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乘风《一剑风流》

第七章 实战悟剑法,案情愈迷漓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全集  点击: 
  中原八奇手持利剑,一步步地向独孤行逼近。
  八双脚步伐统一,踏着地面,发出一个声音:嚓!嚓!嚓!嚓!嚓!
  八支利剑同时缓缓举起,指向剑阵之中的独孤行,剑刃在夜色中发出逼人的光芒。
  中原八奇同时高吭长啸,八支剑从四面八方以八种不同的剑式向独孤行刺来!
  剑光如雷霆闪电,直击而下,这一剑之威力,当真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这八支剑从八个方位同时刺到,将独孤行前后左右的路全都封死,只见满天银光,风鸣龙吟,独孤行就被围困在这银光之中。
  青光一闪,“叮当”之声震耳不绝,中原八奇倏地退回原位,再看独孤行,只见他满身灰土草根,样子狼狈之极。
  原来中原八奇的八个剑式同时攻到,独孤行已无退路,急中生智,他就势翻滚在地,长剑上迎,身子一连滚了八次,方才躲过这剑阵的一招,虽是躲过了,但是已经闹了个灰头土脸。
  独孤行刚刚站定,尚未调停呼吸,八支剑闪电般攻到,攻势比第一次更为凌厉。
  独孤行不敢怠慢,一个“黄鹄冲天”,身子拔起一丈多高,空中长剑下击,身形连转,只听一片“叮当”之声,双方宝剑又相交了八次,总算再次躲过了剑阵的一阵刺杀。
  独孤行从空中飘落地面,还未站稳,中原八奇又同时攻来,八支利剑嗡嗡作响。
  独孤行运气催力,聚于剑尖,身形原地打转,长剑或平刺,或上撩,或下格,或圈扫,但闻一片龙吟之后,八支剑又一次被独孤行封在身外。
  中原八奇心中暗暗惊异。他们自踏入江湖以来,很少八个人同时出手对付一个人,更很少使用这“八卦连环剑阵”,因为,他们自信便是“剑魂”,只要剑阵发动,也很难躲过厄运临头。如今,这个年轻人竟一连破了三招,真是不可思议。
  八个人各自打了一声呼哨,立刻围着独孤行走马灯似地游走起来。他们越走越快,八支剑首尾相联,组成一片剑光。
  这剑光犹如剑的海洋,独孤行便被围困在这剑海之中,现在无论他是上纵,还是低伏,都会遇到剑浪的袭击,而他站在原地打转,剑浪便会从四面八方一个接着一个地打来。
  独孤行苦苦支撑,剑浪却连绵不断。眼看独孤行不久就要被剑浪所吞没。
  独孤行在支撑中越来越感到艰难,他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想到了东方倩,想到了师傅,想到了师傅传授的“越女剑法”。
  突然,他心神震动,《越女剑谱》云:“追形逐影,先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想到此,他剑法一变,脚步随着中原八奇游走起来,越走越快,与中原八奇同步前进,犹如影子一般依附在中原八奇组成的剑浪之后,无论中原八奇如何变换剑式,改变剑浪方向,他总是追形逐影,依附其后,同时进退。
  这样一来,八奇组成的剑浪虽然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而且一浪高过一浪,却始终无法伤及独孤行,因为独孤行的剑式,已成为剑浪中的一分子,连成一体,互不分开,这剑式如何伤得了他。
  八奇中的老大“奇异罕见”,看到独孤行使出这种剑式,口中一声尖啸,八支剑剑式又变,各取一式,互不相同,有攻有守,有前有后,互补所短,各尽其妙。
  八奇的剑法一变,独孤行立时又陷入危机之中。八奇的剑法各取一式,连绵不断,此起彼伏地袭来,独孤行若要随形附影,只能依据其一,如何能同时与八种不同剑式连成一体?是以左支右拙,处处遇险。
  苦斗中,独孤行深感“越女剑法”之不完备,他心道:难怪师傅在世时苦苦思索必进之策,原来,此剑法确有其弊。
  心念及此,忽然想到东方白对《南华真经》中《说剑》篇中的“剑论”的解说“忘己虑心,开通利物,感而后应,机照物先。”对,物我两忘,人剑合一,动静合一,凭感觉抢先制敌。
  激斗中,独孤行剑法突变,不再附影随形般地与敌同进退,而是抛开一切杂念,静心舞动自己的利剑,同时催动内力,将剑气发挥到最大程度。
  渐渐地,独孤行已经忘掉了危险的处境,忘掉了自己的存在,他心随剑走,见缝插针。八奇中只要有人剑式一变,他立刻有一种感应,利剑马上就能抢占先机,将对方的剑式封住,同时刺击敌方要穴。
  越打下去,他越是得心应手,身剑已如同化成一体,在八奇乌黑中的方寸之地,盘旋自如,长剑一展,必令敌惊。
  越打下去,中原八奇越胆战心惊,到后来,八奇中已经无人敢于进剑攻击了。因为他们如果是运剑防守或退却,独孤行都无反应,但只要一用剑进攻,独孤行立时产生反应,自己的进攻剑式立即被封,周身要穴都罩在了独孤行的剑下。而且,越斗下去,独孤行的这种反应越加迅疾,力道越加猛烈。
  中原八奇越战越心寒,不由自主地全都停止了攻击。
  他们攻势一停,独孤行也随即住手,持剑凝立,静观其变。
