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追云神乞”罗俊峰很早就起床,昨晚罗俊峰根本不曾合眼,自与郑美惠分手后,思潮起伏,一种无名的惆怅,充满脑腹。
“追云神乞”虽问了好多话,但他只支唔地敷衍一下,终不能使“追云神乞”满意,当然他知道这位老弟一定碰到烦脑的事怀。
二人刚起床,罗俊峰就吵着要离开这里,问他何故,他又答不出来,“追云神乞”已从他的神色猜出一点端倪来。
只好答应立刻离开,但必须向主人辞行之后再走,罗俊峰当然无话可说,跟着老叫化向“百禽神君”屋室走去。
二人走出门,前面那块多穴的地上,成千上万的飞禽,各自低头啄吃着穴内的谷粒,广场周围站立着二十来位壮汉。
二人哪曾见过这种场面,只见黑压压的都是飞禽,这时正是它们吃早饭的时刻,罗俊峰不禁脱口叫道:“‘百禽神君’真是名副其实。”
“单凭这饲料也是惊人的啊!这老儿怎么会有这种兴趣,要是老叫化子我就是十只也养不起呀!”
此时壮汉中走出一人,来到二人面前弓身作揖说道:“我家主人吩咐,请二位到他那里一趟,小的这里便带路。”
说着双手一送,领着二人绕过广场,向那片竹林右侧走去。
“追云神乞”打量前面,见一片修竹的后侧,有三间孤立的树造房间,全部红色油漆,非常醒目,似乎不像“百禽神君”修功之所。
因为武林人物修功之处,都是隐敝得无法让人发觉,以免在紧要关头,被外人所破而导致走火入魔的危险。
他那里知道这正是“百禽神君”聪明的地方,他便利用了虚虚实实的武家妙谛,反而令人莫测高深,真是怪人怪癖。
不一会儿工夫,已来至红屋门面。屋前一株树上立着一只纯白鹦鹉,向俩人叫道:“请坐!请坐!”
二人不觉相顾一笑,随着那位壮汉进门,一进门俩人顿觉眼光一亮,咄咄惊叹,罗俊峰就像刘姥姥人了大观园似的,一双眼睛忙碌地东瞻西望。
只见满室珠光晶莹辉煌,在正门对着的封穴中,嵌着一颗碗大的夜明珠,珠光四射,再加上四墙蓝、红、青、绿的各色珠光,倍觉光辉满室。
二人正在眼花缭乱之际,右侧小房开处,传来一声哈哈大笑,走出“百禽神君”来,说道:“老叫化,郑某怠慢之处,尚请原谅。”
“好说,好说,老叫化二人打扰一夜,现在特来告辞,治毒之恩,永铭不忘。”
“要走也等吃了早点再走,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罗俊峰觉得“百禽神君”今早好象变了一个人,昨日冷傲逼人,今晨却温和慈善,怎一夜之间,此怪全变了样。
这也难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昨晚“百禽神君”自罗俊峰走后,独自回顾前生,深觉自己生平为人居傲自负,独裁专横。
“追云神乞”这时心中也嘀咕不已,不但没有揣猜到“百禽神君”的心意反而怀疑此老另的诡计,这也是“百禽神君”平时不得人缘,无法取得于人之苦。
“二位既然要走,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
“追云神乞”看他这种神色,微微一怔,不由希望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问道:“郑兄,你我未非泛泛之交,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
“老叫化,你是知道我个性的,若非事关人命,我死也不倾吐心话的。”
“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托你一件事,但不是我自己的事,是关于我女儿的……”
“哈哈!我道是什么在大的事,原来是要我老叫化子做媒,这事好办,老叫化对此倒是万无一失。”
“不是那回事,你错会我意了。”
“什么?”
“是的!我说的并非我女儿的终身大事,而是她后事的问题。”
“喂!喂!郑老儿,你别拿我老叫化开心啦!你女儿好好的那有什么后事?”
“唉!说来话长,你知道昨天我接到一封信吧!”
“是的。”
“那是一张战书,十二年前,我不慎在鲁东误杀一名强贼,十二年后的今天,就是我埋首之日,我死并不足惜,可虑的就是我那小女美惠,我想烦你在我死后,望能念旧交份上,照料小女,到我含笑九泉,决意结草啣环。”
说首,眼眶结满着泪水,但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追云神乞”也不禁动容,忙问道;“到底是谁?莫非有三头六臂,怎么会使你变得如此畏缩?”
