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尔虞我诈　摆脱控制

2019-11-05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半个时辰很快地过去了。
　　忽然，李百万经过通报之后，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
　　他还是那有钱人的样子，脸上堆满了笑容，抱拳高举，一路道：“打扰！打扰！罪甚！罪甚！”
　　和合神君杜绝起座相迎说道：“李员外，来得正好，可以替我们做一个公证人了。”
　　李百万目光一掠场中相持的于化棠与妙手翻天道：“他们为了什么？如此不顾死活地相拚！”
　　和合神君道：“争帮主之位。”
　　“争帮主之位？”李百万听了真有点疑讶。
　　和合神君说了个大概，然后向神手擎天杨日辉含笑道：“杨副座，你也过来陪陪李员外。”他这种安排，确属必要，因为杨日辉排名第十三，离开李百万远得很啦。
　　神手擎天走过来一笑道：“老二，你终于还是来了，帮主非常欣赏你理财的长才，要大大的借用你，特别为你又设了一个副帮主的职位，今后‘金银帮’的家当，又等于你的家当了！”
　　李百万不置可否地一望正拚得胜负不分的于化棠和妙手翻天道：“听说妙手翻天乃是丐帮破门长老，一身功力怎么还有这样了不起，长此下去，只怕老三要吃丐了。”
　　看起来，真有点教人替于化棠担心，这时两人背上的衣服都汗湿透了，但额头上的汗珠，于化棠的比妙手翻天的要大得多，多得多！
　　当然，这有时妙手翻天的神功妙用，其实，于化棠全心全意用在令牌上的图案上，人已潜思入了忘我之境，连李百万的来到，他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分心装模作样。
　　和合神君点头道：“确实有点令人担心。”
　　李百万道：“帮主，我们不能坐视我们老三落败。”
　　和合神君道：“这个……这个……”
　　李百万一笑道：“救我们老三，就是在下加入贵帮的条件，否则，贵帮的财务，请帮主别请高明。”
　　神手擎天杨日辉也道：“我们老三年纪轻，来日方长，帮主答应了老二吧。”
　　和合神君点了一点头道：“可是谁能分得开他们呀？”
　　李百万一笑道：“在下能！”
　　神手擎天杨日辉以一种非常了解的常态，担心地道：“老二……”
　　李百万一笑道：“大哥，你尽可放心，说本身功力，小弟也许不行，如果小弟经过高人指教，那情形就不一样了。”
　　神手擎天杨日辉一怔道：“老二，你是胸有成竹了。”
　　李百万微微一笑道：“大哥应该知道小弟不是自不量力之人。”
　　神手擎手杨日辉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大哥对你很清楚。”
　　和合神君说道：“那么，就有劳李员外了。”
　　李百万一拱手道：“在下现丑了。”转身走向场中，直向于化棠与妙手翻天身前走去……
　　他的步伐从容不迫，自然流露出一种飘逸的神态，这几步路走得完全不像百万家财身份的李百万，与人一种陌生之感。
　　座中就有人，看得跟睛都直了，立时，沉迷于一种幻觉往忆之中。
　　她，就是三夫人碧萝夫人。
　　三夫人脑中一阵迷惘，而李百万已经到了于化棠与妙手翻天两人身前。
　　三夫人忽然大叫一声，道：“且慢！”人也飞身而出，到了李百万身前。
　　李百万回身道：“姑娘是？……有何指教？”
　　三夫人虽然就是碧萝夫人，但碧萝夫人却不像现在的三夫人，见过碧萝夫人的人无法从夫人身上看出她就是碧萝夫人。
　　那是一个秘密，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
　　李百万的第一个问号，神手擎天杨日辉接口道：“老二，三夫人在和你说话。”意思是不可失礼。
　　第二个问号三夫人自己回答道：“李员外，你准备用什么方法分开他们？”
　　三夫人顾虑的不是于化棠。于化棠是他们的三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怎样他也不会此时此地对于化棠有所不利，她最担心的是妙手翻天，妙手翻天是她目前最可信任的人，她当然要护着妙手翻天。
　　李百万道：“在下准备用釜底抽薪之法。”
　　三夫人道：“何谓釜底抽薪之法？”
　　李百万道：“他们两人内力深厚，两力合一，无人可当，所以，以力分力，以力释力，都是下下之策，弄不好就是三败俱伤。”
