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为师仇下山寻四逸
2019-07-13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时“铁臂飞龙”卢呜,与司徒玉已走到庭院之中,互相对立。卢呜双于一拱,扬眉叫道:“司徒朋友,你怎样打算赐教?是动兵刃,还是……”
  司徒玉哂然一笑,接口问道:“卢寨主威震‘北海’,大号是否‘铁臂飞龙’四字?”
  卢呜点头答道:“正是!司徒朋友问此作甚?”
  司徒玉傲笑说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司徒玉想与卢朋友徒手对搏三招,一来请教你‘铁臂’威风。二来领教你‘飞龙’身法。”
  卢呜真有点被对方的英风傲骨所夺,但又略觉不解,诧然问道:“司徒朋友既然赐教,为何只限三招?”
  司徒玉道:“一来,在下此行,志在为‘登楼酒客’淳于粲老前辈复仇,借用吴二庄主的项上人头,去往坟前一祭,其他非遇必要时,不愿多作杀戮。二来……”
  卢呜喝道:“二来什么?司徒朋友怎不说将下去?”
  司徒玉见他带问,遂双眉一挑,狂笑答道:“二来慢说卢寨主只是号称‘铁臂飞龙’,便算是一条真正的‘铁臂飞龙’,大概也逃不出司徒玉的三招以外。”
  他一面发话,一面从俊目中,闪射神光。电扫四外,那份洒脱挺拔的不世英姿,真把那位对司徒玉一见倾心的“女丧门”田古丽看得爱煞。
  田古丽虽然看得爱煞,但那位“北海莫邪岛”的“飞龙寨主”“铁臂飞龙”卢呜,却听得恨煞,厉啸起处,一式“潜龙升天”,高拔四丈。
  半空中掉头降落,并厉声叱道:“好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孺子,你只要接得住这一招‘天龙降雨’,你家卢寨主,便把‘北海莫邪岛’的基业,双手奉送。”
  人随话落,双掌先是胸前虚抱,随即展舒一分,带着大片话风劲气,便向司徒玉当头飞扑,果然天矫如龙,来势极灵活,又极威猛。
  司徒玉本就是位心高气傲的少年人,被卢呜这两句话儿,激得剑眉一挑,狂笑答道:“莫邪岛上,本不应有邪恶基业,奉劝卢寨主知难而退,及早收山,否则,司徒玉孤剑单骑……”
  话方至此,情势已生剧变。
  原来,司徒玉是一面发话,一面凝足内力,用了招“双掌翻天”,接架卢呜的“天龙降雨”来势。
  双方各不相服,都已把话说满,为了保存颜面,当然在这第一招上,均自出了全力。
  卢呜使的是他成名绝技“铁臂神功”,司徒玉凝足了师门真传“先天一炁”。
  际空中的疾扑人影,与地上的猛翻双掌,已合在一处。
  一声龙吟,一声凤哕,同时并作当空,但龙虽吟,却吟得太惨厉,比不上那声凤哕,来得清脆,来得高傲,来得悠闲。
  卢呜的“飞龙身法”,确非等闲,他来得猛,退得也快。
  惨厉龙吟才起,一条庞大人影,便即凌空倒飞,几乎飞回了他的原立之处。
  脚尖才一点地,卢呜的脸色,已呈死灰,双目黯淡,身形也有些微微发抖。
  “铁算秀才”吴鸿烈与他交情甚厚,一见便知卢呜已受内伤,生恐他为了颜面关系再复狠拚,致遭不测!遂赶紧发话叫道:“卢大哥请回,对方找的是我,且让小弟吴鸿烈来……”
  话音未了,“铁臂飞龙”卢呜面色再度惨变,由死灰变成惨白,从七窍之中慢慢沁出血来。
  吴鸿烈知道不妙,正待设法抢救,“咕咚”一声,这位“飞龙寨主”已尸身仆倒。
  卢呜一死,全场一片默然。
  “沂山三恶”方面,是觉得自己本想趁着卢呜的搦战机会,看看司徒玉的武功路数和火候深浅,谁知一招才合,生死便分,怎不惊得面面相觑?