“老兄所言差矣,我郑士永生平怕过谁来,若非大有来头,我怎么会如此懦弱,送信人是‘飞龙帮’……”
“什么!是飞龙帮?”
罗俊峰一听“飞龙帮”三字怒火填胸,恨不得将飞龙帮一拼杀光。
“百禽神君”一瞥罗俊峰,然后缓缓说道:“今晨要来的是当今黑道中一等一的绝世魔头,其中以独眼魔恭超,阴狭鬼曹乞霖二人最为棘手,何况是还带着二、三位绿林魁首,就连十二年前强贼之师活阎罗也联袂而来,难道不令我心寒?”
“追云神乞”一听这话,一股冷气直透背脊,尤其独眼魔薛超,更使追云神乞不寒而粟。
罗俊峰虽曾闻这些老魔来历,但初生之犊不畏虎,他心中反而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人。
“百禽神君”见二人默不出声,以为二人慑于对头的厉害,而心存顾忌,于是笑说道:“老叫化,这档事是冲着我姓郑的,两位不必介入淌这混水,望两位在对头来到之前,携带小女远避,我就感激不尽了。”
“笑话!你把我老叫化看成什么人,难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你的女儿我愿照料,你的事我也要管。”
“百禽神君”摇摇头苦笑道:“你的心意,我心领就是!”
“追云神乞”一声狂笑,豪放地说道:“郑老儿,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交友亦望危急伸手,你是知道我个性的何必令我扫兴。”
“这样说来,好意反而误了你,那就烦请这位小弟,带着小女先逃啦!”
罗俊峰挺身向“百禽神君”说道:“郑前辈,晚辈虽学浅艺,但叫我逃命更非我愿,我想,让我也充充数,打个头阵,也决不会让你失面子的。”
“我这弟弟一定要参加一份,说句良心话,老叫化这位弟弟的武学,真是佩服的很,有他在,倒是一个得力的好帮手。”
“百禽神君”一听老叫化竟叫为病少年“弟弟”并且言语之间,对少年的武非常敬仰,不由使“百禽神君”半信半疑。
“追云神乞”看出他的心事来,笑嘻嘻地说道:“不可以貌取人,等上阵了就会知道的。”
罗俊峰被老叫化子捧得脸红如火,“百禽神君”也讪讪地好不自在。
这时,一声凄厉的怪啸从前面传来,从门前到“百禽神君”住所,少说也有三百丈远,那啸声竟能滑越破风传入可见来人的武功并非一般。
“百禽神君”一听此音,脸色顿变,“追云神乞”也不由发麻,只有罗俊峰神色如故,并不被啸声所动。
“百禽神君”知道此时危急烧眉,忙奔入屋内取出十年未曾动过的“霜雪剑”。出来时反锁屋门,这时屋内传来郑美惠的叫声。
原来“百禽神君”想将小女锁在屋里,不让她出来,罗俊峰并不以为然,于是他向“百禽神君”说道:“老前辈,我看还是让令千金一起出来,比较妥当,万一我们不敌,也好带她同逃,不然万一鬼崽子放火烧屋,令千金就会白白葬身火海。”
“百禽神君”觉得有理于是反身回去打开室扉,从里面叫出郑美惠来,她已全听到三人所说的话,知道前面来了强敌。所以不敢向往日那样蛮横顽皮,似乎预感着不幸即将来临。
“百禽神君”见爱女如此,心中微感安慰,忙一打手势,自己先穿门而去,“追云神乞”、罗俊峰、郑美惠三人相继随后追出。
这时前面啸声再起,把成千的飞禽,惊叫着四处飞窜哀鸣。
“百禽神君”四人,向发啸处飞也似地赶去,其中郑美惠的轻功较差,等她赶到时,前面已双方二阵峙对站着,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百禽神君”落地之后,一看对方统共来了五人,品字形站着,“追云神乞”一下就认出前排二位老者来,他低声向罗俊峰介绍道:“右边的那老儿,就是阴狭鬼曹乞霖,乃天山七鬼中老五,为人阴险毒辣,鬼计多端,左边那位,单看他的尊象,老叫化不多介绍,你一定可以猜得出来的,这老鬼便是天字一号的老魔头。”
只见“百禽神君”向着来人一拱做礼:“诸位光临,寒舍生辉,郑某迎接来迟,失罪,失罪。”
说着转向前排左面站立的那独眼老者说道:“薛师伯多年未见想不到您老风采依旧,愚侄这厢有礼了。”
前面那位独眼老者,并不马上回答“百禽神君”的话凌目逼人地的望了这边四人一眼,手指罗俊峰,转面向身旁阴狭鬼曹乞霖问道:“蔡帮主说的可是这小子?”