  中原八奇一时呆立当地,不知如何是好。继续催动剑阵进攻,他们不敢,就此罢手退去,他们又不甘心,犹疑不决,进退维谷。
  星星依然在闪耀,但天色已经微明,东方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空气里却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草上尽是灰色的露水;天空中已出现了晨曦,月亮在这晨曦面前开始撤退。
  中原八奇围住独孤行,双方仍在僵持着。
  “哼,什么中原八奇,原来是八只斗败的草鸡!什么八卦连环剑阵,不过是以多欺少而且还胜不了的狗屁三脚猫功夫。”树林中有人在说风凉话。
  中原八奇大怒。奇异罕见道:“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我们八位兄弟记住你的教导。”
  “嘿,你们愿意聆听便听,干嘛非要我出来?见了我的面有何好处,难道要做我的儿子吗?”林中人挖苦道。
  奇形怪状骂道:“躲在暗处说风凉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有种的你就站出来!”
  “哈哈,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又动口,以多欺少不害羞。”林中人嘲笑道。
  “他娘的,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老子……”千奇百怪骂到一半,突然住口,原来他的嘴里突然飞进一物,差点打掉了他的两颗门牙。
  千奇百怪把口中之物吐出一看,却是一块被人啃尽了肉的鸡骨头。
  千奇百怪大怒,转身欲去搜寻戏耍之人,奇异罕见忙道:“老五,千万别胡来,你一走,我们的剑阵就破了,留下来,这小子我们以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剑阵不破又怎么样,还不是奈何不了人家!打了半夜了,八个人打一个人,结果还尽处下风,打又不敢打,走又不敢走,一群窝囊废,真给老子丢脸。”林中人骂骂咧咧。
  中原八奇被激怒了,奇异罕见一声呼哨,八支剑同时向独孤行刺去,每支剑都使用一个剑式,剑招怪异,剑势凌厉之极。
  几乎在中原八奇举剑进击的同时,独孤行长剑挥动,疾刺而出。中原八奇立时感到剑光直逼而来,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的浑身大穴罩在对方的剑下。大惊之下,中原八奇同时回剑自保,飞身而退,然而,刚退到一半,却“扑通”栽倒在地上。
  原来,中原八奇一进攻,独孤行立时产生感应,长剑疾速刺敌,迫得八奇回剑自救。他们在危机关头,只把注意力集中在独孤行身上,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武林高手,这一疏忽,林中人立即发出暗器,点中了八奇的“命门”、“环跳”二穴。林中人虽然是偷袭,而同时点中八个人的穴道。力度之强,手法之巧,认穴之准。都足让人佩服。
  独孤行眼前一花,只见身前早已站立了一位老乞丐。他中等身材,方脑袋,高鼻梁,大跟睛,西眼炯炯有神,两边太阳穴鼓起,一看就知是内家高手。他衣衫槛楼,头发很长,身背一个大葫芦,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这棍子有碗口粗细,油滑光亮,显系精钢打就,分量一定很重,但他拿在手中,全无吃力的感觉,可见内力之浑厚。
  独孤行一看他这身打扮,知道是丐帮中的高手。丐帮是江湖中的第一大帮,一向扶危济困,仗义行侠,颇为武林中人称道。独孤行躬身行礼,言道:“晚辈独孤行见过老前辈,感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老乞丐摇头叹气道:“言不由衷,言不由衷,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油嘴滑舌。”
  独孤行闻言,不知如何作答,忽然,老乞丐左手一扬,独孤行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道迎面扑来。
  独孤行一惊,左掌随即推出,两股力道相撞,发出“嘭”一声巨响,两人的身形都不禁晃了一晃。
  老乞丐使出疯魔棍法,劈、盖、拦,截、扫。戳,崩、撩,棍势迅猛,如疯似狂,变化敏捷,快似闪电,形无定势,动无虚招,棍舞风响,脚动生烟,大开大合,大劈大挂,犹如大河奔泻千里,又如狂风骤两,势不可挡。
  独孤行则剑走轻灵,避实就虚,一支剑神出鬼没,专刺对方护身耍穴,他使出越女剑法,以静制动,以慢打※※※此处缺一页※※※辈不要误会,是晚辈刚才说错了,晚辈这就向你赔罪,请前辈多多包涵。”
  老乞丐这才转怒为喜,道:“算了,算了,我老朽从不跟年轻人计较,嗯,刚才你说你叫独孤行,独孤行,我问你,你练的是不是‘越女剑法’?”
