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张设罗网，树林遇伏

2019-11-04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奇怪！她怎样笑得出口，神拐玉杖金婆婆一横目，怒喝道：“丫头，你在笑什么？”
　　金瑛胆气一壮，道：“奶奶，您这银子白给了。”
　　神拐玉杖金婆婆“哼！”声，道：“他敢言而无信，老身打断他的双腿。”
　　金瑛叫道：“奶奶，你错啦！”
　　神拐玉杖金婆婆吼声道：“老身错在那里？”
　　金瑛道：“他根本就没把瑛儿放在心上。”
　　神拐玉杖金婆婆大叫一声，道：“什么！他连我们金家的女儿都看不起！”
　　好矛盾的心理，神拐玉杖金婆婆心中兴起了一股被辱的感觉。
　　不过，从她这种直率的反应，倒可看出这位久负盛名的金婆婆，还不失为性情中人。
　　于化棠心中原本想好了一顿话，要顶撞金婆婆一番，经此一来，倒觉得没有这种必要了，随手将手中银票递送向李百万，一抱拳道：“这算是金老前辈的捐款，请员外一并费心了，在下告辞！”身子一转……
　　“且慢！”这次出口叫住他的不再是金瑛，而是令人想不到的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
　　于化棠剑眉微微一扬，道：“帮主有何见教？”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哈哈一笑道：“本人不敢说战无不胜，但近年来却还没有过败绩，而于兄更是叫本人求胜无门的人，现在，我们相争的原因已经消失了，难道于兄对杨某人也不屑一交么？”真情之中，微微有点勉强的意味。
　　于化棠苦笑一声道：“得人钱财，为人消灾，在下是不得不走啊！”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点头道：“好，我请你到外面喝一杯去。”
　　金瑛可急了，大叫道：“你们都不能走。”
　　李百万也是一笑道：“你们到外面喝酒去，那不是当面骂我李某人么！不行！不行！”
　　神拐玉杖金婆婆是心直口快的人，这时眼看着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与李百万对于化棠的态度，那股气势不知怎的，再也提不起来了。
　　这时金瑛忽然对着金婆婆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金婆婆神色怔了一怔，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奶奶……”
　　讪讪的干笑了二声，金婆婆一顿神拐玉杖道：“是的，你不能走，我老婆婆还有话要问你。”
　　于化棠当然不必走了，再要走就显得胸襟狭隘，小家子气了。
　　重新分别入了座，金瑛有了靠山，却有点放不过丐帮帮主，
　　半真半假的笑道：“帮主，现在要不要扣人？”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哈哈一笑道：“本座本来就没打算扣人。”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此言不由衷之人，岂是可交之人，于化棠剑眉微轩，心中大为感慨。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接着目光一掠于化棠，又笑着道：“明白点说，主要目的还是想见见于兄的真才实学。”
　　金瑛调皮地道：“如何？可摸出了他的底细？”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又是哈哈一笑道：“惭愧！惭愧！
　　只证明了一件事……”证明了什么事，他也针锋相对的忽然不说下去了。
　　金瑛明知他使坏，还是忍不住问道：“证明了什么？”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眼睛落在于化棠身上，道：“于兄，你的出现绝非偶然是吧，凭你的身手，莫说那什么于化龙无法从你手中将号牌取走，就是在下也不一定准成！”
　　于化棠脸色不由一变，有点不自在的干笑了二声，道：“帮主明见万里，在下佩服之至。”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守着自己的身份和武林规矩，没有继续追问关于于化棠的用心，但他目光一转，技巧的向金瑛道：“金姑娘，你也不简单，竟也慧眼识英雄，结交了于兄。”
　　金瑛一笑道：“什么慧眼识英雄，我当时是情势所逼，找于大哥当挡箭牌的……”说到这里已是娇羞满面，好不难为情。
　　于化棠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坦诚。那你后来的事呢？……”
　　金瑛道：“后来是因有人暗中指点，要小妹跟定你，所以小妹就跟定你了。”
　　于化棠双眉一皱道：“他还说了我些什么？”
　　金瑛摇头道：“他对你的事，什么也没有说。”
　　神拐玉杖金婆婆冷笑一声，道：“你就这样随便相信那人的话！”
　　金瑛理直气壮的道：“瑛儿没有信错呀，于大哥的本事可不大得很，要不是于大哥，瑛儿只怕早就出事了。”
　　自己被人家早就看破了行藏，自己兀自不知，于化棠能不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问道：“那是一个什么人？”
　　金瑛道：“他又没有说你坏话，你何必问这样清楚。”
　　于化棠道：“瑛妹，这事对我很重要，你如答应过人家不能说，那就算了，否则，你最好告诉我，我也好有个计较。”
　　金瑛道：“说就说吧，她是我的大师姊。”
