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翎《独行剑》

第七十一章 南下访美

作者:司马翎  来源:司马翎全集  点击: 

  朱涛说完,掣出长剑,森厉的剑气立刻涌现,使在场的人都觉得空气突然凝结起来,冷如严冬。
  乔双玉一阵心悸,道:“且慢动手!”
  朱涛根本就不加理会,大踏步地走到乔双玉之前,冷冷说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乔双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明知我无力与你一拼……”
  朱涛冷峻地接口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无须还手,我也一样狠得下心肠一剑刺死你,你信不信?”
  乔双玉道:“我相信你做得到。”
  朱涛道:“那么你打算奋起反抗呢?或是任由我宰割?”
  乔双玉还没说出她的打算,智慧门的邓会却大声道:“乔姑娘!请你站开一旁,由我先会会他,看看传言中的孤剑独行到底有何能耐?”
  乔双玉用征询的眼光投向朱涛,朱涛理也不理,道:“乔双玉,你别装出那种惹人怜悯的神态,诱使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出场替你受死。”
  邓会怒道:“你骂我是小子?”
  朱涛道:“骂你又怎样,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对付冯真人师兄弟的好。”
  邓会还待说话,丁天厚已道:“邓会,闭上你的嘴!”
  邓会强忍一口怒气,闭口不语,许士元道:“朱大侠,在你没有和乔姑娘动手之前,我是不是可以和乔姑娘谈几句话?”
  朱涛不假思索,便道:“可以,但我不听也可以猜出许兄想说的话,只不知你信也不信?”
  许士元面露讶色,道:“那就不用说了。”
  他这句话的口气,充满相信朱涛所言之意。
  朱涛道:“许兄反应之快,显见智慧门确非浪得虚名。”
  许士元道:“过奖了!”
  朱涛道:“许兄别得意,智慧门虽是奇才辈出,但还不在我朱某眼内。”
  他顿一顿又道:“比方说,以你在智慧门中的地位,智计的运用当然已得智慧国师的真传,可是在我面前,你仍然有不知如何用计对付我的感觉,只不知我猜错了没有?”
  许士元未置可否,只听朱涛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下去:“就拿刚才你装出有话与乔双玉商量的一事来讲,就可以得到证明,证明你心中已烙下我智慧高你一等的印象,对也不对?”
  丁天厚不甚服气,道:“依朱大侠之言,家师兄自动放弃与乔姑娘谈话的举动,竟是一大失着,以至于白白失去反击的机会?”
  朱涛道:“当然!”
  他迅即又道:“乔双玉!你不必再装下去。”
  乔双玉闻言脸色微变,道:“好!是祸是福,今日终须了断,你发招吧!”
  丁天厚猛地扬手向空中打出一个黑色铁丸,就在这个时候,场中剑光暴涨,朱涛身剑合一已卷向凝神待敌的乔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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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双玉短剑一挥,“叮”的一声,抵住朱涛这一剑,手法之奇奥幻变,天下无双。
  丁天厚所打出的铁丸,在半空中炸开,发出一声脆响,朱涛听了,只冷笑一声,剑势一紧,向乔双玉攻出三剑。
  乔双玉一见空中铁丸爆炸,胆子一壮,奋力在朱涛剑气中,左冲右突,居然没有怯意。
  智慧门的许士元、丁天厚、邓会及沈泰四人,纷纷掣出兵器,陈仰白见状,立刻叫道:“师兄,挡住他们,以防他们与乔双玉联手。”
  紫虚子冯元山应声挥刀,划出一道长虹,气势滔滔不尽,封阻了许士元等人的去路。
  朱涛与乔双玉两人霎时又攻拆五招,朱涛长剑一收,屹立如山,哈哈一阵大笑,道:“乔双玉!你们妄想施展围魏救赵之计,用暗号通知庄后两名手下,叫他们纵火,哼!哼!我今日叫你自食其果!”
