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魔卫道
2025-10-05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点击:

  上官智伸手一探,还好,人是活的,只是不能动弹。上官智再次向四周扫了一遍,这才开始探察师兄是何穴被制,全身穴脉探遍了,完全正常,也不由傻了眼,看情形不是穴脉受制,那是什么呢?药物?
  他可就束手无策了!
  想了想,把师兄僵直的身躯,平放地上,站着直发愣,师兄因何被制,什么人下的手?如果是“乾坤教”的人,早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该教的人,那就是近于恶作剧,或许有什么图谋……
  突地,他想到会不会是“无相制元大法”?于是,他运起佛门至上心法,把真元输入他的主脉,逼向“心经”,仍无反应,只好颓然住手。
  现在,他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正在惶然无主之际,只听一个妇人的声音道:“是上官智么?”
  上官智一听这声音颇不陌生,转目望去,却不见人影,不由心头暗惊,这妇人是谁,怎的闻声不见人,难道又是一个“梦里仙翁”?当下只好期期地道:“在下正是,芳驾是谁?”
  巨树丫杈之间,突地伸出个蒙面的女人头,上官智恍悟这巨树中空,对方是藏在树腹里,怪不得只听见声音不见人,那蒙面的女人又开口道:“少侠还记得我是谁么?”
  上官智定了定神,脱口道:“芳驾是‘黑沼夫人’座下那位……”
  那位什么,他说不上来,他只知道对方是那黑衣蒙面妇人“红灯魔女”。
  人头渐渐伸长,露出了半身,一点不错,是“黑沼”中那黑衣蒙面妇人,妇人飘然下树,福了一福道:“少侠方才叫他师兄?”
  “是的,他是敝师兄褚剑鸣!”
  “哦,这是个误会,我以为他是‘乾坤教’的爪牙,所以对他下了手。”
  “不要紧么?”
  “少侠既以现身,指了他的身份,便不要紧了!”
  上官智一颗悬着的心,才告放了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芳驾是从‘黑沼’来的?”
  “不错!”
  “家师他老人家可好?”
  “很好,老树逢春,虽说为时嫌晚,但总还有一阵子绚烂,点缀晚景。”
  “是的,芳驾说的是,芳驾来此必有所为?”
  “红灯魔女”眸中射出了煞芒,咬牙道:“找‘索血令’报仇,对了,总坛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智毫不隐讳地把经过的情形,概略地说了一遍,然后道:“芳驾回转‘黑沼’之时,请把此情告知家师!”
  “红灯魔女”颔首道:“我会的……”
  顿了顿,又道:“这么说,‘索血令’负伤而遁,是不会在附近勾留的了,我与那大姊,准备参与你们下月望日的行动……”
  上官智喜滋滋地道:“欢迎之至!”
  “红灯魔女”略作沉吟,道:“少侠,记得我曾说过欠少侠一笔人情么?”
  上官智大感兴奋,这哑谜困惑他已很久了,现在对方自己提起,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人人都有好奇心,愈不能知道的事,愈想知道,上官智正是这种心理。
  “是的,是的,芳驾准备见示了?”
  “其实少侠应该想得到的……”
  “在下就是想不到!”
  “少侠知道那次‘绿园’的血案么?”
  上官智倏有所悟,脑海里浮现出“绿园”的那一幕,“绿园”主人陆大奎,是“乾坤教”当年十八高手之一,排行第六,“乾坤教”被摧毁之后,便埋名隐姓,安分度日,自号“绿园主人”而不名,自己得“望梅老人”的传人龙太平传讯,侦察“绿园主人”的来历。
  到了“绿园”,正赶上李静兰母女奉少主之命,迫陆大奎出山共谋复辟,却因为陆大奎所拒,结果“索血令”现身,屠杀了陆门一家大小,陆大奎的妻子恰不在场,幸免于难,看来这黑衣蒙面妇人便是……
  “啊!芳驾便是陆夫人?”
  “是的!”
  “那人情二字又怎么说,在下并没有为那不幸事件出过力?”
  “少侠料理了死者的后事,这是大人情……”
  “不见得!对了,‘竹如居士’是与先夫交易,他也是丧命‘索血令’之手……”
  “是的,‘竹如居士’其实也是‘乾坤教’十八高手之一,排行第九,他被杀的原因,与先夫一样!”
  “噢!”上官智打了一个冷噤,想不到“竹如居士”也是“乾坤教”的遗孽,记得那晚曾发现他胸前有个大疤,原来他是要消除刺在胸前的八卦图记,所以留下了疤痕,当初竟一点也没有怀疑到,他女儿吴天韵化名林雯,投入该教,目的是替父报仇,难怪她与“红灯魔女”有联络,当下感慨地道:“真是想不到!”
  “红灯魔女”激情地道:“我想到在‘黑沼’守株待兔不是办法,‘索血令’可能永不上钩,所以我携了红灯,准备来这里注孤一掷。”
  上官智心中着实钦佩对方复仇的决心与毅力,点了点头,道:“现在不需要了,只待下月望日,各路高手齐集,一举攻上孤柱山,扫穴犁庭,消弭这武林巨患。”
  “红灯魔女”姗姗移步,走到褚剑鸣身边,用衣袖在他面上拂了几拂,褚剑鸣长长喘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惊愕地望了两人,不知所语。
  上官智笑了笑,道:“师兄,都是自己人,这位便是我所说的‘红灯魔女’!”
