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福寿禄

2021-05-18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王渐和王寿、王禄、关娇娇又被送进了山洞。这一次他们都被关在一间囚室内。
　　关娇娇不讲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王渐看着王寿、王禄，不讲话。
　　王寿说道：“老爷让我照看着王福，老爷说他这人有些怪。让我去关东和王禄看着他，必要时不管少爷，也看住他。”
　　王渐不讲话，身边出了一个王福，他还会遇到些什么？
　　王福就进来了，带着三个食盒。食盒里满是香味儿，可以闻到熏鸡的香气，鱼的鲜美。
　　王福不讲话，只是把食盒放在囚室的栏杆外。
　　王渐很饿，他很想吃一点东西。即便是王福送来，他也还是想吃一点儿。王福是王福，食物是食物。
　　但王寿和王禄不由分说，把食盆抓起来，都掷向王福，让王福真正成了一只落汤鸡。
　　王寿、王禄骂个不停。
　　王福拣起食盒，走了。
　　关娇娇说了话：“你们不该把东西扔掉，应该吃，只要吃得下东西，只要有力气，就有希望。”
　　王寿和王禄不讲话，他们的年纪比关娇娇大，比王渐大，他们明白这个道理，但很生气。他们生气的是，一个天天叫他大哥的人出卖了你。
　　“如果你们想吃东西，这里还有一个食盒。”
　　说话的是王福，他没走远，又出现在栏杆前面。
　　王渐不讲话。
　　王福跪在地上：“少爷，你吃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吃给你看。”
　　王渐仍默默不语。
　　王寿说了话：“大哥，你过来。”
　　王福没一点儿迟疑，走向栏杆边。
　　王寿倏地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向栏杆内提。当然扯不进去，除非把人扯成碎片。
　　王福变了脸色，他急急出手，伸入栏杆，去抓王寿。王福的功夫比王寿高，但王寿用双手抓住了他一条胳膊。
　　王禄飞身而上，抓住了王福的右臂。
　　咯吧吧一阵子脆响。王福的胳膊断了，从腕骨到臂根，断成一截截的碎骨。
　　王福大吼一声，满脸汗如雨下。
　　王寿、王禄放开了手，王福的双臂耷着，抽不回去。
　　王寿、王禄闪身后退，默默地注视着王福。
　　王福软瘫在地上，滚着身躯，却不敢动一下手臂。
　　王寿道：“你该没有心。”
　　王禄道：“可我们只让你没有臂。”
　　王福惨然一笑，没有讲话。
　　王渐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跟他们？”
　　王福叹气：“不是告诉你了么，我想当老爷。”
　　王渐道：“何必说谎？”
　　王福低下了头：“我的孙子……被他们弄了去。”
　　王渐、王寿、王禄都一愣，王福的孙子两年前掉在湖里淹死了，从船上还一齐掉下去一个划船的小厮，王福只有这一个孙子。
　　王福的眼中流泪：“他没死，死的是另外一个孩子。”都说是：老儿子，大孙子。
　　王福的大孙落在了“吃十家”的手里，两年前他们就开始算计金陵王家。
　　王福爬着，把那一盒食物用脚踢到栏杆边。
　　“吃点东西，吃东西，才能活下去。……”他的脸上浮出了一丝苦笑。
　　王渐慢慢走向栏杆边。
　　王福冲他笑：“少爷，我从小抱你。我那孙子，没抱过一回呢……”
　　王渐不知说什么好。
　　王福突然头一歪，嚼舌而死。
　　王渐看着王福用脚踢过来的食盒，不知说什么好。
　　王寿望望死去的王福，再看看王渐、王禄、关娇娇，他突然大声说道：“我饿了，我饿得受不了啦，你们不吃算啦，我可是要吃一点东西……”
　　王寿把食盒打开，大嚼起来。他只吃了几口，泪水就哗哗流下来了。
　　王禄猛地一站，说道：“哭什么，我也吃。你和少爷也要吃。你说得对，不吃哪有力气，不吃哪有机会？”
　　王禄也流泪，狠狠地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