  许士元大为震骇,道:“朱涛,胜负未分,休想逞口舌之能。”
  丁天厚眼看恶战难免,于是暗令邓会、沈泰两人把阵式摆好,连同为首的许士元,四人各占一个方位。
  朱涛全不理会许士元那边的举动,举步逼向乔双玉,森厉剑气涌去,直逼得乔双玉内心中也感觉出朱涛这一次的攻势,强大得可能在三招两式中,把自己置于死地。
  在另一方面由于智慧门的埋伏已失效,她已别无所恃,胸中便只剩下逃走一个念头了。但用什么法子逃走?能逃得了吗?她当真全无信心。
  朱涛长剑抖处,“呼”的飞起一朵剑花,人随剑走,但见剑光精芒电掣,迎面射向乔双玉。
  乔双玉腰肢一软,上半身略向后弯,摇颤不定,突如风中杨柳,使人难测去向,而又十分好看。
  朱涛却看得真切,长剑原式刺去,堪堪刺中乔双玉时,剑尖所指的却是她的左肩。
  只见血光一现,乔双玉哼也不哼一声,趁势疾退,攸忽间已脱出对方的剑圈,掉头飞奔逃逸。
  朱涛冷笑一声,像一阵旋风似地卷去,道:“乔双玉,你逃得掉么?”
  乔双玉格格笑道:“朱涛!咱们后会有期。”
  她奔逃时也像一阵清风似的,朱涛驭剑疾追,比她更快,两人的距离越缩越短,直到剑光已触及乔双玉后颈,朱涛忽然眼前一花,失去了乔双玉踪影,但耳中仍闻乔双玉银铃似的长笑,渐去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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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涛身在阵中,心中又是生气又是佩服,气的是这回又让乔双玉逃出剑下,佩服的是幻府一娇果真设计周详,心思细密,事先布下这么一座奇门阵法,的确是一招绝妙逃命之计。
  目下他虽然无法分清四周的景物,但他却清晰地听到许士元等人,与紫虚子冯元山动手的声音。
  他凝目四下略一打量,随即分辨出这座阵法的方位门路,于是举步走出阵外。
  广场中紫虚子冯元山一把长刀敌住邓会、沈泰及丁天厚三位智慧门高手的夹攻,光看战场中尽是刀气激荡,就可以知道冯元山对付那三人,实是绰有余裕。
  朱涛略一迟疑,便绕回庄后,走到后院花园,在一座假山石洞之前停步,道:“甄姑娘,乔双玉已经走了。”
  洞口红影一闪,冒出一条窈窕人影,微带惊疑的甄小苹怯生生走出洞外,道:“仰白他们呢?”
  朱涛道:“还没有打发智慧门的人,不过没事。”
  甄小苹突然娇弱不胜,倚向石壁,双手抚着胸前,大大地吁了口气,那种动人的情态,使铁石心肠的孤剑独行朱涛,也看得微微一呆,于是柔声问道:“你放心好了,陈仰白有他师兄在场,许士元等人欺负不了他的。”
  顿了一顿,又道:“我还有要紧事,可要先走一步。”
  甄小苹急急道:“您有什么事呀?”
  朱涛反问道:“你不是怪我撇下陈仰白不管吧?”
  甄小苹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朱涛看了,面色立刻柔和下来,又道:“好,我告诉你吧!你的娇柔神态和真情,使我大为心软,所以我要赶去看一个人。”
  甄小苹料不到以孤傲闻名江湖的朱涛,也会说出这般荡人肺腑的话,不觉如痴如醉,只听他继续娓娓说下去:“我一向认为,一个人若是心中有了牵系,便有碍手碍脚或患得患失的顾忌,在这种情形下,要这个人把一切看开,谈何容易?唉!”
  甄小苹心中会意,轻轻道:“那么你决定去看的那个人,一定是常常使你牵肠挂肚,永系心胸的了?”
  朱涛微现尴尬之色,道:“还没有达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不过坦白讲,一个女人能被我朱涛时时想到,也就不是个平凡的女人。”
  甄小苹微微一笑,道:“让我猜猜如何?您不会生气吧?”
  朱涛没有作声,甄小苹便又道:“阮姐姐,对不对?她的确是个人间仙子,我在她的身边服侍了五年,她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下人看待。”
  朱涛“哦”了一声,显然已感兴趣,于是甄小苹又道:“就拿我的武功来说,要不是阮姐姐尽心指点,休想有今日的成就,跻身幻府高手之林。”
  甄小苹神经地又道:“阮姐姐丽质天生,我要是能有她的一半,该多好。”
  朱涛含笑不语,甄小苹又道:“只是我这一生,恐怕没有与阮姐姐重聚的机会了。”
  朱涛听到她的话后,脑海中立刻涌现出阮玉娇那娇艳的面庞,这一刹间,心中突然有一股冲动,以及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催促他非得赶快到江南寻访阮玉娇不可。
  他忖道:“以前心中只有追杀幻府一娇乔双玉的念头,没想到阮玉娇如今已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甄小苹道:“我知道朱大侠心中正在想念阮姐姐,对也不对?”