　　金瑛另外有师父，而且还有大师姊，这倒颇出人意料之外，最令人莫解的是金婆婆居然也是一皱头，问道：“你有大师姊，奶奶怎么不知道？”
　　金瑛道：“孙儿从前也不知道有这大师姊。”
　　看来里面的曲折还多着哩！至少她这位大师姊是有根的人，只要有根，就可减少一份顾虑，于化棠摇头一笑道：“有机会时，我想见见她。”
　　金瑛点点头道：“一定有机会。”
　　神拐玉杖金婆婆大喝一声问道：“丫头，你这次离家出走，是不是你那什么大师姊暗中弄的鬼？”
　　金瑛道：“奶奶不要乱怪人家，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神拐玉杖金婆婆道：“不是她，又是谁？”
　　金瑛道：“谁也不是。”
　　神拐玉杖金婆婆道：“没有人从中挑拨，奶奶不相信你会变心。”
　　金瑛道：“真要说有人从中破坏的话，那就是他了。”
　　神拐玉杖金婆婆一顿手中玉杖：“他……他是谁？”
　　金瑛道：“他就是万慧生自己。”
　　神拐玉杖金婆婆怒声道：“你……胡说……”
　　金瑛道：“奶奶，你不知道，他不是东西，瑛儿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他……”
　　神拐玉杖金婆婆大怒道：“你才不是东西啦！……”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讪讪的干笑了二声，插话道：“老前辈，请暂息雷霆之怒。小儿女间的事，得慢慢来啊，千万拧不得，一拧就真的砸了，老前辈如信得过日辉，那就由日辉替他们从中做个和事佬吧。”
　　神拐玉杖金婆婆声一叹道：“那就重托你老弟了。”
　　头一回，余怒未息的金婆婆轻喝一声，道：“走！随奶奶回家去。”
　　金瑛一摇头，话还没有说出来，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已是躬身一礼道：“老前辈，你可千万走不得。”
　　神拐玉杖金婆婆一怔道：“为什么走不得！”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在下还有借重老前辈的德威之处！”
　　神拐玉杖金婆婆在丐帮帮主面前虽然倚老卖老，那是她有这份本钱，其实她却一点也没看轻这位年纪不大的丐帮帮主。
　　不说丐帮人多势众，帮内藏龙卧虎，就这位年纪不够老的帮主也有他的一套，其所作所为，可说是丐帮近百年来最杰出的帮主。
　　丐帮帮主这一句话，总是使听话的人陶然自醉的。
　　神拐玉杖金婆婆脸色一开，不由放声笑了起来，道：“大帮主，你太抬举我金婆子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神秘的一笑，道：“请老前辈先答应留下来，余言容后再谈如何？”
　　又是捧，又是令人好奇的紧念，神拐玉杖金婆婆哈哈一笑道：“老身久不履江湖，看着你们这批年轻有为之士，老身也不由得豪兴大发，好！好！就跟你们看看热闹也好。”答应留下来了。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抱拳谢了神拐玉杖金婆婆，转脸向于化棠一抱拳道：“兄台亦是在下理想人物之一。”
　　于化棠一笑道：“帮主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一摇手截口道：“于兄，请先别说‘不’字，你的人品武功，在下是敬服之至，当然，人之相交，贵相知心，在下既然有请兄台义伸援手，自亦向兄台有所说明，请兄台且听在下略加说明如何？”
　　正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于化棠点头一笑。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微微一笑道：“在下想于兄一定想知道，姚瓷这般在江湖上作怪的真正原因。”
　　于化棠不否认的点点头道：“李员外如此大量收购，其中原因必非等闲。”
　　李百万一笑道：“在下只知花银子，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神拐玉杖金婆婆先自冷笑了一声。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忙接口道：“李兄只是受托收购姚瓷，他身后另有主使之人。”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含笑道答道：“幕后人正是区区在下。”
　　神拐玉杖金婆婆一怔道：“是你！他和你……？”
　　丐帮帮主怎会和一位百万富翁拉在一起，实在令人难解。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听懂了神拐玉杖金婆婆的话，但他没有回答她，而又说出一句更令人惊讶的话：“姚麻子也是在下请出来的。”
　　神拐玉杖金婆婆哈哈一笑道：“你这不叫自欺欺人么？”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在下的目的，是要引出一个人来。”
　　神拐玉杖金婆婆一笑道：“人家就会这样笨么？”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人家当然不会这样笨，但，时间一久，是假亦真，有人注意这件事了。”说话之际。还望了一望于化棠。
　　于化棠微微一笑，他不否认，他就是其中之一。
　　神拐玉杖金婆婆道：“废话少说，说你葫芦里的真药吧。”
　　这是谁都想知道的内情，目光一齐凝集在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身上。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因为在下在瓷器之内，安排了一个秘密。”
