来源:黄玉郎全集  点击: 
  齐国举办大射之仪,各方豪杰尽展所长,当中的田猛更是锋荡毕露。
  田猛以力拔山今之威、百步穿杨之准成功连贯七札!
  更可怖的是,箭劲潜藏两段,另一段到最后才然暴发,登时甲碎爆裂!
  “妙绝,妙绝,这田猛足以令泰狗赢政不得好死!”
  “但若不能纳他为友,便将会是本太子的劲敌……”
  “射……射穿七札!”
  “都是托王上的鸿福!”
  田猛乃齐国名将田单之后,田单当年孤军作战,终以火生阵大破燕军,收复齐国七十二城。
  “田将军以无链箭连射七札,神力过人,不愧是名将之后!”
  射仪过后,齐王设宴祝贺田猛及公孙霸二人,更邀来各国太子与公子共商面议。
  “田将军,你可知盐帮帮主严肃,包藏了齐国的死敌?”
  “回王上,臣实不知!”
  “你又可知,这死敌就是泰国的王孙赢政!”
  “啊,就是大灵巫预言,将会灭尽六国的赢政?”
  “严肃擅自包庇赢政,分明与王上作对!”
  “父王,恳请即时遣派兵力,以军威震慑严肃交出赢政!”
  “不可!”
  田猛无故高唱反调,全场愕然。
  “盐帮贩盐致富富可倾国!”
  “再者,其帮众遍布全国,若贸然出兵,恐会引起内乱!”
  “田将军,别危言耸听,小小一个盐帮又怎敌得过本国的猛将雄师?”
  “何况,盐帮势力日益坐大,正好趁此压其气焰,替本国除此心腹大患!”
  “盐帮生产海盐,有功于国,况且一向安份,又何必强行镇压,官逼民反?”
  “田将军与严肃素有交情,你现在为他说好话,莫非是受了好处?”
  “太子,臣一向忠心为国,公私公明!”
  “别争议了!”
  “田猛智勇双全,本是对付盐帮的最佳人选,但只怕他为了私情……”
  “捉拿赢政已事在必行,本王决定出兵镇压盐帮,公孙霸……”
  “现命你亲率五万精兵出征,若盐帮不肯交人……”
  “便全力将它剿灭!”
  “遵命!”
  尘埃落定,田猛神色黯淡,徒叹奈何……
  神州五岳之一,又名东岳,山势巍峨雄奇,层峦叠峰,在雪花纷飞、劲风吹扑下,更显其沉稳坚屹之威。
  寒风呼呼,松涛起伏,一人盘坐于雪地上,凝神闭目。
  一阵异响,打破了严肃的沉默,回掌便攻。
  “何方神圣!!”
  岂料掌劲未吐,来者已像大鹏般腾空而起,跃身于松柏之上。
  “藏头露尾!”
  “给我滚下来!”
  严肃掌劲续发,犹如刀刃削豁,一连串松树尽折。
  “呀,这家伙的轻功不下于我!”
  但对方身如无物,飞射半空,且还高声朗笑起来。
  笑声如雷贯耳,字字直刺得耳膜生痛。
  严肃也毫不示弱,一声清啸,劲若龙吟高吭,两股音波交进相斥,树上积雪也被鼓荡得抖落中雨,松枝击折!
  “侠客重言诺,一击重千金!”
  “慷慨为鬼雄,谁识壮士心!”
  “哈哈哈……”
  “田将军,我们当年以武会友定交至今,已足有十三年年头了!”
  “呵呵,想起当年那一掌撼东岳,可真打恼了你,恨不得要你将田某碎尸万段哩!”
  “哈哈,严某的一记冲浪腿,把将军踢个饿狗抢屎,亦着实狼狈得很嘛!”