阴狭鬼恭敬的回答道:“是的,前辈。”
独眼老者手指着“百禽神君”怒喝道:“永儿,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是不是为你助拳来的?”
“百禽神君”看独眼魔的神色,知道事情要糟,但他不因此畏缩,昨晚他已想开了,他缓缓地答道:“这位是‘追云神乞’赵哲,那位是空空叟的嫡传罗俊峰,他们是我的朋友昨天才到但并不知道今天的事。”
“好呀!你倒会爱护起朋友来,想推得一干二净?老魔今天要不生擒他们,从此江湖上就没我这人。”
罗俊峰哪见过这种咄咄逼人的话峰,对着独眼魔喝道“好狂的口气,凭你也配生擒少爷我。”
独眼魔轻狂,罗俊峰何当不是更狂,他这一怒喝,使得所有在场诸人震惊,“百禽神君”及“追云神乞”心中暗念:“要糟!”
对阵众魔中,除了独眼魔讪讪耳熟外,其余四人均怒容满脸,其中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竹林三狼老大九头蛇吴武,首先暴喝一声,越众而出,骂道:“臭小子,看你乳臭未干,竟说大话,来来来,大爷先割掉你的烂舌。”
说着一口鱼齿刀直劈过去。
“住手!吴武。”
独眼魔喝住九头蛇,但为时已晚,那口鱼齿刀已全力劈出,一时无法收招,看着堪堪劈到病书生身上时,也不见病书生怎么动,九头蛇吴武,一个庞大的身躯,突然被一股轻风摔出五、六尺远,四脚了朝天,呻吟不已。
“好身手!”独眼魔也不禁脱口叫好,除了此老魔外,其余三人都不知道九头蛇是怎么被制的,不由得对病少年的武功惊惧不已。
此时,独眼魔身后的竹林二狼,双双抢到九头蛇身旁,扶起老大,退回原处,但却狠毒的回瞥罗俊峰一眼。
罗俊峰像没事一般,负手而立,嘴唇露出轻蔑得意的冷笑,但他心中已暗暗地决定着,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这里作者想介绍一下来人,以免读者着急。
来人中为首的独眼魔。乃当今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魔王,现在年龄已逾百岁,与乃弟缺耳魔恭越,同称厉山双魔。
此魔远在七十年前就名震绿林,三十年前在太华山顶一宇内二叟之一的柴樵叟碰到,结果被柴樵叟毁去一眼,江湖盛传此魔在太华山埋尸。
不想三十年后的今天又出现江湖,一手“五毒阴风掌”巳练到炉火纯青的至高境界,发掌时寒风森森,五丈之内植物变黄,柘枯萎而死。
前日罗俊峰在候马祠所遇少女就是此魔唯一侄孙女,武功得此魔之五、六后又拜在白发妖婆门下,故一出道就震慑武林,所以才有红裳罗刹之称。
与独眼魔并肩站立的那老者是天山七鬼中老五,阴狭鬼曹乞霖,在七鬼中专司运筹帷幄,现在“飞龙帮”也掌握全帮财经大权。
武功在七鬼中是最弱的一个但鬼计多端,杀人不见血。
此次连袂硬闯“百禽居”亦是此鬼的计划之一,他们并不全是惹事生寻仇而来,真正的来意就是欲并吞“百禽居”,扩张“飞龙帮”势力。
与他们同来的三人,乃竹林三狼,老大九头蛇吴武,老二生死判官陈荣豪,以及老三活阎罗曹希尧。
独眼魔对罗俊峰的绝世武功感到惊奇心中思索着:“这小子,即是空空老儿的徒儿,武功虽能算得一流,但若真要和老夫交手,那不是以卵击石,三十年太华绝价潜修,难道还不能统帅群雄?”
