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翎《白刃红妆》

第七十三章 感慨良多

作者:司马翎  来源:司马翎全集  点击: 
  她婀娜的走到龙少腾床前,用手推了推床沿,道:“公子!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龙少腾迅速恢复了他原来平静的神色,道:“没……没有……想是有点累了……”
  小晶辗然道:“既是如此,你就休息一会,有事叫一声,我自会应声而来……”
  龙少腾大是感激,但他不愿形诸于色,怕被小晶误会他对她抱有好感,遂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小晶深情一笑,替龙少腾拉好棉被,才施施然走出室外。
  龙少腾望着她的背影,长长吁了一口气,将起伏不定的心绪整理好,拥被假寐。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定不下心来,脑海充满着太多的事情。师仇、情变、争雄逐鹿,甚至于火狐内丹,这些事情像走马灯似的,一直在他脑中晃来晃去,使他久久无法平伏。
  时间在龙少腾胡思乱想中消失,黑夜早已悄然来临。
  一宿无话,翌日一早,小晶已准备好漱洗之物,侍候龙少腾用过早点,两人闲聊一阵,小晶才依依离去。
  如此一连三天,小晶除了端送食物给龙少腾充饥之外,还替龙少腾切脉煎药,侍候得无微不至。
  龙少腾的伤势大见起色,整个人已行动如常,感觉内伤也已经基本痊愈,运功调息已一如往常。
  但是这三天之中,雷芸君却从未再露面,就是小莹的芳踪也未见,使龙少腾大为惊奇。
  这一日午饭方罢,龙少腾忍不住提出他心中的问题,道:“小晶姑娘,这几天怎未见芸姑娘的人呢?”
  小晶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闻言抬头道:“小姐正闭关炼丹,大概还得两、三天才能出关,小莹则日夜在湖边警戒,你自然看不见她们……”
  龙少腾道:“你们就只有三个人住在这药宫之内?”
  小晶道:“何止三个人而已,连红药宫那边算上,我们这天池药宫的人手,少说也在百数十人之上!”
  龙少腾讶道:“红药宫莫非是红药叉雷芷君住的地方?”
  小晶点点头道:“是的,大小姐住的地方叫红药宫,咱这里是白药宫,合起来就叫天池药宫……”
  龙少腾又问道:“那么鼎湖在哪里?”
  小晶道:“上头有一道千寻瀑布,鼎湖就在瀑布之下,流到谷外就成一条大河,小莹这几天被派去负责警戒的地方,就是在湖下流出的谷口。”
  龙少腾讶道:“莹姑娘被派警戒之事,是不是为了防范红药叉那边的人寻事?”
  小晶摇着头道:“不是!我们从不相互寻事,小莹是为了防备外人闯进药宫来,才奉派在谷口坐镇……”
  龙少腾道:“这么说,这几天大概是有什么江湖上的人,闯到这鼎湖一带来,对也不对?”
  小晶笑道:“公子相当聪明,一猜便中……”
  她歇了一下,又道:“不错!这几天谷口之外,委实发现了数批江湖人物,在河边徘徊不去,因此小莹不能不亲往警戒……”
  从她这席话中听来,小莹在宫中地位,似是很高,若是如此的话,小晶的地位则更高,殆无疑问。
  龙少腾虽然有此感觉,但他没有打算问个明白,只对有人潜进天池药宫之事,抱有好奇,因此道:“那些江湖人物,是不是贵宫的仇家?”
  小晶道:“不是,因为本宫根本就没有仇家……”
  龙少腾讶道:“为什么?”
  他觉得小晶说得太过肯定,所以才有此一问。
  小晶道:“因为江湖帮派,不论黑白两道,本就没有人敢得罪本宫,本宫怎会有仇家呢?就是有,谅那些人也不敢公然找上门来……”
  龙少腾心知小晶之言,确非夸大之词,但是事实上已有人潜在天池药宫之外,这又如何解释呢?
  龙少腾道:“那么谷外那些人既不是寻仇而来,莹姑娘又何必在谷口戒备?”
  小晶道:“因为怕那些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龙少腾道:“姑娘的意思是说,出现在谷外的那些江湖人物,根本就不知道天池药宫就在这附近,是也不是?”
  小晶道:“是的!否则,那些人有包天的胆量,谅也不敢在谷外搜索……”
  龙少腾道:“那些人又是在找些什么东西?”
  小晶指着龙少腾道:“找你呀!他们是来找你的!”
  龙少腾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觉诧异的望着小晶,道:“找我?姑娘怎会知道他们是为我而来的?”
  小晶道:“他们找你的目的如何,我倒不明白,不过小莹从他们的行动中,却认为那些人确是为你而来。”
  龙少腾道:“莹姑娘的看法,有何理由?”