  “原来严肃自十五年前往沙漠贩盐,突遭匈奴狙击,若非吕不韦仗义相救,早就命丧黄沙。
  经此一役,严肃更深感武学的重要性,是以痛定思痛,切志苦练武功。
  “唉,我虽努力求进,但久练下始终难有进境……”
  一日,他见帮众煮盐,忽有所悟。
  严肃灵机一触,日夜浸浴在海水中,运引导丹田真气吸摄海水精华。
  久而久之,海水受内力煮沸,在严肃体外笼罩着一层浑厚晶体。
  严肃再将这些精炼成的光华璀璨海晶,尽数吸纳体内,溶汇于奇经百脉间,自创出大海破绝学。
  十三年前,田猛只是一个普通武将,但天生孔武有力,已有以一敌百之能。
  某天他逢经海边,偶见海面冒涌起热腾腾的蒸气,不禁好奇地驻马而观。
  刚巧碰见严肃圆功,破浪而出。
  “嘿,这大个好玩不玩,只懂得兴波玩浪!”
  “就是笑你这大傻子,又奈得我何吗?”
  其实田猛是武痴,因见严肃竟能运功煮海,故存心将他惹恼,借此一较高下。
  严肃怒气冲霄,飞跃而起,势如海鹰展翼。
  田猛双腿一挟,将坐骑抽离地面,躲过这凌厉掌击。
  铁蹄如山重压,严肃双掌一圈,尽卸无形。
  “好家伙,驭术灵巧精纯,难怪能口出狂言!”
  “该到你见识老子的真功夫了!”
  田猛全心切磋,已将撼东岳的杀意抑制压减,但仍蕴藏开山劈石之势。
  体形壮硕的严肃,也被震得站不住脚,摔倒地上。
  神功初成,却被对方先占甜头,严肃老羞成怒,蓄劲再上。
  抖手连施,浩瀚的怒涛气劲一浪接一浪地击扑而前,似要将田猛覆盖吞噬。
  “呀,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怪功夫?”
  猛招铺天盖地,田猛守得左支右细之际,冷不防严肃奇招突袭下盘……
  “嘿嘿,礼尚往来!”
  两雄怒目对峙,本以为局面将会更为恶劣……
  “好不打不相识,大个子,我田猛就跟你交个朋友!”
  自此,双方结为莫逆之交,约定每年在泰山之论武一次,切磋武功。
  “田将军,你带来的佳酿不够啊,都喝光了!”
  “饮酒这回事,就好像做人一样,要适可而止。”
  “你似乎话中另有深意……”
  田猛沉吟不语,似有难言之隐。
  “每年泰山论武,均约好在暮春三月,今次何故提早?”
  “你收容了赢政?”
  “你可知齐王容不得这个人?”
  田猛说话间已摆起架式,其势沉雄,风雪尽被无俸气劲逼退。
  “啊,其势沉雄,如聚五岳之力,他的五岳摧看起来已达炉火纯青境界!”
  被逼退的风雪,竟尽向严肃那边疾射过去,割肤生痛。
  严肃默运神功,全身如睹涌碧绿波涛,风雪妻时溃化,威势较田不逞多让。
  “你不交人,齐王就要剿盐帮,还交不交?”
  严肃步履如无定流水,飘柔横闪,雷霞万钧的重击直轰山壁,拳劲源源不绝,山石连续进炸飞碎,爆裂成坑!
  严肃域准空档,凌空重招出击,掌劲有如奔腾巨浪从天上涌落,击噬狂压。
  “你何苦为一个人,而牺牲全帮?”
  田猛双拳推送,巧妙地分水引流,浪劲全被气墙逼卸得分流两旁,滴水难沾。
  两股惊天动地的力量首度交锋,狂猛的逼击力夺撼得山摇岳动,剧晃欲坠[旗鼓相当,二人平手而罢。
  “那你又何苦劝我?”
  “唉,盐帮兄弟又何尝不是替你出生入死的朋友?”
  “齐王欲派你剿灭我吗?”
  “不是!”
  “那就好,若要两个好朋友在战场上生死相搏,实在是世间是残忍的事……”
  “只怕王上今次不派我来,却难免会有下次……”
  “其实今次提前论武,严肃已想到田猛只为来通风报讯,一想起日后可能兵戎相见,二人不禁黯然。
  “齐王要本帮交人一事,万不可向袖夫人及赢公子提及,以免他俩难堪!”
  “本将公孙霸已率五万精兵从监淄前来,我们应如何应战?”
  “本帮十大盐寨首尾相连,主寨位当正中,若遭攻陷,便失却互相呼应之利。”
  “何不先发制人,出兵堵截齐军,以防迫近主寨!”