  司徒玉则自艺成出师以来,几乎还是第一次施展绝学,他也真想不到师门所传的“先天一炁”竟具如此威力!使那看来颇有一些功夫的北道巨寇“铁臂飞龙”卢呜,简直不堪一击。
  这种由于双方惊奇而生的静默,不会维持太久,司徒玉剑眉双挑,目注吴鸿烈,冷笑叫道:“吴鸿烈,常言道‘好汉作事好汉当’,你既知司徒玉找的是你,便该痛痛快快地下场一战,何必让无关之人,替你送死?”
  吴鸿烈自知无法避免,遂向身旁所立的“女丧门”田古丽,悄悄说道:“三妹,来人功力太高,似难硬敌,万一在我施展‘铁算盘’,暨借用大哥的‘追魂笔’后,仍自无法获胜之际,你就给他来把‘丧门五毒砂’,此举虽然略违江湖道义,但为了替卢大哥报仇和顾全大局,也就说不得了!”
  田古丽银牙微咬下唇,点了点头,把左手伸入衣内,悄悄戴上了支鹿皮手套。
  吴鸿烈嘱咐妥当,这才缓步下场,目注司徒玉,阴森森地哂然冷笑道:“司徒朋友以正派侠士自居,把我们视为凶残狠毒之流,但一阵甫交,面目便露,原来你也照样是杀人不眨眼的……”
  司徒玉向惨死的“铁臂飞龙”卢呜看了一眼,俊脸微红,苦笑接道:“此事不能怪我,谁知道这位卢寨主满口大话,像煞是个英雄,结果却如此不堪一击。”
  吴鸿烈狞笑说道:“司徒朋友放心,谁在怪你?江湖中事,本就强存弱死,分什么是非?论什么黑白?我们还是在手底下见真章吧!”
  司徒玉点头说道:“对了!你杀人偿命,我欠债还钱,不必再牵连到别人身上,但不知吴二当家,是打算……”
  吴鸿烈斩钉截铁地接口说道:“既然在这一战之上,不是我偿命,就是你还钱,则无须多作纠缠,司徒朋友请亮兵刃。”
  这位“铁算秀才”,当真心思灵巧,算计极精,他一见“铁臂飞龙”卢呜,死得那般轻易,便知自己在玄功内力方面远非司徒玉的敌手,只有依仗独门兵刃“铁算盘”,和“追魂笔”的暗藏妙用,或可侥幸取胜。
  司徒玉点头一笑,伸手撤剑。
  吴鸿烈见他不是拔剑,而是连剑鞘一同取下,不禁皱眉问道:“司徒朋友,你为何剑不出鞘?”
  司徒玉俊目一张,神光慑人地冷笑答道:“在下师传神剑,专斩盖世魔头,吴二当家在份量上,还差一些,我只好带鞘施为了!”
  吴鸿烈一声怒笑,目闪厉芒,点了点头说道:“好!司徒朋友算你够狂!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吴鸿烈纵或当真如你所言,在份量上略有欠缺,这两件独门兵刃,却具相当威力,恐怕会叫你吃不消而兜着走呢!”
  语间方落,双手一分,左手中持着一具纯钢所铸的巨大算盘,石手中持着一支笔头特巨的奇形铁笔。
  司徒玉见对方已把两件形状颇为奇特的外门兵刃,取在手内,遂剑眉微剔,向吴鸿烈叫道:“吴二当家,小心你项上人头,司徒玉要替屈死‘沂山’的淳于前辈,向你要公道了!”
  吴鸿烈冷笑一声,用右手中的“追魂笔”,向司徒玉所立之处,指了一指,哂然说道:“司徒朋友,我提醒你一声,当时‘登楼酒客’淳于粲,便站在你如今所立位置,自恃功力,耀武扬威,但何消片刻之后,吴某‘铁算盘’略一挥舞……”
  司徒玉叱道:“吴鸿烈,你诡计无耻,使一代大侠,饮恨黄泉,还有脸皮在此自鸣得意?司徒玉虽嗜杯中物,不是醉中人,今日你大数难逃,报应到了,替我拿命来吧!”