  朱涛微微一笑,道:“正是,不仅想念她,而且我已决定现在就去找她,我先走一步了。”
  甄小苹点点头,道:“希望你尽快找到阮姐姐聚首,唉!我真羡慕她。”
  她目送着朱涛英俊的背影,走出院子,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出适才藏身的石洞,快步走向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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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小苹赶到庄前之时,紫虚子冯元山已与智慧门三大高手激战了一百多回合,只见冯元山一把长刀,舞得满天光影,煞是好看。
  而智慧门的丁天厚、邓会及沈泰三人,在冯元山的刀光之下,兔起鹊落,应接不暇,竟然全是守势。
  甄小苹略略一望,已明白那朱涛放心离去之故何在,敢情以紫虚子冯元山师兄弟再加上她之力,的确足以对付许士元等人有余。
  许士元没有出手参战,一直在旁边观察冯元山的绝世刀法,眼看丁天厚等三人实在无法解决“三仙”之一的冯元山,当下盘算着是否发动四人联手之阵,来对付冯元山。
  他的眼珠微微滚动时,陈仰白远远看见,开口道:“许兄敢是打算加入战团,以解今日之厄?”
  许士元骇然忖道:“想不到我心念一动,陈仰白便立时看出,一言道破我的心思。”
  他冷冷的打量并肩而立的陈仰白及甄小苹一眼。
  心中念头飞快打转,口中应道:“在这种情形之下,谅你一定也会有同样的打算,因此,你的猜测一点也不足为奇。”
  陈仰白哂道:“可是许兄要是知道在下已想出克敌制胜之计时,相信你一定大为震惊。”
  他停歇一下,马上又接下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许兄和激斗中的三人,一定已练熟一种联手攻守之阵,因此,今日只要我能设法使你无法下场出手,那么你们必将全军尽没,对也不对?”
  许士元阴沉一笑,道:“陈兄虽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可惜你却无法做到阻止我不出手,可见胜券仍在我手中。”
  陈仰白看了甄小苹一眼,道:“小苹!许兄这句话,说得不是太过自信么?”
  甄小苹颔首道:“是呀!他简直不相信合我们两人之力,可以阻止他呢!”
  许士元道:“甄姑娘虽然尽得幻府真传,但在我眼内仍然不足为患。”
  陈仰白道:“那么你何妨出手试一试?”
  他说这句话时,双眸中流露出坚定自信的神情,许士元干笑一声,道:“在下正有此意。”
  这时甄小苹看了陈仰白一眼,陈仰白顿时涌起必胜的信心,他嘴角方动,许大元已暴喝一声,攻向甄、陈两人。
  甄小苹跨前一步,挡在陈仰白之前,半空中的许士元见状,顿时冒出三丈莫名之妒火,掌底又运力下击!
  陈仰白沉声喝道:“小苹,入巽走坎,拨云见月!”
  许士元哼道:“好个拨云见月!”
  手法一变,双掌一前一后,腾空下击,当真凌厉无比,掌势未到,掌风已“呼”的一声扫向甄小苹。
  陈仰白又叫道:“走马看花!”
  她斜走两步,恰恰从许士元左面空隙穿过,躲过一掌,许士元杀机更盛,倏地转身踢出一脚,其快无比。
  这一脚出势怪异突兀,“啪”的一声,甄小苹被踢得踉跄后退三步之多,芳心大骇,就在这个时候,许士元哈哈长笑,猛地双掌已拍向甄小苹胸前“期门”、“玄机”两大穴!
  陈仰白急急叫道:“懒驴打滚!”
