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保裕一《连锁》

第35节

作者:真保裕一  来源:真保裕一全集 

  及时赶到现场的警察,以监禁与杀人未遂的罪名将谷泽一行人当场逮捕。我和真希江则成了救护车的乘客。
  高木和篠田两人,成为我们的救命恩人。
  这件事的起因,据说是篠田打了电话到高木家。回到家后,篠田听到我曾来电,认为可能是调查有了什么进展,因此立刻试图和我联络。但我既没有回家,也没回检疫所,其他唯一可能想到的地方,就是真希江的车内;但篠田又不知道她汽车电话的号码,因此才想或许可以打个电话到高木家打听情况。和高木转述我留下的话后,篠田也决定亲自上货柜存放场一趟,但他对留言的内容十分不安。为了保险起见,才想到找高木一同赶来。
  两人直到十二点二十分左右才赶到现场。当他们为了寻找一个适当的地点潜入,而在货柜存放场周围绕行时,正巧碰上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在一台停在路上的车里东翻西找。发现这台肮脏的车就是真希江的座车时,篠田立刻察觉我们一定是出事了。因此趁那家伙专心地以无线电对讲机和同伙联络时,高木从他背后悄悄逼近,以惊人的腕力制服了他。想到车上满布的尘埃教篠田想到谁是车主,这下还真得感谢真希江的邋遢。
  我们俩被送进了一家位于东大井的急救医院。由于真希江已经濒临急性酒精中毒,因此除了立刻进行洗胃之外,还得安排她住院。
  至于我,虽然已经禁了一个礼拜的酒,但拜过去十年所锻炼出来的酒量之赐,情况并没有比喝得烂醉时严重多少。倒是我遍布全身的瘀伤让医师大吃一惊,为了进行精密检查,我还是被送上了病床。
  已有整整一个礼拜没睡好的我,这下终于能在医院的病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了。

  整个早上,我都在医院里四处做精密检查。
  起初,我被强迫坐在轮椅上,并由三名护士看守。但随着检查逐一结束,轮椅被收了回去,护士人数也逐渐递减,待拿到病历后,就只剩我一个人独自在医院里蹓跶。
  检查结束后,我偷偷溜出自己的病房,试着找出真希江人在哪里。但过没多久,便被一个胳臂粗壮的护士给逮着,将我扔回病房,仿佛觉得我四处蹓跶只会碍事似的。十一点整。当我在病床上闲得发慌时,有人敲了病房的门。还没等我应声,门就被推开来。出现橘那张胡子脸说道:“情况如何?护士们没亏待你吧?”
  在橘步入病房后,我的两个救命恩人也随之现身。虽然他们应该在警局里被询问到了凌晨,但两人脸上却都不见一丝倦容,篠田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我向他们俩道了声谢。
  大概是我的客套话听得他害臊,只见高木不领情地别过头去,两眼盯着隔壁的空床位揶揄道:“这么大牌?还住单人病房哩。”
  “我自己也很困扰哩。住在这里,教我都不想再回拥挤的检疫所去了。”
  “身体状况如何?”
  篠田一脸担忧地问道。
  “除了头有点痛,其他都还好。”
  “我不是说过了吗?老师。宿醉对这家伙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高木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橘俯视着我笑道:“警察也来了。大概光是我一个人的说法没办法教他们信服,现在正在和医师讨论是否能来找你问话哩。”
  我一恢复神智,便打了通电话到橘的住处,拜托他向警方说明这桩走私案的经纬。虽然这将让他失去一则大独家,但橘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我的调查笔记只能给他一个人报导。
  同时,我还拜托橘帮了另一个忙。
  “探病的礼物带来了没有?”
  “噢,我差点给忘了。”
  橘拿出一本我托他买来的书。看到“电工手册”这个书名,高木一脸纳闷地望向我问道:“看这种书做什么?难道你已经干腻了食品卫生监视员,准备转行当电工了?”