  “嗯,此策甚妙,但两军对阵,必有死伤,本帮到底是齐王治下的老百姓,恐会被冠以与兵作乱罪名!”
  “齐军中遍布本帮兄弟亲友,帮主若发出密令,告知罢战……”
  “一来可令齐王不战而溃,二可避免干戈,令齐王难以定罪!”
  “嗯,此乃上上之策!”
  众人专注商讨,取得共识。
  公孙霸领军浩荡前进,踌躇满志,誓要立下这天大功劳。
  “将军用兵如神,盐帮料必一攻即破!”
  “禀报,数千盐帮子弟正向我军逼近!”
  “哼,竟想堵截我军?自投罗网!”
  “风闻公孙大将军来访敝寨,特来相迎!”
  “哼,卖盐的,别再假惺惺了,若不立即交出赢政,莫怪我军夷平你们盐寨!”
  “敝帮以严盐为业,对国计民生不无贡献,将军又何苦相逼?”
  “我奉王命而来,若再拦阻,休怪我手下无情!”
  盐军纷纷弃械,表明立场。
  “将军,盐帮又不是乱贼,杀之不祥……”
  “军令如山,谁敢抗命?快给我杀!”
  公孙霸施以军压,众齐兵就犹豫不决。
  “副将,”就由你身先士卒,立个下马威吧!”
  不从将令,公孙霸只感颜面无存,狂怒下竟劈杀副将!
  公孙霸妄顾人命,滥杀同胞,军心登时大乱!
  齐兵惶恐震来,那管得军幻律法,一哄而散,只余下小猫三数只。
  溃不成军,公孙霸既惊且怒。
  “将军若想继续亲访敝寨,在下乐于引路!”
  大势已去,公孙霸无奈撤退,只得七窍生烟,盐帮不费一兵一卒,化解危机。
  月挂中天,赢政独坐海边,想得入神。
  “要怎样才能借助大海力量,来练成浑天宝鉴奇功呢?”
  赢政百思不得其解,拿着天晶呆呆地遥望星空。
  “呀,娘亲曾说过,天晶乃是女蜗氏蕴含青天与大地的精华心得……”
  “我明白了,上有星河延绵不绝,下有波涛翻滚不息,都是蕴含宇宙的无穷真力!”
  “我何以只懂得借助大海,却不曾想过借助苍天修练呢?”
  “我就利用这副枉身于天地的肉身来汇聚天海之力,何愁练不成浑天神功!”
  顿悟开窍,赢政坐言起行,默运丹田浸浴海中,青气从丹田贯透而进。
  继而双掌托天,往上引聚。
  另一道紫气亦从灵台源源纳入。
  “咦,何以天上紫光大盛?”
  仙人道游云海,适适这奇异景象。
  “这方向……是从渤海那边出现……”
  “难道是……那傻小子……”
  仙人御气行云,飘近渤海,但见赢政不断吸摄紫光下,身体散发出雄浑光团。
  无可估计的力量尽注入赢政体内,充盈澎湃得不吐不快,啸喝一声,双掌鼓起疾拍,海面登时翻荡起轩然巨波,震惊百里!
  “啊,还以为这小不成气候……”
  “岂料是天赋聪颖,竟悟出天地如一、万物皆我为用的宇宙正道!”
  “儿子是人中之龙,他那位母亲亦是,集山川灵气于一身哩……”
  仙人想到这里,便有如看见袖舞身姿曼妙、笑貌嫣然,盈盈的迎面飘来。
  晨曦初露,代表新天的开始,亦代表赢政踏人新的里程碑。
  只见他此刻神元气足,身心俱爽,畅快地沐浴于晨光中。
  赢政思潮起伏,朝云遭太子丹污辱的回忆摹地涌现,越想越觉得痛苦迷悯,他发誓:此仇不能不报!
  齐国王城。
  “王上急召,微臣进宫,不知有何事故?”
  “军队不听公孙霸号令,阵前一哄而散,此事你可知否?”
  “吓,怎会这样?”
  “你这分明是讽刺父王,用人不当!”
  “臣不敢!”
  “军中遍布盐帮子弟,以数将令不行,若一旦闹兵变,将会动摇本国,令局面难以收拾……”
  “把他们杀光不就了事吗?”
  “哼,简直是个大草包!”