  “晚辈所练的正是‘越女剑法’,老前辈曾经见过?”独孤行恭敬地问道。
  “见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老乞丐陷入沉思中,“二十年前,有一老剑侠,剑术天下无匹,他传下四位弟子,两男两女,都以剑术震动江湖,世人称他们是‘剑魂四友’。本来,他们四人情同骨肉,谁知后来……后来……哎!”
  独孤行望着老乞丐道:“请问老前辈尊姓大名,是否认识我的师傅?”
  老乞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答道:“我吗?我的姓名不用已久,早已忘却,江湖中人都称我为醉丐酒中仙。”
  一听是醉丐酒中仙,独孤行不禁肃然起敬。他对醉丐虽然未曾见面,却是闻名已久,自闯入江湖两年来,他没少听过这位醉丐的行侠仗义的故事。据说,醉丐是一位独往独来的大侠,!嗜酒如命,武艺不凡,一路疯魔棍出神人化,一套阴阳掌惊世骇俗,专爱打抱不平,扶危济困,江湖黑道人物对他是望风而逃。所以,独孤行一听对方是醉丐,忙躬身行礼,道:“晚辈独孤行,不知醉丐老前辈驾到,望老前辈多多恕罪。”
  醉丐一听,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小子,哪里来的如此的礼节,太过虚伪,我不喜欢,还是离你远点吧。”
  说着,醉丐便往树林外面走去。
  独孤行一见,忙赶上前去,说道:“老前辈息怒。刚才你说到越女剑法,不知老前辈与我师傅是否相识?”
  “什么老前辈,你就叫我酒中仙吧,江湖中人都这么叫我。”醉丐停下脚步说道。
  “是。酒中仙老前辈……”
  “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醉丐扭头就走。
  独孤行忙又赶上前去,道:“对不起,酒中仙,请你不要生气,能否听我说一句。”
  醉丐复又停下脚步道:“说吧,不要噎在嗓子里难受。”
  独孤行道:“你和我师傅很熟,是吗?”
  醉丐懒洋洋地说:“也可以这么说吧,当年越女剑西门玉名满江湖,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独孤行道:“我说的不是一般的认识,而是交往很深,”
  醉丐从背上取下大葫芦,拧开葫芦盖,仰脖子“咕咚。喝了一口,道:”你怎么知道,是听谁说的?。
  “是听我师傅说的。”
  “你师傅说的?。醉丐一所,瞪圆西眼望着独孤行道,”你师傅真是这样说的?噢,你师傅究竟是怎么说的?。
  独孤行道:“我师傅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以后在江湖中行走,有什么危难可去找‘剑魂’和‘醉丐’。并给了我这块玉佩,让我拿着这块玉佩找你们,你们便会照顾我。”独孤行边说边从怀中将玉佩取了出来,递给醉丐。
  醉丐接过玉佩,仔细地瞧着,渐渐地,他的两只眼睛噙满了泪水。
  独孤行十分纳罕,心中暗道:真奇怪,怎么“剑魂”和“醉丐”见到这块玉佩都会流泪呢?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想到这里,独孤行便道:“酒中仙,‘剑魂’见了这块玉佩也和你一样泪流满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玉佩之中难道包含了什么辛酸往事吗?”
  醉丐闻言一惊,道:“怎么?东方白也见到这块玉佩啦?。
  独孤行道:“见过了,他的情绪也和你一样,十分激动。”
  醉丐认真地凝视着独孤行,道:“东方白没跟你说什么?”
  独孤行道:“他说,他对不起我师傅,看样子他十分痛苦。”
  醉丐冷冷地道:“就这些?”