  “腻是早就腻了。不过——之所以想看这本书,是为了确认他们是用什么法子,让竹胁看来像是自杀的。”
  十分钟后,板仓刑警在几个一脸凶神恶煞长相的同僚以及医师的陪同下来到了病房。他从前的蛮横态度已经不复见,这下简直把我当成了VIP般的礼遇。
  板仓尴尬地低垂着视线说道:“我们已经征得了医师的许可,请问是否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
  我丝毫没理会他,迳自向医师说道:“医师都同意警察对我进行严苛的侦讯,看来我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这位中年医师表情严峻地走到我面前,和护士一同为我更换铺在身上的湿布,并以指头戳了戳我的一处瘀伤。听到我发出一阵呻吟,医师便一脸满足地笑着说道:“瞧你都能以这副身子挑战黑道了,我们对你的健康状况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谢谢医师。”
  “检查证明你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状。不过,我得给你一个忠告:要是想长命百岁,最好少喝点酒。被人灌了那么多酒精,除了有点头疼以外,竟然几乎是毫发无伤,看来你得好好感谢自己这颗强健的肝脏哩。”
  医师用指头戳了戳我的肚子,接着便让开了路,向刑警们说了声“请”。
  朝我走来的,是板仓刑警身旁一个眼神锐利的刑警。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鹿贺。您的活跃事迹,板仓刑警都告诉我了。”
  我边换上护士递给我的一套皱巴巴的住院服,边聆听这个刑警说的话。
  “以前就有赤崎组可能涉及贩毒的传闻,但我们一直苦于掌握不到证据。目前,我们四课的同僚正在对赤崎组的办公室进行搜索。关于走私一案,我们也获得了生活课与外事课的协助,开始着手调查涉案货柜以及与其他涉案人的背后关系。攻击您的黑道分子供称有人以他们并没有从事的黑心货流出为由,向他们勒索现金,但迟早会供出真相吧。”
  “那么,请问你们对竹胁的案子,是否也有了新的看法?”
  “我们已经从月岛警署调来调查书,目前正在进行检讨。但从调查书的内容看来,还是找不出任何能证明他并非自杀的事证。”
  一旁的板仓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教人起疑的疑点当然是有。尤其是仓库警卫室的玻璃被人敲破,的确教人怀疑是不是有人为了吸引目击者而刻意进行的行为。但毕竟连竹胁先生踩油门的动作都被目击者看得一清二楚,看来这的确是自杀行为没错。只不过……这下也不禁教人怀疑,他是否可能因赤崎组施压而被迫自杀。若是如此,他们的罪名便得再添上一条强迫自杀罪,今后我们将对这点展开严格的调查。”
  听完鹿贺这番官腔十足的说明,我摇头说道:“那绝不是自杀。”
  “可是……”
  “去年十二月,谷泽的一个朋友,也就是城东商事的员工小林伸明的死,状况也和竹胁一样,是连人带车落海的。”
  可以感觉到在场的刑警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高木和篠田也惊讶地面面相觑。
  橘抚摸着胡子望着我说:“看来,我带来的礼物要派上用场了。”
  我点点头,望向刑警们说道:“这件案子绝对是他杀。他们懂得如何利用遥控的方式,随心所欲地操纵被害人。”
  “遥控……?”
  板仓以不敢置信的语调反问,鹿贺则是语带狐疑地说道:“您该不会是指他们用的是催眠术吧?”
  “不是。而是一个比催眠术更能确实地操纵人的方法。”
  “一个和电有关的方法?”
  高木拿起摆在床边桌上的《电工手册》问道。
  鹿贺把视线从书移向我问道:“可否解释得更详细点?”
  换好住院服后,我重新坐回病床,高木与橘也在一旁的空床位上坐了下来。同时,站在鹿贺后方的一个刑警还掏出了记事簿。
  我缓缓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开始说道:“这个方法,我是在看到和我一同住进这家医院的伙伴使用电击器时才想到的。”
  “电击器?”