　　三夫人道：“那员外之法，是上上之策了。”有点冷言冷语的意味，不知怎样的，她对他似是有了成见。
　　李百万道：“在下不久前得到一种‘玄玉天香’，能消弭人们胸中杀机于无形之间，涤尽俗尘，还我真如，而且中香之人，内力自收自敛，绝无任何不良后果，反而因祸得福，更收调摄之助，夫人以为如何？”
　　三夫人一阵犹疑道：“这……”
　　“小珠儿，现在绝不能分开我们，你要尽其所能再拖半个时辰。”妙手翻天心中可急了，一股细如坟呐般的细声，送进了三夫人耳中。
　　三夫人从犹豫中解脱出来，摇首道：“说得很动听，万一出了差错呢？”
　　李百万道：“出不了差错。”
　　三夫人道：“我说的是万一。”
　　李百万笑道：“在下的‘玄玉天香’不会有万一。”
　　三夫人道：“真的不会有‘万一’，那你就用你的‘玄玉天香’吧。”
　　翠袖轻轻一指，转身走回座上。
　　李百万只见她拂袖之际，衣袖似乎有意无意之间碰了一下妙手翻天和于化棠，他心中一暗忖道：“她……她……在捣鬼！”
　　所谓“疑心生暗鬼”，李百万此念一生，又加上三夫人临走那种语气，疑心加重，李百万可不敢一力承担到底了，接着，语气一变笑道：“烦恼皆因强出头，夫人既有‘万一’的顾虑，在下强宾不压主，只敬谢不敏了。”
　　这种代人受过的当，他可犯不着去上，只有一笑退回座上。
　　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老三，为什么不出手？”
　　李百万道：“你没听三夫人的话么，小弟觉得三夫人的话顾虑得是，小弟又何必强自出头。”
　　和合神君点头道：“这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那就让他们拚吧，好在场地甚是宽广，无碍继续进入较技。”接着，向大家一挥手道：“继续进行较技争雄。”
　　三夫人又下场了，她下场后，却向李百万一抱拳道：“李员外，有请赐教。”
　　和合神君摇手道：“夫人，不要扰了局，李员外可是客人。”
　　三夫人冷笑一声道：“李员外是客人，难道于化棠不是客人，于化棠可争帮主之位，李员外要无急帮主大位之心，又何以来得这般适时，帮主，你就别自作聪明了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惧内算不了什么，和合神君哈哈一笑道：“是的，夫人所见甚是，只不知李员外意下如何？”
　　李百万随和地一笑，说道：“盛情难却，在下只有勉力奉陪了。”他居然下了场子。
　　这大出和合神君意料之外了，同时，神手擎天杨日辉也暗暗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同意李百万下场去斗三夫人。所谓“好男不与女斗”，何况，他根本没有突破重重难关的希望，何不藏拙为上。
　　李百万到了三夫人面前，一抱拳说道：“在下艺业不精，尚望夫人手下留情一二。”
　　三夫人忽然一摇头道：“你现在还不能和我动手。”
　　简直是开玩笑，李百万忍不住双眉一皱道：“为什么？”
　　三夫人说道：“你还没有经过资格审定。”
　　“什么资格审定？”李百万来得迟，当然不知道赤脚通过“焰火大阵”之事。
　　三夫人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接着，喝声吩咐道：“摆上‘焰火大阵’！”
　　一呼百喏，“焰火火阵”燃起了熊熊烈火。
　　李百万一撩衣襟道：“在下现丑就是。”两脚一点，上了“焰火大阵”。
　　三夫人道：“李员外别心急，照规定是该赤脚上阵，你还没有脱下鞋袜啦！”
　　李是万原是脾气最好之人，但事事发生枝节，颇有被戏弄的感觉，到此也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微现不悦之色道：“夫人何不早说？”
　　三夫人微微一笑道：“现在说也不迟呀！”
　　李百万已是骑虎难下，吞回去一口忍气，道：“好，在下尊命脱去鞋袜。”
　　他鞋袜一脱，当场便有两人脸上立时变了颜色！那就是三夫人自己和妙手翻天，如果于化棠不是闭目在用功，那他也一定大感意外。
　　敢情，那个少了一双脚趾的人就是这位李大员外——李百万！
　　三夫人脸色一变之下，人便激动得脱口大叫一声，道：“周天弃！我找得你好苦！”
　　李百万一怔道：“你是谁？”
　　三夫人仰天长啸道：“哈！哈！哈哈！我总算找到你了！”
　　李百万疑讶并生地冷笑说道：“你是谁？”
　　三夫人几声长号之后，硬把心中一股怨恨的怒气压抑了下去，挫牙道：“我就是碧萝夫人。”