想着冷厉的嘴角露出得意自满的微笑。向“百禽神君”说道:“永儿,看在你是父与老夫世交份上,在事情尚未弄僵之前,老夫想劝你几句话。”
“当今武林,派系之争益剧烈,‘飞龙帮’帮主千面老者,广纳成名成志士,共扶大业,如冬本帮已为万帮之尊老夫见于此,有心成全你为本帮效劳,此议深获蔡帮主赞成,老夫此行就是专为你而来,至于你与曹希尧之间那杀徒之仇一笔勾销。”
“百禽神君”自昨夜彻悟前非之后,已完全变了一个人,若早在二日前独眼魔很可能说动他,今天太晚了,他听了独眼魔说完,毅然地回答道:“师伯好意,愚侄只有心领,我已对恩怨看得非常淡,至于曹兄若要一报杀徒之仇,任随尊意,我一样接着就是。”
此时竹林三狼中老三活阎罗,平提蛇骨鞭,走到独眼魔面前恭敬地请命道:“老前辈,在下愿凭手中蛇骨鞭取下对方首级,替吾徒报仇。”
“且慢!老夫不信他敢违拗我的好意。”
说着向“百禽神君”怒喝道:“你真的不识抬举?老夫向来言出法随,那容得你反对!”
“追云神乞”实在看不惯独眼魔的专横霸道,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人家心意已坚,你何苦强人的难?”
“住口!凭你的武功还敢管老夫的事儿!”
独眼魔说毕,身旁的阴狭鬼凑过嘴来,在他耳旁嘀咕了一阵。
随见独眼魔脸色傲慢,怒目也瞪了“追云神乞”一眼,说道:“史村分舵毛舵主是你这叫化所伤?今天我要你还老夫一个公道。”
“郑士永,老夫好话说完,你既然有胆承担,可别怨老夫反脸不认人。”
说着示意活阎王放手报仇去。
活阎罗一声怪啸,蛇骨鞭凭空一抖,“叭哒”,响声好不威猛。
“百禽神君”见活阎罗舞鞭而来,也就毫不犹豫地拔出“霜雪剑”来,神剑出鞘,一声龙吟,蓝汪汪青光,被阳光反射得刺目难睁。
活阎罗手中蛇骨鞭亦非凡品,乃采自百年以上毒蛇的骨,加钢畏毒而提炼,成节与节之间用钢丝牵着,平常宝剑无法损其皮毛。
活阎罗见“百禽神君”拔剑跃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暗中气流丹田,力贯右臂,一招“毒蛇抢食”笔直地射向“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不慌不忙,微偏头,长剑斜刺活阎罗腰部,一条蛇骨鞭,一把宝剑,刹那间,二人换过了三回合。
“百禽神君”斗过五回合之后,渐渐地不敢轻视对方,运气贯臂,展开自创绝学“百禽剑法”,果然绝妙威猛,只见绵绵不绝的剑风劲力,立时化解了活阎罗凌利的鞭风。
十招过后,活阎罗败象渐露,“百禽神君”不但剑法凌厉,精神也越战越勇,照此情形不出五招,活阎罗就得当场出丑。
果然不出所料,正当活阎罗蛇骨鞭一招“穿云取月”刺向“百禽神君”胸前“巨阙穴”时,“百禽神君”不但不躲反而长剑一压来鞭。
“百禽神君”使出十成劲力,那条蛇骨鞭“叭哒”刺插地上,入士尺深,“百禽神君”借一压之势,顺手长剑平挥扫向活阎罗咽喉。
活阎罗“呀!”惊叫一声,蓝汪汪的剑芒闪电般砍到,此时任你身法再快,也无法闪避,活阎罗只有闭目待毙。
蓦地一声暴喝,四道银光电射而至,“百禽神君”长剑被震到失了准头,剑尖往下一划,活阎罗胸脯上划下一道三寸深,一尺长的伤口。
活阎罗一声惨叫,双手压住伤口,阻止汩汩的血流,但人却晕过去,就在他倒下的同时,“百禽神君”面前多了二个人。
“姓郑的,好狠的心肠,今日的事我俩不死不休。”
竹林三狼中老二生死判官陈荣豪咬牙切齿地说。