  甄小苹趁势一躺一滚,没想到这一招最笨的招式,居然又躲开了许士元的攻势。
  许士元杀机大炽,他“嘿嘿”冷笑,步步迫向甄小苹,甄小苹被他这种噬人的神态,惊得连连后退,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表情煞是动人,许士元看得一呆。
  但见甄小苹急行两步,偎贴着陈仰白身子。
  陈仰白满面怜爱之色,右手搂着甄小苹的纤腰,左手微抚着甄小苹秀发,细细地喃喃说着话,生似在安慰受到惊吓的甄小苹。他的话宛如咒语,具有某种魔力,甄小苹骇怕之色,迅即消失。
  许士元看在眼内,忽然醒悟陈仰白在甄小苹耳边说的是什么话,心中一阵骇然,不禁悔恨低估了这一双男女的实力。
  他当机立断,身形暴起,一招“仙人指路”挟着呼呼掌风,劈向甄小苹及陈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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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仰白突然蹲低身子,两手平伸,许士元还没有弄清楚他这个动作有何作用时,只见甄小苹飘身而起,纤纤双足微点陈仰白掌心,突然一弹,去势轻柔,宛如一朵红云越过许士元头顶。
  许士元想也不想,反手一掌拍出,倏地耳边一声娇笑,左胁已挨了一拳。
  这一拳甄小苹运足八成力道,打得他气血上涌,但他功力深厚之至,猛吸一口长气,硬生生地将上冲血气压下。
  又惊又恨,心头火起,但没有发作,冷冷道:“好!想不到这招独步天下的‘如花似絮’总算让本人开了眼界。”
  他语声未落,已欺身并指,点向甄小苹面门要害。
  甄小苹双掌疾拍,护住上盘,可是许士元这招似实而虚,功力尽蕴右足,但听他哈哈长笑,一腿扫出!
  这一腿似慢却快,说快又慢,甄小苹心下茫然,不知如何化解。
  陈仰白看得真切,高叫道:“回眸一笑!”
  甄小苹依言换招变式,这一“笑”果然“笑”走了许士元的三魂七魄。
  但见甄小苹红影一晃,身形看起来就像迎风飞舞的花絮一般,微飘飘的,甚是动人,同时许士元的双掌也捞了一空。
  许士元收回双掌时,但见甄小苹已俏生生地站在陈仰白的前面。当下忖道:“我今日若不能生擒了你,还能做智慧门的第二号人物么?”心念一转,再度出手,“唰”的一声,十指倏张,快逾闪电,疾抓甄小苹香肩。
  甄小苹闪电般地后退,但觉左肩“云门”穴一麻,全身力道登时消散,接着手腕已被许士元扣住,她直到被擒之后,方知对方练就“通臂神功”,双手能互为消长,刚才抓来的手平白伸长了尺许,是以躲之不及。
  只听许士元得意的道:“嘿!嘿!云裳八式,虽然天下无双,幸好出自幻府人物之手,否则……”
  陈仰白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你快快放了她!”
  许士元眉头一皱,心想他本是沉稳冷静之人,为何如此失态?
  念头一转,蓦地警觉,转眼望去,但见那紫虚子冯元山果然已被惊动,刀势大变。
  只见他长刀决荡砍劈,威势惊人之极,丁天厚及邓会、沈泰三人,顿觉对方气势与先前大大不同。
  说时迟那时快,首当其冲的邓会,双镢才收,颈部已涌来一股刺骨寒气,他骇然想退,紫虚子冯元山运力刀尖,就势一圈,邓会惨叫一声,当场脑袋搬家。
  紫虚子冯元山杀戒一开,心头陡然如释重负,更无顾忌,长刀原式不变,白光暴涨,往左侧的沈泰头上劈下,沈泰但见这一道匹练电射而至,脑袋已被劈开两半,当场了结。
  冯元山一招未变,连劈智慧门两大高手,只不过一刹那的事,那边的许士元不觉看得目瞪口呆,当紫虚子长刀如长蛇出洞,划向丁天厚时,许士元挟住甄小苹忽然逃窜出去。
  他这个举动,丁天厚眼角警觉,恨得咬牙跺脚,却见紫虚子的第二刀,涌起朵朵刀花,当空劈了下来,这一刀凌厉绝伦,吓得他心惊胆丧,奋起全力,挥扇招架,刀扇相触,丁天厚登时被震退两步,冯元山刀势雷厉风掣,一刀接一刀地劈去。丁天厚挡到第五刀时,臂腕完全麻木,啪的一声,扇坠尘埃,左肩也挨了一刀,转身疾奔。
  冯元山也不追赶,目送丁天厚落荒逃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陈仰白的身旁。
  陈仰白露出歉然的眼色道:“小弟不才,害得师兄开了杀戒。”
  冯元山摇摇头道:“这些人咎由自取,你不必放在心上。”
  陈仰白道:“但师兄破了清规,小弟仍然感到对不起。”
  冯元山拍拍他的肩膀,道:“他们得寸进尺,殊不知为兄仅守不攻的用意,实是要他们知难而退,不意缠斗二百余回合,还是无法以大悲刀法感化他们,直到许士元擒下苹姑娘,你也岌岌可危之时,为兄不禁顿萌杀机,唉!”