  小晶道:“小莹说,那些人是在你落河被救的翌日出现在谷外的……”
  龙少腾打断她的话,道:“等一等,说不定那只是巧合而已,莹姑娘怎能但凭这巧合,就断定那些人是为我而来的?”
  小晶露齿笑道:“你不用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看龙少腾不再打岔,便又道:“据小莹说,那些人出现在谷外河边之后,即沿着河岸搜寻,找了一天没有结果,第二天居然编了竹筏,下河打捞……”
  龙少腾打岔道:“你是说他们在捞我?”
  小晶道:“是的,因为我们也是在河边将你救回的,显然那些人早知道你落河之事,否则不会下河打捞……”
  她停了一下子,又道:“再说,时间地点,都与你落河之时很接近,想来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一样,落在那河中吧?”
  龙少腾仔细一想,觉得小晶的推测,确是很有道理,不觉低头沉吟。
  小晶见状问道:“莫非连你都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龙少腾浓眉一皱,道:“在下要是知道的话,适才也不会不相信姑娘之言,是吧?”
  小晶螓首微点,道:“委实是这样子……”
  龙少腾问道:“那些人还在谷外吗?”
  小晶道:“大概还没离开吧?要不然小莹早已回来了……”
  龙少腾霍地站了起来,对小晶道:“有烦晶姑娘带在下到谷口去一趟,看看是什么人找来此地!”
  小晶将他按下,道:“公子稍安勿躁,这事小莹会调查清楚的,等她回来一问便知,公子实在无须亲自去查探!”
  龙少腾道:“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方能放心……”
  他一说完话,立刻站了起来,小晶却道:“公子内伤才刚痊愈,万不可行路辛劳,要不然旧创复发,药石也无能为力,岂不糟糕,你还是躺下来静养的好……”
  龙少腾坚持地道:“我不将那些人的来历弄清楚,实在无法安心养伤,姑娘还是陪我走一趟吧!”
  小晶看到他坚持非去不可,急得差点哭了出来,道:“公子行个好,千万不要太劳动,你的事交给我办,我保证日落之前,将那些人的来历替你打听个一清二楚,好不好?”
  龙少腾发现小晶情急的样子,楚楚可怜,心中一软,道:“好吧!敢烦姑娘立刻走一趟!”
  小晶见他不再坚持,心情大是轻松,道:“那么我去去就回来,大概半天的工夫就够了……”
  龙少腾点点头,小晶举步欲走,却又回过头道:“公子在屋子里要是闷得慌,可以到屋外园子里走走,但千万别踏出园外那片竹林……”
  龙少腾心知药宫戒备极严,小晶怕他四处乱跑惹了麻烦,因此点头表示他晓得。
  于是小晶转身走了出去,室内又恢复了岑寂。
  龙少腾一个人百般无聊,心想何不听小晶的话,到外面园子里走走。
  心念一动,龙少腾再也无法枯坐在室中,当下振衣而起,推门走出了室外。
  外面有一座占地极广的园子,遍植百花异草,看来是天池药宫用来栽植药草的园子之一。
  龙少腾缓步走到园子里,晒着柔和的日光,心胸大畅,他一面走一面舒展筋骨,不觉走到园子旁的那片竹林之前。
  那竹林深不见底,但却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到园子来,龙少腾相度四下地势,忖道:“通过这条林中小道,大概就是此地的出口了。”
  他只是随便这样子猜测一下而已,并无意违反小晶忠告,穿入竹林走过去。
  他站在靠近林边的园子里,四下略一打量,发觉他所住的那一栋竹屋,就在一座山脚之下,园子的另两面,也都有高山环绕,是以龙少腾越发确定那竹林中的小径,是他所住的那座竹屋,唯一往外的通道了。
  他心里突然有一股向前走一走的冲动,但旋即记起了小晶的交代,乃打消心意,准备走回竹屋。
  当他缓缓转过身子之时,眼角倏地瞥见竹林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
  龙少腾心中大奇,但他还是转了身,并没有停住打量。
  这时龙少腾已背着那座竹林,举步往竹屋走,可是他心里头对刚才所见,仍然保持很高的警戒。
  他尽可能装成若无其事的姿态,徐步而走,约摸走了十来步之久,猛一回头,向背后张望。
  背后除了那一片竹林之外,只有那些园子里的花草,空荡荡的再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但龙少腾心知他适才所见,决计不是他自己眼花看走了眼。
  同时,此刻龙少腾纵使一无所见,但他依旧隐隐感觉出有人潜伏在前面的花草丛中,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如果真有人潜伏在附近,那么龙少腾突然转身的举动,必已使那人提高警觉。
  在这种情形之下,除非龙少腾回头搜索,才有逼使那人现身的希望,否则那人不可能自己露脸的。
  龙少腾考虑了一下,决定要逼使那人现身,当下运功戒备,一步一步往回搜寻。
  可是他花了大半个时辰,将所有可疑的草丛乱石搜了一个遍,却连一只野兔也未发现,心中不禁大为惊奇。
  此刻他心里已有两种想法:第一,会不会是自己太过敏感,看花了眼?第二,是不是那潜伏在附近的人,有异平常的人藏身之术?