  橘向歪着脑袋纳闷的篠田解释说:“就是前一阵子闹上新闻的美国制高压电击器。一按下开关,就会迸出高压电流的火花使对方触电。由于威力过于强大而被用来从事暴力犯罪,吓得警方赶紧勒令停止进口。”
  一解释完,他立刻望向刑警们,仿佛在征求他们的佐证。板仓冷冷地点了点头。
  “被赤崎组的家伙们包围时,她曾用这个东西试图突围。被电击器碰触到的家伙一遭到电击,身子便在瞬间往后一弹,当场倒地。”
  “电击……?”
  篠田语带颤抖地喃喃说道。
  “是的。车子紧急加速前,竹胁突然挺直身子,其实就是遭到电击使然。人在电流窜过身体时,浑身的肌肉 都会立刻紧绷,看起来就像是自己突然挺直身子似的。”
  “就是利用这个绷起身子的动作,顺势让他踩下油门……?这些家伙还真是残酷,竟然想得出让人触电这种法子。”
  高木紧握拳头地说道。
  “且慢。但是……”
  这下鹿贺有异议了。
  “从海中打捞起来之后,我们对车子做过彻底的检查,记录上表示车内的蓄电池并没有任何异状。”
  “这代表电流并非来自蓄电池,而是来自车外。”
  “来自车外……?”
  “要了解这点,不妨比较一下两处事发现场。竹胁和小林紧急加速的地点,竟然都同样有专用线横越马路。根据目击者的证词,车子都是从铁轨一带开始加速的。铁轨、汽车,两者之间看似没有任何关连,但倘使两处的道路都同样有铁轨横越,可就不能单纯以偶然视之了。在我看来,这道铁轨简直像是让车子紧急加速的开关。提到开关——第一个让人联想到的就是电。注意到这点后,再看到人接触到电击器时的反应,我就做出了这么个推测。”
  “也就是说,铁轨在这两件案子里,都起了类似电线的效用?”
  鹿贺以宛如自问自答的语气缓缓说道。
  “谷泽曾说过,当年他在五香交易上班时,曾向苏联出口过医疗器材。其中也包括体外心脏电击去颤器,那是一种以电击让心脏恢复跳动的机器。他就是用这种东西,让电流从铁轨流入车内的。”
  “问题是,电流要怎样从铁轨流到车内?”
  板仓边窥探着鹿贺的神色边问道。站在他们俩后头的刑警们也纷纷点着头望向我。
  “很有可能是利用静电导引条。竹胁车子的后保险杆上装有这种东西。在冬天气候较干燥的时期,碰到车门把手时,有时不是会被静电给电一下?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有些车子便装了这种东西,好让汽车在行进间,将蓄积在车上的静电导向道路。乍看之下,这东西是以橡胶或塑胶做成,但里头其实包有金属,安装时需要使其接触到保险杆上的金属部分,好将静电导出车外。只要利用这个东西,便可能以与原本的功用相反的方式,将电流从路上导入车内。”
  “但若是只有一个电极,是不可能供电流流动的。除了静电导引条之外,车上唯一和地面接触的部分,就只剩下轮胎;大家都知道橡胶是无法导电的。”
  鹿贺冷静地说道。
  “关于这点,只要事先想好和车身绝缘的方式就行了。即使有两个电极,若是电流在流入人体前先接触到,便会被导往电极的方向。因此他们可能是利用了某种位于车内,又和车身绝缘的东西。”
  “那么,就是电路系统的电线了吧?”