“百禽神君”一见来人,并不怎么吃惊,只淡淡地回答道:“兵器无眼伤亡在所难免,那只怪令弟学艺不精。”
生死判官陈荣豪,一对判官笔向“百禽神君”点去,笔挟劲风力时奇猛,“百禽神君”纵身一跃,避开笔风,凌空借势,长剑出手下击,“苍鹰抓羊”猛向生死判官头上削去。
“百禽神君”身子悬空劲道大减,二件兵器空中一碰,长剑被震得脱手欲飞,身体落地后也踉跄地退了三步。
生死判官得寸进尺,双手舞起万道笔影,扑向“百禽神君”,“百禽神君”先机一失,处处受制,百禽剑虽然了得,但一时间要反败为胜谈何容易。
蓦然,生死判官一声怒吼,手中双笔猛然向前急攻,眨眼间又攻了十招,把“百禽神君”逼退了一丈多远。
“百禽神君”借着被逼的身子,往后再跃三步,猛一停身,暗换一口真气,将数十年内功修行全数运及全身。
劲贯剑尖,长剑盘空微抖,招发风云变色,朵朵剑花如急雨聚发,罩着生死判官,这是他拼命狠抬,也是百禽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
生死判官微觉一怔,判官笔也舞起一层笔幕,但在一怔神间先机已失,笔幕刚刚布成,“百禽神君”手中长剑已破幕侵体。
此时生死判官心存两败俱伤,左笔挡剑,准备失去一条左臂不要,右手判官笔疾如飞箭般,脱手射出。
“百禽神君”一瞥来笔,再想挥剑招架,已来不及,不由地声惊叫:“完了!”
那知就在这生死间不容发之际,蓦间破空传来一声暴叱,一股劲道,卷尘打到,声未到,前面已落下一位老叫化来。
“百禽神君”只觉两眼一花,整个身子被一股柔和的劲风送出五尺之外,那支射来判官笔斜斜地从耳旁穿过。
生死判官自信这一手,定能收效,如今却被人从中捣乱,自己一个身躯也不由自主地被来人劲风,推退四、五步才拿椿站住。
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追云神乞”老叫化,满腹怒气,全迁怒在他身上,顿时杀机浮现,怒喝道:“臭叫化子,暗箭伤人算得那门好汉。”
说着手中余剩的一支判官笔,疾如流星般向“追云神乞”“曲池穴”点来,二人一个空手,肉掌,一个判官笔狠命地斗在一起。
这时阴狭鬼见机不可失,趁“百禽神君”尚未恢复过来,立刻足一点,“饿虎扑羊”扑向“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猛一怔,纵身右避,堪堪避过一击,阴狭鬼铁锤舞起呼呼之声,“搜!”急逾流星般射到。
蓦的一声娇叱,空中落下了一条蓝影,蓝影一入战团,阴狭鬼吃惊地后退半步,“百禽神君”身边出了一位美丽蓝裳少女。
郑美惠这一加入,马上起了变化,“百禽神君”趁这瞬间运气活血,长剑又舞起万点剑星,与爱女合攻下去。
“百禽神君”展开百禽剑法,霜雪剑带起砭骨冷风威猛异常郑美惠手中玉环似灵燕般,围着阴狭鬼隙缝点刺。
阴狭鬼连锁锤忽长忽短,锤头圈环叮当作响,声音慑人魂魄震耳嗡嗡,郑美惠这般内功造诣,每被那圈环响声搞得心乱神迷。
只见“百禽神君”额角冒汗,长剑已不如先前凌厉,郑美惠虽还能伺机阻击,以长补短,但已不能像先前般配合得天衣无缝。
阴狭鬼似乎是逾战逾勇,连锁锤舞得呼呵风响,一会儿放锤远打“百禽神君”,一会儿缩短近击郑美惠,把“百禽神君”父女两人,逼得团团转。
正斗得高兴“追云神乞”乘隙偷瞥“百禽神君”父女那边一眼,陡地双掌一沉,翻腕吐掌,集凝其力“玄天气功”挟着狂风,浪涛般卷向生死判官。
生死判官见老叫化半路施出玄天气功,不由心中又惊又怕,忙左手布起一层笔幕,右手运劲抵挡来势。