  对这两项疑问,龙少腾均认为不大可能。
  他认为他自己决计不会看花了眼,同时在大白天之下,经他那么仔细的搜查过,有天大的能耐的人,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底。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龙少腾花了大半个时辰搜查,四下依旧空无一人,这应该如何解释呢?
  处在这种情况之下,连一向沉毅镇定的龙少腾,也不免大是骇异。
  他沉吟了一会,正要提步回屋,蓦地在他左首的草丛中,传来一声冷笑。
  这回龙少腾听得极为真切,因此毫不考虑的将脸转对过去,朝他左首之处望了一眼。
  他发觉那边有一块大石,大石之旁长满乱草,实是一处躲藏的理想之所。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那大石的前后均已搜查过,刚才明明没有人躲在那里,此刻居然会自那个地方传来冷笑,难道说那人的身手,已达神出鬼没的化境?
  龙少腾偏不信这个邪,他断定那人是在他搜过之后,始才躲进那大石之后的,因此他暗地冷哼一声,举步走向那大石。
  这回他全神贯注那大石左右,眼睛眨都不敢眨,同时保持了最高之警戒,以防那人的突袭。
  大约走了十几二十步,人已停在那大石之前。
  但那大石足有一人多高,因此龙少腾无法看清大石后面的状况,当下抖动丹田,大声道:“何方朋友,请出来说话!”
  他一连叫了三、四遍,可是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之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龙少腾并未因此放弃石后有人的想法,他决定绕到大石之后,一看究竟。
  但是绕到大石之后,固然可以看出一个究竟来,却仍有一个问题,不能不先考虑。
  这个问题是,应该从右首绕过去,抑或从左边绕到石后。
  龙少腾观察一下两边的地势,右首是一片高可及人的草丛,左边则是一片修葺得相当整齐的苗圃。
  他很快的下了决心,决定由左边绕到石后。
  龙少腾这样做的理由是,左边没有掩避物,运动迅速,不至于被石后的人抓到溜走的机会。
  再就是右边虽有草丛,那人虽很可能利用这躲避龙少腾的搜寻,但毕竟那草丛面积不大,搜寻起来不会太费事。
  决定了之后,龙少腾立刻行动。
  他捷如游龙,一闪身便由左边绕到了石后。
  可是他看清楚石后的情形,心里不禁大为凛然,因为那大石之后,依然是空荡无人。
  这情景使龙少腾心中升起未曾有过的惊骇,因为他自停身大石之时到绕过石后,花的时间说来也只一刹那,然而那人就在这一刹那之间,逃过他的追寻,这份功夫,委实太过骇人。
  这次轮到龙少腾全神警戒起来,他定下心神,小心翼翼的走向那片高可及人的草丛,暗想:这回不应该让那厮逃出眼底才行。
  他才走了数步,背后却有人冷笑一声。
  笑声才起,龙少腾第一个念头是,那人竟然就站在他背后三、五步的地方,不禁内心大骇。
  他霍地转身,果然发现一个头戴瓜皮软帽,身穿蓝底短褂的老者站在离他五步之远的地方,笑嘻嘻的望着他。
  龙少腾愕然道:“老前辈有什么好笑的呢?”
  那老者向前走了两步,道:“老弟你敢情不认得我了?”
  龙少腾的印象中根本没他这个人,闻言讶道:“晚辈好像从未见过老前辈你吧?”
  那老者突然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真是老得糊涂,我这一身装束,老弟自然认不出来。”
  他的形状滑稽之至,使龙少腾心情轻松了不少。
  只听那老者又道:“我们在半月之前见过面,那时你和鼠精走在一起,记得吧?”
  龙少腾想了一想,道:“晚辈记起来了,你是巫真,对不对?”
  那老头道:“那时我叫巫真,现在你叫我灵猫好了……”
  龙少腾忖道:这老者外号灵猫,难怪孙大哥当日逃不过他的追踪,适才我又没法找出他的藏身之处,这份功夫,委实是举世无人能比!
  他正在思忖之际,灵猫突然道:“老弟,你小心了!”
