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催泪砂

2020-10-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于飞虹闻言心头一震！他惊惧地注视了施娇娇一眼，道：“妳武功很高？”
　　“我没有这么说，不过，我想给你一件东西。”
　　“甚么东西？”
　　“催泪砂。”
　　话落，她取出一只皮囊交给了于飞虹，说道：“此砂虽不能杀敌，但一经撒出，化成白雾，中着双目流泪可作脱身之用。”
　　于飞虹心里一阵感激，道：“施妹妹，我不知如何感激妳！”
　　“感激？但求你以后不会恨我就好了。”
　　“恨妳？怎么会？”
　　施娇娇淡淡一笑，道：“那么，你去吧，我也要走了。”
　　于飞虹也不说甚么，他接过皮囊，系在腰际，一弹身向“追魂峡”飞奔而去。
　　朱玉兰对他情深意重，他不能视她进入“血楼”而不管。
　　于飞虹几个时辰之后已经来到了“追魂峡”之外，他心里暗忖：“朱玉兰不知如何了？”
　　想到这里，他忧心如焚，当下不敢贸然进入，转身向山岭扑去。于飞虹心知凭他个人之力，必然无法闯过“血楼”三关，他只好绕路而行。于飞虹上了高岭，举目下望，但见“追魂峡”的谷中像一口巨井，宽约半里，四角环山，“追魂峡”是唯一的出路。
　　于飞虹望着下面百丈高崖，想跳下去，凭他的功力绝对办不到的事……
　　倏然——
　　于飞虹冷冷一笑，咬牙道：“说不得也只有闯了！”
　　一语甫落，他返身到了“追魂峡”之外，刚牙一咬，弹身飞奔而入。
　　倏然——
　　有人喝道：“甚么人？还不站住！”
　　喝话声中，四条人影猛向于飞虹面前飞落，于飞虹大喝一声：“接掌……”
　　于飞虹此时已不照江湖礼节答话，当下狂喝声中，在对方身子还未站住之际，一掌攻出。
　　惨叫声骤起——
　　于飞虹在惨叫之声未落，身子一划，已扑入了第一关，他动作迅速，在对方还没有发觉之下，已进入了第一道关卡。
　　眼前人影乍闪，数十个黑衣人倏然截住去路，于飞虹大喝道：“你们找死……”身子一划，疾如闪电，在掌力扫出之际，人已弹身而起，数十个黑衣人估不到于飞虹会不答腔便已出手。
　　一经发觉，为首四个黑衣人应声栽倒，于飞虹已在这霎时跃身而过。
　　暴喝声起，数十个黑衣人狂喝道：“截住他……”
　　乍见人影翻飞，一百多个黑衣人倏又截住了去路，于飞虹此时形同疯狂，暴喝声中一掌击了过去。
　　于飞虹的拚命之势，使百位“血楼”门人为之疯狂，他掌力扫出，跃身而过——他轻易地闯过第一道关，也在对方毫无防守之下闯过了第二关。
　　第三关为“血楼”咽喉重地，第三关距“血楼”只有数十丈之遥，过了第三关便是“血楼”总堂！
　　倏地——
　　冷笑声起，于飞虹的面前倏然截住了数百个黑衣人，为首之人是一个握拐的黑衣老人。
　　于飞虹此时也不再答话，大喝一声，一掌扫了过去，也在于飞虹出手之际，那握拐老者拐杖一抡，打向了于飞虹。
　　双方均在没有答话之下出手，于飞虹掌力扫出，对方凌厉的一拐已当胸击到。于飞虹估不到这老者出手如此之快，当下他一收身，借退反进，攻出第二掌。
　　对方喝道：“阁下是甚么人？说！”
　　这握拐老者似是尚不知来人就是于飞虹，是以，在动手之际喝问了这一句。
　　于飞虹狂喝道:“我么？索魂鬼……”掌力猝然击出，左手一记“鬼王神功”猛然拍出。
　　握拐老者似估不到于飞虹的掌力会如此之猛，攻势会如此凌厉。
　　他一个收身不及，于飞虹的一记“鬼王神功”已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砰！”的一声。
　　黑衣老人口血狂喷，栽地不起。
　　倏然——
　　暴喝声起，数百个黑衣人猝然发动攻势，掌力狂涛般卷向了于飞虹。
　　这数百个人出手一击，不要说于飞虹接不起，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也无法承受！
　　于飞虹收身暴退，这当儿，约有五十个黑衣人向他扑了过来。
　　于飞虹倏然扣了一把“催泪砂”出手击去。白雾如飙，哀呼声中，三、四十个黑衣人双手掩面，倒地哀叫。
　　于飞虹再度扣了一把“摧泪沙”猛扑过去，右手一扬，第二把“催泪砂”再度击出——
　　紧接着一片哀呼之声撼山栗岳，那声音听来恐怖绝伦！于飞虹想不到这“催泪砂”会有如此威力，当下一跃而起，向“血楼”奔去。于飞虹拚命连闯三关，只在数个时辰之间的事，他几个纵跃已到了那摩天红色巨楼之前。
　　倏然——