  招随声发,剑走中盘,一式“灵蛇寻穴”,使以手中外套蟒皮剑鞘的长剑,向吴鸿烈分心点到。
  吴鸿烈浓眉一挑,用左手“铁算盘”迎向对方长剑,右手中的“追魂笔”,则仍斜让当脸,静静不动。
  因为他这“铁算盘”共有一十三格,除了可以暗运真力,三摇三摆,把纯钢所铸的九十一粒“淬毒算珠”,化成漫天珠雨,飞攻敌方以外,平时更能用那一十三格的铁柱钢梁,作为锁拿对方刀剑的独门利器。
  吴鸿烈打算若能用“铁算盘”锁住对方长剑,便以“追魂笔”趁势进攻!万一对方剑法灵妙,使自己的左手“铁算盘”迎空,还可用右手中的“追魂笔”御剑防身。
  尤其对方恃技骄狂,剑未出鞘,即令鞘中真是什么前古神物,但锋芒未露之下,也绝不会使自己的成名兵刃,有所毁损。
  这位“铁算秀才”算得虽然绝妙,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并把一切变化,预先料定似乎成竹在胸,但他却忘了他自己刚才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荒四海之间,简直能手辈出,绝艺无穷,那里是他这点眼光心胸,所能见识包罗得尽。
  “铁算盘”迎处,司徒玉并未变式,那柄带鞘长剑,刺入“铁算盘”左边数起的第七格中。
  但他真气微凝,右腕一顿,竟使前半段剑身,空若软鞭般地,猝然折转!
  这一折转之下,形势忽变,不是吴鸿烈用“铁算盘”将司徒玉的长剑锁住,竟是司徒玉用剑柄把吴鸿烈的“铁算盘”钩得紧紧。
  这种情势之下,又复非较内力不可。
  司徒玉目闪精芒,凝劲抖剑。
  吴鸿烈眉头深蹙,撒手丢兵。
  他非丢弃不可,因为吴鸿烈由于前车之鉴,已有自知之明,倘若仅论内力,自己连“铁臂飞龙”卢呜都自叹不如。
  卢呜尚且一掌飞魂,自己若是不抛弃这成名兵刃,赶紧撒手,则五根手指,定将被司徒玉生生抖断。
  吴鸿烈这一见机撒手,“铁算盘”自然被抖得飞向半空,司徒玉狂笑轩眉,剑演绝学,“浪卷平沙”、“风摇万竹”、“月冷千山”三招回环并发,虽然剑为鞘掩,没有什么眩人耀目的漫天剑光,但那宛若万龙齐啸,罩空乱落的纵横剑影,仍足令人为之心悸胆慑。
  “铁算秀才”吴鸿烈虽然仍有“追魂笔”那等厉害兵刃在手,竟不敢轻试其锋,一式“离魂遁影”,乘着剑影极速一退。司徒玉并不追,他反手一剑,把支正由空中下落的“铁算盘”,劈得碎成无数废铁。
  这时“追魂叟”宋明陡然变色喝道:“二弟!快把‘追魂笔’给我。”
  吴鸿烈以为宋明是看出自己决非司徒玉之敌,而想代为接战,自然应声便把那支“追魂笔”,向宋明凌空抛去。
  谁知“追魂叟”宋明,根本不是想帮吴鸿烈对抗强敌,他接笔在手之后,竟不顾一切地向“三恶庄”外闪电遁去。
  原来,宋明江湖经验甚丰,他从司徒玉所用带鞘长剑软硬由心之上,蓦然想起这是“海岳游仙”梁天奇昔日威震群邪的降魔至宝。
  这柄“玉龙剑”既在司徒玉手中,则此人定是梁天奇的衣钵传人,难怪刚才“铁臂飞龙”卢呜会惨遭劫数,一掌飞魂,对方必在那招“双掌翻天”之上运用了“海岳游仙”梁天奇傲世乾坤的“先天一炁”。想到此处,“追魂叟”宋明不禁胆战魂飞。因为他如今所用姓氏,乃是化名,昔年曾与人狼狈为奸,作过一桩决不能为梁天奇所容的亏心事。
  司徒玉既有如此来历,纵令“沂山三恶”,联手齐上,也禁不住人家“玉龙剑”出鞘的轻轻一挥,则自己只好采取独善其身的逃之夭夭,才是上策,不能再理会“铁算秀才”吴鸿烈和“女丧门”田古丽的吉凶死活。
  宋明为了避免暴露昔年真实身份,立意单独逃生,但在逃前,却不舍那支心爱利器“追魂笔”,遂向吴鸿烈开口索讨。
  吴鸿烈哪里想得到“追魂叟”宋明会见危忘义,起了这种打算,连辛苦经营的“三恶庄”基业都弃之不顾,等他看出不妙,已被司徒玉跟踪赶来,把他裹入了剑影以内。
  “铁算盘”、“迫魂笔”等两件厉害兵刃在手,吴鸿烈尚非司徒玉之敌,如今“铁算盘”已毁,“追魂笔”已失,自然更无法支撑。