  陈仰白以歉疚的眼光,看着神情悲戚的师兄,默默不发一语。冯元山吁了口气,轻拍他的肩部,道:“师弟!情势已逼得为兄不得不如此,咱们还是计议搭救甄姑娘要紧。”
  当下两人商量好联络会合之法,随即分头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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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士元挟着甄小苹,放腿狂奔来到一处岔路口,略一打量,即选择右首那条较大的官道,往南疾行,片刻之间,已赶了十来里路程。
  但见这条官道越来越形宽大舒坦,可见得前面不远处,有通都大邑。
  许士元突然缓步停下,四下略一回顾,立刻跃进路边的树林内,他挟着甄小苹,闪入密林深处,然后拍活她的穴道。
  甄小苹一直神智清醒,此刻被制的穴道虽已活转,但是她并没有兴起趁隙逃走的念头,睨了许士元一眼,道:“一路上我都在设法猜测大先生不杀我的原因,但还是百思莫解。”
  许士元这回细细看清了甄小苹娇美的面靥,道:“幻府中人果然个个娇媚动人,只不知智计是否也个个杰出?”
  甄小苹轻轻用左手整理散乱在鬓间的秀发,动作娴雅、优美,看得使人怦然心动。
  她袅娜地轻移莲步,使自己和许士元距离更缩短些,嫣然一笑道:“敝府之人的智计,纵是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但在智慧门许大先生之前,妾身总是有计穷智竭之感,这点谅必许大先生也看得出来。”
  许士元哈哈大笑,道:“就凭甄姑娘这种临危不乱,从容应对的这份胆识,就使本人深为折服。”
  甄小苹嗔道:“好了,许大先生,你抓了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许士元道:“姑娘总不至于认为本人属意于你吧?”
  甄小苹闻言,面上泛起红晕,显得娇羞不胜的样子,轻经道:“久闻许大先生城府之深,连男女关系都看成一种较量智计的行为,贱妾岂敢有获得大先生青睐的想法?”
  许士元道:“那可说不定,只有在势均力敌的情形下,本人才会考虑到是否值得冒险一亲芳泽这个问题,但现下姑娘有如本人囊中之物,只要本人略施手脚,便可以放心享受,谁说我没有动姑娘的念头?”
  甄小苹眸中现出异采,流目顾盼之间,风情万种,更是妩媚诱人,许士元看得一呆,心念方动,只听甄小苹吁了一口气道:“大先生若是当真这样做的话,一定可以达到愿望,但贱妾却深信大先生不会采取这种霸王手段。”
  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许士无闻到一股幽香,心神一爽,缓缓举起右手,慢慢伸向甄小苹的纤腰。
  突然出指点下,甄小苹双腿一软,许士元迅即拦腰一抱,冷冷说道:“幻府媚功,在本人眼中还不至起得了作用,何况以你的气候,也休想迷住了本人。”
  甄姑娘哀哀求道:“贱妾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妄施媚功对付大先生。”
  许士元哂道:“那么你刚才的举动,想是真的有意与我苟合?”
  甄小苹微点螓首幽幽说道:“贱妾只是想献身活命而已。”
  许士元把搂在怀中的甄小苹摔在地上,痛得甄小苹大皱眉头,紧紧咬着银牙。
  许士元摔下甄小苹之后,叉手站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把脸凑向甄小苹,低声道:“你是不是真的只想献身活命,本人现在就可以试出来。”
  话一说完,两手立刻解开甄小苹的上衣,卸下她的裙子,密林深处,登时春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