  褚剑鸣“啊!”了一声,把“红灯魔女”看了又看。
  “红灯魔女”福了一福道:“褚少侠,时才多有得罪!”
  褚剑鸣讪讪地道:“这是误会,芳驾不必介意,说明了都是一家人!”
  “红灯魔女”转向上官智道:“两位来这林中何为?”
  “找两位武林前辈……”
  “是不是其中一位是独臂?”
  上官智精神一振,道:“不错,不错,正是他两位,芳驾见到了?”
  “红灯魔女”点点头道:“他俩早离开了!”
  上官智喜不自胜地道:“对不起,在下师兄必须追上他们,后会有期!”
  说完拱手一揖,又转向褚剑鸣道:“师兄,我们上路吧!”
  褚剑鸣也向“红灯魔女”拱手作别,师兄弟俩双双弹身,匆匆奔去。路上,上官智道:“师兄,你怎么碰上她的?”
  褚剑鸣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一路朝这边找来,忽然听见有人声问我的来路,我在不明对方身份之前,当然不会说,对方一再追问,可是不见人影,后来听出声音发自这株古树,便奔了过来,我以为对方隐身树后,正要拔剑喝问,糊里糊涂地便被制住了,说起来真丢人。”
  上官智莞尔道:“她算是咱们师母的手下,丢人丢在家里,不要紧,何况她并非凭真功实力,是用邪门手法,忘了它吧!”
  一路循山径疾奔,到了落暮,才发现“闪电剑客”朱禹负着“剑圣”白云青走在前头,上官智松了一口大气道:“总算是追上了!”
  褚剑鸣道:“师弟,你目标太显,‘乾坤教’的人全认识你,如果明里合伙上路,定会招来麻烦,我们暗中尾随,怎样?”
  上官智想了想,也是道理,点头应道:“也好,我们暗中维护吧!”
  入夜,到了桓曲附近的第一个镇集,“闪电剑客”朱禹投进一个僻静的旅店,上官智兄弟也跟着投进去,要了隔院相邻的房间。
  师兄弟要店家把酒饭开到房中,两人很久没在一起了,这一顿饭吃得十分有味,二更初起,便熄灭了灯火,这样对院内的动静便易于观察。
  师兄弟正闲谈之间,忽见小二提着灯笼,引进了一单套篷马车,驾车的是个头戴范阳笠的短装老者,身量高大魁伟,似是个武林健者。
  老者揭去了笠帽,目光四下一溜,手指紧邻“剑圣”白云青的房间,道:“就这一间?”
  上官智闻声外视,见这老者的面貌似曾相识,不觉心中一动,正好老者的目光,朝这边扫来,目芒泛绿色,上官智陡地想起来了,轻轻一碰褚剑鸣道:“来了,我们今晚得当心些!”
  褚剑鸣正要发问,却被上官智阻止了!
  店小二把老者引入房中,燃上了灯火,道:“客官要点什么?”
  老者粗犷的声音道:“泡壶茶,什么也不要,马匹上好料,我明天一早动身。”
  店小二道:“小的看客官驾的是辆空车……”
  老者“唔!”了声道:“不错,我是送客人来这里,长途,明早放空车回陈州,小二哥,如果有回头生意,照顾一下,赚点外快,如何?”
  小二指手道:“巧极了,隔壁有两位客人正要雇车,去的地方正是陈州……”
  “什么样的人?”
  “两位老的,一位似有病。”
  “好,你去说说看,生意成,分一半给你,车钱最少五两。”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小二出房,叫开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闪电剑客”朱禹。
  “什么事?”
  “回您老,车子找到了,喏!就是院中这一辆,正巧放空回陈州……”
  “车脚钱多少?”
  “嗯!说是七两,不贵吧?”
  “好了,明早天明登程,七两便七两!”
  “是,小的去说妥!”说完,转到隔壁房,讲了一阵子,喜笑颜开地走出来,看来他已得到七两银子的介绍费了,到院中拉起马匹,从侧门出去了。
  褚剑鸣迫不及待地道:“师弟,你方才说来了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买卖来了!”
  “什么买卖?”
  “师兄认识那车夫么?”
  “不认识,怎样?”
  “他便是‘乾坤教’刑堂堂主,当年十八高手之中排行第二的曹桐。”
  褚剑鸣惊声道:“真的,他怎会赶车……”
  上官智冷沉地道:“定是发现了‘剑圣’白云青的踪迹,临时起的计谋,因为‘剑圣’白云青毫无疑问的一定要回转陈州白云庄本门。”
  “我们采取什么行动?”
  “乐得让他驾车送白盟主,我们暗中随护,看对方玩什么花样。”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显而易见,一是伺机下手杀人,一是劫持活口,以备万一用来对付我们。”
  “嗯!有理,今晚会不会……”
  “不会,对方不会在店中下手,那会惊动了全店,‘闪电剑客’朱禹前辈的身手不赖,对方一一考虑到的,我们安心睡觉养神吧!”