  “呸,处事岂能如此鲁莽!?”
  “田将军,你有何良策?”
  “对付盐帮,应该剿抚并施!”
  “我军先向盐帮施以兵威,然后将它安抚,收服了盐帮,军中盐帮弟子便自然对王上唯命是从!”
  “嗯,好是好,但若再派兵对付盐帮,万一军中盐帮子弟又不听命,如何是好?”
  “若出兵镇压盐帮,便要和严肃兵戎相见,但若不出兵,齐王便无兵可用,田猛内心极为矛盾。
  “田猛的家军,并无一人是盐帮子弟,父王何不动用他们?”
  “田将军,本王深知你和盐帮帮主交情深厚,若本王派你出兵,你是以私情重?还是以神程为重?”
  “王上,微臣也受国恩,岂敢狗私卖国?”
  “晤,本王亦深信田将军忠心为国,现命你率田家军镇压盐帮,克日出发!”
  “臣遵命!”
  “昭儿,你素无行军作战经验,你今次便随田将军出发,多长点见识!”
  “孩儿遵命!”
  “唉!王上还是怀疑我的忠诚……”
  “娘亲,为免再牵累盐帮,我们走吧!”
  “我们就算想走,严帮主必不答允!”
  “我们可以不辞而别!”
  “这未免有失礼节,还是多看一两天才再作打算!”
  一想到要再次流离落泊,两母子陷入沉默。
  “政儿,你害不害怕过着这种刀光剑影的生活?”
  “男人大丈夫,当然不怕,我只挂着朝云,伯她被姬丹狗赋……”
  “......”
  “娘亲,你挂念爹吗?”
  “我.....”
  就在这时,室外鼓声震天,人声大作。
  “快逃呀……”
  “大事不妙呀……”
  “不好了,齐兵攻陷我们数个盐场呀!”
  “情况怎样?”
  “齐兵突然夜袭本帮盐场,一夜间已连陷六寨,银长老更战死沙场……”
  “我们已安排帮中子弟及其家眷,到主寨暂避!”
  “啊,银长老也死了?出兵如此神速,领军的难道是他?”
  漆黑的夜空候地火光熊熊,映照得半空赤结如血,更传来杂杏蹄声。
  “帮主,齐兵以火牛开路,直闯主寨啊……”
  “快召集帮中所有子弟,整装配备!”
  “立刻出寨迎敌!”
  “火牛……果然是他!”
  田猛之父田单,当年凭火牛阵大破二十万燕军,收复齐国七十多座城池,威震七国。
  田猛子承父业,将田家军练成一支战地雄狮,出战再配以火牛阵,陷阵攻坚,所向披靡。
  今次夜袭盐帮,田猛就是用火牛阵连陷六个盐场,将对方杀个措手不及。
  牛尾系缚淋上油脂的芒苇,以火点燃,令牛群狂性大发,利用角上的钢刺及撞击力杀伤敌人,一般军士跟本难以匹敌。
  “随我来,别让那些畜牲近!”
  三长老纵身而出,力抗火牛群,继后的盐帮弟子手持巨盾,排成坚固的防御阵式。
  三长老虽竭尽所能,但非三头六臂,仍被无数漏网之‘牛’直闻盾牌。
  “四大将国,借火牛掩护,作中段突破!
  “不好了,若盾阵被攻破,主寨岌岌可危……”
  金长老心念仇转,将火牛交给其余二才应付,自己则越空而过,独阻四将军。
  掌风凛然,悍将自恃天生神力,暴喝下举掌迎击。
  “嘿,与老子的金钩拳硬拼?找死!”
  “呀,好古怪的内劲,表面雄浑沉猛,实则刚中藏柔,绵延不绝的柔劲才是致命伤……”
  “我来助你!”
  悍将快要吃不消这有如铁划银钩的柔劲,幸得闯将陡施突袭,及时解围。
  拳劲无祷,金长老难止退势,人如炮弹般撞向盾阵,盐帮弟子登时七倒八落。
  金针棉借物卸劲,金长老只痛不伤,但盾阵却震出缺口,破绽大露……
  眼瓣黑影幢幢,火牛已疯狂冲至,金长老当下不容细想,挺掌便挡。
  火牛从缺口乘虚而入,盾阵被一举冲破,溃不成国防线崩散,盐帮子弟变得不堪一击,纷纷被牛群猛撼或践踏致死。
  血肉横飞,哀号不绝,赢政目睹这惨绝人寒的境况,如堕冰窖。
  “盐帮兄弟全因我而死,若我仍袖手旁观,简直是愧对他们……”
  “赢公子,别冲动呀……”
  “政儿.....”