　　冷笑声起，三条人影倏然截住去路，喝道：“甚么人？”于飞虹猝然止步，抬眼一瞧，不由下意识退了一步！
　　来人正是“血楼”楼主及两个狰狞老者。
　　毕仁目光一扫，惊叫出口：“是你？”
　　“蹬蹬蹬”毕仁在吃惊之下也不由退了三、四步。
　　两个狰狞老者也吓了一跳！于飞虹不是死了么？现在又怎么能在这里出现？
　　饶是毕仁江湖一代枭雄，对于于飞虹的突然出现也不能不感到震惊，呐呐道：“你……不是死了么？”
　　“我阴魂不散，特来找你！”
　　“干甚么？”
　　于飞虹冷冷喝道：“前天是不是一个黄衣少女到过这里？”
　　“不错，她已成了本楼阶下囚！”
　　“我来讨人！”
　　毕仁现在全部明白过来，于飞虹的确没有死，他可能另有奇遇，而复活过来！
　　他冷冷一笑，道：“于飞虹，你胆子也真不小……”
　　“难道我怕你么？”
　　他一步欺了过去……
　　毕仁阴恻恻一笑，道：“于飞虹，你太傻了，既然逃过一死，又为甚么要进来
　　送死？这不是出了地狱，又进了鬼门关？”于飞虹喝道：“你不把人交出么？”
　　“办不到！”
　　于飞虹喝道：“我与你拚了！”
　　话落，呼的一掌击去。
　　于飞虹一掌扫出，毕仁冷笑声中身形滑出，不但避过了于飞虹一击，而且还滑到了于飞虹背后，一掌拍出。
　　可怜一对父子竟又第二次大动干戈，他们之间为了甚么？恨？冤仇？
　　不，于飞虹为真理，为了正义。
　　子与父动手，天下罪人，但，于飞虹有罪么？当然，他是例外的，他没有罪，存在他身上的只有正义。
　　他的狂喝之声发泄着他的不平之冤——也像他生命中的呼喊与挣扎。
　　三招过后，倏闻毕仁大喝一声：“躺！”
　　“砰！”
　　“哇！”
　　他的身子飞出，一口鲜血也飞射而出，毕仁一个弹身接住了他的身子，切齿喝道：“我要你的命！”
　　右手乍落，向于飞虹拍下。
　　刑长“五湖魔君”倏喝道：“楼主，不可鲁莽行事！”
　　毕仁一收掌势，愕然问道：“为甚么？”
　　“于飞虹曾经逃过一死，此次又连闯三关，杀死本楼数十位弟子，如楼主将他一掌劈死，本楼弟子岂肯心服！何不按法处置？”
　　“第几条？”
　　“第十条，活活烧死！”
　　“与前天那位黄衣女？”
　　“是的。”
　　“好，甚么时候上刑？”
　　“明天。”
　　“好吧，再把他关入死牢——与黄衣女关在一起，今夜再让他们温存一夜。”
　　“是。”
　　就这样，于飞虹又带进了死牢，第二次进入了死亡边缘。
　　铁门打开，于飞虹被丢了进去。
　　铁牢之内一片漆黑，在那黑暗的角落萎缩着一个黄衣人影，那正是朱玉兰！
　　于飞虹此时受伤甚重，躺在地上良久爬不起来。
　　朱玉兰见地牢内又送进了一个人，不由吃了一惊！当下缓缓站了起来，向于飞虹躺身之处走了过去。
　　倏然——
　　她“呀”的一声惊叫，娇躯战栗了一下，她几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于飞虹……这是于飞虹呀……”
　　她失口叫出，于飞虹不是死了？不是被她装进了棺材，埋进土中？
　　眼前的情景，叫她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于飞虹终于挪动了一下身子，他的眼中现出了吃惊的朱玉兰脸孔！
　　他吃力地叫道：“朱姑娘……”
　　“啊！”
　　她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又退了三、四步，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使她连想到这是于飞虹阴魂不散。
　　她失口惊叫：“于哥哥，你不是死了么？”
　　于飞虹摇了摇头。
　　“不！这是不可能的事，你死了，被我埋在土里……这是我亲自做的事。”
　　“不，我……没有死！”
　　“怎会？”
　　“不信，妳摸摸我身子好了！”
　　她半信半疑，伸出了发抖的手摸了一下于飞虹的身子，果然，他的身子是热的。
　　她喃喃道：“我……见过你死的！”
　　于飞虹苦笑道：“我几乎死在妳手里。”
　　“几乎死在我手里？为甚么？”
　　“当时，我根本还没有死……”
　　“我不懂！”
　　“是，这样的……”于飞虹把当时情形告诉了她，当她听到于飞虹被她装进棺材之际，也惊叫出口。
　　于飞虹把整个经过说完，她不知是喜是忧？是恨是仇？投在于飞虹的身上放声痛哭！
　　于飞虹也忍不住黯然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