　　李百万道：“在下知道你就是碧萝夫人？”
　　三夫人道：“我姓梁。”
　　李百万道：“天下姓梁的女子上千上万，谁知道你叫梁什么？”
　　三夫人恨恨地道：“十年前我为了你背师弃家……”
　　李百万一笑道：“哦！你原来只是一个在下玩过的女人，哼！十年前在下玩过的女人，不上千也有数百，姓梁的，在下记不起了。”
　　李百万有钱又有武功，在江湖上名声甚是响亮，人缘也相当好，他这时的表现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他的每一句话都令人失惊发愣。
　　三夫人到底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的人，李百万的这种态度，使她心中警念大张，原该不可抑止的怒火，便忍着一口气，用眼泪浇息在心头，幽幽地道：“我叫梁蕙仙。”
　　李百万的记忆里好像就忘记了“梁蕙仙”三字，思索了半天，才突然记起似的“啊！”了一声：“蕙仙，是你呀，你可想煞我了。”
　　名字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句“想煞我了”的话，听来教人不是好笑，而是笑都笑不出来。
　　李百万的声音忽然柔美得像唱歌样地道：“蕙妹，现在我们总算又相逢了，也不去争什么帮主不帮主了，让我们从头做起吧，来！我们回座去。”
　　他居然伸手去拉三夫人的手，三夫人冷笑一声，退后了三步，道：“别忘了，我现在是三夫人！”
　　李百万一笑道：“帮主夫人又怎样，可以陪人上床，不能被人拉手？”
　　这种粗野没有礼貌的话，也不知李百万怎能说得出口。
　　这种话最叫人听不下去的，第一个是和合神君，第二个是神手擎天杨日辉，他们两人的目光都射出了冷芒，可是那冷芒在李百万身上一落时，他们两人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敢情，他们在李百万身上发现了一件教他们胆战心惊的东西——一颗赤红色的扣子。
　　不知什么时候，李百万衣服上的第一颗扣子，变成了赤红色。这颗赤红色的扣子，在和合神君与神手擎天杨日辉心中是一个极大的秘密，一个教他们心里失去平衡的秘密。
　　李百万伸出去的手，一下就拉住了三夫人的手，三夫人乖乖地由他携着手，似是听话得很。
　　其实，三夫人一点也不想听话，只是李百万那一伸手，看来不快，但却在伸手之前有一股无形劲力罩住了三夫人身前三大穴，三夫人别说不能不听话，就是想动一动身子都动不了，只有任由他拉住了玉手。
　　三夫人自从与李百万分手以来，矢志报此辱身之恨，才化名碧萝夫人行走江湖，以色相为手段，追求着二个目标：一是找寻周天弃，二是致力武功上的精进。
　　十年岁月，她今天算是终于找到了周天弃，可是武功上的成就却叫她失望到了极点，在李百万手下，还是不堪一击。
　　三夫人心不甘，情不愿，更身不由己的被李百万拉在身旁坐了下去。
　　这时，和合神君与神手擎天杨日辉同时站了起来，向李百万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恩主！”
　　李百万挥手道：“坐下。”
　　神手擎天杨日辉讪讪地道：“属下不知恩主真身，妄自尊大，请恩主赐罪。”
　　敢情，他也是不知道李百万的真正身份。
　　李百万道：“因应之计恕你无罪。”
　　神手擎天杨日辉这才吁了一口气，欠身道：“谢恩主不罚之恩。”
　　场中变化，大出人意料之外了，假意运功的妙手翻天看得真切，听得明白，心中更是大为震撼不已。
　　他只怀疑李百万其人可疑，还以为他是次要人物，想不到他竟是真正的首脑。
　　这时，妙手翻天再也沉不住气，暗暗传音催促于化棠道：“老弟，你用功得怎样了？”
　　于化棠道：“晚辈智珠已得，随时可以应变了。”
　　妙手翻天道：“那刚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于化棠道：“看到了。”
　　妙手翻天道：“你不觉得奇怪？”
　　于化棠道：“不，早在晚辈意料之中，只没想到他这样沉不住气，就自暴身份了。”
　　妙手翻天道：“你要找的就是他？”
　　于化棠道：“正是他！”
　　妙手翻天道：“你与他……？”
　　于化棠道：“他是在下师兄……”
　　妙手翻天双目一翻，忘了使用传音神功，“啊！”了一声……
　　当他警觉时，话声已经出了口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