  严肃一直沉默观战,未为所动,
  火牛群大肆杀戮,伤亡枕借,唯两长老被四将军所缠,分身乏术。
  铁长老招架得左支右绌之际,金长老已回过气来,加入助战。
  “妈的,他们连环夹击,我境堪虞……”
  这边厢,铜长老也是以一敌二,败象已呈。
  “呸,盐帮长老也不外如是!”
  “先毙了你!”
  “欲避无从……我命休矣……”
  宏响声中,千钩挂锤并没有矗爆铜长老头颅,全因被一只手硬生生截住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赢政!”
  “你就是赢政?”
  赢政掌劲潜藏弯苍之威,提气疾吐,已从客震开彪将。
  为了内心的满腔怒火,为了维护自己而牺牲的盐帮弟子,为了制止敌军无止境的虐杀,赢政哪有不出战之理?
  “喔,这小于气象恢宏,果然是个人物!”
  “嘿,这小子不识好歹,竟自动出来送死!”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取你人头!”
  “无名小本卒,滚开,我要会的入只是田猛!”
  “好狂妄,我不把你宰了,又怎咽得下这口鸟气!”
  “你有这本领吗?”
  “呀,我的爪劲如泥牛人海,毫不着力……”
  “好狗不拦路,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呼!小畜牲……”
  “只晓得用巧劲,你是伯了老子的真功夫吗?”
  闯将贵为一军将领,却被赢政当众奚落,更是怒从心起,双爪鼓劲再上。
  “口不择言,你将会死得更惨!”
  “哼,狗口长不出象牙!”
  赢政依旧气定神闲,双掌挥荡翻飞,散发出霞彩般的艳丽气旋,尽将熊熊烈劲消卸无形。
  “咦,臭小子何以功力猛进,难道有高人指点?”
  “哼,小鬼内力雄浑,我贸然强取急攻,徒费气力”
  “唯今之计,全力一击置他于死地!”
  “这家伙忍怒收招,定是暗藏杀着!”
  “这赢政阵上交锋,竟能心不浮,气不躁,他日必是大智老太大勇的人中龙!”
  只见彪将浑身热气腾腾,所立之处如罩着一团蒸霞,正将其毕生功力点滴凝聚。
  “我若待他发招,便会尽失先机!”
  “先发制人,攻其无备!”
  “妈的,被这小于洞悉先机,反客为主……”
  “我行功未足……但管不了那么多,拼!”
  不妙,他只是诱敌虚攻……我掌势一发难收,身形尽失,完蛋了......”
  彪将仓猝出招,令气血翻涌,被自身内劲反噬所伤。
  赢政沉身急转,觑准空档,双拳挟着山岳之威雷霆重击,彪将顿感全身毛孔有如淤塞泥沙,透不过气来!
  “同招同式,秦狗比当日施展得更为熟练,威力倍增.....”
  “好哇,赢公子取胜了!”
  “田猛,快出来跟我斗!”
  “你有本领便杀了我,何必滥杀无辜!”
  “哈哈哈,有趣,你有资格死在我的剑下,亦不枉我远道而来!”
  好战成性的田猛,瞧见赢政的慑人气魄,早已兴奋得血脉沸腾,如今对方更声言单挑,膝下坐骑难以亦感受到主人那份澎湃战意,铁蹄一起,人马双双迎战!
  田猛击虎,一直按兵不动的严肃面色一沉,立时飞身而出。
  太子昭位居副帅,眼见严肃这块肥猪肉出现限前,忙发施号令邀功。
  霎时间,数不清的利箭如万鸟朝风,密集聚射向严肃。
  区区利箭,当然难损严肃分毫。
  但稍阻之下,身形已窒坠向火牛群处。
  两雄对垒,赢政对田猛的彪炳战绩早有所闻,心里不敢大意,一出手已是全力以赴。
  “吠,就让我看看鼎鼎大名的田将军是否浪得虚名!”