就在“追云神乞”得手的同时,“百禽神君”那边也传来一声惨叫,“追云神乞”回顾一瞥“呀!”一声惊叫疯狂地扑了过去。
罗俊峰更快,惨叫声未停,他已阻立在阴狡鬼前面。
刚才那声惨叫就是“百禽神君”,这时他已躺在血泊里,腹间破裂成一个拳头大的洞,肠流血涌,看看已无法可救。
郑美惠丢手跪抱着“百禽神君”的身体哭晕过去。
阴狭鬼手提着带血的锁锤,嘴挂冷冷的笑容,看似得意非常,罗俊峰气极智晕,一声凄厉长啸,运足十成“混元罡功”,一声:“老鬼纳命!”双掌猛推,咝!咝!劲风挟雷霆万钧之势,往阴狭鬼胸前袭去,阴狭鬼反而单掌贯劲往来势一迎,身体不退反进一步。
独眼魔在旁一看阴狭鬼如此轻敌,急得叫了一声“要糟!”糟字未落,迎面两股劲风已在空中相遇,“轰隆”震天暴响,接着:“哎唷!”阴狭鬼一个庞大的身躯,像球般,震飞在三丈远处,“叭哒!”整个身体摔撞在颗大石上,头颅开花,脑浆四溢,死状极为可怖。
独眼魔瞥见病弱书生,一掌劈死天山七鬼之一,回看自己带来的人,已二死二伤,惨败得无脸再留下去,也无心斗下去,暗然地抬起头来,向“追云神乞”说道“今日就为止,已死两人自有人出面报仇,老夫今日饶过你等一命,但已死二人尸体要你等妥善埋葬。”说着头也不回地领着受伤的人,大步走去。
“追云神乞”一声冷笑,说道:“好个不要脸的老魔亏你这么堂皇地下台,老叫化子有生之日,决为亡友报仇。”这引些话声音很大,刚离去的独眼魔一定可以听到,并没回头,他要赶紧回帮与千面人魔做一次周密的安排,野心地计划着如何去吞并所有武林各派。
“追云神乞”又神色庄重地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应好好地把令尊所传的武功,再加勤练,计划报仇要紧,那霜雪剑乃你郑家传家之宝,你要好好保管,将来凭着剑荡群魔,责任如此重大,老叫化也想利用时间,闭室参修未完的玄天气功,这其间想借贵居一间,你也应乘此机会多向我和峰弟讨教几手绝艺。”
郑美惠一听他们俩人要在此住,并向罗俊峰讨教,感激地望了“追云神乞”一眼,向罗俊峰问道:“真的吗,峰哥哥你真的要教我,我太高兴啦。”
罗俊峰那曾答应,只是老叫化做人情,看惠妹那般高兴,他真不愿拂她的意,于是笑答道:“我这点能耐那能教人,我看你还是向他讨几手‘追云手’才是真的。”
“他的‘迫云手’我也要学,但是他也要你传我,不然我可不依你们……”郑美惠扭着腰,撒娇地说。
“哈哈!我说丫头!放好师父不拜,干吗要学我叫化子三脚猫的东西。”“追云神乞”笑着说。
“不来啦,你们俩人尽在那儿推来推去,嘴里说的好听,其实不教人就说一句得啦!何必这样呢?”
“追云神乞”瞥着嘴向罗俊峰说道:“看你这吝啬鬼,你要真的不教,我老叫化回头就走,教不教?”
罗俊峰真拿这叫化哥哥没办法,只好点点头笑道:“教呀谁说不教,不过追云手也不能藏私,我也向你讨教。”
说着转脸向郑美惠说道:“惠妹妹,说真的我这点本事还资格说教,何况我俩年纪相差二岁,我怎么好意思做师父,以后互相切磋就是了。”
郑美惠一听这才破啼为笑,一手拉着一个说道:“赵伯伯、峰哥哥,你们真好。”
“乖乖!还不快收起眼泪,哭个什么劲儿,走!我们去看他们办得怎样。”
郑家丧事在“追云神乞”指挥下,很顺利的办完,费时约半个月,这期间郑美惠素服戚容很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笑容,她变了,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