  独孤行想了想道:“他还问我师傅西门玉是怎样死的?”
  醉丐惊异地道:“什么,你师傅死了?”
  独孤行沉痛地低下了头:“是的,两年前去世的。”
  沉默了一会儿,独孤行道:“酒中仙,这玉佩到底有什么故事?”
  “故事?”醉丐哈哈大笑,道,“有什么故事?玉佩就是玉佩,能有什么故事?你问的实在好笑。”
  既是如此,你和‘剑魂’为什么见到它都要流泪泥?”独孤行不解地问。
  “噢,我嘛,是睹物思旧人,至于东方白嘛,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独孤行心中嘀咕:看来这醉丐不愿意说。
  似乎他和“剑魂”之间有什么过节,一直耿耿于怀到今天。
  醉丐道:“不谈这些不相干的事了。喂,小子,你饿了吧,走,随我来。”说罢,举步朝树林外走去。
  独孤行心里清楚,江湖中有许多禁忌,尤其是别人的秘密,不能随便打听,既然人家不愿说出玉佩之事,自己也不便多问,至于醉丐和剑魂之间有什么过节,他更是不愿多加打听。
  独孤行随醉丐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中原八奇,便想为其中之一解开穴道,以便追问是谁派他们来杀自己的。
  醉丐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走吧,别瞎费心思了,我的独门点穴法,谁也解不开,到时候,你怎么都行。”
  独孤行扭头看了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中原八奇,想了想,便尾随着醉丐走出林外。
  到了树林外,醉丐对独孤行道:“小子,你打斗一夜了,坐在这儿运运功,调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来。”说着,身形微晃,人已窜出数丈之外,眨眼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独孤行暗暗喝采:“好俊的轻功。”打斗了一夜,他确实感到有点疲劳,便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膝而坐,闭目运起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但觉内气在周身经脉行走,沿着督脉的人中、百合、哑门、大椎、玉阳、命门、长强诸穴,流入任脉的中极、关无、气海、脐中、中腕、膻中、天突诸穴,再流入督脉,如此循环往复,而身体中的浊气则从足三阳经和足三阴经上的穴位流入脚底的“涌泉”穴,而后排泄出去。如此行功打坐约半个时辰,独孤行一跃而起,但觉精力充沛,疲倦之色一扫而空。
  正在此时,独孤行觉得微风吹起,眼前人影一闪,醉丐笑嘻嘻站在面前。
  “功课做完了?饿了吧,来,啃只鸡,喝口酒。”醉丐边说边打开口袋,将烤熟的烧鸡拿了出来,递给独孤行一个,然后拿出一只瓷碗,从葫芦里倒出一碗酒,也递了过去。
  独孤行确实饿了。他拿过一只烧鸡,咬了一大口,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地端起碗来喝酒。
  醉丐啃了一口烧鸡,又仰起脖子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问道:“小子,这烧鸡和酒的味道怎么样?”
  “不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快。”独孤行边吃边喝边问。
  “从哪儿?从东方堡呗!”醉丐又仰脖子灌了一口酒。
  “东方堡里也有酒馆?”独孤行十分诧异地道。
  “谁知道有没有,我是顺手牵羊拿来的,那地方有一些烧鸡,还有酒,兴许是个酒馆吧。”醉丐边啃鸡边回答。
  独孤行一愣,道:“怎么,你这烧鸡和酒都是偷来的?”
  “偷?偷又怎样,偷来的东西难道不能吃?你不吃拉倒!”醉丐满不在乎地说。
  独孤行气愤地道:“江湖中人人皆说你醉丐酒中仙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却原来去做这般鸡鸣狗盗之事。”
  醉丐哈哈大笑,言道:“小子,你骂得好。记住,江湖风波险恶,世上大凡声誉极响的人,往往名不副实,这就是古人说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口中说着,却把手中的一块鸡肉塞进口里,大嚼起来。
  独孤行道:“偷了别人的东西,却还强词夺理,真是……。他本来想说”真是下流无耻“,却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醉丐将口中的鸡肉咽下肚去,又捧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一抹嘴唇,道:“小子,‘盗亦有道’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他见独孤行疑惑地看着自己,便又说道:“江湖上都知我仗义疏财,但我哪里来的这许多财去疏,还不是劫富济贫吗?我是偷富不偷贫,惩恶亦扬善。”
  独孤行闻言,喜道:“原来如此,这些鸡和酒,你也一定是从为富不仁的财主家中偷来的罗。”
  醉丐假作生气道:“你爱吃不吃,我是看在你师傅西门玉的面上,才送鸡给你吃,送酒给你喝的,否则,你就是十天半个月没有吃的,干我屁事。”
  独孤行听了,也不作声,只顾低头吃肉喝酒起来。正吃着,他突然想起一事,停下来问道:“酒中仙,你是从东方堡里偷出来的鸡和酒?”