  “女丧门”田古丽观战至此,趁着司徒玉用了招“横扫五岳”时,悄悄用预先戴好鹿皮手套的左手,抓了一把“丧门五毒砂”,向司徒玉凝劲撒去。
  这倒不是田古丽比宋明看重盟兄妹的义气,而是这位“女丧门”,仍对负神秀绝的司徒玉,存有邪心。
  因为她所炼“丧门五毒砂”极为险损厉害,倘若一粒沾身,任凭你盖代英雄,也必当场昏倒。
  然后,田古丽只消以一杯特制春酒,或一粒特制媚药,便能使司徒玉由百炼金钢,变成她石榴裙下的得意臣虏。
  这也是如意算盘,但结果却不如人意。
  一片“丧门五毒砂”所化的淡淡氤氲,飞到距离司徒玉身前六尺左右,竟如遭无形屏障,纷纷落地。
  妙的是这把“丧门五毒砂”,未曾迷倒司徒玉,却使那位“铁算秀才”吴鸿烈,倒了大霉。
  吴鸿烈本来已在千钧一发的危机四迫之中,再复嗅得一阵淡淡腥味,身形便颓然栽倒。
  司徒玉那招“横扫五岳”,本是扫向吴鸿烈腰际,不料他忽然倾跌,便恰好扫中这位“铁算秀才”的颈项要害。
  “玉龙剑”虽未出鞘,但在内家高手说来,连飞花摘叶,均可伤人,何况如此凌厉的奋力狂扫?
  故而,剑影制秘,吴鸿烈尸首两分,先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向司徒玉飞来,然后是倾跌余势未衰,宛如鬼怪的无头尸身,向他胯间冲到。
  司徒玉不肯被血污沾染,向右略跨半步,左手微伸,握住人头散发,右腿跟着一抬,便把吴鸿烈的尸身,踢得飞出丈许。
  “沂山三恶”,大恶“追魂叟”宋明先逃,二恶“铁算秀才”吴鸿烈已诛,三恶“女丧门”田古丽,如今也告不知去向,匿却踪影。
  司徒玉本意也不想多事诛戮,遂未深搜,只是出庄外,唤来自己的“墨骅骝”,便即西奔“泰安”郊外,“登楼酒客”淳于粲的坟前,那位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女萧弄玉,已准备好一切酒菜,俏立迎风,含笑相待。
  司徒玉飘身下马,愕然问道:“萧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于此时回转?”
  萧弄玉娇含答道:“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墨骅骝’日行千里,来去如风,至于诛除“铁算秀才’吴鸿烈那等草寇,则连答话,带动手,给你两个时辰,已经足够,我还会算不出司徒玉应在何时回转么?”
  司徒玉好生佩服她的机敏,遂一举手中人头,含笑说道:“萧姑娘,吴鸿烈的人头在此。”
  萧弄玉接过人头,供在淳于粲的墓前,正色叫道:“司徒兄请来上香。”
  司徒玉取香点燃,正身肃立,身对淳于粲的坟墓,朗声说道:“淳于前辈的英灵不远,在下司徒玉已诛却‘铁算秀才’吴鸿烈,代前辈报得血仇,敬请九泉安息。”
  说完,举香三揖,插入坟前炉内。
  萧弄玉也自向坟施礼,并拿素纸,递与司徒玉,含笑说道:“司徒兄,这就是淳于前辈推荐你参与‘天池棋会’的珍贵签凭。”
  司徒玉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司徒玉少年英俊,功力卓绝,肝胆过人,特为推荐其参与‘天池棋会’。”
  其后署名则为:“淳于粲遗命,萧弄玉代笔。”
  司徒玉看完,皱眉问道:“萧姑娘,这……”
  萧弄玉接话笑道:“这表示淳于前辈于弥留之际,发现司徒兄是位盖代奇才,但已无力作书,遂命我代笔推荐。”
  司徒玉苦笑说道:“萧姑娘真是异想天开,这样行么?”
  萧弄玉扬眉答道:“怎么不行?如此作法,更显得淳于前辈于垂危之际,还在担负着推荐英才责任。”
  说到此处,“噗哧”一笑,目注司徒玉叫道:“司徒兄你如今大概看出来了,我虽为你设计,却仍藏有私心。”
  司徒玉摇了摇头,茫然说道:“我看不出萧姑娘藏有什么私心?”
