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2025-06-25  作者:独孤红  来源:独孤红作品集  点击:

  中年汉子没敢再说话。
  “你可知道,我的义父是在这儿自绝的?”
  “我听说了。”中年汉子点点头,话声很低。
  “听说过么?我义父自绝以后,他身上的东西谁拿去了?”
  “我不知道。”中年汉子头摇得像货郎鼓。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我真不知道……”
  “又来了是不是?”
  中汉子不摇头了,也不说话。
  “东西倒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谁拿去了他老人家的东西?”
  “我没听说……”
  “是谁发现他老人家自绝的?”
  “我不知道……”
  “这就让我难以相信了,你是个总管。”
  “我管的只是大人的家务,我不管大人的公事。”
  “谁管你们大人的公事?”
  “师爷……”
  “师爷是谁?他人呢?”
  “已经不干了,走了!”
  “走了?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大概回乡去了。”
  很有可能。
  “他是什么地方人?”
  “浙江,绍兴。”
  那就远了!
  也是,师爷虽也是亲信,在这时候就不干了,走了,想来也不会为东家做什么特别的事。
  “尽管你只管家务,谁发现我义父自绝,你应该听说过。”
  “我真没有,不过,想来是看牢的。”
  这不是胡说。
  “看牢的是什么人?”
  “在府里都是府里这些官,只不知道那时候是谁看牢?”
  “在府里?”
  “衙门有衙门的牢,府里有府里的牢。”
  “这么说我义父是死在府里的牢房里?”
  “府里的牢房本是禁闭府里的人用的,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关了个外人。”
  燕翎扬了扬眉:“恐怕是因为怕人知道。”
  中年汉子没说话。
  “看牢的既然是府里的兵,他们应该还在府里?”
  “还在,还在!”
  “在什么地方?”
  “他们都住在西跨院。”
  “你带我去!”
  “是。”中年汉子答应得很爽快。
  “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不敢,我怎么敢?”
  “带路。”
  中年汉子忙往外走,或许他想,把事情推给别人,就没他的事了。
  一路上没碰见人,拐了一阵也就到了。
  眼前一个小院子,两排房子,窗户上透着微弱灯光,听不见别的声息,只听见如雷的呼声阵阵。
  这些人,还真是吃得饱、睡得着。
  燕翎问:“那个屋?”
  “都是。”
  好嘛,都是!
  “多少人?”
  “十来个?”
  人还真不少,只是,十来个人,每间屋都住的有,那么每间屋里没住几个,人分散,不好办。
  为了不惊动整个“兵马司”,燕翎有办法,其实也只有这办法了,他一间间的进去,把每间屋里的都点了穴道,然后到了最后一间屋,他把门一关,道:“把他们叫醒。”
  这间屋里只住了两个,所谓他们,也只是这么两个。
  中年汉子很听话,忙过去叫醒了那两个,那两个也都是中年汉子,个头儿都挺壮,醒来一见是中年汉子,睁着惺忪睡眼叫:“总管!”
  “哎,哎!是我,是我!”总管很不自在。
  他当然不自在。
  “有事儿?”
  “哎,哎!有点事儿,有点事儿!”
  “是不是大人的家眷到了?”
  “不是,不是……”
  就这么几句话,睡意少了点儿了,人也明白多了,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一个。
  “总管,他是谁?”
  “这位是……这位是……”
  总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翎自己说了:“我姓燕,来查点事。”
  “查点事,什么事?”
  “前些日子有位老人家在这儿牢里自绝了,当时是你们那一个在牢里当值?”
  “你问这……”那俩个中年汉子更清醒了。
  “那位老人家是我义父。”
  “是你义父?”两个中年汉子不只清醒,而且坐了起来,其中一个问总管:“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总管不敢说,他怎么敢说,他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燕翎又自己说了:“我这么说你们就明白了,我就是你们指为杀官重犯的那个姓燕的。”
  “什么,你就是……”两个中年汉子惊得从炕上站了起来。
  燕翎道:“坐下,坐下,要是你们不想吃苦受罪就坐下!”
  坐下?两个人没一个听,一个要扑燕翎,燕翎那里一抬手,他摔在了炕上,挺痛的,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另一个机灵,要跑,燕翎堵着门站,他想扑向窗户,燕翎又一抬手,他也摔趴下了。
  两个人惊慌的叫:“总管……”
  总管自己也惊慌,那敢吭声?
  燕翎又说了话:“大总管,现在是你该说话的时候了。”
  还不错,大总管还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们别怕,这位不会拿咱们这些人怎么样的。”
  有了这句话,两名中年汉子似乎没那么惊慌了。
  大总管又说了话:“这位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吧!”
  两个中年汉子没吭声了,似乎在等着燕翎问话。
  燕翎说话了:“你们还没有答我问话,我义父自绝的时候,是谁在牢里当值?”
  “是谁?”两名中年汉子互问。
  看样子不像谁都装不知道,而是谁都一时没想起来。
  无他,吓的,也难怪,谁在这时候能像个没事人儿?
  燕翎明白,没逼。
  两名中年汉子互问之后,一个道:“我想起来了,是,是咱俩!”
  他还真老实,燕翎还真找对人了。
  另一个苦了脸,没吭声,看样子是错不了了。
  燕翎对这俩个的老实感到意外,尤其对头一个,他甚至觉得好笑,当然,此时此地笑不出来,他道:“既然是你们两个,那我就要问了,你们发现我义父自绝以后,你们动过他身上的东西没有?”
  两个人都摇了头,还都忙不迭的:“没有,真没有!”
  “那么你们有没有看见谁动过?”
  “没有。”
  “他老人家的遗体,一直停放在牢里么?”
  “不,后来就移走了,移那儿去了不知道,移走以后有没有人动过,也不知道。”
  这应该是实话。
  燕翎道:“没人告诉你们,我义父的遗体移那儿去了么?”
  “没有,真没有,这种事不必告诉我们。”
  “你们也没人问过?”
  “没有,谁问这干什么?”
  倒也是,谁问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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