  醉丐得意地答道:“是呵。”
  “你竟敢在天下第一剑客的堡子里寻事,如果‘剑魂’知道了,岂不糟糕!”独孤行不安地说。
  “有什么可怕的!别人怕他东方白,我却不怕!”醉丐大声地说。
  独孤行道:“大家同为武林中人,总应互相关照,你不怕他,也应给人面子才是,何况,‘剑魂’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恶……”
  “呸!我给他面子,他给我面子吗?二十年前,他负情绝义,做出了荒唐的举动,不仅害了你师傅,也坑害了唐师妹和我,他给过我们面子吗?名声不恶,呸!实话告诉你吧,华山之巅的凶杀惨案,我怀疑就是他干的。”醉丐愤愤不平地说。
  独孤行问道:“你怀疑‘剑魂’杀人,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醉丐不以为然地说,“万宗剑法就是证据。万宗剑法以万宗内功为练习的基础,一旦练成了万宗内功,,便可通晓天下武林各宗各派的内功法门,练起别派武功来,便可以事半功倍。请问你这小子,普天之下有几人通晓万宗内功,又有谁能具备击杀九大门派高手的非凡功力?”
  独孤行道:“你说的自然不无道理,我以前也曾这样想过。不过,万宗剑法攻敌时是以剑气取胜的,先用剑气逼住对方,令对方无能为力,然后再出手杀敌。可是,华山顶上的青阳道长在临死前却用剑刻下‘剑魂’二字,这是绝不可能办到的事,这说明有人有意地制造假象,陷害‘剑魂’。”
  醉丐不屑地说道:“你这小子自作聪明,拿着棒槌当针(真)。我问你,剑气是不是靠人的内力发出来的?既然是,那么力的大小可以由人控制,剑气的强弱自然也可以由人控制。他有意将内力运用小一些,待青阳道长写下‘剑魂’二字,再一举击杀他,又有何不可以呢?”
  独孤行道:“这当然可以,但既是‘剑魂’做案杀人,却又为何有意让别人刻下自己的名号呢?”
  醉丐哈哈笑道:“这就是迷魂阵,叫做‘假亦真来真亦假’,骗得你晕头转向。怎么样,你这小子不就上了他的当了吗?”
  独孤行道:“江湖中真是陷阱四布,危机重重。”忽又想起那位行刺者,便问道,“江湖中除了东方白,谁还会万宗剑法?”
  醉丐肯定地说:“东方白将万宗剑法视为至宝,除了东方倩之外,连亲侄子东方亮也不传授,所以,除了他们父女,再也没有人会万宗剑法。”
  “一定还有人会万宗剑法,真的,我们还交过手呢。”独孤行分辩道。
  “有这种事?那个人是男是女?多大年龄,长得什么模样?。醉丐惊奇地问道。
  “月光之下,他又蒙着面,长得什么模样看不清楚,然而肯定是男的,年龄也不大,功力却不同凡响似乎不亚于东方倩。”独孤行道。
  醉丐嘻嘻笑道:“小子,你看清了,就不定就是东方倩呢,那小妮子刁钻得很。反正,即使还有别人会万宗剑法,也是东方白教出来的弟子,不会是别人。”
  说到这里,醉丐站起身来,背上他的大葫芦,提了他的打狗棍,对正在沉思的独孤行言道:“小子,别发愣了,你手里头不是还有八只草鸡吗,这时辰他们的穴道也快该解开了,只要把他们一加审问,也许还能问出点名堂来呢。”
  独孤行精神一振,道:“对!他们八人合伙暗杀我,背后一定有主谋之人,这人说不定真是华山之巅的元凶呢,酒中仙,我们一起去审问他们好吗?”
  醉丐不高兴地道:“我是闲散惯了的人,谁耐烦管你这等闲事,你自己去问好了,我不陪了。”醉丐边说边行,说到后面几个字,人影已经消失,只听见声音从远处飘来。
  独孤行摇摇头,心道:“都说酒中仙任侠尚义,最爱打抱不平,怎的对这等大事却置若罔闻?可见,江湖所传,言不尽实者多有。”
  他径直朝林中走去,到了八奇伏击自己之处,一看躺在地上的中原八奇,木禁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