  龙少腾闻言抬头,灵猫已出招攻向他,使他大吃一惊,飚然后退。
  但那灵猫如影随形,一招甫过,袖管齐飞,笔直又攻到龙少腾的面门之前。
  龙少腾弄不清楚他突然暗袭的原因,心里又恨又急。
  灵猫身手极快,而且招法凌厉,龙少腾虽则左闪右突,还是无法脱出他的掌影,不得不一退再退,形状狼狈之至。
  就在龙少腾手忙脚乱之际,灵猫突然哈哈一笑,忽地欺近中宫,右手五指一扣,龙少腾还没有所应变,左手脉门已被扣得结实。
  龙少腾本能的抡起右掌想打退对方,他右手抬起一半,却倏觉被扣的左手脉门,传来一股热气,直冲他体内的任、督两脉。
  他还没有想明白灵猫在搞什么鬼,只见灵猫已自动放开他的五指,道:“老弟!你的任、督两脉已通,真是可喜可贺!”
  龙少腾被他的举动弄得啼笑皆非,没好气的道:“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灵猫迅速道:“什么意思你稍等就明白,呔!看招!”
  他“招”字才出口,掌势已递到龙少腾的胸前。
  龙少腾怒极攻心,他避过一招,左肩微卸,只听他暴喝一声,右拳老实不客气地攻了灵猫一招。
  这一招龙少腾在盛怒之下出手,威力十足。但灵猫只一溜身,人已避到龙少腾之后,口中还叫道:“老弟!你巽门无备,脚跟不稳,心浮气躁,小心我接下去这一招了!”
  他一连道出了龙少腾刚才那一招的三处缺点,而且句句属实,使龙少腾心下凛然。
  他迅即收摄心神,从容躲过灵猫一招之后,左手算准灵猫的位置,弹指攻出“水火绝命神指”。
  灵猫身形应声摇晃了一下,龙少腾以为他这一指成了功,不料却听灵猫嚷道:“老狼谷的水火绝命神指!老弟,你已经得其神髓,可惜还欠火候!”
  龙少腾听声辨位,“呼”的又攻出一掌。
  那灵猫哇哇大叫,道:“这招味道十足,只可惜蓄势不够,力道太嫩,如能加三成大北斗玄功,将可称霸天下!”
  他一言提醒了龙少腾,忖道:是呀!我刚才出招之时,但觉内力充沛之至,莫非我已练成了大北斗玄功?
  他念头在脑际一闪而逝,右掌已凝聚了大北斗玄功,一招“长啸入云”,攻向灵猫。
  这一招他全心使出,威势果然不同凡响,只见掌势所指,一片狂风飞砂,呼呼作响。
  那灵猫应变更快,好像看准了龙少腾这一招难惹,早在龙少腾出手之前,已躲得无影无踪。
  龙少腾一发现灵猫失去了方向,便知他已旋身躲到他的背后,这是他从灵猫几次三番的举动,所获得的灵感。
  因此这一次他毫不犹疑,反手一招“斗牛耀芒”,洒出纯刚指风,袭向灵猫。
  灵猫眼尖耳灵,他一看龙少腾的姿势,立知不妙,人未立稳,滴溜溜一个猫跃,居然从龙少腾的头顶一跃而过,姿势之美妙,轻功之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龙少腾以为他这一跃,有意逗弄他,心头火起,不待灵猫落地,运起八成的“大北斗玄功”,“呼”一掌印了过去。
  灵猫手底不闲,“啪,啪,啪”一连还了三掌之多,但都是甫接便撤,快逾闪电!
  他身形更快,掌势才收,人已跳到十丈之外。
  龙少腾一个箭步赶了过去,抡拳便打,但灵猫却举起双手,道:“老弟!你伤势未愈,咱们今天到此为止,过两天我再来陪你玩玩,告辞了!”
  语音还在龙少腾耳边缭绕,但一抬头,已失去了灵猫的踪迹,这份身手,又使龙少腾为之一楞。
  他望着灵猫消失的方向,心里真是感慨良多。
  龙少腾心中的感慨,并非无因,他深深感到像灵猫的一身功夫,已达惊世骇俗的境界,但他只不过是别人的仆从而已,他的主子之厉害,不言可喻。
  像这等厉害的人物,都不敢出面主持武林正义,他龙少腾还会有什么作为呢?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心情甚是沉重,走回竹屋的脚步,也显得相当呆滞乏力。
  龙少腾一进入竹屋,懒洋洋的和衣卧在床上,脑海里老是拂不去那灵猫的一举一动。于是干脆研究起灵猫的身手起来。
  他先从灵猫几次闪躲他的姿态研究起,再和他自己出招时的角度和方位相互印证,结果他发觉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
  那便是他在招式发出之际,不拘泥于“大五行”步位,每次多跨出半步的话,灵猫可能就逃不过他的攻击的。