  橘很快地反应道。
  “若将从蓄电池延伸而出的电线连接到车身上,那么坐在车子里的人,便有可能随时触电。”
  “而且,诸如车头灯、方向灯的开关等电路的电线,全都集中在驾驶座,正好适合用来让驾驶者触电。我曾检查过从海里打捞上来的竹胁的车子,记得中控台下头垂着几条断了的电线。那些电线并不是因为竹胁挣扎而被拔断;是事先就被人给剪断的。”
  目击者也表示在汽车落海前,车头灯并没有亮。那想必就是因为电线已经被改接过,车头灯已经没有办法亮了。
  “为了保证竹胁能踩到油门,放出的电流很可能是集中在他的右脚。首先,需要透过静电导引条将电流流到车身上,再让电流接触到他的右脚和大腿。为了做到这点,他的裤子上应该被割破了几处才对。”
  板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噢,听你这么一说,他的裤子上的确是有几个破洞……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通电而被人划破的……”
  他解释着,但越说声音越小。我继续解释道:“用来将电流从车身导向驾驶人身上的,应该是某种事后留在车内也不会教人起疑的金属,例如铁炼这类的东西。记得竹胁车内的地板上,就留有一条雪地用的防滑炼。只要让驾驶人的大腿压住铁炼的一端,并让另一端接触到附近的金属;只要是和车体有接触的任何部份都可以。比方说,将铁炼稍稍卷在手煞车的基座上就行了。接下来,再将另外一个电极,也就是垂在中控台下头的电线连接到驾驶人的右脚尖上。驾驶人虽然已经醉了,但毕竟还没死亡,只要稍微一动,电线就有脱落之虞。但也不能因此就把电线缠在脚上或用胶带固定,否则事后将被发现受害人被动过这些手脚。因此,他们应该是利用什么事后不会残留的东西固定的。”
  “例如什么东西?”
  鹿贺问道。
  “有可能是纸吧,而且是很薄的纸——例如卫生纸还是什么的。纸怕水,车子落海后很快就会下沉,流入车内的水、再加上驾驶人的挣扎,应该很快就能让脆弱的纸张脱落。”
  “原来如此,这下我明白了。不过,电线的另一端要怎么办?”
  “引擎室下方是没有底的,因此下垂的电线可以接触到路面。”
  “要是真有这种下垂的电线,我们即使再傻,也不可能没留意到吧?”
  “因此,他们很可能也下了点工夫,将车内的电线和垂到路面上的电线以保险丝相连。”
  其中一个刑警高声啊了一声,说道:“有道理。只要一定强度的电流,就能将保险丝融解。”
  “关于这点,我已经在这本书上确认过了。”
  橘朝大家举起他所带来的那本书说道。
  “在拷问我们时,谷泽曾说过一安培左右的电流,连一点烫伤都不会留下。因此他们所使用的,大概就是大约这种强度的电流吧。不过,普通的家用保险丝,大概是十至二十安培左右,因此我曾纳闷是否有一安培左右的微量电流也能融解的保险丝……但这本书解除了我的疑虑。铅或锡的熔融电流极低,因此有以它们做成的一安培以下的保险丝。只要利用这种保险丝将接触路面的电线和车内的电线相衔接,保险丝便能被透过铁轨传来的电流所融解,让电线掉落到路面上,并在汽车落海所引发的混乱中找机会回收。只要你们再调查一次那台车子,或许就能找到融解后残留的保险丝了。”
  “我们这就去确认。”
  鹿贺这么一说,其中一个刑警立刻飞也似地冲出病房,但没有人回头看他。我继续解释道:“接下来,还需要确保受害者的脚踩在油门踏板上;想必他们是以坐垫固定的。只要将煞车踏板、座椅等缝隙塞满,右脚便会自然而然地踩在油门踏板上。将一切布置妥当并确认过后,接着就得将车子入档。自排的车子只要打入行车档,车子便会开始缓缓驶动。
  这时的速度和走路差不多,因此人很容易就能步出车外。若是从后门抽身,只要离开前上好锁,关上车门后便会是上锁的状态。离开车子后,再将事先按上竹胁指纹的威士忌酒瓶扔向仓库的警卫室,便能制造目击者。任何人看到玻璃被打破都不会不吭声,一定会跑出来或打开窗户找犯人。要是担心还是没有人注意到,只要在停在附近的车里随便按喇叭,藉此吸引旁人的注意,就万无一失了。最后只需要趁车子驶到铁轨上时,将电流导入车内就成了。遭到电击后,驾驶人全身痉挛,便会呈现看似铁了心踩下油门的动作。紧接着,车子就在目击者的注视下,越过码头上的车阻冲入海中……”
  篠田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我们晚一步赶到,你可能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哩……”
  “她那台车是手排档的,所以没办法如法炮制。他们原本打算将我们布置成在湖里殉情。”
  “我想也是。总不能老是用同一招吧?”