  “不知对方是否已发现了我们?”
  “大概没有,如发现我俩,他便不会明目张胆地来这一手了!”
  “明天我们尾随车后,难保……”
  “不要紧,我有面具可以瞒人耳目,好了,我几乎忘了一件事,我有匹坐骑寄存在此,得去连夜赶来,师兄也购置一匹代步吧,由我去办。”
  “不必了,我步行,我们分开走。”
  “还是买匹马的好,这不费事,我出去一会便弄妥。”
  说完,套上面具,匆匆出店,找到了来时伍筱芳寄马的地方,一问,伍筱芳的坐骑已在半日前取走了,留下了上官智的一匹,上官智掏出银子,请对方再备一骑,明早候用。
  上官智是伍筱芳的知友,“空门”弟子哪敢不买账,银子说什么也不敢收,答应一早带马到店内候用。
  晨光曦微中,一辆马车奔行在东行道上,后面遥遥跟着两骑骏马,马上之人,正是上官智与褚剑鸣师兄弟俩。
  渡过了黄河,约摸日中时分,马车前后,出现了不少可疑人物。
  上官智心想,此地距“乾坤教”总舵孤柱山不远,对方很可能就要采取行动了,由于他戴了面具,没人认出他来,但他蹑在车后时间已不短,却已引起了对方的疑惑。
  不久,马车岔入小道,改为南行。
  上官智向褚剑鸣施了个眼色,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超越马车,在前道上停了下来,把马拴在路边树上,马刚拴好,已有七八骑跟了上来,纷纷下马围上,其中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近前发话道:“两位朋友是干什么的?”
  上官智若无其事地道:“过路的!”
  那中年人冷冷一哼,道:“两位是江湖人,当知江湖规矩,不要多问,请立刻打马回头。”
  上官智声音一沉,道:“凭什么要我兄弟回头,这条路难道是你家的祖产?”
  中年人面上陡现狰狞之色,一翻眼道:“朋友,识相些,否则……”
  “否则怎样?”
  “平白送了命岂不太冤。”
  说话之间,马车已到,由于人马阻途,只好停了下来。
  上官智哈哈一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朋友开口便谈送命,没王法了么?”
  中年人一咧嘴角,道:“王法么?嘿嘿,到阎老五那儿去谈吧!”
  假扮车夫的曹桐,此刻露出了真面目,眸中绿芒一闪,狞声道:“杨香主,不必赞唇舌了,打发了上路吧!”
  上官智心中大惑不解,“闪电剑客”朱禹坐在车中,怎么毫无动静?
  那姓杨的香主沉喝一声:“宰了!”
  随着喝话之声,长剑已擎在手中,其余的手下,也亮出了兵刃。
  上官智侧顾了师兄褚剑鸣一眼,双双拔出剑来。
  姓杨的香主冷哼了一声,首先出剑攻向他当面的上官智,另外数只剑也同时攻向褚剑鸣。
  “哇!”惨号裂空而起,令人毛骨悚然,姓杨的香主栽了下去,仅只一个照面。旁边,也有两名武士毁在褚剑鸣的剑下。
  曹桐面色大变,一把扔去了范阳笠,从车辕上一下子飘到上官智身前八尺之处,口里同时大喝一声:“退开!”
  那些武士,纷纷闪了开去,个个面带惊怖之色。
  曹桐眸中绿芒大炽,狞视着上官智道:“朋友,是存心找碴来的?”
  上官智口角一撇,道:“这么说并无不可!”
  曹桐一挫牙,道:“看朋友的功夫,不是泛泛之辈,报上名来么?”
  上官智冷冰冰地道:“曹堂主,既然碰上了,说什么都是多余,咱们还是手底下见分晓吧!”
  曹桐心头大震,这陌生少年一口便道出他的来历,而他对这少年却一无所知,论身手,这少年定非无名之辈,先时这两匹马遥蹑驷后,不以为意,认为是不相干的江湖人,这叫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当下暴喝一声道:“你是‘不老书生’一路的?”
  上官智道:“那无关宏旨,‘乾坤教’荼毒武林,凡是正义之士,都会拔刀,现在什么也不必说,曹堂主以扫法者之尊,当上了御者,车中定然是稀世之珍,在下一向好奇,让在下兄弟开开眼界如何?”
  曹桐怒极而笑道:“你俩如能在本座手下留得了性命,可以看得到的。”
  上官智冷漠而平静地道:“曹堂主名列当年十八高手之上,‘碎心掌’所向无敌,在下今日有幸领教。”
  曹桐内心骇震之极,人家把他的底全抖出来了,而他对人家却一无所知,他知道碰上可怕的对手,但重令在身,豁出性命也得拼到底,当下硬起头皮道:“朋友若非见不得人,何不报出名号?”
  上官智近于冷酷地一笑道:“曹堂主,当你倒下时,在下会告诉你!”
  曹桐被激得怒发如狂,大吼一声:“小子,你太张狂了!”
  随着喝话之声,双掌猛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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