  “来得好,先声夺人,体这招也别让老子失望啊!”
  田猛挥剑疾劈,只用上五成功力,他深信这足以击退赢政,一挫他的锐气。
  但……这想法大错特错,这个错误更令田猛付出代价。
  佩剑碎断,对战将来说是奇耻大辱,但远不及田猛如今的惊愕反应。
  对方的战意出乎意料之外,但田猛是何等样人?一愕间已迅即回复冷静,举拳抗敌。
  盐帮子弟伤亡惨重,赢政化悲愤为力量,激发出超水准状态,怒撼田猛,如山重压直击而下,要立时毙命!
  “哈哈,这田猛只不过虚有其表,赢公子加油啊!”
  “什么?连田猛也要吃亏……”
  “该死,火牛既多且乱……希望赢公子能支持下去“可怒也!”
  田猛坐陷地上,双脚找到借力点,将赢政暴震一去,“小子,你本是可造之材,可惜投错了胎!”
  “不好了,田猛动了真火……”
  田猛折宝剑、丧良驹,失头威,全因轻敌,怒意令他施展绝招,誓要还以颜色!
  一拼之下,高低立判,赢政激射弹飞,明显与田猛有所差距。
  “太可怕了他的击力狂猛无伦,根本卸之不尽……”
  “小心!”
  撼东岳冲势犹在,田猛的大躯体配以凌厉高速,杀伤力数以倍增!
  “欲避无从……明知是卸不了,也要硬挡!”
  “啊呀……今次连我的卸劲也被撞得歪散,糟糕了”
  “哎……双臂酸麻得失去知觉,若非有护体气劲,恐怕已废掉……”
  “好!秦狗越痛苦,便越是大快我心!”
  众长老眼见赢政处于劣境,却又抽身不得,急得如势窝上的蚂蚁。
  “给我回来!”
  田猛双爪一招,赢政已身不由主地吸扯而前,如待宰的羔羊。
  “你能连续体验我两式绝技,是毕生的荣幸啊!”
  “吓,田猛要施展另一摧……”
  严肃与田猛论武十数年,对五岳摧的惊世威力了如指掌,在刻不容缓的窘逼情况下,不借大耗真元使出极具摧毁性的绝招,刹那间地面有如浪涛般起伏荡涌,火牛群尽被抛卷得东歪西倒,翻涌四散!
  不单是严肃,赢政的直觉亦告诉他猛招将临,急引聚九天紫龙之气,施展神功初成的—
  —
  “尽管来吧!”
  “斗志可嘉,但你遇上的对手是我,难逃一败!”
  “他果如传闻所言,身负天子独有的紫龙之气……”
  赢政初显神功,满以为必有一番抗衡恶斗,岂料他的争胜雄心,连同紫龙之气瞬即被瓦解了……
  快、准、密、劲、绝,这些都是西藏崩的奥义精粹,但赢政却完全感受不到,在绵密如蝗的重轰之中,他脑海只泛起一个意识——极痛!
  赢政唯一能做的,便是强催起护体劲竭力自保,但济南市逃过死神的召唤。
  也不知中了多少拳,也不知喷出多少血,田猛拳势渐老之时,严肃方仓惶赶至,欲救已迟……
  “严帮主,终于要出手了吗?”
  “想救人,可先要问过我这双铁拳!”
  严肃救人心切,出招倍加凌厉,但仍无法闯过田猛的十指关。
  “伯你不成!”
  “田将军,我们始终要在战场上生死相搏!”
  “他亦攻赤守,我一时间难以寸进该怎办?”
  严肃适才大耗真元,互拼下渐感后继无力,难敌状态大勇的田猛。
  赢政身如败絮,刚好摔在田家军前。
  “哎……我全身疲弱乏力,五内撕痛欲裂,再也神不起半分力量……”
  赢政正要昏厥过去之际,一股澎湃而熟悉的气劲从后蜂拥而至……
  姬丹策划多时,远道而来,就是要等这千载良机,身上的无祷绝学跟内心的仇恨一起爆发,刹那问已将赢政送鬼鬼门关前……
  “秦狗赢政,瞧你如斯痛苦模样,本太子便大发慈悲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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