  萧弄玉失笑说道:“我既为淳于前辈代笔,则到时必往作证,岂非便可借此机缘,也参加‘天池棋会’了么?”
  司徒玉“哦”了一声,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其实像萧姑娘这等人品,本就应该参与天池……”
  萧弄玉妙目双翻,含笑接道:“参与‘天池棋会’之举,是只论功力,不论人品,司徒兄是据何论断,认为我有此资格?”
  司徒玉被她逼问得窘然笑道:“我说不也来,但却自信我的直觉看法,不会有错。”
  萧弄玉娇笑说道:“多谢司徒兄的对我抬举。”
  司徒玉笑道:“我也多谢萧姑娘为我所设妙计,司徒玉就此告辞。”
  萧弄玉见他抱拳一揖,便待飘身上马,不禁扬眉问道:“司徒兄,你哪儿去?”
  司徒玉应声答道:“自是去参与‘天池棋会’。”
  萧弄玉向他盯了两眼,自言自语地,失笑说道:“我先前的看法不错,人品够好,武功够好,就是有点莽撞。”
  司徒玉知她在批评自己,剑眉微挑,带笑问道:“萧姑娘此话怎讲?”
  萧弄玉笑而不答,反向司徒玉问道:“司徒兄,我想先向你请教一件事儿?”
  司徒玉点头说道:“萧姑娘尽管请问,司徒玉知无不答。”
  萧弄玉笑道:“天池有几?”
  司徒玉道:“这就多了,关外“长白山’顶有‘天池’,山西‘爱涔山’上有‘天池’,山西‘静乐县’北也有‘天池’……”
  萧弄玉接口笑道:“我再替你略加补充,这些都是比较著名的‘天池’,还有不少比较隐晦的‘天池’,譬如‘昆仑’之巅、‘雁荡’之顶等等。”
  司徒玉点头说道:“萧姑娘说得不错。”
  萧姑娘一双妙目之内突射精芒,凝注在司徒玉的俊脸之上,冷然问道:“如今我要请教司徒兄了,你是去往那个‘天池’参与“棋会’?”
  司徒玉一下被她问住,不禁张口结舌。
  司徒玉哂然笑道:“慢说你的马儿,是向人所借,不能久借不还,便算你策骑狂驰,由山西跑到关外,由雁荡跑到昆仑,把一匹千里龙驹‘墨骅骝’,活活累死,也休想找得到举行‘棋会’的真正‘天池’,并必将超过了十五年一度的‘天池会期’,八月十五。”
  司徒玉听得目瞪口呆,冷汗如雨。
  萧弄玉又换了满面春风,娇笑说道:“想想看吧!我的司徒兄,我对你略嫌莽撞之评,会有错么?”
  司徒玉俊脸通红,向萧弄玉躬身长揖。
  萧弄玉笑道:“司徒兄为何如此多礼?”
  司徒玉愧然说道:“敬请萧姑娘不吝指点,‘天池棋会’的所谓‘天池’,究在何处?”
  萧弄玉摇头笑道:“司徒兄,我非拿娇,对于你所求教的这项问题,只能解答一半。”
  司徒玉诧然问道:“什么叫解答一半?”
  萧弄玉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才是‘天池棋会’的所谓‘天池’,但却不知道‘天池棋会’,究在何处?”
  司徒玉苦笑叫道:“萧姑娘,你在说笑话了,既然知道‘天池’,还会不知……”
  萧弄玉白了司徒玉一眼,摇头笑道:“你又来莽撞武断,我告诉你,‘天池’是‘海’,换句话说,就是‘天池棋会’,将在海上举行,但东海、南海、渤海、黄海,波涛无际,放眼茫茫,你能于八月十五以前,寻着‘天池棋会’的确实所在地么?”
  司徒玉剑眉深蹙叫道:“照……照你这般说法,我……我该怎么办呢?”
  萧弄玉笑道:“怎么办?只有再去找人探询。”
  司徒玉向她作了一个长揖,苦笑叫道:“好姑娘,请快点告诉我,应该前去找谁,谁才知道‘天池棋会’的举行确址?”
  萧弄玉扬眉笑道:“有两个人可找,但这两处地方,均非善地。”
  司徒玉道:“均非善地,有何足惧?纵令它是什么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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