  鹿贺冷冷地点头说道。
  “不过……赤崎组这些家伙,怎么会认为样品在你手上?”
  这下轮到高木提出新问题了。
  “如果那些家伙所言属实,竹胁先生曾以这些样品向赤崎组进行要胁。”
  鹿贺这番话,听得高木两眼圆睁地问道:“要胁?”
  “因为他没掌握到证据。竹胁先生从黑心货流出循线查出了他们的走私行为,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因此才化名野上,先让这些家伙开始拚命找他,再逆向找到这些家伙,以样品为由向他们进行要胁。想必他是认为这要胁若是让他们有了回应,就能成为有力的证据吧。没想到此举反而让他惹祸上身,不仅被这些家伙逮到,还让他们给送进了海里。”
  “但他是怎么找上赤崎组的?就连警方应该都查不出他们有任何问题呀。”
  “被您这么一说,不禁教我对同行感到汗颜。户冢警署原本是想找出野上这号人物,企图逮捕犯人,并确保野上的安全。但由于竹胁先生准备周到,因此没能成功。不过,能让那些家伙找到野上的唯一线索,就是迈尔斯电话服务。想必他们认为野上也租用了这里的信箱,因此应该不时会在迈尔斯电话服务露脸。为此,这些家伙一定随时派人盯梢,准备来个守株待兔。而竹胁先生很可能也打算在迈尔斯电话服务的附近,观察是谁在盯自己的梢,准备逆向跟踪这些亟欲找出他的家伙。”
  听完这番解释,高木依旧一脸纳闷地说道:“不过,那些样品并没有被验出有任何问题呀。他们应该没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还要上竹胁家、甚至羽川那里翻箱倒柜呢?”
  似乎是同意这问题问得好,鹿贺点头回答道:“原因可能是,赤崎组和黑心货流出并没有直接关连,只有菊冈运输和这件事有关。但为了运送城东商事遭退货的货品,又必须利用运输公司。谷泽很不凑巧的,刚好跳槽到了菊冈运输这家黑心货流出的共犯,因此才会让竹胁先生在无意间循线查出他的走私勾当,吓得他从黑心货流出开始湮灭证据。可不可能是因为如此?”
  “但勒索者也可能并不是竹胁。”
  篠田转头望向鹿贺问:“言下之意是?”
  “被赤崎组勒令停业的菊冈运输的老阅,难道不可能为了泄愤而勒索他们?”
  “有道理。所以也可能是为了报复……。总之,关于这点,只要继续调查下去,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吧。”
  鹿贺斩钉截铁地说完后,又挺直了身子说道:“大致上我们已经了解了。想必之后还是需要各位协助厘清案情,届时也请多多帮忙。”
  虽然话说得很客气,但他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威吓。真不想再见到这家伙呀,我暗自想道。毕竟就连态度和蔼可亲的刑警,都不值得信任了。
  离去前,板仓一脸难为情地回过头来,语带尴尬地说道:“你的执着,让我甘拜下风。”
  “不,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死命追随竹胁的脚步跑罢了。”
  “或许真是如此……”
  板仓突然露出一个心平气和的笑容说道:“你和竹胁先生,彼此都有个相互拚死竞争的对手,真是教人羡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