　　既是秘密，问话的人就不好发问了，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却接着说出了其中秘密：“在下暗中扬言在姚瓷之中藏有《火灵十三经》。”
　　神拐玉杖金婆婆道：“你真有《火灵十三经》么？”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点头道：“有！而且也真的请姚麻子把它放在姚瓷之内。”
　　神拐玉杖金婆婆道：“《火灵十三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旷世绝学，但此经对某些特别武功，赋有相辅相成的奥妙。”
　　忽然，于化棠接口道：“帮主说的可是《癸水阴功》？”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目光一亮，点了点头。
　　神拐玉杖金婆婆一皱道：“水火不相容，《火灵十三经》岂能有助于《癸水阴功》。”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道：“反极而生，其中亦有至理，功到九层楼以上，绝处又有生机！”
　　神拐玉杖金婆婆耸然色动道：“进而无敌于天下。”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有人是这样想，所以在下的安排才幸不落空。”
　　神拐玉杖金婆婆笑道：“那人其实也是笨蛋，《火灵十三经》从姚瓷而出，直接了当的去找姚麻子岂不得了。”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姚麻子当然免不了麻烦，可是人家也‘投鼠忌器’，怕断了姚麻子身上的线，所以只能适可而止。”
　　神拐玉杖金婆婆忽然沉入深思之中，不说话了。
　　于化棠这时双目之中却是神光如电，定在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脸上，道：“在下愿尽棉薄。”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大喜过望，前行二步，伸手给于化棠道：“有于兄相助，大事定矣。”
　　慧眼识英雄，两人一阵较技下来，已是互生相惜之心。
　　于化棠伸手握住来手，道：“在下只能尽力而为，帮主可不要希望太大。”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微微一笑，忽然道：“兄弟，可愿认我这个花子头作异姓兄长。”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确有过人的胆实，与出人意想不到的言行。
　　于化棠毫无惊讶之色，一笑道：“您是兄长。”一点也没有自惭之感。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哈哈一笑道：“兄弟，对不起，你只能算是老三，老二是李员外。”
　　李员外的年纪看来要比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大得多，这却不能不叫人觉得奇怪。
　　于化棠当然不会问这些话，还是行礼见了二哥。
　　这时，神拐玉拐金婆婆心中一动，瞪目大叫一声，道：“你们认了兄弟，可不能坑了老身的瑛丫头啊！”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含笑道：“老前辈，现在就有一事，请你老点头。”
　　神拐玉杖金婆婆道：“又是什么花样？”她想不出，可说得出。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请老前辈答应令孙随同于兄弟，逃离而去。”
　　神拐玉杖金婆婆一震道：“什么？你真要坑瑛儿！”
　　金瑛却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好啊！杨大哥，我服了你了。”
　　神拐玉杖金婆婆似有所悟，而又疑怀难释的望着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道：“这是一个‘计’，老前辈可以放心了吧。”
　　神拐玉杖金婆婆摇头叹道：“真是江湖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丐帮帮主神手擎天杨日辉转向于化棠和金瑛两人笑道：“二位就逃命去吧。”
　　于化棠微微一怔，点头道：“好，瑛妹我们走。”
　　金瑛忽然道：“且慢！”
　　于化棠道：“你又有什么顾虑？”事实上他自己就有不少顾虑，不过他虽想到了一些问题，但他却也没把那些问题放在心上。
　　金瑛道：“我们这样整整齐齐出去，无私有假，至少要像个经过一番苦战的样子。”
　　于化棠一笑道：“瑛妹说得是。”一抬左手，五指如刀，在右臂上一划而下，破衣裂肉，在右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同时，金瑛也弄乱了头发，撕破了衣襟。
　　于化棠伸手一拉金瑛，喝了一声：“走！”两人便从水榭之中直射而出，起詹越脊出了李府。看他两人那样子，实在狼狈之极，当然，他们也不敢在南昌停留，一口气逃到了城外才停下来打尖用饭。
　　金瑛的兴趣可高得很，而且也乐坏了，口中唧唧喳喳的就像春天里的黄莺儿叫个不停。
　　忽然，有人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可惜呀！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